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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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他为镇国公。”
虽是如此,可新兴勋贵与前朝遗臣无不知谢晋厥功至伟,而谢家在前朝东明时也是望族名门,他的嫡长女,一时成为勋贵与世家风涌求娶的名门淑女。同时,几位皇子皆未婚配,尤其是年岁最长,又由严后抚养长大的二皇子,更是都中贵族们眼里的“贵婿”之选,无不希望家中女儿成为二皇子妃。
“母后深知二哥与清娘两情相许,有意撮合他们两个成就姻缘,镇国公当然不会拒绝,可当时江山初定,北原人还盘据在朔阳城,战乱并未结束,二哥随军作战,婚事一度就耽搁了下来,但母后还是在有意无意间,把二皇子妃将是镇国公府嫡长女的话泄露给贵族们得知。”
可就在这个时候,镇国公元配梁氏忽然现身,并且直指当初是中了齐氏的设计,以致与家人离散,梁氏带着长女隐姓埋名,在市井中历尽艰难,好不容易才存活了下来。
镇国公起初还不信,可经过一番暗中调察,竟然发现齐氏当年果然做出了那样的恶事!
齐氏被休,云清嫡长女的身份当然就被剥夺,成了庶女。
但镇国公与皇室联姻的消息已经在贵族圈里传扬开来,无论是谢家,还是皇室,都不希望婚事作罢。
“母后本就重嫡庶,自然不会同意一个庶女成为皇子正妃,二哥虽然心有不甘,后来也只能娶了清娘的嫡长姐。”大长公主说道:“可二哥对清娘始终念念不忘,得知她在家里处境艰难,更是难以释怀。”
听到这里,旖景已经明白了,老楚王当年无奈之下才娶了眼下的老王妃,可他的心,却一直在谢云清的身上,因此后来才求了高祖与严后,纳了谢云清为侧妃,谢家两个女儿都嫁入了楚王府,老王妃生下楚王,谢云清也生下了镇国将军。
若是梁氏没有出现,齐氏的阴谋不被揭穿,谢云清一定会嫁给老楚王为正室,那么镇国将军作为嫡子,自然能继承楚王之位。
虞洲当初咬牙不甘,说世子之位本应属于他,必然是基于这个原因。
又听祖母继续说道:“二嫂心地善良,性情柔弱,对清娘又心怀歉疚,自从清娘入了楚王府,她待清娘甚是亲密,这一对妻妾之间,处得甚是容洽,故而二哥虽宠爱清娘,对二嫂也一直尊重。”
旖景却暗中思忖,老王妃宽容大度,可那位侧妃却未必甘心,否则她的子孙也不会有如此深重的怨念,不愤王位被兄长继承。
“二哥本就是重情重义之人,清娘病逝之后,他郁怀难解,不多久也跟着去了……”大长公主与老楚王兄妹情深,提起哥哥的死,眼圈不由也有些湿润:“你楚王伯伯的性情肖似他的父亲,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当初楚王妃过世,他也是哀痛欲绝,再加上沨儿的身子本就羸弱……也是担心有个万一,娶妻不贤的话,反而会害了沨儿。”
当大长公主说完了这段旧事,已经是到了夜暮四合之时。
旖景回到绿卿苑,又是一晚辗转反侧,把祖母说的话反复思量,渐渐咂摸出其中可能的隐情来,虞洲的不甘,必然是基于这一段往事,可谢云清病逝时,他还没有出生,祖辈的恩怨对他当不会有这么重的影响,他之所以怨愤不甘,想来是出于镇国将军的灌输。
镇国将军之母做了十多年的嫡长女,又与老楚王两情相悦,本应成为王妃,无奈齐氏奸计败露,她的身份也有了云泥之别,虽说因老楚王重情,坚持纳了她为侧妃,可她难道就真的不会介怀?就算老王妃宽容,待她亲厚,可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最直接的区别——她生下的庶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继承王位。
侧妃一定心怀怨念,故而对镇国将军灌输了那等观念——楚王府的一切,本应当属于你!
想来镇国将军自幼就心怀不甘,可他那时却无能为力,直到娶妻生子,心里的欲望才膨胀得不能自抑。
旖景想起祖母提起楚王妃病逝,与世子五岁时也险些夭折之时,神情里分明有些愤怒……其中必有隐情!
难道果如自己猜测那般,楚王妃的死与世子的病是人为造成!
再往深想,如果世子仅仅是病弱,还不至于让楚王戒备到如此地步,前世之时,关睢苑一应药膳饮食,都只能由罗纹与管事嬷嬷经手,就连镇国将军夫人,都不能踏入关睢苑一步!楚王担心的,无非就是有人会加害于世子。
楚王为何会有此担心?无非是因为曾经有人加害过世子,甚至于楚王妃的死,也是因为一场阴谋。
楚王重情,可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就连老王爷当年,不也在无可奈何之下娶了心上人的长姐为正妻?如果楚王妃当真是因为病逝,楚王就算不愿续娶,老王妃甚至太后也不可能放任不理,可她们两位却默许了楚王的作为,这是否也间接说明,楚王妃的死另有蹊跷?
试想一下,如若楚王妃的死是因为中毒,世子的病也是因为中毒,楚王大可以维护世子为由,拒绝再娶妃。
可眼下的情形……镇国将军依然住在楚王府里,将军夫人甚至还掌握着王府中馈,不像是受到怀疑的人,如果楚王妃真是因为中毒而亡,被镇国将军推上来顶罪的那个凶手是谁?
这一切仅是建立在楚王妃被人毒杀的设想上,因此一时也难以找到清晰的头绪,但旖景相信,只要这个设想能得到证明,那么前世害死自己与世子的元凶就能锁定,必定便是镇国将军一家!只要锁定了元凶,再想办法暗中查探,一定能找到凶手的把柄。
经过今日与祖母的一席长谈,旖景感觉到祖母必定知道其中的隐情,可因着自己年龄还小,又事涉皇族秘事,祖母心怀顾虑,只怕是不会把知道的那些阴私事说给自己听,究竟要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设想是否正确呢?
辗转反侧,直到夜深。
脑子里记挂着的事太多,以致梦境凌乱缤纷,清晨醒来,却偏又不记得曾有何人入梦了。
虽说睡得不安稳,可铜镜里映出的容颜却不见半分憔悴,肌肤依然有如新绽的玉兰花,面颊隐隐透出浅樱的绯红,晨风扑面,缓缓消解了脑子里的困乏,旖景深吸了一口起,转身之时,已是神采奕奕。
崭新的一日,绿卿苑依次迎来了好几拨访客——
最早来的是二夫人利氏,她穿着一件半新的大红色牡丹褙子,华丽高耸的福髻上插着两对扁金花簪,佩着纽金衔珠凤钗、红翡玉钿,压鬓是一朵艳丽的海棠绢花,脖子还挂着玛瑙坠领,看上去端的是富贵逼人,珠光华气。
落坐之后,利氏与旖景进行了如下对话。
“五娘可知道你二姐被太夫人罚了禁足?”
“二婶子快尝尝,这是今年的明前茶,最是清新可口的。”
“你二姐人笨口拙,最是不得太夫人喜欢,可都是一样的孙女儿,罚也要罚得人心服口服吧。”
“春暮,快去拿一碟子翠玉豆糕来,二婶子往日最是喜欢不过的。”
“分明就是三娘的错,怎么连着华儿也一起受罚?”
“二婶看看我的针线,是不是比从前精进了?”
“五娘!好歹华儿是你的姐姐,往日又一惯是维护着你的,你就不能去求求太夫人,免了她受罚?”利氏拉长了脸。
旖景暗叹一声,脸上便露出了诚惶诚恐的神情:“侄女不知二姐因何受罚……但想来是真做错了事,只要二姐去祖母跟前儿道声错,祖母必会原谅了她的……祖母眼下还恼着二姐呢,侄女实在不敢替二姐认错。”
利氏铩羽而归。
紧跟着来的人是崔姨娘,一番告礼,诸多推辞,好容易才让她侧身坐在了锦墩上,却捧着茶欲言又止,那尖尖的眉头拧成一个纤丽的结,因为一晚辗转,仿若细笔画成的眼睑下,带着一抹淡青,虽然略显憔悴,更如捧心西子,浑然天成的病弱之美。
“五娘,都是你三姐的错儿,才让你受了委屈。”
旖景保持着婉然的微笑,却没有说话。
“她是个要强的性子,往日就常常冲你挑衅,全是她的不该……可她也实在没有坏心。”崔姨娘忐忑难安,眼圈泛湿,就像受了不尽的委屈。
旖景依旧莞尔。
“国公夫人罚了她禁足,我求了夫人,想去劝解一番她,可她不愿见我……”声音低了下去,崔姨娘似乎要落下泪来。
旖景垂眸,看着碧绿的茶叶,在温水里舒展着翠意。
“就怕她越发想左了,五娘,能不能去求求夫人,让她免了……”
“姨娘,三姐要强,我一惯是知道的,姐妹们之间偶有争执,夫人与祖母一贯也只是劝说,就算责备几句,也只是浅斥。”旖景终于忍不住,淡淡开口:“往日三姐与我争执,夫人何曾重罚过她?却不想她心里还怀着这样的怨恨!”
“可她……”
“当初母亲想要将三姐记在名下,本是一片慈心,可母亲不幸身故……难道我愿意如此?三姐有怨,可不当怨我,难道姨娘认为,我真是克死母亲的罪人?难道我真应当承担三姐的怨愤?”
“婢妾万万不敢!”崔姨娘大急,眼泪夺眶而出:“若非夫人宽容,婢妾哪里会有今日,也不会有三娘……”
“三姐屡屡与我争执,我原不知是因为什么,昨日方才知晓。”旖景有些不耐,微微蹙眉:“姨娘明知三姐介怀庶出的身份,又为何将这些旧事告诉了她,让她越发不甘?”
崔姨娘惊讶地看着旖景,似乎想分辨什么,可最终,只是默默垂泪。
“姨娘若果真为三姐打算,应当解开她心里的芥蒂才好,而不是来求我,我与三姐毕竟是姐妹,只要她不再埋怨,我也不会计较这些过去的事情。”
旖景摇了摇头,不再看梨花带雨的崔姨娘。
当一个长辈在面前哭哭啼啼,她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这时秋月掀开帘子,不满地瞪了两眼崔姨娘,禀报道:“五娘,国公爷来了。”
☆、第十六章 婉弱母亲,强势女儿
依秋月看来,禁足和抄经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惩罚,三娘先是恶言相向,再是出手伤人——若不是秋霜挡了一下,那镇纸砸中了五娘,还不得头破血流,这简直就是歹毒狠辣,就算挨板子、赶去庄子也不算过份!
如今不过是静思己过的禁足,连挨上顿饿都不可能,算得上个什么惩罚?
犯得着崔姨娘大早上来哭哭啼啼么?
更何况她前脚来,国公爷后脚就到了,还不让奴婢们入内禀报,站在窗沿下把五娘与崔姨娘的话听了个完整!
都说崔姨娘温顺贤惠,老实本份,想不到竟有这般居心——引了国公爷来,又在五娘面前哭,活像谁欺负了她似的。
秋月气愤不已,连着瞪了崔姨娘几眼,险些没把眼珠子掉在地板上。
卫国公来得突然,旖景多少也有些惊讶,扫了一眼仓惶起身,拿着绢帕擦眼泪的崔姨娘,心里不免也与秋月想到了一处,却并不慌乱,上前稳稳福了福身,微仰着笑脸:“父亲怎么来了?今儿个难道不用上朝?”
“今日休沐,才去了远瑛堂,听说你昨儿个受了委屈,专程过来看看。”卫国公穿着一袭深青色的圆领常服,单手负于身后,这时看向崔姨娘,两道浓墨般的剑眉便微微蹙起:“旖萝这次太过了些,也都怪你平时太放纵她,你是她的生母,原该教管约束着她的性情。”
这么看来,父亲这次来却不像是崔姨娘的设计,旖景暗忖。
崔姨娘的确没想到卫国公会突然来此,她昨晚就听说了三娘被罚禁足的事,打听了一番,才知三娘竟然犯了这等大错,又是愧疚又是担忧,一晚上就不曾合眼,今早去国公夫人跟前问安,一阵哀求,好不容易才获得了探望女儿的许可,谁曾想三娘却不愿见她,只让一个小丫鬟挡在门前,三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