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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孽情书-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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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后躺倒,叫道:“好多钱啊,老子终于发财啦!”
    
    第74章 亲 戚
    
    “什么?小爽说要走?他行吗他?”程威风听程如意一说,脸上很高兴,却又禁不住摸了摸胡子。程如意道:“我看也不怎么成,可他死活不肯在这里呆下去了,说老实话,姑奶奶我都快闷死了,何况他整天呆在屋子里,走就走呗。不过哥,你这次为个人撇下镖队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嘿嘿,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小爽?”她谄媚地挤着眼睛凑到程威风眼前,小声说:“那什么,既然喜欢,就让他做你妹夫好了!”
    程威风不动声色地道:“他本来就是老子的妹夫嘛!”程如意一愣,笑道:“什么?原来你早就看中他了?那你还装模作样的凶我干嘛?我就说嘛,你看你妹子我,就是做了小也不会吃亏的,她老婆那块料哪能是我的对手?”程威风抬手一巴掌便打在了程如意的头上,骂道:“老子把姓沈的丫头认作妹子!凶你,凶你还是轻的,我他娘的揍你!”程如意跳了起来,捂住头怒道:“你是不是跟我一个娘生的啊你!整天说姑奶奶嫁不出去,现在老娘肯嫁了,你看看你那个熊样儿!”
    程威风骂道:“嫁人也不是让你去做小!个不知廉耻的丫头,你知道个屁!”程如意大怒:“又来了!又说我知道个屁!姑奶奶我是不知道,只有你才知道狗屁!我就是喜欢他,我愿意!你能把我怎么着?”程威风一掌就又打了过去,程如意闪头躲过,叫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喜欢什么了?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妹子,可是跟他们一起取笑我,欺负我,骂我!我才不稀罕有你这样的哥哥!连我喜欢的男人你都不肯帮我要到手,除了打骂,你为我想过没有!”程威风喝道:“我打你骂你,就是为你好!”程如意冷笑道:“为你自己的面子好才是!”
    萧七听见动静,慌忙过来劝开兄妹俩,道:“哎呀镖头,别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小爽既然提了出发,依我看,我们也该追一追镖队了,不然老马他们先到了洛阳,接镖的人打不开镖箱验货无法交代。”程威风铁青着脸,狠狠地瞪了他妹子一眼,使劲呼了口气,低声道:“早晚被这该死的丫头片子气死!”程如意冷笑道:“嘁,反正你比我大,肯定要死在我头里,吓唬谁啊!”程威风举拳就要打,萧七赶紧抱住,把他拖出去消了消气,两人商议片刻,一起走到小梁都尉的客房中。
    小梁都尉此时扶着沈若雪的肩,已从床边慢慢地站了起来,轻轻将沈若雪推到一旁,道:“让老子自己来!”往前刚走了几步便腿一软靠在了墙上,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萧七正巧进门看见,关切地道:“小爽,还是不行吧?”小梁都尉焦灼地骂道:“直娘贼的,老子真是大不如前了,挨了几刀便成这样子!”程如意跟在后面溜了进来,撇嘴道:“拉倒吧你,你那是挨了几刀吗?你那是横七竖八被劈柴一样劈去了半条命,囫囵个活下来算是你运气好了,谁让你自己送上门去寻死的,连佩刀都不拔!”
    听了这话,沈若雪的眼中登时全是悔恨和歉疚,定定的看着小梁都尉欲言又止,小梁都尉看出来,便朝她微微一笑,柔声安慰道:“别这样子,不关你事,你真以为老子是心甘情愿的挨刀啊,其实是我的刀被冻住了拔不出来!”程如意扮了个鬼脸,拍手叫道:“轰——说谎骗人的出门会遭雷劈!”曹胜在一旁忍无可忍的喝道:“程如意!你不说话会死吗!”
    程威风抱臂看着他们直摸下巴,一声也没言语,小梁都尉咬了咬牙,忽然勾勾手向曹胜道:“你把老子捆到马背上去好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程大哥,护镖要紧,实在不行你们兄妹和萧七哥先走!”程威风立即笑道:“什么话,你现在这样,怎么也不能把你们两个撇下不管,老子银子也花了,日子也耗了,眼看这个好人做的功德圆满,你忽然给老子来个前功尽弃怎么成?”说得众人都笑了。
    程威风摸着下巴想了片刻,笑道:“大家伙都心焦了,我何尝不是?小爽尚未痊愈,马肯定是不能骑,否则得不偿失啊。老萧,不如你跟我到东市看看,雇辆骡车!”程如意拍掌讥讽道:“好主意,总算没长个猪脑袋!”程威风也不理她,唤了萧七便一同出去,直奔宣良城的东市,天气酷寒,东市上稀稀拉拉的没几个马畈车夫,冷冷清清,好容易找到一辆骡车议价钱,谁知那赶骡车的一听要直拉到洛阳去,不管加了多少银子,死活都不乐意了:“这冰天雪地的鬼天气,你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去,一来一回翻山越岭不说,没得耽误了我回家过年!”
    程威风哪里有耐心跟他多讲,磨了几句那人还不肯,便瞪着眼睛吼道:“你他娘的究竟会不会算账,放着这么好的价钱都不肯接活,过年,你过八个年也不见得遇上一回一趟就能挣这么多银子的活计,我告诉你,没人会像老子这么大方!你拉是不拉!拉不拉!”赶骡车的看他发火,眼睛一翻,抽鞭子就要走,口中嘟囔着:“你嗓门大?嗓门大就拉你了?”萧七见状赶忙上前拦住,想了一想,道:“这样吧,你干脆只把车卖给我们,牲口我们不要,还归你,如何?”
    赶骡车的看看他,又看看程威风,故意照着两辆车钱开了个价试探,萧七一口应允。程威风一把将萧七拉到一边,低声道:“我说老萧啊,你别答应的挺快,买了这辆车却不要骡子,难道你他妈的要老子自己当牲口拉车啊?”萧七笑道:“镖头,你算一算,买下这个车的价钱,还不到让他拉到洛阳去的价钱的一半,肯定不会让你老当牲口,我赶车,小爽乘车,空下来两匹马,不正好拉车?路上小爽恢复得差不多了,骑上马,咱们将车一卖,怎么都亏不了你的!”
    程威风恍悟,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道:“看不出你小子平日里三脚跺不出一个屁来,肚子里还是挺会打算盘的,行,快赶上老马那个老狐狸了!”两人回头,赶骡车的盘算了盘算,也便答应了,让他二人上来,将骡车赶到同福客栈门口,车夫拿了钱,卸了骡子自去,萧七将自己的坐骑和小梁都尉的坐骑套在了车前,一切准备停当,便收拾收拾退房算账。小梁都尉苍白着脸,扶着曹胜慢慢地上了马车,沈若雪也随即跳了上去,放下帘幕,一声鞭子的脆响,车轱辘吱吱呀呀地往前滚动,径直跑向城门。
    车外寒风凛冽,滴水成冰,车内的小梁都尉半靠在那里,马车的颠簸晃动牵动未曾痊愈的刀伤,如同又被撕裂开来一般疼痛,他皱紧眉头,冷风又使他咳个不停,神情顿时变得极其烦躁。沈若雪蹲身坐到他的身旁,握住了他的手,温柔地道:“是不是感觉很不好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着急不得。”小梁都尉勉强笑了一笑,叹了口气,轻轻道:“不仅仅是伤病的事情,我是担心目前我这样子,倘或有什么意外,可要怎么应付才好?到那时,莫说自身难保,连你也搭进去了,岂不是糟糕之极!”
    沈若雪呆了一呆,歪头道:“不会吧?你看,外面有程镖头他们啊,到了洛阳,你也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小梁都尉抚了抚她的头发没有说话,只是抓紧了自己腰间的佩刀,目光中充满了焦虑。
    马车刚行至宣良城门,就听到马嘶人呼,接着车外传来了程威风的响亮嗓门:“公孙捕头,这大冷的天儿又要出去公办啊?”只听公孙孟迟答道:“啊,程镖头,衙门里的人清闲不得啊,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老弟我倒是想钻在热被窝里猫冬,可没那福气啊!对了,我这边恰好要往洛阳送趟公文,不想又碰见你们,巧的很,不如一路相伴着去了?”程威风笑道:“巧的很,确是巧的很,那就一路走吧!”只听他们马合一处,得得随在了车外,车内小梁都尉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眸中骤然射出一道森然的光芒。
    没等沈若雪回过神来,车帘倏地便被马鞭掀起了一个角,公孙孟迟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盯着小梁都尉笑道:“杨兄弟,知道你被贼人伤了,特地问询一声。”小梁都尉脸上的神情迅速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笑道:“多谢多谢,不是小弟命大,亏得各位哥哥们救护才捡回条命来,结果成了这么个废人,兄台休要笑话!”公孙孟迟锐利的眼神在他脸上和沈若雪脸上来回转了一遍,笑道:“还说不是命大,我那薛老弟可没人那么好心救护,呜呼在雪地里冻得梆硬!”小梁都尉道:“那可倒真是遗憾的很。”
    轿帘放下,沈若雪松了口气,悄悄道:“随他去,来宣良城的一路上不也没被他看出什么破绽吗?他……”小梁都尉一把掩住了她的口,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你就记住三句:少说话,多留神,发现不对头就赶紧逃!别的不用提醒我。”沈若雪顺从的点点头,他松开手靠在车厢上,轻轻地道:“走吧,不知何处是归途,走一步,是一步。”沈若雪盘膝坐下托着腮,忽然自言自语说:“不知道,吴大哥和凤珠姐姐有没有顺利找到安家的地方呢?”
    此时吴春平和凤珠早已经走到了宜阳城下,吴春平用小梁都尉给的银子买了一头小毛驴,让凤珠骑着,自己牵着驴走,他身子本就健壮,背上那一点伤早就没事了,看见残破的城墙,他一下子精神百倍,粗声对凤珠道:“到家啦!”大步走入了简陋的城门中。
    却说这宜阳小城四面环山,显得孤零冷清,地小物薄的透着一股贫气,一应货品虽也算是勉强齐全,都不是精美之物。吴春平的远房表叔吴贵,素日好酒,生了一个酒糟鼻子,人称红鼻差爷,在宜阳县衙里混饭吃,为人精短瘦削,通身都是心眼,偏又娶了一个吝啬的乡下女人,黑胖粗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女婿是个屠夫,三天两头给丈人丈母孝敬点猪肉吃,小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小城里的衙门出不了什么惊天大案,琐碎却多,两口子拌嘴啦,孩子犯上骂长辈啦,饭做的不好要休妻啦,甚至丢了只母鸡也有人上堂喊冤。县太爷哪里肯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统统交给下面的人去管,自己乐得抽空忙着四处搜集乡下土产罕物,去讨好巴结上司官,好升官加禄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边还在城外开了几顷私田。吴贵借着办理这些小案子,东家捞一把,西家捞一把,天天有油水,活得逍遥自在。
    这天,他正因帮着西门阿婆找到了丢失的一只鸡,连讹带骂地让使那鸡驻足不走的人家交了一贯罚钱,又让西门阿婆谢了他十个鸡蛋,哼着小曲回来吩咐老婆把鸡蛋炒一盘预备吃午饭。刚温了一壶热酒要往杯子里斟,有人在院门外喊:“红鼻差爷在家不在?”吴贵掂着酒壶站到门坎处笑骂道:“哪个混小子叫你祖宗,皮痒痒了不是?”那人探头朝院里一张望,瞧见吴贵,忙陪笑道:“吴差爷,你吃饭哪?你家有个亲戚从京都来找。”吴贵一愣:“啥?你说啥亲戚?”吴春平已经迈了进来,叫道:“五叔!”
    吴贵站在那里直发呆,打量了半响,蓦地阿嚏一声打个喷嚏,揉揉酒糟鼻子,满脸堆笑的把酒壶放到小饭桌上迎出来:“春平!七八年没见,媳妇都娶了吧?快来坐下!哎呀,这是哪阵风把大侄子从京都吹来了!”吴春平拉过凤珠,低声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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