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豪门梦的灰姑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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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头都没抬就问我叫什么,我想这样也好,省的她看到我那半边脸。
我告诉她名字后,她嗯了一声,瞥了我一眼,一边继续看文件一边打电话叫她的秘书过来,她的秘书也是一个女人,但远没有她漂亮。
她吩咐道:“带她去见何老师,何老师那个助理前几天走了,就让她去试试吧。”
然后她的秘书就带我出来,我心里想着江水月说的话,那个何老师的助理走了让我补缺就补缺吧,为什么叫去试试?我不明白就试着问那个秘书:“何老师是做什么的?”
“我们公司的容装设计师。”
“容装设计师是做什么的?”
“就是化妆师。”
我一听很高兴,可以继续学化妆了,就问:“何老师化的妆很好吗?”
“当然了,在业内是一流的高手,在公司里除了江总,没有人比她做的好。”
“原来江总也会化妆!”我想到自己那天在超市的班门弄斧,不觉有些脸红。
电梯停在五楼,她将我带进一个房间,一个长得像皮球一般圆头圆脑圆身材的矮个子女人正在画纸上涂抹着什么。
女秘书很客气地道:“何老师,江总让我给你带来一位新助理。”
何老师哼了一声,也不扭头,说道:“搁这儿吧。”
我哑然了,“搁这儿吧”,什么意思?把我当一个物件?我的自尊心很受伤害,但我无语,穷人,有多少自尊呢?
秘书走了,剩下我和那个皮球般的何老师。她不理我,只管涂抹她的东西,我不知道干什么,就傻站着打量她的屋子。
房间差不多有两间大,墙上贴满各种脸型和解剖图,一个化妆台上摆满各种瓶瓶罐罐的东西和工具。看何老师的样子大概有三十八九岁,留着一头短短的学生头,使她看起来更像一个皮球。
本来我以为她涂抹的告一段落就会理我,没想到的是,一个多小时后,她还在涂抹,我还站着。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她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活动活动身体,然后一转身,看到我。她的眼在我身上不屑地扫了一下,说道:“给我倒杯水。”
我赶紧拿杯子从饮水机上冲下一杯凉水递到她手里。她刚喝一口又“噗”喷出来,那带着她口臭的水就落在我脸上。
她啪的一声将被子拍在桌子上吼道:“我要喝的是温水。”看着她的样子就不用去看河东狮子。
我顾不得擦脸,拿起杯子倒掉凉水,冲了一半凉水一半热水给她送过去。不料她喝一口后道:“太烫了。”然后我又去加凉水,如此往复,直到她喝着正好。
以后的几天里,我的生活如炼狱一般,每天早上五点多钟起床,乘一个小时的车赶到公司,然后接受那头母狮子各种各样的刁难。举个例子,比如一次我跟她去给一个拍广告片的演员化妆,我给她递工具,本来该给她眉夹,我给了她眼线笔,她直接就将笔砸向我。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江水月说让我试试,果然是试试,我都不能确定什么时候我会受不了她的折磨,愤然辞职。
一次,母狮子派我去公关部送东西,送完东西,我顺便去了一趟厕所。刚蹲下,就听见又进来俩人,其中一个说:“听说那个巫婆最近又找了个助手。”
另一个说:“是啊,还是个小姑娘,长得细皮嫩肉的,挺文静的,叫什么……雪。别让那老妖婆把人家折磨死了。”
听到什么雪,我心里咯噔一声,她们是在说我啊,那么那个老妖婆就是何老师了。
她们接着说:“过不了几天就不干了,谁能受得了她呀,现在的年轻人又傲慢又不能吃苦,我保证最多再有两天,那小姑娘一准儿走人。”
“这是那老妖婆的第十三任助手了吧?”
我是第十三个助手?不吉利的数字,看来真如她们所说,过不了两天我就得走人,我的承受能力的确已经到了极限,如果那个老妖婆再往我脸上摔东西,我一定会回报她一摔,不,两摔,然后走人。
我只顾想着,没留意那两个人已经走了,又进来两个。一个说:“唉,倒霉透了!”
“怎么了?”
“那个死马屁,刚刚告诉我,本月扣掉我四百元的奖金。”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那个case砸了,这个马屁,别看整天对人笑眯眯的,简直一笑里藏刀!表面上说什么都是为了大家好,其实阴险着呢,那次功劳不是他都拦自己身上,已有责任全部推给别人。今天早上我看他给江水月开车门时笑的那副德行,恶心!”她说着还吐了一口。
“你那单生意怎么谈砸的?听说后来江水月还亲自出马才请回那个吴老板。”
“那个老东西居然要对我动手动脚,我能不给他一耳光吗?”
“你脾气也太爆了,不知道江水月跟吴老板谈的时候,被吃豆腐了没?”
“她敢动江水月一指头,党寒夜不阉了他才怪呢!也就是敢欺负我们这些没后台的。”
我心中感叹,看来谁工作也不容易。党寒夜何许人也?在公司好像不止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能够庇护江水月的一定是个厉害角色。唉,再厉害也跟我无关,在这个茫茫大都市,我只能靠自己。
党寒夜,这个名字依然浮在脑海不肯离去,在前世,我应该就听说过这个名字,那么,这人一定是个大人物了,可为什么印象如此模糊?我慢慢搜寻记忆,历史在一点一点靠近转弯处,而我却浑然不觉我的那个何老师虽说脾气不好,但至少没有笑里藏刀暗害我,就算她往我身上抛的东西,也不过是一些画笔啊口红啊之类的,没什么危险性。想到这里,我也不禁庆幸,如果她要是个厨师屠夫什么的,正拿菜刀杀猪刀什么的割肉时,一生气扔到我身上,我恐怕就算挂不了,也早残了。
再说人家化妆的水品那可真是没得说,自从我看到何老师化的妆,才知道自己以前画的那叫什么呀,简直是毁容。我不是想跟人家学技术吗?学技术总要付出点代价的,再说我还领着工资,不用攒钱去报培训班了,不是一举两得吗?再说,培训班里也没有这么好的化妆师。古代人想学点东西,还不是有程门立雪吗?我这点苦跟人家相比差远了。
想通这些之后,我决定无论多苦都要留下来,我要做何门立雪,我要学真东西,以后才能在这个大都市有口饭吃。
重来的黄金时代 十四 忧郁美男
在公司待了一段时间后,我慢慢了解到,何老师叫何平,不过她的脾气可一点也不“和平”,三十八岁了,还孑然一身。想想也是,那个男人能受得了她呀?脾气古怪暴躁,说发作就发作,连总经理江水月都让她三分。因为她这么坏的脾气,在公司里人缘极差,见了面,几乎没什么人跟她打招呼,她也不跟别人往来。但不能否认的是,何平的化妆水品十分高超,据说在公司里也就江水月与她有的一比。当初是江水月花重金将人家挖到寒月公司来的。
了解这些之后,我更下决心跟她学习了,就算再苦也要坚持。
每天一到公司,我就成了她的全职保姆,扫地擦桌子端茶递水擦皮鞋、找材料送东西带午饭……总之,她什么都指示我干,并且动不动就发脾气,骂两句是家常便饭,动手挨打也不稀罕。如果有工作需要出公司,她的那个化妆大箱子自然就是我的包袱,她在前边走得潇洒稳健,我在后边跟着踉踉跄跄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我确实有收获。凭着我对线条和色彩的天然敏感加上我的刻苦努力,我的化妆技术魔幻般的提高。我的提高,何老师自然看在眼里,有一次为某个当红明星的个唱设计化妆时,一些不重要的角色她就试着让我化。我完成之后,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看的出来,她很满意。
我们师徒俩之间的关系渐渐融洽,她对我也不像以前那样尖刻。我觉得她人也不像别人传说的那样坏。而我能把公司里有名的老妖婆服侍的满意,公司里其他人也开始对我另眼相看。我觉得生活总是在绝处逢生,主要是看你能不能坚持,而我坚持了,还会坚持下去。
就算是江南,海都的冬天也是很冷的。
这个星期天,大雪飘飘扬扬,我宿舍里的姐妹们都去工作了,对了,她们大多数都还在我被炒鱿鱼的那家超市。而我因祸得福,不在那家超市工作了,不但有了星期天,而且工资也比以前高。宿舍里没有暖气,我就窝在被窝里看书。
下午刚吃过饭,欣欣和蔓蔓来找我,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俩了,很是高兴。没来得及想和她们玩点儿什么,欣欣就说:“小雪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没有人给我过生日,我请你俩吃饭,你俩给我过生日吧。”
好朋友的生日都不知道,真是太不应该了,我说:“那我一定要给你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喜欢什么呀?”
“不用送我东西,只要你们陪着我就行了。”
欣欣知道我穷,她是怕我花钱,我想了想说:“我帮你化妆吧,我今天要把你变成一个仙女。”
她很赞成我的观点,我先观察了她的脸型肤色样貌,然后动手画。
当我完成之后,连欣欣都震惊了,她对着镜子说:“活了二十五年,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漂亮,小雪你好厉害!你的手简直就像在变魔术。”
蔓蔓见到也要求我给她画,我就用心把她也变成了一个美女。
然后我们就高高兴兴地去买蛋糕,欣欣无意中问我是哪天生日。我说农历十一月二十一,她说那就是今天啊,我们俩居然是同一天生日!在这样一个远离家乡的大都市,突然发现一个和自己一天生日的好朋友,我们的距离更近了。
欣欣因为高兴得过了头,非要拉我们去一个高档的酒吧高消费一把,我拗不过她,只好去了。
这个酒吧的名字很奇怪,是中英文结合的,叫云fog。我想,主人不就是想叫云雾吗?还故弄玄虚什么云fog,就觉得这个酒吧很装逼。
进了酒吧却让我大开眼界,我这个乡下丫头那来过这么豪华浪漫的地方啊?我简直还不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进了门就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估计那些服务生在捂着嘴笑我傻帽。
中间圆台上一个女孩在弹钢琴,曲调很舒缓。我们找座位坐下后,服务生问我们要什么,欣欣和蔓蔓都要了绿茶,我就也要绿茶,我多问了一句,多少钱一杯,她说五十。这差点把我吓着,五十,是我一周的饭费啊!我觉得在这里喝东西简直就跟被抢劫差不多。可就是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还乐此不彼的来这里被宰?
欣欣和蔓蔓很兴奋,我就在旁边陪着她们聊天。
突然蔓蔓一脸痴迷的样子道:“哇!好帅啊!”我扭过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在那个圆形舞台上有一个年轻人坐在椅子上抱着一把吉他弹奏着。声音像雾一般从他的指尖溢出,很飘渺的琴声。
他确实很帅,有一张俊秀的脸和一双忧郁的眼睛,那头黑黑的短发说明了他是个传统的男孩,而不同于酒吧里那些顶着五颜六色头发另类音乐男孩。修长白净的十指轻轻拨动琴弦,他展开歌喉,随着琴声飘散在空气里,陶醉了所有人。他的声音很美,空灵清透,泉水流过碧玉的感觉。但曲调很忧伤,我还隐隐记得他唱的两句歌词:“……风中你的样子,像个不着边际的云……”
几乎所有人陶醉在他忧伤凄美的歌声里,这时,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女人,歪歪扭扭地走向圆台,口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宝贝儿,你终于又来了,你知道我多想你吗?……你不准再走了……”
她扑向男孩,音乐被打断,他也不再唱歌。她抱住他,缠绕着他,伸手抚mo他的俊秀的脸庞,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