叶落蓝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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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鸿越移动了一下身子,就这样与她对视,他有些不自在。心里某根弦被触动,闷得难受。他走到一边,蓝雨也随着他的方向转动,扯着哭腔道:“我求你!”
他沉默了一会,淡淡的说:“二十一年前,有位小宫女被宫中一位受宠的妃子设计,怀上了龙种。那位妃子虽然受宠,但却体质虚弱,一直未孕。太医说,她的体质很难怀上,可偏偏她刚设计完小宫女后,自己却也怀上了龙种。虽然如此,她还是害怕途中会流产或是被人陷害,毕竟宫中凶险。小宫女当时中了一种奇毒,如果怀孕就会危害母体,胎儿长大一天,母亲就会多一份疼痛,到最后会疼痛至死。但那位妃子却不管这些,小宫女生下了小皇子,妃子大喜,就用了催产药,让自己提早生产,却生了一个小公主。她深知皇子会使她宫中的地位提升,本想谎报所生的是双生儿,但嬷嬷却提醒她,皇上的御医替她检查过,是儿是女有可能验错,但单胎和双胎却不会出错。所以,她咬咬牙将女儿送回了娘家,而谎称自己所生是小皇子。那个可怜的小宫女在生下小皇子后就被她杀了,即使不被杀也会活活痛死。可惜,恶有恶报,这位妃子家里被仇家血洗,小公主也不知去向……可不可以说,她是踩着女儿的肩膀上位?”
太后捂着脸混身颤栗,可以听到她低低的啜泣。蓝雨突然明白了,这个妃子就是太后,是太后隐瞒了事实,而那个小宫女的儿子就是梁鸿越。
“昕络。”梁鸿越再次走近她,抓住她的手,神情专注中透着一丝戏谑:“朕可以放太后一条生路,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希望之光在她眼中燃烧,而他也深知她会中招,嘴角划弧,淡然一笑:“朕要你侍寝,记住是每晚。”
他加重了“每”字。
虽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但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说来说去,还是乱仑,只是血缘稍微远点。但是如果不答应,太后和秦王可能真会身首异处。是生是死,一切都只在她的点头之间。什么才是道德伦理?她见死不救,借用叶昕络的身体,却不救她的母亲和弟弟,守旧的遵从那些所谓的伦理,难道就真正的道德了吗?也只会是个不孝不义的人吧?说服了自己,她沉重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一场宫斗由此结束,梁鸿越对外宣布:“太后陈氏,扰乱朝纲,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太后和秦王即时起贬为庶人,发配边关,明日出发。罪臣陈耀收监,听候发落。李承相无罪释放,赏黄金万两,李无忠将军有勇有谋,接管骠骑将军一职,钦此!”
“皇上万岁万万岁!”众人高呼,而太后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活着总比死了好,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另一个混身发软的人是蓝雨,她的处境比太后稍微好一点。太后是被人押着,她是被皇上搂着。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要侍寝,她的心又开始打鼓。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要去想那此!那个人是叶昕络的哥哥,而她居然要和哥哥做那种事?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但那些想法却不听使唤的一鼓脑全都跑了出来。你不是叶昕络!你是蓝雨!你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那个世界多开放,哪还有你这种榆木脑袋?什么开导的话都说尽了,可她就是越不过那道坎。
“我想先回宫沐浴。”她声音细若蚊虫,能拖一秒就拖一秒。
“嗯。”
梁鸿越倒答应得很爽快,只是大手装模作样的在空气中抓握,轻轻的却很有分量的说:“太后,秦王。”
他在威胁她。
看见她逃跑的身影,他抿嘴一笑,量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十一章 白衣飘飘
沐浴过后,他混身放松的躺在龙床上,心情大好,叶昕络躺在他身下会是什么模样?他幻想着,静静的等待她到来。门外脚步声急促,他脸上笑容满溢,看来这丫头等不及了。
“皇上,不好了!”
敲门声煞起,笑脸一僵,此时这句“不好”不知有多煞风景。
“什么事?”
他愠怒的打开门,见小梅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半天才顺过气:“娘娘被一个白衣人给抓走了。就是前段时间总是夜探叶落居的白衣人。此人武功极高,奴婢打不过他。奴婢见他往西南方向跑了,特来禀告皇上。”
“朕知道了!”心渐渐下沉,面色也越来越难看。他咬牙切齿的命令:“去把李将军找来!”
“是。”
小梅急冲冲的去找李元忠,而梁鸿越也趁机穿好衣服,整理好行装,并拟定好一份圣旨。
“皇上。”
李元忠跪于门前,因为前去天牢迎接其父,他此刻还未出宫,这让心急如焚的梁鸿越,也稍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
“元忠,朕要出宫,从明天开始,让承相监国。朕已写好诏书。”他拿出刚才写好的黄绸圣旨交给李元忠。
李元忠忙阻挡道:“皇上,宫外危险,有何事需要您亲自去查?交给属下就可以了。”
“你放心,这是朕的私事。朕会让死士暗卫跟着。大梁就暂交由你和承相管理了。”
李元忠不敢违抗圣命,只好应承。
当晚,梁鸿越就从马厩里牵出他的烈焰驹。夜黑风高,树影斑驳,一人一马在林中急驰。那个该死的白衣人到底是谁?居然敢坏他的好事!更气的是,他竟能在皇宫来去自如!今晚可能是守备最松懈的时候,大部分人马都被调来演这出大戏了,而此时,还没有进入戒备状态。他也恨自己,明知道白衣人在叶落居出现,却忘了加强防守,一时疏忽竟酿成大祸!如果让他抓到,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
蓝雨本害怕侍寝,正磨磨蹭蹭的想着对策,不料一个白影悄然而至,吓得她还以为是一记鬼魂。这人体态欣长,虽带着一副黑鹰面具,但仍给人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感觉。他伸手在蓝雨肩上轻轻一点,蓝雨就混身发软,无力的倒在他怀里。这人是谁?只此轻轻一点,她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
这时,消失半天的小梅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看见蓝雨,面色一惊:“娘娘!”
小梅徒手朝白衣人攻去,才几招就败下阵来,这更让蓝雨吃惊不已。这人的功夫究竟有多高?连小梅都被他几招打败,那自己呢?不是蚂蚁对大象吧?这位小哥可千万别是坏人啊!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祈祷。
被白衣人抱着跑进了树林,越远离皇宫,越让她感觉担忧。梁鸿越发现她失踪,会不会马上拿太后和秦王开刀?
这个白衣人到底算是救她还是害她呢?到现在她的心里都不能定义。不用侍寝固然是好,但太后的命脉却掌握在自己手中。
后面居然隐隐传来马蹄声。白衣人徒步,又抱着她,肯定没马跑得快,是不是追兵追来了?
“昕络——昕络——”
空旷的夜空中,虽然声音很远,但她还是清晰的听出那是梁鸿越的声音,他一定很生气吧?不然也不会亲自追来。
白衣人黑鹰面具下的唇角扬起:“居然单枪匹马的追来,看来你在他心目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她心底泛起淡淡涟漪,虽不能赞同他的观点,但总可以满足一下虚荣心。
他停下脚步,从胸前摸出一个白色布包,塞了颗像糖果似的小丸到她嘴里。那肯定不是糖,她一愣,见他往自己喉间一点,小丸就自动滚进了喉中,她想反抗也束手无策。现在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小哥,这千万别是毒药啊!她痛苦的想着。
他也朝自己嘴里塞了颗小丸,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没毒。只是当他抱着她跳入了路边的湖中时,她又吃了一惊。这是想怎么着?跳湖自杀吗?她虽然会游泳,但现在不能动,怎么游啊?这个变态帅哥,是不是想拉着她陪葬?她想自己肯定被吓哭了,只是湖水湮灭了眼泪,看不见而已。
会死吗?虽没有窒息的感觉,但正常人是无法在水中呆太长时间的。想她穿越前,同样是投入了冰冷的湖中,却忍受着窒息的痛苦,但当时心痛超过了窒息感,让她无视掉了。况且她求死的决心很大。可这次不同了,这次她已经习惯了活着,习惯了一种方式再换成另一种,会让人无所适从。她开始恐惧,这次……会不会再来一次穿越?
胡思乱想的思绪环绕……
湖水的浮力让白衣人的头发散乱漫延,在水中化成一缕缕墨丝飘散,如妖孽化身。面具下会是怎样的一张脸?露出的部分完美,掩盖的部分会是一片狰狞吗?他非常的镇定,没有一丝呼吸困难的挣扎,是刚才那颗小丸的作用吗?
没想到古代会有这么神奇的发明,比现代还要强!如果不是这颗小丸,他们俩应该早就溺死了吧?
马蹄声从头顶方掠过,渐行渐远,梁鸿越的声音也越来越弱,最后几不可闻。白衣人估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一把将蓝雨抱出了水面,两人混身都湿漉漉的。他足尖一点飞上树端,一直带蓝雨跑到了密林深处才停下。他解开蓝雨的穴道,她轻咳了半天才能说话:“小哥,你费那么大力劫我出来干嘛?”
白衣人展颜一笑,一把揪下面具说:“昕络,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人也认识叶昕络?黑鹰面具上的一张脸面若冠玉,乌黑长发随风飞舞,眉如墨画,一双桃花眼左右盼兮,像明媚的日照亮了整个夜空。
陌生打量的眼神,让白衣人的白脸变成黑脸,他瞪眼骂道:“昕络,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才两个月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你是谁?”
叶昕络认识你,可是我蓝雨不认识呀?有些人真得不能只看表面,比如说面前这位翩翩俏公子,一开口说话就让人不爽。
“我是你叶飘哥哥呀!”他伸手就准备一计暴栗,被蓝雨躲过了,这家伙居然还敢动手。
她做防备状,道:“喂,我警告你,可千万别打我头啊!我管你什么哥哥,我现在失忆了,你再打我,我可能就真变笨了!”
“已经够笨了。”
“毒舌。”她朝他吐吐舌头。如果他真是叶昕络的哥哥,那他们俩是不是也经常斗嘴?
“切~昕络,真得失忆了?”他的桃花眼写满不信。
“是啊,是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光火的说。
“连干爹也忘了?”继续探究。
她摇摇头,干爹是谁?
见她真得一脸疑惑,叶飘站直身,背着手道:“我不管你有没失忆,反正干爹让我把你带回去,我就一定得把你带回去!”
“可是我手上关系着两条人命,我一走,他们的性命就危在旦夕。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得回去救他们!”她是想出宫,可是太后和秦王……
“怎么救?昕络,不要让我鄙视你!”他一脸怒意。
他知道什么了吗?侍寝的事?蓝雨的脸刷得一下子红了,像被人窃见了隐私一样,支吾的说:“我……我也很纠结……可……可是能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变得爱多管闲事了?无关紧要的事、无关紧要的人有多少?哪能件件上心?”他逼近她道:“干爹的命令绝不能违抗,今天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好吧,好吧,跟你回去就是了,那现在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吧,这么晚怎么赶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动真格,她就先顺着他的意呗!趁他睡着了再找个机会溜走。
“那好,就在这睡吧!”叶飘脱下自己的外衣拧了一下,居然还可以拧出水来。蓝雨这才留意自己全身都湿透了,幸好是初秋,还不算冷,但混身湿漉漉的可真难受,她也把外衣脱下来拧了一把,问道:“是不是要升一堆火,我们还要烤衣服呢!”
“我没带火折子,你将就点吧!”
“那我不是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