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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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哥,你救了那人,难不成一点不知他的事?”哦,看来之前她说和那个元某人不涉男女私情,不是谎话。
“我与他萍水相逢,只知他以前的官位,其他一无所知。”想当然吧,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不老不象话啊。所以,她同他说话,一直将对方当成一个学识渊博的长者。
“那人十五岁以神童惊动南德皇都,特许越级参加全国大考,一篇论左传令主考官震动,点为榜首。大殿之上,其才获皇上嘉奖,钦点为少年状元,官拜从五品中书省舍人,之后每一年升迁一次,二十岁便为尚书省左仆射。二十一岁时,尚书令告老,全朝百官推他接任,从此朝廷政务皆经他手。二十三岁,天子封他为太傅,官居一品,位列三师。二十四岁,老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朝中风向变动,他的首敌吴太师发难,联名上书揭他八年贪渎之罪。一夜之间他自最高处跌落,家产全数充公,削为平民,流放千里南暑之地。”金银说得精简。
一个人小半生的跌宕起伏,别人用几句话就讲完了。墨紫唏嘘之余,吸收着那些惊人的信息。神童。少年状元。中书舍人是什么?她对官位不熟悉,不过五品已经算是挺大的官了吧,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还一年升一级。这速度,换算一下,跟火箭上天差不多。不过,南德的官声向来口碑不好,从上往下层层贪。而且,老皇帝亦有昏庸之名。元澄若真是神童,只要投其所好,能以二十四五的年龄当百官之首,可能就是靠天时地利人和之力吧。
“那——”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犹豫一下,觉得这金大少也非常人,不会有一般人那样的狭隘思想,“听说,那人和太后有什么?”当时,元某人说到帮太后女扮男装时,似有所念。就是这一点,严重误导了自己。
金银突然哈哈大笑,“墨哥,你以为那人会跟太后有暧昧不成?那日我问你,那人可是你心上人?你说,女人帮男人,难道就是对他有意。我还想墨哥之豁达,当世女子中也算稀罕的。没想到墨哥自己豁达,对别人仍是世俗之见。”
墨紫不太好意思,嗯哼一声,认错态度很好,“金大少说得对,是我浅薄了。你不必理会此问,是我一开始没弄清楚。”
金银见墨紫这么爽快认错,再在心中喝声彩,“在下不过说笑罢了,若不知那人年龄的话,也难怪墨哥误会。南德太后已过五十寿诞,听闻是个活泼性子,民间还有她女扮男装出游的传闻,与那人曾以母子戏称。可惜,到底比不过亲生儿。为了儿子大权稳固,昔日是以亲情笼络之,今日就拔刀相向。那吴太师联名上书,听说腰板硬得很。若无人撑腰,以那人如日中天的权势,谁敢往上写名字呢?”
党派之争向来多代表和授命于皇族内部的不同势力,只要学过历史的人,多多少少会了解一些。墨紫虽然工科出生,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她低语。
金银耳朵很尖,啪得合上扇子,往掌心一打,“墨哥说得真好。共利者友,争利者敌。如在下与你墨哥,欲共利相谋之,可谓友。”
墨紫自从一开始碰上的就是裘三娘这样的狠角色,就从不敢对这个时代的商人掉以轻心,立刻回道,“金大少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替人跑腿打杂的,哪有资格与你这样的大老板为友。如今,所托之物也已然归主,我还能与你共何利呢?”
“此言差矣。”金光闪闪的扇子又摇曳起来,戴满宝石的手指修长而晶莹剔透,“墨哥与那人有救命之恩,只要你开口,他必还你这个人情。再说,如同墨哥所说,他刚逢大难,即便能活命,也需要银子傍身。现银可比一颗能看不能用的珠子好多了。两全其美的事,大家各得其所。”
“我未曾想过要那人报答什么救命之恩。”不过是听那人谈吐不俗,感觉有那么点投契,又可怜他的境遇而已。“话说回来,你我为何总是那人那人地称呼他?”明明都知道他的名字,她见金银不说名字,也就跟着不说了。
“因为,一说出那人的名字,我会心情不好。”烦那家伙,“墨哥,你觉得我和他二人,谁长得更好些?”
妈呀这朵自恋的纳兮兮贼一个大男人,跟另一男人比长相?墨紫那白眼差点再也翻不回来,她一点都不想回答这种很无聊很白痴的问题。但是,金大少投过来的,绝不是能容人拒绝的目光。
墨紫干笑着,“这个嘛——”
“哪一个?”笑得耀眼。
“我说不上来,你们二人都是百里挑一,不,千里挑一的杰出人物。”如果非要选一个,她会选素色一点的。
“墨哥。”金银眼中幽绿跳了跳,“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就是觉得那人长得比我好。”
嗯?她不是说了两人都不错吗?
“只要有眼睛的,第一眼瞧见我跟他,都会说我长得好吧。那人,顶多就是斯文,还是假斯文。”坏就坏在第二眼起。“你说我们一样,岂不是贬了我抬了他?”
墨紫把干笑变成了苦笑,“金大少,我绝无此意。其实你和那人,全然不同。你外相美而华贵,那人却是素淡得很,根本无从比较。如同明珠与洁玉,皆美。”
她说的是实话。身着红梅黑袍的如玉男子,一件配饰也无,以为不过斯文儒雅,然而光华由内而外散发,渐渐吸引人眼。这样的人,再精美的配饰也衬不上他。而金银,自身太过耀目,就用各种闪亮的饰物盖过去,借富贵逼人退开,可他太俊太美,到头来那些身外物反而成了陪衬。这么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却出奇得令她觉得,放在一起会十分和谐。
“我倒忘了墨哥能说会道。”这种说法,他可以接受。“再说回刚才的事吧。”
墨紫紧蹙眉头,她本来想这朵花虽自恋,不过话题岔开了,也挺好。
“金大少,那事似乎没有再提的必要,我实在无能为力。”她连那人都不会去认。套现代一句直白的话,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次大*动,才有的交集。如今,该各走各路。“而且,你还忘了自己说过,那人可不是会报恩的人,给一滴水,就能翻浪。你想我去要人情,岂非自讨没趣?”
百两千两,眼睛骨碌碌,在墨紫和自家公子之间来回看戏,津津有味的模样。
谁会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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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歉
应该今天双更的,但最近实在是忙。圣诞新年快来了,工作非常多。周末也是要准备很多过节的东西和参加社交活动。
希望亲们多多谅解。
争取明天能还上。
我这个人大家都知道了吧,有存稿一定藏不住,提前双更都发生啦。如果双更不了,是因为抽不出时间来,绝对不是懒。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49章 你哪位啊(五)
第149章 你哪位啊(五)
玉和坊的街尾有个专门替人看卦象和风水的小铺子,还卖一些驱邪避凶,压惊镇魂的物什。老板姓独孤。叫什么,没多少人知道,人称独孤神算,或独孤先生。据说这个铺子已经历经三代,而到这位独孤神算的手上,生意还是很好的。特别是,他生就一副知天命开天眼的奇异相貌——鹤发童颜。因此声名远播,请他看相断风水的人络绎不绝。他甚至还收了几个徒弟,专门传授命理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主讲课本当然是周易。
不过,这些日子,独孤神算突然不出门了。对外号称闭关清修,将铺子交给大徒弟打理,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知交好友老街坊,总之谁都不见。这么一来,生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日日以各种原因想求独孤神算赐见的人,排成了长队,还有几日夜就守在门外等的。正应了这句: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大徒弟带着师弟们忙得焦头烂额。忙什么?忙着把人劝回去。他们虽然很想借师父不在的时候,运用自己所学,看能否一展长才,可这卦象的事,不像医馆的徒弟,看准了病症抓对药,就能治了。客人都是冲着独孤神算的名和天眼来的,谁会要未出师的徒弟帮着算?所以,除非是来买符水符纸这类物件,否则就只能劝退。但要把特地过来求的人劝走谈何容易?碰到不讲理的,胡搅蛮缠的,哭天抢地的,穷凶极恶的,简直没了办法。
中午,独孤的老婆来送饭,大徒弟就代表师弟们问师母,到底师父何时出关。
独孤夫人却说不知道,可看他们愁眉苦脸,就答应回去帮他们问问。
独孤神算的家就在铺子后头。一个三进的院子,前面徒弟们住着,后面独孤和他两位夫人,还有几个孩子住。对于算命这行而言,实在混得很不错了。一般来说,算命的,都居无定所,穷困潦倒。
独孤家人口还是比较简单的,虽然娶了两妻,一正一侧,两个却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心思很是简单的妇道人家,平时相处挺融洽。
回到后宅,大妻问小妻,老爷呢?
小妻手里捧着餐盘,有些忧心,说刚去送饭,可老爷不让进屋。
大妻一听,更纳闷了,到底这是怎么了?要说别人不知道,二人夫妻多年,她心里清楚,什么天眼,什么神通,全都是假的。祖上传下来的只不过是看什么脸色说什么话的本事,断风水可能还比较可靠。好比独孤家这块地,那就是风水极好的,所以三代生意兴隆,家业稳固。可官人说闭关清修,她无论如何也不信。
当下,就拉着小妻,往丈夫的屋子走去。
独孤神算为什么不开门?都到点吃饭了,而且他是一顿不吃饿得慌的人。
因为,有客。
不速之客。
扑通,独孤就往地上一跪,哭丧着脸,“我已经按您的吩咐,一句不落全跟那位小姐说了。我瞧她的样子,十有八九是信的。再说,我独孤在这片是有点名气的,即便她将来问别人而知道我,也拆不穿这把戏。”
“谁说是把戏?”粗粝的声音好像让石子碾过,白巾蒙面的细瘦男子眸光闪烁,“你要敢说出去一个字,脑袋就别要了。要知道,我能白天大大方方进得你的房间,到晚上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取你性命。”
冷哼声,发自细瘦男子身后,那又高又大的蒙面汉子。
独孤吓得一哆嗦,忙磕头道,“是,是,小的说错了,不是把戏,真是那位小姐的命相,我看得真切切的。”
“那是自然。先生号称天眼已开,能看今生未来,遇到个有缘人,多说两句赠言,实属美意,何必过分谦逊呢?今后你若再见到那位小姐,却是前缘尽,无需多说,沉默便罢了。老天爷一向是公平的,给你开天眼的好处,就会收你一样代价。先生吃行饭这么多年,应该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吧。”
“我明白,我明白。”脑袋啄米,“绝不再多说一个字,不然让老天爷收了我的命。”
“老天爷不收,就由我来收。”声音陡冷。
“是,是,我便是为了一家老小,从今往后,这事就烂在肚里,带到棺材里去。”独孤神算心想,他这是倒了什么霉了,无缘无故招来两个煞星。
“很好,不过最好是忘得一干二净,免得先生万一喝个酒吐个真言什么的。”细瘦的男子似乎不太放心,手摸摸下巴,“我究竟该给先生解药,还是干脆杀人灭口?要说,死人才会守承诺。 ”
独孤吓得直冒冷汗,磕不停的头,“小的以我家祖基发誓,从此必定滴酒不沾,还请二位饶我性命。”
“先生也真是,我不过玩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