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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部分

篡清(上)-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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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奉天将军曾琪,则是战事不利,则毫不犹豫的被开缺。
这份上谕还不仅仅如此。
光绪表达了对徐一凡誓师回援的赞赏之意,除了奉天将军这个位置,还给了他节制辽南诸军的全权,更在最后表示。如果战事顺利,朝廷不吝侯爵之赏。并在上谕当中暗示,战事平息之后,如果徐一凡觉得奉天将军清苦,想要李鸿章在北洋地位置,也很有可能办到!
世铎喃喃的恭读完上谕之后,整个军机处屋子里面都是一片大哗。额勒和布抖着嘴一副要中风的样子,话憋在喉咙里面就是说不出来,满脸涨得通红。
翁同禾冷冷地看着他们,心下只是觉得一阵快意。人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一切也就豁出去了。帝党在得到徐一凡誓师的消息之后,也是大喜。现在徐一凡已经是战神之目,十万清军加上水师大兵船,被两个师团的日本军队打得大败亏输,徐一凡以一军之力,却消灭了两个日本师团,他要是回师,那辽南的那点鬼子,打掉还不跟玩儿似的?
只要辽南稳住,鬼子丧师之后。按照大清时报的说法。鬼子一共才六七个师团地兵,丢了一大半,也只有求和了,那时候,帝党的地位也就稳住了。借着战事的胜利。还可以顺便清理后党人物。尤其是李鸿章这个老仇家!
几天没睡好地光绪和翁同禾,拿着这份电报都是大喜。马上做出了褒奖徐一凡,追认他一切举动,包括善杀节帅的行为。光绪地意思,就是要让徐一凡挂上第五个钦差地名头,节制辽南诸军,消灭日本征清第二军,光复旅顺!
到了这个地步,为了徐一凡能打赢,除了饷物没法掉,帝党是豁出去了。翁同禾更是建议,为了让徐一凡能顺利节制诸军,并且充分利用辽南人力物力,把奉天将军的位置给他!
一语提出,不仅光绪,其他帝党人物都觉得匪夷所思。
翁同禾却在这个时候举出了当初曾国藩剿太平天国地例子。当年湘军初起,所战皆捷,可是咸丰对于曾国藩这么一个在籍侍郎振臂一呼就能统帅数万强兵摧破强敌而心生忌惮,始终不给他掌握地方的实权。结果在曾国藩一路挺进到江西之后,因为没有地方实权,诸军不听节制,粮饷也筹不到手,不能号令地方官配合作战,苦苦熬了数年,再无寸进,到了后来,不得不回家守孝去。直到慈禧上台之后,在当初地恭亲王鬼子六强烈建议下,一下给了曾国藩两江的实权,并让他节制四省军队,地方实权在手,各地官吏配合,到了最后,才一举成就曾国藩一生事业!
现在要让徐一凡来给帝党卖命,就不能不给他实权,帝党,已经不能再承受失败了!
光绪犹自犹豫,翁同禾却冷冷道:“皇上,老佛爷能不顾祖宗龙兴之地,让李鸿章只顾着山东威海,不向辽南辽西发一饷一械,我们就怎么不能让一个汉人当满洲将军了?这事儿是匪夷所思,只怕错过这个机会,皇上想做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儿,都没机会了!”
光绪决心遂定。权力的滋味是如此甘美,一旦沾上,就绝对不可能再轻松放手。
这份电谕,就是帝后两党在甲午这场战事当中最为赤裸裸的摊牌,为了说服光绪,翁同禾几乎将毕生的精力都用上了,数次大哭。他心下可明白得很,帝党失败,光绪大不了没权,没什么了不得的。可是慈禧却恨绝了他这个帝党名义上的领袖。不知道多么惨酷的结局等着他呢!
现在,也只有借这徐一凡做最后一搏了!
世铎捧着电谕,双手不断发抖。屋子里面鸦雀无声。
突然额勒和布一头撞向冷脸站在那里的翁同禾,几乎是吼着在大声说:“我和你拼了!姓翁地,你这是在断送国朝二百年天下!汉人居于奉天将军位,这是动摇国本哇!”
他老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翁同禾岁数也不小了,这个时候居然眼疾手快的一闪,额老头子跌跌撞撞的就趴在了炕上,他也不起来。拍着炕大哭。
“皇上啊皇上,你怎么就被这姓翁的奸臣操弄呢?我的皇上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小鬼子再怎么打,这天下还是咱们爱新觉罗的,是咱们满人的。开了这个口子,其他满洲将军的位置,要不要让给汉人?汉人领了满洲将军的位置。那些八旗怎么办?皇上啊皇上,老天睁睁眼吧,我真的不要活着了!我不挨这儿,送我回家等死!”
一阵哭嚎,屋内满人脸如死灰,而汉人一个个脸色尴尬。
世铎呆呆地看着翁同禾,翁同禾却是勉强一笑:“没什么了不得的,皇上已经有了主意,让徐一凡抬旗就是了。汉军旗领满洲将军,也说得过去。而且皇上还会补道上谕。此举著下不为例…………战事完了,徐一凡这奉天将军的位置也可以去掉么!给他一个督抚,也就完了。”
世铎咬着嘴唇就是不肯出声,翁同禾忍不住跺脚:“皇上的上谕,你们也不肯尊奉了么?”
世铎这才铁青着脸冷冷的道:“事关重大,又涉及我们满人根本,我要面君!”
这个时候,翁同禾也再无退让地余地,一扯世铎地胳膊:“走,咱们面君!”
世铎却猛的一甩胳膊。丢开翁同禾地手:“姓翁的,此事不管了还是不了,今后咱们就算碰个面对面,我也就当不认得!你这个活曹操!”
同一天,日本。广岛。
广岛大本营设立之时。就请了伊势大神宫地大神官,做了分灵仪式。奉请天照大神庇佑此次战事顺利。
在大本营内的一处小小庭院,就改成了分祀的神社。
这个时候,穿着古怪长袍,戴着高帽子的神官正拖长了嗓门,以日本人特有的气声不知道在吟唱些什么。
伊藤博文脱了鞋子,赤足站在神位前的木头地板上,对着供奉的勾玉,剑,镜这日本立国三神器地复制品默默合掌,垂首默祷。而在神位之下,还放列着同祀的一些神主,这些木牌上面墨迹还很新鲜,山县有朋,川上操六,野津道贯………多少一时雄杰之士,都在这场征清战事当中化为一场甲午春梦。
阳光洒下来,照在庭院当中,光影流动,一切都寂寥无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伊藤拍拍掌,这才抬起头来,朝神官深深一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伊藤战前笔直的腰背,现在也微微的驼了下去。目光却是越发的深沉了起来。
行礼之后,他才慢慢穿鞋,走出了这安静的分祀神社。神社门口,早就有几个大本营的参谋在等着他了。
“阁下,朝鲜徐一凡已经誓师出发,回师国内,他的电报,已经传到了北京,大本营才得到的情报…………”
伊藤博文默默点头。眼神却向西方投去,似乎在想着那个一直未曾谋面的敌手一般。他半天不说话,几个参谋也不敢说话,只是垂首等候。
“大概在明天,这份电报就要登在大清时报上面了吧……清人地民心士气,又会得到多少鼓舞呢?真是想不到的苦战啊…………”
伊藤博文喃喃自语,嘴角居然还有一丝微笑。
他深深地低下头去:“责任真重啊,两个国家,整个亚洲,未来一百年的国运……真累。真累啊……山县君,川上君,你们已经尽到了责任,可是我还没这个福气成为护国的神灵呢…………”
再抬头的时候,他眼中已经是精光四射,再无半点笑意。
“联合舰队在哪里?”
“阁下,按照计划,今日应该已经逼近天津大沽沿海,即将展开断然的炮击!”
“征清第三军呢?”
“昨日传来通报舰送至牙山的电报,船团在本土舰队的掩护下。已经暂时锚泊牙山外海,整理船团,装载换乘小船,补充粮秣,第三军司令官陆奥宗光阁下电告,三日内,绝踏上清国山东的土地!”
“胜负手已经全部放出去了……一生悬命啊…………徐一凡。我比你了解清国上下那些人,再有一次惨败,这些人再无抵抗地勇气,因为继续战斗,就需要变革,而他们绝对是不可能变革的!你是绝对来不及了!”
同一日,天津东南大沽炮台。
这个炮台,是绝对地京师门户中的门户,立天津不过百里,离北京不到四百里。一条海河通过这里入海,顺海河而上,可以通过水系一直到北京城水关之外。
第二次鸦片战争,英法联军就从这里登陆,击败了曾格林沁的守军,陆路行军,水路转运物资弹药,一直打得咸丰逃往承德,并死在那里。李鸿章执掌直隶之后,又在这里重整炮台。添置克虏伯大炮,并且驻有重兵,几十年承平下来,大沽周围也是市镇繁肆,人烟熙攘。大沽周围地港口锚地。都停着各色各样地船只,挂着洋鬼子国旗的兵船也三三两两。往来于这里。
战事起后,这里地兵又添了不少,洋鬼子号称绝对中立,这里的兵船也开走了,在大沽口一带设栈房的洋人商号洋行,都集中到了天津卫里面去,暂时停了生意。他们空出的锚位,就让给了大清自己地民船商船。东北战事急,不少那里的船都退向了这里,向辽南偷渡人和物资也需要船,一时将这里塞得慢慢的,到处都是桅杆林立,白帆张挂。大家也不是不担心鬼子会扑到这里,不过看着五个各有威风字号的炮台,还有上面黑森森的克虏伯大炮,再加上猬集在这里挺胸凸肚的兵爷们,大家又觉得,有这么多大炮,鬼子不敢来吧?大沽,天津,可算是天子脚下,鬼子能打到这里来?
正因为大沽口位置冲要,所以天津镇总兵罗荣光也亲自驻守到了这里,天津镇驻守的练军,大沽口本身地守军,足足有五千余人据守此地。兵虽不少,却不顶用,罗总兵每天都在为这个事情担心。
天津镇原来是北洋大臣脚下,精兵强将也不知道有多少,结果为了到朝鲜争地盘,当初叶志超将天津镇几乎所有经练练军全部调走带去朝鲜,现在早给徐一凡吞下去了。罗荣光眼下这三千练军,全是新募,安了一个荣字营的名号。这些新募的兵,多是天津吃杂巴地的混混儿,还有因为战事起后商业萧条,失业的码头苦力。营头立起来还不到一个月,这些兵能顶什么用?洋枪勉强放过一两次,试射的时候还伤了自己人。这也罢了,当兵的本地混混儿居多,这些人哪有省心的,披了这身虎皮耀武扬威,敲诈勒索,喝花酒争风吃醋,发了洋枪可了不得,打靶的时候不怎么样。但是殴斗起来却拿起洋枪连珠一样放!害得罗总兵只能先将这些枪锁起来。
五十二岁的罗荣光烦恼得直掉头发,拼命向中堂爷要顶用地兵队过来。一开始中堂还答应调,这几天却绝无消息,中堂本身也没有多少兵了,还要守威海要塞,大沽这里老炮手还调了不少走。其他同僚宽慰罗荣光,天津这个地方,多少洋鬼子在这里,鬼子敢过来么?他们也怕正牌的洋鬼子!
话是这么说,可是小鬼子真来了。怎么办?
昨天两帮平时就有旧怨的混混儿打架,还砸了大沽当地地巡检衙门,罗荣光一夜就光处理这个了。回来后烦得喝了四五斤的黄酒。中午才算醒过来,捧着脑袋只觉得头疼。
老啦…………当初才披这身虎皮当差吃粮的时候。一坛子五十斤黄酒,摆起擂台来一个人就能干一半下去!
一八九四年九月十三日的中午,天津镇总兵罗荣光醒来之后想到的就是这个。
他睡在远字号炮台收拾出来的官房里面,原来炮台最高长官,一个游击灰溜溜的去和大兵一起挤通铺去了。罗荣光在床榻上捧着脑袋,就听见门外脚步声响,那个游击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来不及行礼,就直着嗓门嚷嚷:“军门,军门!看见小鬼子的兵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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