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物语2-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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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方显得很茫然,“我没牛……我觉得我态度还可以呀?”
是可以,这小子看起来已经被打服了,现在他要跟自己商量了,他的态度令许虎很受用。
“朋友,”那人小心翼翼地说,“我打这个电话不是想跟你要回手机,手机你拿着用吧,咱交个朋友,我就想问下跟手机一起,你有没有看到张一百块钱?你别误会,我也不是跟你要那钱,钱你拿去喝茶,只是这钱上面我记了个手机号码,这个号是我一个朋友的,对我蛮重要,麻烦你帮我读一下好不好?”
看来真是了,这地方人真不行。许虎暗暗发笑,他决定调戏一下这个傻子,反正一个人待着挺无聊。
“很重要的号码吗?”他模仿起了小沈阳的腔调,“那我真得帮你找找,可是我放到哪里了呢?”
对方没听出来他语气里的戏谑,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呀,我想起来啦,不在我这里了。”
对方立刻紧张起来:“哪儿去了?”
“刚才我去了趟你家,看到了你妈,我看他养了你这个龟儿子真不容易,就把钱塞到她屁眼里了,你回家让你妈给你念吧。”
许虎狠狠按下挂机键,把手机往床上一丢,捶着床板大笑起来。
10。许虎、张一、张二
手机再次不屈不挠地响起。许虎看也不看就抓起来,他没有注意到屏幕上显示的已经是另一个号码。
他噼里啪啦地骂过去:“别他妈再打了,你没听出来老子在调理你啊?你要的钱老子这里没有,不就有把破鸡巴枪嘛,有枪就牛逼啊,老子有榔头,再打当心老子敲死你。”
他把手机甩到一边,心情彻底舒畅起来,羞辱了对方一顿,刚才的一枪之仇基本算是报了。
客厅里响起了开门声,胡四娄闪身进来,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盯着许虎问:“你跟谁说话呢?”
张二把手机从耳边慢慢拿下来,慢得就像连带着撕下了那只耳朵。
他面颊上的肌肉像通电般抽搐着,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敢这样跟他说话,如果是面对面,他绝对会让他在一秒钟内变成一具尸体。
刚刚,八点四十三分,他第二次拨通了雇主的手机,手机占线,对方开机了。他等了一会儿再拨过去,这次通了,结果对方嚣张的骂声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又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笨蛋,当然,对于这种情况他们早就准备了应对的方法,一周前对方去家乐福交定金那次,那个人虽然用口罩把那张脸捂得严严实实,但他忘了他那辆宝马车跟起来并不算什么难事。他们得到了他的住址,没别的意思,就是要防备今天这种事发生。
“他说什么?”张一问。
张二把手机丢进仪表盘旁的凹槽:“骂我,挑明那笔钱不给了。”
张一忽然像猫头鹰那样笑起来,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
笑过,他问弟弟:“那天你开车跟的,他住的小区叫什么庄来着?”
11。杨雄、张君子、聂汶玲
杨雄推开病房的门,床是空的,床尾堆着皱巴巴的灰色西装和黑色休闲裤,衣裤的口袋都被狼狈地翻了过来,像是死狗吐出了发白的舌头。
他走到床头按下了呼叫电钮,好半天才过来一个像是实习生的小护士,把门开了一道缝,探进头问杨雄:“你是病人家属?交钱去三楼。”
杨雄亮出警官证,指指张君子的病床:“公安局的,这床上的病人去哪儿了?”
小护士左看右看,露出一副非主流的表情:“刚才好像还在的,他走不远,你自己去找吧,要不就坐床上等着。”
说完她的脸在门缝里消失了,门砰地关上了。
杨雄在病床上坐下,肋骨虽说还有些疼,但比刚才已经轻了很多。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人回来,他索性下楼去找,踱到大厅一侧的超市,透过超市的玻璃门,他看到一个头上缠着厚厚绷带的富态男人正站在门口的柜台边打电话,正是抢劫案的受害人。他的表情很复杂,像是焦急,又像是愤慨,接着,他对着电话响亮地骂了一句,把话筒砰地丢回话机。
杨雄看他打完了电话,于是站在门外等他出来。
但男人撂了电话,像是思索了一下,马上又捡起了话筒,手指飞快地拨了一串号码。
他抱着电话说起来,这次他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杨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有点小,紧绷在后背上。
杨雄等了两分钟,见他还没有要撂电话的意思,实在不耐烦,于是推门进去,打算叫他一下,可就在他走到男人身后时,他听到了一个让他感到诧异的词。
杀手!他听到男人说。
杨雄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男人的声音忽高忽低。“……肚里的孩子……花几十万轻松买你的命……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找人杀了你……”
杨雄玩味了一下这句话,很露骨的恐吓,不知道电话那端是谁。
他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想听他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但男人已经缓慢地放下了电话,他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杨雄拍了拍他的肩,他木木地回过头来,脸色煞白,就像个即将被阳光晒化的雪人。
“市公安局的。”杨雄亮出证件,“想跟你谈谈。”
他看到这个男人哆嗦了一下,像是被烫着了,随即把目光从他的眼睛上闪开了。杨雄心里一动,警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他心想:那我就更加有必要和你谈一谈了。
12。聂汶玲、张君子、张一、张二
门铃响起来时,聂汶玲正在同丈夫张君子通电话。她穿着件玫瑰红的肥大浴袍,腹部高高隆起,像个暴怒的女王般在偌大的客厅里走来走去。
如果张君子此时站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个巴掌甩过去。
这个男人除了吃软饭,拿着她的钱花天酒地,实在没有一点用处,这样简单的一件事,他居然也办出了纰漏。
说起来,最近聂汶玲有一件烦心事,不久前她和刘树人掰了,刘树人的公司叫大华商贸,两人不仅是同行,也曾是合作伙伴,还曾是那个。但掰了以后就是敌人,更重要的,原来作为亲密战友共同做过的一些事,在敌人手里也就变成了把柄和定时炸弹。成了敌人,刘树人也就不再笑容可掬,近两个月已经找她拿了三回钱。成了敌人,聂汶玲自然不甘心被他在案板上随意削来剁去。聂汶玲是个女人,可也不是普通的女人,于是她决定让刘树人消失。她通过道上人联系了个杀手,然后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张君子,今天张君子从她手中拿走了张五十万的银行卡,说是去结清付给杀手的余款,结果从下午起便同她失去了联系,直到刚刚打来电话,说那笔应该付给杀手的钱竟让人给抢了,他自己也被打伤进了医院,更可笑的是,连手机和杀手的联系方式也稀里糊涂地搞丢了,他只能在医院的超市里用公用电话灰溜溜地打给她。
“怎么就不砸死你呢,砸死你我再奖励那个抢劫犯二十万。”聂汶玲恨恨地骂道。
“你不要这么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张君子很不满。
“就你这副德行,我真是瞎了眼,还要给你生孩子,一点屁事都办不利索。”
电话里张君子语速飞快地解释:“我也不想的呀,抢劫这种事谁能预料得到?你不要光顾着骂我,我都脑震荡了,你赶紧来医院交钱,要不人家要把我搬到走廊上去的。”
门铃就是这时响起来的,执拗地响个不停,聂汶玲朝门口走过去,但她的骂声并未停息:“你怎么不死啊,明天我就找个人把你也做掉。”她移开手机气呼呼地对着门上的对讲机问,“谁?”
“物业的,查一下电路。”门外答道。
张君子的声音絮絮叨叨地传来:“你不要总是这么粗鲁,骂我能解决问题吗?现在最主要是要联系到——联系到那个——”
聂汶玲拉开厚重的防盗门,门外站着两个长相平凡的年轻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她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印象,那些物业、保安,在她眼里都长得差不多,就像一只麻雀与另一只麻雀那样没什么分别。
她正准备训斥他们几句,突然她的表情僵住了,手机从她手里滑落,掉在门前的台阶上。
一把枪顶在她的左眼上,她甚至都没看清它是怎么出现的。她脸上的彪悍与蛮横一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得近乎呆滞的神情。
张君子的声音仍旧呶呶不休地从台阶上的手机中爬出来。
“我那个手机,还有记号码的那张钱也不知道给哪个龟儿子捡走了,我打电话跟他商量,他不仅不帮忙,竟然还骂我,现在的人心真是一天比一天坏掉了,这社会真是没救了。”
张一猫下腰捡起手机,贴在耳边。张君子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个杀手,他们那些人没有人性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好在他不知道我们住哪,上回去家乐福超市送定金时,我特意戴了口罩,我估计……”
“你估计自己肯定死不了,对吧?”张一突然插话了。
电话里的声音猛地断了,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像地洞老鼠似的重新冒出头来:“谁?你是谁?”
“你猜呢。”张一的声音仍旧不大。
张君子不吭声了,他干干地咽了口吐沫,喉咙里咕噜一响。
“你是……”他惊呼起来,“杀手?”
“你家的房子挺大,就是老婆差点。”
张君子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张一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现在是九点半,你听好,我给你一个钟头,只要你在十点三十分以前把钱放进那个桶里,前面的不愉快咱一笔勾销,我就当你记性不好给忘了,可是——”他声音阴森起来,“如果十点三十分零一秒时那个桶还是空的,你就不用来了,那笔钱就算我送你老婆的丧葬费,你老婆好像怀孕了,不知道这二十万够不够你儿子那份。”
这句话突然令张君子变成了一只被狼激怒的兔子,他出人意料地叫喊起来,激动让他微微有些口吃:“钱我保证会给你,但你要是敢动她肚里的孩子……我告诉你,我也认识很多……很多道上的朋友,花几十万轻松买你的命,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找人杀了你,所以……所以……”
张一笑起来,这次是发自内心的,他由衷地感到好笑。
“道上的朋友?那你好好想想,是去找你道上的朋友,还是去找钱,我是无所谓。”
他挂了电话,微笑着拍了拍聂汶玲那张饱满的胖脸。由于恐惧,那张脸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男人真是缺心眼,到这份上还跟我撂狠话,还‘道上的朋友’。”
女人终于缓过神来,她强作镇定,拿出了谈判的口气。
“我知道你们是谁了,我们可以谈谈。”
“好啊。”张一一枪柄击在聂汶玲耳根处,胖女人顿时瘫软下去。张一低头看着她,“你先说。”
女人一动不动,已经昏厥。
“你不是要谈吗,怎么又不说话?”张一挽起衣袖招呼弟弟,“搭把手,把这胖娘们抬到车上去,再找点什么把她嘴堵上,免得一会儿她醒过来瞎叫唤。”
13。灰狗、小眼等同伙
灰狗回到他们租住的小院时天还没黑,他光着膀子,显得很狼狈。
院子里住了六七个同伙,下午的遭遇小眼已经抢先帮他广播出去了,还顺便宣传了一下自己的仗义,他把那辆切诺基的惨状描述得极为严重,好像他不是用钥匙划花了它,而是把它砸成了一堆废铁,因此当灰狗一进院门,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见灰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