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如许-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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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的男主是个可以与女主并肩的人,既然有一半现世的灵魂那么至少,他不应该只是一个被保护的角色。
她爱他护他,也许作为女尊女子的天性;他护她爱她,也是因为有他男子的骄傲。
、〇四〇
离开安宁的时候,顾宁远去了一趟伽若寺。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经过南庄的时候脚步忍不住慢了两步,迟疑了一回,最终慢慢悠悠上了伽若寺。
伽若寺一如旧日的模样,红墙琉璃瓦,香火缭绕,宝相庄严。
扔了香油钱,顾宁远慢慢踱步走到了后寺的菩提树下,扶着树干,抬首便是半壁山岩的石佛群像,或站或卧,或怒目圆睁或低眉慈悲。顾宁远自认不是笃信宗教的人,但是此处确确实实给了他实在的安宁,抚平了心里那些纷繁的思绪。
大木对着石佛看了半日,没觉出什么趣处,隐在一边当布景。
一个灰布僧袍的小尼匆匆跑来,对顾宁远道:“不知可是顾施主?”顾宁远收回了飘然悠远的眼神,疑惑地看了小尼一眼,小尼行了个佛礼:“清虚师太有请。”
哦,原是故人。
厢房之外,阳光正好,窗外花木扶疏,映着的伽若寺红墙琉璃瓦,于宝相庄严中显出些春天的活泼气息。
窗内,一盏清茶放在桌几上,散发出袅袅的茶香。
桌几两侧,一边是闭目念佛的清虚师太,一边是垂眸沉思的顾宁远。
大木则在桌案边一口一个将准备的素食斋点扔进嘴里,偷空斜一眼两人:这俩菩萨已经对坐了一个时辰了!
“不知师太有什么指教?”年轻人的定力到底要差一些,还是顾宁远先开了口。
清虚慢慢张开那双冥深的眼,微微一笑,说了句:“不过想请施主坐坐。”
旁听的大木一不留神将斋点呛进喉咙里,手忙脚乱地找水灌了,顺气。
“如此,就多谢师太招待了,只是归家心切,就不叨扰了。”顾宁远看着清虚也微微笑着。
清虚道:“也好。”
大木拍拍肚子,正好饱了。
“前尘烟云聚散,何必追寻?今世情缘浅深,万莫蹉跎。”顾宁远迈出门槛的时候,清虚念了一声佛号。
他没有回头,前尘往事他早已放下,无论是痴傻了十七年的一世记忆,还是寂寞了二十八年的一世记忆,也许在两个灵魂融合的时候他就已经释怀了;至于那今世情缘……也许,只能叹一声,情深缘浅。
……
离了方寸山,顾宁远和大木一道来了青林渡口,大木小心地看了顾宁远一眼:“阿远,你不是怕水吗?”自蓬莱海回来,一路上他都没怎么出过船舱。
顾宁远笑笑:“多坐坐船也就不怕了。”没有唠叨的徐天,没有事事周详的叶静致,他总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也许该找个机会学一下游泳?顾宁远笑笑。
手上没多少现钱,他们只能搭了官府作保的客船,好在萧镜安对这个只认了半天的徒弟上心,准备了足够的银钱,顾宁远也不委屈自己,弄了间单独的舱房。
他原本想给大木也弄一间,大木想了想拒绝了:“主君要我保护你,我要是去睡了,谁来保护你?”
顾宁远笑了:“那你总不能不睡吧?”
大木瞪着顾宁远道:“睡觉又不一定要床。”
接下来的几天顾宁远充分见识到了大木的睡功,不管是站着坐着,似乎只要没有动作,大木就能随时随地入睡,也能随时随地醒来,有时顾宁远出舱透气,站在船舷边看看两岸风景,大木跟在身后守着,睁着眼发呆的样子也叫顾宁远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你倒是哪里都睡得着。”
“我笨,小时候练功怎么也练不会,我娘就叫我一直练一直练,我困得厉害,又不敢睡,后来就练着功也能睡着了。”
顾宁远听着有些羡慕:“你娘一定很疼你。”
大木摇头:“岫叔说,她是怕我跟她抢爹。”
……
客船不小,加上又是在运河航道上,并没有什么大的波澜,一路都算安稳。
顾宁远坐了半个月的船,除了头几天有些晕船,后来已经能慢慢适应船上的生活了,靠在船舷上望着船底劈波斩浪也减了恐惧。
蓉城内处中原,沿着运河北上,到了鲁州,顾宁远便下船换走了旱路,只是现在的小身板对于长途跋涉还是觉得辛苦了些。大木不是个细心的人,自己不觉得累,也就没想到顾宁远会吃不消,结果旱路走了没两天,顾宁远就病倒了。
大木急得抓耳挠腮,却一筹莫展,顾宁远躺在客栈的床上,只觉得脑袋里轰轰地响,晕的厉害,心里苦笑一声:“到此处三年,高烧都成了家常便饭一般。”
又对大木道:“大木,你先帮我请个大夫来吧。”
大木一时跳了起来:“哦,对对,要先请大夫……”急急忙忙向外走去,一会儿又折返回来,苦着脸道:“主君让我在你到家之前寸步不离地保护你,我不能走开。”
顾宁远头疼得厉害,听大木这般说,真想摔个碗什么的出出气。
“那你托小二姐找个牢靠的大夫吧。”他耐着心道。
“哦,对,可以找小二姐!”大木一时眉开眼笑,“阿远,你等等啊!”一阵风一样出去。
顾宁远将头向被子里埋了埋,蹭去了眼角沁出的泪水。他觉得自己真是变得没出息了,被心脏病缠了二十八年,整把整把地吃药,眉头也没皱过一下,现在却只因为一个高烧而难受地要命。
也许是因为,那二十八年里,如果不是病重到要进加护病房,他的母亲并不会出现,在此世间他却曾被如珠宝般地呵护过。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便是这个道理吧!
没有被爱过,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的病房里,满眼都是寂寞的雪白,只是一个关切眼神都会觉得幸福;
曾经被呵护,曾经有人整夜衣不解带地照顾你,曾经有人端水喂药照顾你……现在,只一个人躺在床上都觉得难挨。
握着那块温润的暖玉,他觉得自己似乎稍稍舒服了一些,埋在被中闭上了酸涩的眼。
叶静致,我病了……
小二姐是个伶俐的人,听大木急吼吼地找大夫,怕耽误了,立刻便找了个老大夫。
老大夫颤颤巍巍地切了脉,对急得上窜下跳的大木道:“夫人不必着急,这位夫郎只是水土不服,兼之有些心思郁结,才发起了烧,将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大木猛点头,拿了药方急急找了小二姐去抓药。顾宁远迷迷糊糊地就睡去了,等醒来的时候,只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夫郎笑盈盈看着自己:“小夫郎你醒了?”
顾宁远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看了他一眼,那夫郎笑着扶顾宁远起身,道:“掌柜的是我妻主,你姐姐说你病了,我想着她一个女人粗手笨脚的也照顾不好,就来多管闲事了!”
顾宁远靠在床边,微微笑道:“多谢你了。”又四处看了看,没见到大木的身影。
掌柜夫郎善解人意道:“虽然是兄妹,也不好一个屋处着,我打发她到外头守着了。”
顾宁远尴尬地笑了笑,他真没意识到现在他们算是孤男寡女……咳咳,主要是大木有些痴傻,和此世顾三郎的情形有些相像,顾宁远待她比旁人就多了三分,加上大木体形魁梧,武功又高,他已经下意识拿她当同性了……
被掌柜夫郎这么一说,顾宁远觉得有些脸红了,琢磨着以后打尖住店是不是应该装个样子给大木也弄个房间?
看顾宁远红了脸,掌柜夫郎显然是误会了,以为两人是私奔的小鸳鸯,叹了一声,看门外女子傻乎乎的样子,竟拐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夫郎,啧啧。
他拍了拍顾宁远的手道:“赶紧吃药,先把身子养好了要紧!”顾宁远还不大习惯与陌生男子这般亲昵的动作,抽了手去端药碗。掌柜夫郎,递过药碗,笑着低声道:“你莫瞒我,我早看出来了……父母和儿女哪里有隔夜仇的,来年抱个胖娃娃回家,还不什么都认了!”
顾宁远被呛了一口,无奈对想象力丰富的掌柜夫郎道:“外面的是家姐。”看掌柜夫郎一副我懂我懂的模样,顾宁远只得道:“我有妻、妻主的。”
掌柜夫郎的笑脸有些挂不住了,尴尬地呵呵了两声,端着空碗想逃,顾宁远诚心道了一声谢,掌故夫郎见他脸上确实没有恼色,才讪讪地摆摆手。
不过被掌柜夫郎这么一提醒,顾宁远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换身装扮?
其实此处除了正式的礼服,其余衣服的款式基本都是男女通用的,除了常用的花色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男左衽女右衽。
不过因为衣裳并没有出现难以忍受的纱裙抹胸之类的,顾宁远也没动过乔装的脑筋,现在被掌柜夫郎一提,一男一女孤身上路,是非确实多了点。
顾宁远便拜托掌柜夫郎买了两身青布的女装成衣,穿上让掌柜夫郎帮忙看了一眼,掌柜夫郎琢磨了一会儿,委婉地告诉他:“你长得漂亮了点,穿了女装看上去也还是个男的。”
顾宁远想了想,算了,就这样吧,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点。
反正我穿的女装,你们爱当我是什么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已经没有,现在都是现写现发的,欢迎大家抓虫
另,最近赶论文,因为清明回家了,所以论文压力瞬间变大……所以大家懂的
三天一更觉得有点对不起大家,不过隔日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请原谅
关于之前说的停更修改转折部分内容目前不作数了,再修改应该会等全文完结以后,先专心把后面的情节码好!
谢谢大家!
关于更新时间,以后可能会调整到十点以后,大家还是第二天来看吧,不要耽误休息啊!
爱你们!MUA~一个o(∩_∩)o
、〇四一
不得不说乡村大夫和杏林国手还是有些差距的,顾宁远喝了十来天的药才恢复精神,大木此刻也小心了,就算急着赶路也要先顾着身体。
顾宁远原本就只是想去看看此世的父母,也还没打算好是不是要留在他们身边,趁着慢慢赶路的当口,顺便细细思量这个问题。
走过了暮春花落如雨,走过了立夏小荷初露,直走到烈日炎炎,两人才到了蓉城。
顾宁远出生的时候,顾家便在安宁了,因而他并不知道顾家旧宅在何处,不过好在傍着叶家的大树,作为姻亲的顾家也小小可算名人,仔细打听了,便得了去处。
顾家旧宅原在蓉城宝瑞郡的三里村,二十年前逃灾到了安宁城,等和叶家定亲以后,不知穷苦了几代的顾家终于发达了,修缮了旧宅又在宝瑞郡置办了房子。整个郡城里无人不知顾家攀了一门好亲,素来“高门嫁子,低门娶夫”,不过如顾家一般,登时便一跃枝头的也算少见。
顾宁远走进三里村的时候,正碰上村塾里的孩子放午学。七□岁的孩子仿佛放出笼的鸟儿,欢笑着奔跑在黄泥铺就的路上。
顾宁远看着那些无忧无虑的笑脸,一时被触动,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泛起一些苦涩。
正感伤间,顾宁远突的听见有一声又惊喜又欢快的声音:“三哥!”
抬头看去,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头上扎着独个儿的童髻,眉目分明的五官和现在的顾宁远倒有三四分像。
“六丫头?”顾宁远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顾六丫见自己没认错人,一时更欢喜了:“哥,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兴冲冲到了顾宁远跟前,顾宁远看着这个长大得有些陌生的妹妹微微笑道:“急着回来,也没想到要带封信。”
顾六丫回头环视了原本和自己一块儿的伙伴,指着一个小个子的女孩儿道:“燕妹儿,你腿脚快,帮我到地里叫我娘回家,就说我三哥回来了。”小女孩儿看了顾宁远一眼,露齿一笑,便风似的跑了。
顾六丫又对一个个头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