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有术-狂妃休逃-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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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算说了句实话,片刻后,郎中便到了客栈。蓝静笗自然是没少吃苦头,拔箭时的惨呼声,苏晗隔着三间房都听得清清楚楚。
之前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苏晗也只觉得蓝静笗是自找倒霉,没事算计肖复做什么?与其得罪肖复,还不如得罪楚云铮。楚云铮虽然有狠戾的一面,却不恶毒,可肖复却是把折磨人当做生平乐事的人。
第二日开始,蓝静笗就留在房里养伤,日常琐碎之事,全由肖复的手下“代劳”,主仆五人,走不出酒楼半步。
两日后,蓝辉祖长子、次子着便服到酒楼求见,肖复不允他们兄妹相见,理由堂而皇之——蓝静笗关系着机密大事,不得与他人接触,若机密泄露,相关人员格杀勿论。蓝氏兄弟败兴而归。
日复一日,苏晗把这德州城内的景致看尽,慢慢开始觉得无趣。平日里,几个男人各有要事在身,无暇陪她。肖复这个说是来看热闹的,到了此地也开始忙碌起来,整日里都有手下求见,将此地、京城的大事小情一一禀报给他,他再从中筛选出对于楚云铮、时开有用的信息,及时告之,使得他们加以利用。
而叶无涯,自从到了这里,苏晗三五日都看不见他的影子,也不知他出去做什么了。不如就先回京城吧,她想,等叶无涯比武之后,便能走人了。
楚云铮也不是让她来帮忙的,只是要她在沿途探亲,探亲之后,她再日日相随,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已是三月,草长莺飞,人们身上的衣衫日复一日单薄起来,女子的衣饰颜色也愈发清新亮丽起来。苏晗看着喜欢,却更喜欢一身男装,平日里四处游走也方便。这日百无聊赖,开了南窗,观望着酒楼门前的车水马龙。
一道白色身影,在出现的同时,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白衣女郎,身形曼妙,置身人潮之中,仍是遗世独立之姿,格外地打眼。如墨长发,只斜插了一支白玉簪。耳边坠着两颗透明的耳坠,似是两滴玲珑泪珠儿。
苏晗居高临下,无从看到女郎容颜,可直觉告诉她,这女郎的容颜定如气质一般出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女郎此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撩得她心痒,急于一见真容,便随手扯下腰间玉佩,丢向女郎肩头。
没想到,玉佩到了女郎头上方,她便抬了素手,将玉佩接住。继而,抬头看向苏晗。
过程虽然有些小意外,结果却正中下怀。苏晗痞痞一笑,肆意打量着女郎。
皎若新月的巴掌小脸儿,清灵澄澈的目光,小巧挺直的鼻梁,淡淡水色双唇。五官没有任何瑕疵,弧度完美,组合到一处,便是不染尘埃的冰清玉洁之貌。
似是从未涉足这尘世一般,单纯、懵懂,有着最本色的一份美,沉静自持。
女郎低下头去,看了看手里的玉佩,握在手里,又抬头对苏晗浅浅一笑,悠然远去。
似是一个忽然而至的美丽的梦境,来去匆匆。
苏晗要用消失了的玉佩来确认,真有此人。继而便开始质疑肖复口总的齐鲁第一美女之说——她不认为还能有什么人,比方才那女郎更美。
一路听了太多关于楚云铮关于自己的传闻,晓得这桩婚事引起的轩然大波之余,认可楚云铮的俊美,对于人们对自己容貌的溢美之词,从来是听过就忘。在她心里,美人的标准,是方才那女郎。自己——她自嘲地笑,尘世气息太重,杀气也太重,不过徒有虚表罢了。
转身在走廊闲晃,就见叶无涯上楼来,苏晗跟着他走进房间,“你整日没个影儿,明日就该比武了,也不好好准备下么?”有的人,是之前三日便开始斋戒,比试之前更是焚香沐浴,哪里有他这样闲散的。
“比什么。”叶无涯有些扫兴的样子,“香氏后人男丁不得返还,只剩一女,我怎能和女子动手。明日去见面应付几句便罢了。”
苏晗想也没想就道:“你也没少跟我动手。”
叶无涯就斜了她一眼,“换了谁做你师父,也少不得要教训你。”
苏晗虽然有点不服气,却也无从反驳,转而道:“你和那第一美女比试一下怎么了?我等了这些时日,就等着看这场热闹,你不比,多扫兴。”
“我和她比什么?父辈在十年前与我不分胜负,她难道还能青出于蓝么?再有天赋,应战的经验也有限,何必让人说我胜之不武。”
“倒也有道理。”苏晗叹息一声,“难得我不反对,你却不跟人比了,就会泼我冷水。”
第二日午间,苏晗和楚云铮等人在雅间吃饭,正说着要先行回京的事,叶无涯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白衣女郎。
正是那日苏晗看到的绝色美人。
叶无涯黑着一张脸,拉了把椅子坐下,顾自饮酒。女郎就移步到他对面,静静凝视着他。
苏晗看得喜笑颜开,“师父这是给我寻了个……”
“你给我住嘴!”叶无涯的目光似两把利剑,语声亦是奇差。
苏晗直接无视掉他的坏脾气,仍是笑盈盈的,“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让人站在那边呢?”
女郎此时出声,对叶无涯道:“比武之前三个月,我便变卖了家产,只等今日一战,死了便入土为安,活着便行走江湖,你不和我比试,叫我何去何从?”
语声宛若出谷黄莺,煞是动听。
苏晗暗自点头,这齐鲁第一美女的名号,当之无愧。
叶无涯仍是黑着脸,冷声道:“谁让你变卖家产的?不比武也可行走江湖,整日跟着我算是怎么回事?”这半日,他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他真的是很不好过。
苏晗笑看向女郎,“敢问姑娘芳名——”
“香绮潇。”答话的却是肖复。
苏晗瞥了他一眼,就见他正凝视着香绮潇,不由心头一动——这厮似乎有些不大对劲,那种眼神,可与他平时打量人不同。
“反正你叶无涯就是行走江湖之人,我跟着你,既可等着你改变心意一决高下,又能行走江湖,两全其美。”香绮潇说着,拉了把椅子,坐到叶无涯身边。
皆是一身白衣,皆是不管不顾的直率性子。看起来很般配,但若从性情互补上面来说,就很难走到一起。有相同之处的人,做朋友更容易,谈情说爱却有些难。
叶无涯语气有所缓和,话却是直白得让人觉得刺耳,“你一介女流,行走江湖做什么?倒不如比武招亲,给你自己寻个好人家嫁了。”
香绮潇竟也不恼,“倒是条出路,只是男子都兴什么三妻四妾,有几个能与我爹娘一般,一世一双人呢?”
苏晗笑着指了指肖复、叶无涯,“他们二人想来是能够做到的。”
叶无涯低声斥责道:“我撕了你那张嘴!”
苏晗一味笑着,满脸戏谑。
香绮潇却问:“你和他们都已娶妻?”说着,自袖中取出玉佩,抛给苏晗,“原物奉还。”
几个男人皆是一愣。
苏晗收起玉佩,笑道:“他们已有妻妾,而我……”抓了抓头,不知该怎么说才合适。
香绮潇细细地看了苏晗几眼,恍然道:“原来是女儿家,怪不得样貌这般悦目,那些个男人哪会有这份灵气。”
一句话,夸了苏晗,却也一竿子打翻了在座的男人。
果真是心无杂念,也可以说是毫无城府的人,言语仿若孩童没有忌讳。苏晗真想象不出,她家人是如何保留了她这般最纯真的性情。可这样的性子,未必是好事。
香绮潇的视线转向楚云铮,凝视片刻,现出恍惚。
“苏晗,”楚云铮起身,握住了苏晗的手,“有事与你相商。”
肖复加了一句,“楚公子走好。”
香绮潇只是单纯,却不笨。再怎么不经世事,也听过苏晗、楚云铮的名字。方才楚云铮和肖复一唱一和,等于是向她表明了夫妻二人的身份。当即眼中现出些许怅然,却也只是转瞬即逝。
苏晗出门之后,问:“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楚云铮敲了敲她的头,“我每日都无意拈花惹草,你倒是有这闲情逸致。”
苏晗想了想,笑,把之前在街头看到香绮潇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没想到这么巧。”
“是有些巧。”楚云铮和她下楼去,“过几日你再启程,等肖复和你一道返回。今日我陪你四处转转。”说着歉意地一笑,“这些日子实在是分不开身。”
“你做的已经很多了啊”
楚云铮叮嘱道:“回去后多加小心,暗箭难防。”
“放心。你不在府里,我自然要处处留神。”苏晗心想,也许他不在身边,她才是她自己,他在,她就总觉得一切有他呢,什么都不用管。有心叮嘱、警告他几句,要他照顾好自己,不准他拈花惹草,话到嘴边,自己就已觉得多余。这根本就不是需要自己费心的事,后者也不是能防患于未然的事。
伴着三月的暖阳、和风,夫妻二人漫步在街头,看着市井繁华,步调闲散,却也不在何处驻足流连。
并非要做什么,其实只是愿意享受这携手同游的好光景。不见得要说什么,只是需要彼此在身边相伴的感觉。
日头西斜的时候,两人返回酒楼所在的那条街。经过一间茶馆,楚云铮瞥见时开的身影,便走了进去。苏晗独自返回酒楼,趋近门口,就见香绮潇疾步而出,似在躲避什么人的追赶。
苏晗不解,就要进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苏晗!”香绮潇去而复返,飞身跃到苏晗身后,猛地把她往回带,嘴里继续道,“风火雷,快走!”
苏晗连忙和她一起避到远处,片刻后,听到酒楼大堂里的爆炸声、住客的惨呼声。
苏晗心里后怕得很,她近来都没想过防范什么,若不是有香绮潇在场,自己说不定就无辜受伤了。
“里面两拨人起了争执,听那意思,是仇家。我看着不对,认得那些火器,就先跑出来了。”香绮潇关切地看着苏晗,继而就是自嘲地笑,“你即便进去自然也能躲避,我只是以防万一,你别笑我小题大做才好。”
“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何来的取笑。”苏晗握了握她的手,对她的好感更盛,继而问道,“他们那几个人呢?”
“出门的出门,回房的回房,他们没事。”香绮潇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现出赧然之色。
这不消多想,一定是肖复对香绮潇说了什么。苏晗想,那厮平日看着无关风月似的,可他若真对女子动了心思——不管是他喜欢的还是厌恶的,招数都不少。继而又是惋惜,她原以为叶无涯能开窍,不求能迅速给她添个师娘,起码也会有佳人在侧,此刻看来,他还是更愿意做木头桩子。
风波过后,苏晗和香绮潇回到酒楼,就见大堂已经一片狼藉,掌柜的、跑堂的都是极为沮丧地忙着收拾。
苏晗把香绮潇请到了自己房里,闲闲地聊着家常。
苏晗问香绮潇家中还有什么人,为何会变卖了家产,又为何要行走江湖。
香绮潇一一做了答复,说她父亲去世之后,母亲抑郁成疾,过了一个多月便也撒手人寰;又说她还有一个兄长,但几年以前犯了家规,已被父亲扫地出门;还是她自己无依无靠的,每日都有诸多登徒浪子上门或求亲或欲调戏,她挨不住这等日子,就变卖了家产,常住在客栈之中,日后能行走江湖自然是好,不能就找个尼姑庵削发为尼。
香绮潇这种性情,哪里适合独自游历,真一个人游走的话,不知要吃多少暗亏。若是与青灯古佛相伴,想想都让人心疼。苏晗对她感激在先,可怜她的身世在后,就请她和自己做伴,想着把她带回京城,肖复若是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