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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铁血情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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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郑卿是灵州镇守,执掌兵权,刑部差官担心其拒捕逃脱,就去大营军帐请仇钺派兵协助。仇钺闻讯大惊,仔细一想,纪魏贪官本就该杀、郑卿破敌有功,贪官张才与扬一清交恶已久,郑卿又是自己的外甥亲荐,暗下决心要放他走脱。便连夜派亲兵快马密赴灵州报信,隔日才派一参将领数十卫士,陪同刑部差人去灵州锁拿钦犯郑卿。
郑卿接到仇钺密信,不敢耽搁,写好书信和宝刀交于古兴儿,嘱咐他去达尔罕城向公主说明原因、归还宝刀,自己连夜单骑出城,绕道甘肃、陕西,长途跋涉返回中原,转九华山去寻慧芫。
这正是:“曾经十年寒窗苦,刀光剑影悲情出,沧桑无奈铁血缘,何日再归田园路。”




 第九章  重返湖州府

在京中,自从浙江纪魏刘钱贪冶银事发,兵部侍郎张才已将安国良视为眼中钉,欲去之而后快。又及皇上拨库金八十万两由扬一清负责筑边,兵部由安国良接洽署理资费事项,刘瑾、张才均是不爽,蓄意扳倒扬一清,指染库金。
因安国良与扬一清过密,妨碍其阴谋诡计,就趁着浙江武官空缺,让刘瑾嘱吏部尚书刘宇,将安国良调离京都,外任湖州府城守备一职。
复又提携石文义族兄周东,替补兵部员外郎职位,负责协调户部,署理筑边专用帑金。这日,张才专门在前门外凤仙楼宴请周东,石文义一同作陪,
“张大人如此厚爱,小人是在但当不起。”周东诚惶诚恐,哪敢落座。
“你我已是同衙,都是效力皇上,不必拘谨。”张才伸手将他按下,“你做过京城税官,必定熟韵理财。”
“大人有事,请尽管吩咐。”周东贼眉鼠眼,偌偌谄媚。
这张才原是五品文官,结交刘瑾而晋升兵部侍郎,意在插手兵权。其整日绫罗绸缎、白头粉面,夜夜酒肆妓仿,浑身上下,无半点武将风范。
因而,凡出了公衙,总有石文义不离左右,以壮声势。石文义练武出身,快人快语,“直说吧,你要设法阻扰帑金发放,迟缓杨一清的筑边工程。”
“这”周东不敢立即应承,拿眼望住张才。
“这也是宫里刘瑾刘大人的意思,”张才笑容奸诈,“你害怕了?”
“一切听从大人安排。”听说后台是刘瑾,周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快。
张才与石文义相视而笑,也把杯中酒干了。石文义随即招呼一声,就有三名艺妓鱼贯而入,分座三人身旁。
正德年间,大明朝迁都北京已有百年,城中达官显贵、公子王孙无数,前门楼附近,除了古玩店和绸布庄外,就是酒楼、茶肆、粉院、赌档汇集。张才自从有浙江布政使刘介月月供银,便携石文义整日在此花天酒地,日子久了,也是入不敷出,二人就觊觎兵部的筑边专用帑金,因而设计要搬到扬一清。
凤仙楼是前门最豪华的酒肆,背后的股东正是刘瑾,崭新的红木青砖建筑,三进三层,每天日落开始,大门前的车马轿往返不绝。二楼有包房逾三十间,各个装饰豪华、风格廻异,每房皆有妙龄艺妓陪侍。三楼客房是留宿软榻,多由王公贵族常年包租,淫养外室。
酒过三巡后,张才与周东已是醉意朦胧,石文义指示艺妓离座,一名艺妓抚琴伴凑,另二人婆娑起舞。
琴声瑟瑟之间,二名粉黛舞姿淫荡,且渐渐脱去外衫。少顷,只余镂空轻纱内衣,不免春光外泄、摄魂勾魄,及至除去胸襟、玉体横陈,三人早已欲火中烧、无法克制,乘着酒劲抢上去扑倒艺妓,几人竟在包房内同屋苟合,直至二更,才尽兴散去。
正可谓,周东嗜财、张才好色、石文义跋扈。
正德五年初夏,安国良奉命出任湖州守备,乘船沿运河至韩庄登岸,复走旱路回兖州家乡拜竭父母。见安国良着六品官服、衣锦还乡,安氏一家欢欣畅快,尽请至亲和乡邻在家摆宴席庆贺。
安国良有表妹玉兰,从小与他亲竹梅马,父母就想借机说合他两婚事。谁料安国良此刻早已心移雪娇,少时也只把玉兰当做妹妹,当下就回绝了父母,二日后匆匆赶回韩庄登官船南下。
船家正解缆起航,玉兰突然出现在岸边呼喊,安国良大惊,尚不及阻拦,她已跳入船舟。
见安国良双眉紧锁,玉兰也不介意,满脸陪笑地撒娇说,“我自兖州已悄悄跟随你,求大哥带我出去见见世面。”
“这又不是在家乡,我两孤男寡女,如何使得?”安国良一脸不悦。
玉兰呵呵一笑,“我两兄妹同处,有什么难为情的,等玩够了我自返回家乡就是了。”
安国良心知她从小就仰慕自己,竟不忍心赶她下船。又抬眼细看玉兰,已从三年前不韵事理的野丫头,长成婷婷玉立的少女,皮肤光洁莠亮,一席紧身的橘红布衫,衬托出女性的娥娜身段,长发飘逸,散发着诱人的青春气息。
玉兰还是少女性格,嘻嘻哈哈、无拘无束,硬拉着安国良立于船首,远眺运河景象。
经过元明两代改道和修善的韩庄运河线,是明朝主要的南北运输干道,盛唐时每年漕运已达二百万石,至明代中叶仅粮谷漕运,每年已在四百万石之上,最高时有七百万石之多。其他货品的南北交流和人员往来,也多籍此水道,因而运河之中船舟如梭,沿途码头热闹、镇墟繁荣。
入夜,两人在船仓内吃些玉兰带来的家乡食物,聊些童时的趣闻轶事至后半夜,实在困了才和衣而卧。
几日后,船舟进入浙江地界,京杭大运河纵穿横贯湖州全境,境内水系密如蛛网,与申湖航道交织一起,注入烟波浩渺的太湖,形成江南水乡独有的景色。
玉兰平生第一次到达南江水乡,见此景象、更是兴奋不已,欢呼鹊跃地追缠着表哥问东问西。
至湖州城运河码头离船登岸,安国良先在城中找间客栈,安排玉梅住下,自己急去军营赴职。
军营在湖州西城门内,有兵佐百余人,因没有御敌任务,远不及边关卫属,兵多将广、训练有素,武官只设守备一职,协助府衙维系地方治安、守护四门、清剿零星寇贼。
守备军帐就设在城门楼上,平日除了升帐点卯,阅读朝庭公文,安国良甚是清闲,或读读兵书或陪玉兰游景。
忽一日,杭州布政使刘介之子刘钱至营帐拜访,安国良一付公事公办的表情,只冷冷寒喧客套几句,就起身送客。思忖纪魏所贪冶银数万两,结案至今仍然未起获大部分赃银,其中必定还有隐情,安国良不免心存有疑惑。
至五年夏末,江南已是景色盎然,安国良携玉兰邀雪娇结伴共游莫干山。三人拾阶而上,但见山势磅礴,奇峰异石与悬崖陡壁相间,溪中水流湍急、叠瀑壮观。
行至龙门瀑布前凉厅处歇息,极目远眺,周围云雾变幻,远处竹海流泉、烟岚云雾,凉亭中柱上有联日,“夹道万杆成绿海,百寻涧底望高楼。”
三人坐下歇息,雪娇回忆郑卿在此遇险之事,安国良听了感慨万分,“刘钱与纪魏,一直狼狈为奸,贪银一案,竟被刘钱洗脱,至今仍然未起获大部分赃银,自己实是不甘心。”
雪娇灿灿一笑,指点迷津道,“纪魏原就是刘介的奴才,才得署理冶银之权,贪冶银本就是刘介授意所为,在湖州岂能起获赃银?”
安国良仍有疑惑,又问,“张才奉旨查办,难道未能查觉刘钱父子涉案?”
雪娇就笑他书呆子,“刘介本就是投靠张才刘瑾一党,已是满朝皆知,刘介送与张才的脏银不知多少,他会认真究根查底?”
“此案刚过不久,现在刘介父子总该收手了吧。”安国良恍然大悟,频频点头。
雪娇呵呵一笑“收手?只不过做的更隐蔽罢了,真实的矿银记录一概不留,冶银过磅入库后,隔周即行销毁账簿记录,让别人查无依据。”
又劝他道,“你此番来湖州,无查核冶银之责,况且张才依附刘瑾在朝中势大,还是不要惹事为好。”安国良默默无语,暗自下决心非查个水落石出,誓要参倒张才、刘介,为郑家陈家申冤昭雪。
三人又行至觉海寺敬香,至如来佛祖塑像前各自默默许原,雪娇就问安国良许了何愿?
“我求佛祖保佑郑卿、慧芫有情人终成眷属。”安国良表情严肃地说。
雪娇知她是故意激将自己,也不计较,转而又问玉兰,“你又许了何愿?”
“你先说说,我才告诉你。”玉兰洋洋洒洒,抬眼望着她,三人相处多日,玉兰早感觉出安国良倾心雪娇,不免生出几分嫉妒。
雪娇呵呵一笑,“我是祝愿安公子早日与意中人续缘,说你的吧。”
“我吗,就是希望永远伴在表哥身旁。”玉兰毫不似弱,说得安国良满脸通红,责她胡说八道。
雪娇忍不住拍手称赞,对道安国良,“人家一片真情,你可不能辜负玉兰妹妹哦。”
安国良见雪娇借着玉兰反来撩拨自己,虎着脸避开她俩,独自出寺下山,雪娇便牵住玉兰的手,有说有笑跟在后面。
其实安国良和雪娇,都属于直率豪爽之人,快人快语、不拘小节,禀性极其相似,雪娇多了分女人的心细,安国良则沾了官场的谨慎。两人聚的越多,越觉的离不开对方,只是雪娇心中尚未彻底抹去郑卿的身影。
因弟弟扬一清曾传来家书,为安国良与雪娇之缘穿针引线,现在安国良正好在湖州任职,没有旧故好友,偶尔来俯上邀雪娇出游。扬国清见他仪表堂堂、刚正不觎,甚是喜欢,更常常邀他来俯叙闲,扬小姐知他爱慕自己、却偏不说透。
雪娇本来喜欢热闹,从觉海寺回来后,索性将玉兰接出客栈、来俯中暂住。闲时一同游玩戏耍,又常开玩笑说他两青竹梅马,玉兰也不计较,嘴却是甜的很,一口一个亲姐姐,哄得雪娇给她添置崭新的绸绢服饰。
两人常常相挽走在湖州城闹市,一个艳丽抚眉、一个娥娜娇慎,尽显青春魅力、光彩照人。
在湖州府,安国良寻机有意结交冶银场新任署理,欲从中发现破绽,无奈对方早已严加防范,一丝一毫的信息也不透露。
玉兰在莫干山听到他俩娇论及冶银贪墨之案,见安国良为冶银场之事心烦意躁,就想着如何才能助他一臂之力。这日独自城中闲逛,见冶银场在招募力工和笔录生,便回去换了男装,前来应聘,凭着在家读过几年私孰、又曾在家帮父母记帐通熟算学,被冶银场招募为笔录生。
整个银场共有三名笔录生,每天记录入冶银库的成品冶银熟练,每周编册交与银场总管,送去杭州刘府核帐,然后就地销毁。
第二天初晨,玉兰给安国良留下书信,背上随身包袱独自步入冶银场。安国良知她性格倔强、又曾习武可防身,与雪娇商议,如唐突去银场劝她,反而会打草惊蛇,事已至此只能随她去了。
一日,安国良在扬俯后花园陪扬国清弈棋闲叙,探知刘钱在湖州城开有货桟,与新任知府合流,收丝绢私卖与西洋商人,假称每月运去北方省,偷逃出海关税。
回营后,即派营中亲兵暗中监视刘钱货栈运绢去向,十余日后,侦得刘钱货桟常在子夜时分,有车马伏绢出城。
于是安国良亲自出马,穿夜行衣暗中跟踪,探明刘钱每三五日一次,将收购的绢坯偷运至海宁码头,趁着夜深人静,用小舟输于西洋海船之上,如此逾一月,偷运绸绢数已有数千匹。
这日深夜,安国良亲率五十余士卒,隔着几哩,俏俏尾随刘钱运绢车马至海宁码头,突然袭查西洋商人海船,起获全部走私绸绢,皆无出海官引,继而将货物与刘钱及西洋商人全部扣押在码头。
天亮后,安国良即刻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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