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一世荣华-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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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病情,给你们找来了草药、食物和水。
我找到你们,跟你娘讲了当年的事,要带你们到最安全的地方。你娘也是倔强的脾气,又恨透了我,说宁愿跟流浪汉过一辈子苦日子,也不会跟我。我以那个流浪汉的性命威胁她,她无奈,答应让我带你走。我很生气,让人把他们绑到一匹老马上,让他们先跑一盏茶的功夫,我再带人去追,追上就杀了他们。我们追到了京城的地界上,也没追上他们,我也很奇怪他们是怎么跑掉了,最近我才知道。你去找你娘吧!等你们见到她,许多事情也就大白于天下了。”
沈荣华从万永琎手里接过写有地址的纸,强忍泪水,向他郑重道谢。万永琎也是被害之人,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也没做错,错的是天意、是命运。
万永琎跟连成骏说了几句话,起身告辞,他走到门口,听到晨哥儿轻轻喊了一声父亲。他愣了许久,任泪水打湿了衣襟,却没有回头,大步离开了。
第三天,连成骏护卫沈荣华和晨哥儿一早出发,蹋上了寻母之旅。
有万永琎给的地址,他们找起来很容易,到达那座小庄子,已是三天后的上午了。这座小庄子离那座被烧毁的破庙只有十几里,也就是说林氏和那个流浪汉那晚根本没跑出多远,却让万永琎等人追出了几百里,最终也没追上。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在这里一定过得很平静。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青苗滚动碧浪,杨柳轻拂暖风,一片三春风景。
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名为李家庄,住着百余户人家。村内绿树青墙,道路平整交错,归整得很干净,村中鸡犬相闻,偶尔有吆喝声传来,倒也宁静和谐。
连成骏和沈荣华等人到了村口,下车观望了一会儿,沈荣华要往里走,被连成骏拦住了。连成骏让虫九和蛇影去探路,晨哥儿不愿意,他想自己去找。连成骏只好充当车夫、护卫和下人,亲自赶着马车带他们姐弟进了村子。
“大爷,你们村里有户姓林的人家,两三年前搬来的,在村西边,这里离他们家还有多远?”连成骏刚一进村,见人就问路,顺便感受一下民风。
老者打量了连成骏几眼,刚要答话,看到对面岔路走来一个身穿蓝布短打的男子,便喊道:“林老四,你这是赶集刚回来了吗?有人找你,正跟我打听呢。”
蓝衣男子左肩上背着一个褡裢,褡裢鼓鼓鼓鼓囊囊,装着从集上采买回来的物品。他右手拿着一把短刀,刀刃锋利,在他粗糙的脸上平添几分凛厉之气。他一边应答老者的问话,一边往这边,走到离马车三四丈远的地方,突然愣住了。
连成骏掀起车帘跟沈荣华说话,被称作林老四的人走过来,他才转过头,怔怔地看着林老四。两人对视了有半盏茶的功夫,连成骏跳下车,又愣住了。
“四叔?四叔——”他知道自己不是做梦,踉跄几步朝林老四跑去,仔细看了几眼,扑跪在地上,激动饮泣,“四叔、四叔,真的是你,我是成骏呀!”
沈荣华和晨哥儿听到连成骏叫四叔,赶紧下了车,朝他们跑去。看着一身半旧粗布衣服、发髻凌乱的男子,两人都惊呆了。这人就是镇国公连亘和端阳郡主的第四子、当年以玉面将军之名享誉军营的连轩吗?他怎么成了林老四?
“起来吧!我都听说了。”连轩放下右手里的刀,扶起连成骏,连声长叹。
看到连轩左边的衣袖空空如也,被肩上宽大的褡裢遮盖了,沈荣华的心阵阵隐痛。她咬了咬嘴唇,拉着晨哥儿上前给连轩见礼,并做了自我介绍。看到连轩面露尴尬,她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心底又衍生出丝丝喜悦与宽慰。
“我娘过得还好吗?”沈荣华紧紧握住晨哥儿的手。
“她、她很好,过得很好。”连轩错过沈荣华的目光,脸上流露出羞涩。
人生在世,谁也逃不过缘份,谁也抗不过天意。
十几年前,林氏被沈贤妃和万姨娘算计,夜宿小客栈,假扮的劫匪来袭。万永琎确实是去救人,可他却禁不住诱惑,沾污了林氏,即使断了根,这也是他一辈子的污点。真正击退劫匪,救下林氏的人是连轩,阉割万永琎的人也是连轩。
生命的交集在一次无意中开始了,谁也想不到。
连轩被连轶和万永琎联手破害,最终兵败断臂,继而生死不明。他知道了诸多真相,看透了至亲手足,宁愿做一个缺衣少食的流浪汉,也不想再与镇国公府有任何纠葛联系。他流浪了八年,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救了林氏母子。
或许,他们都已忘记了十几年在小客栈里那最尴尬的人生际遇。但缘分不停歇,天意不间断,八九年之后,又是一次最狼狈的际遇,将他们推到了一起。
两人都饱经的人生的冷暖凄凉,只希望因缘际会,他们此生能走得长远。
连轩在连成骏肩膀上拍了几下,又看了看沈荣华和晨哥儿,轻声说:“回家吧!这几天,门口树上的喜鹊叫得人心烦,你们的娘一直念叨着说有好事。”
沈荣华听连轩说话的语气很坦然,顿时泪如泉涌,她紧紧抱住晨哥儿,却说不出一句话。连成骏揽住沈荣华,介绍说是他的妻子,倒令连轩吃惊不小。
连成骏安慰了沈荣华一番,让他们姐弟上车,把劝慰沈荣华的事交给了晨哥儿。连轩坐到车辕上,几次想和连成骏说话,张开口,却欲言又止。他们叔侄意外重逢,又添上了一层复杂的关系,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该怎么表达了。
村庄最西头,小路一旁有三间土坯房,篱笆圈起了一座小院,连门都是树枝绑成的。院子里有果树、有菜园、有柴房、有茅厕,门口还有一口水井。这是一座很平常的农家院,坐落在最不显眼的地方,却让人感觉踏实、温馨、宁静。
一个身穿青布蓝花对襟褂子、用灰色头巾包头的女子提了一只竹篮从土房里出来,脸上荡漾着笑容,嘴里哼着儿歌,身后跟着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
曾经是高门名媛,内阁首辅和一品夫人的掌上明珠,在千娇万宠、众星捧月中长大。历经诸多磨难,一朝洗净铅华,却是那般温柔质朴,沉静如水。
“娘——”晨哥儿高喊一声,顿时泪流满面,拉着沈荣华朝林氏跑去。
林氏猛然抬头,看到他们,手中竹篮落地,人也怔立当场。她身后的孩子看到那么多陌生人,又见林氏惊呆了,吓得哇哇大哭。还好他看到了连轩,赶紧跌跌撞撞跑过来,扑到连轩怀里,指着连成骏等人,以愤怒的小眼神控诉他们。
“勇儿乖,勇儿别害怕,他们都是……都是哥哥姐姐,都是来跟你玩的。”
“娘——”沈荣华见到林氏,要比晨哥儿平静许多,她鼻腔泛酸,眼圈微微泛红,却没那么多泪水。历经两世,她流了太多眼泪,对林氏始终心存埋怨。
“你们……”林氏确定眼前场景不是梦中,早已泣不成声。她紧紧抱住晨哥儿,又去拉沈荣华的手,沈荣华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手,她顿时嚎啕大哭。
沈荣华长吸一口气,平静了片刻,又拉起林氏的手,轻声宽慰,“娘,别哭了,一切都好起来了,我们都还活着,我跟晨儿过得很好,你也很好,就知足了。”
“都进屋吧!进屋喝口水,歇一会儿。”林氏一手揽着晨哥儿,另一只手冲沈荣华摆了摆,却没再拉她。看到他们都衣饰光鲜,林氏往屋里走的脚步放慢了。
“我渴了,我要喝水。”沈荣华大步朝屋里走去,也消除了林氏的顾虑和尴尬。两世生命,这些年,她跟林氏感情淡漠,但母女血脉相连的亲情永远浓郁。
他们在李家庄住了三天,粗茶淡饭他们吃得很香甜,硬实的土炕睡得也酣畅踏实。除了吃饭、睡觉,陪林氏聊天,沈荣华和晨哥儿就着勇儿在村子里转。
听村里的老人说,是那座破庙被烧毁了,北疆才打仗死人。他们这里离北疆战线不足千里,若北狄兵马挺进中原,这里是必经之地,也就没有平静和稳定。
沈荣华拿出三千两银子,找了村里的保长,让他联系破庙附近几个村子的保长,商量着把庙修起来了。重燃这座庙宇的香火,也保这一方土地的安宁。
连成骏说服连轩带勇儿一起回京城去,瞅准机会,他们还要杀向他们洒血流汗的疆场。不为保家卫国,不求朝廷封赏,不为连家声名,只为藏在他们心中的那一团火、那一口气。他们曾在战场上倒下,也要在鲜血浸泡的土地上爬起来。
连轩同意回京,林氏自然要和丈夫在一起,除了勇儿,她还有一双儿女想要和她团聚。他们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又托保长变卖了房子,所得银两就添在修建庙宇的费用中,收拾完毕,又和乡亲们道了别,就踏上了归程的路。
他们连来带去,耗时半个多月,又回到京城,已是三月春将尽。
局面在悄无声息中演变,他们离开时日不长,许多变化让他们一时难以适应。
五皇子打算三月先把他的周氏侧妃娶进门,把周氏侧妃的家族绑到他的阵营里。没想到临嫁时,周氏侧妃重病卧床,不能行出嫁之礼了。礼部做好的准备不能浪费,于是,他只好临时改变主意,先把沈荣瑾娶进门。
听说五皇子要纳沈荣瑾进门,沈荣瑶满心不愤,借醉酒乱说胡闹,冲撞了吴太后。吴太后把她交给沈贤妃处置,沈贤妃是狠毒之人,当即就赐了沈荣瑶一丈红。打完之后,就把她丢到了冷宫,一天时间,人就奄奄一息了。
沈谦景和沈荣瑜听说这个消息,就哀求沈老太太进宫,向沈贤妃求情,找太医医治沈荣瑶。沈老太太想管,沈慷横加阻拦,还扬言要把沈谦景和沈荣瑜赶出家门。沈老太太不敢管了,两人走投无路,居然求到了谨亲王府。
他们都是沈恺的庶子庶女,沈恺续娶了江阳县主,谨亲王府也算是他们的外家了。可因为没把万姨娘扶正,沈老太太都不认谨亲王府这门亲事,万姨娘在世时,他们也不认江阳县主这个嫡母。如今哭哭啼啼求上门,也确实给谨亲王府出了一个难题。京城权贵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谨亲王府只好硬着头皮出面。
谨亲王妃也是泼辣之人,当即进宫把沈贤妃骂了一顿,又找了吴太后。有她张罗,顾皇后才出面,让人给沈荣瑶请来太医。可是已经晚了,沈荣瑶强撑一口气,等到有人来看她,只跟谨亲王妃说了几句话,就死了。
因为沈荣瑶的死,沈家、沈贤妃和谨亲王府都被推向了舆论的浪尖风口。沈家和沈贤妃向来饱受争议,都不在乎外界怎么说了,谨亲王府上下可郁闷了一把。
靳莲被封为莲妃,独宠后宫,依旧安分守矩。五皇子纳沈荣瑾进府,沈荣瑶的死他们没有半点影响,很快沈荣瑾就取得了沈贤妃的信任。礼部要准备安排众皇子、世子、王爷等娶妃纳妾,还要筹备公主和亲,自是忙得不可开交。
林楠拒绝了盛月皇朝派公主和亲的美意,也给朝廷下了最后的通牒。他只给仁和帝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要么连本带利偿还钱粮,要么卖掉那六座岛屿,收入银粮。仁和帝焦头烂额,烦燥不堪,朝廷多种声音交杂,也一片混乱。
得知林楠拒绝了朝廷的和亲请求,端宁公主高兴了。可她高兴的情绪持续了不到三天,就被浇了一盆冷水。南安国与东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