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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明代仕女育成记-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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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将夏至后最热也是最少雨的季节,划分为三伏。直到立秋之后,仍有最后一伏,是为末伏。如果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大概就相当于秋老虎了。
如今是弘治十二年的七月,经过了立秋之后,身处山东济南的人们,迎来了今天三伏中的最后一伏,末伏。虽说小暑大署已达,但如今的天气,仍然让人感觉闷热难耐。城中各处,各地方的保甲们都不得不顶着大毒日头,四处巡查,以防有火灾发生。
而在德王府之中,虽然上至主子、下至各房的宫人太监们,都不必担心这天气造成的影响,只是闷热的气候难免让人的心情恶劣起来。因此这些天里头,各房之中,也不时会传出那些宫人们拌嘴吵架的事情,一时也难以尽述。
在如此闷热的天气里,虽然德王朱见潾没法到外头避暑,但是以德王府来说,府中自然有不少好去处,能够让人静养的同时也减退不少炎热的气息。尤其是王府的内庭,濯缨湖、珍珠泉、散水泉、溪亭泉等处仍是波光潋滟,贯穿王府内庭的河水泉水,仿佛无形中给居住在其中的人带来了清凉之气。就像是德王的几个女儿们,也喜欢聚在东边花园中溪流旁玩乐聚会。
自从第二次与那门上校尉莫冰见面后,璇真之后都没有再到广颐楼那边去了。虽然被那个小小的校尉训斥过,但是璇真后来仍然让人到那边去按照自己的吩咐继续下棋。因为对她来说,受到训斥是一回事,下棋又是另一回事。而与她作出这种选择一样,莫冰那边虽然一直没出现,但是只要当璇真所执的黑子移动过后,过不了一关,棋盘上的某枚白子也会出现移动。可见,就算那次交谈不欢而散,但两人在这方面倒是心照不宣的。而且,还是老样子,莫冰下起棋来,毫不留情。
本来璇真以为交代莫冰去打听的事情,对方肯定不会照办。但是没想到,只过了三天,芜陌轩的小太监就前来回话,说有事情禀告。当听到对方的话之后,璇真这才知道,原来莫冰已经将自己打听到的关于金蝶金燕娘家的事情,让小太监转述给璇真知道。
从小太监的嘴里,璇真得知了莫冰打探到的消息。金家家在济南城城东,原本家中并不富裕,也没什么正经营生。但自从两个女儿进了德王府之后,尤其是在金蝶成为世子的侍妾后,家中焕然一新,不仅手头阔绰,还买了三个婢女使唤。平日里家中不时摆下宴会款待宾客,而且周围邻舍街坊,也多来奉承讨好。当被问到金家有什么客人时,那小太监一边努力想着莫冰的原话,一边恭敬地回答说:“小的听那莫二说,金家除了与邻舍有来往,江家、何家还有赵家,皆有送礼过去。上回,金家摆酒,江家的主母还坐轿子前去赴宴哩。”
“江家……何家,还有……可是那几家?”
小太监连忙磕头。“回姑娘,正是那几家。”
璇真没有说出口,而小太监也同样如此。但是两人都清楚,这几家到底是哪几家。因为他们平常也曾经到王府中来,还曾经不时出席内庭中女眷们参加的宴会。也就是二夫人、三夫人并五夫人她们各自的娘家。
真没想到,她们的动作这么快。璇真在心里冷笑,她又问那小太监:“还有什么?”
“小的只从莫二那儿听了这些,别的便没有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璇真心中雪亮,莫冰只愿意帮自己打听金家的事情,但是对于自己提出的另外一个要求,却是熟视无睹。大概关系到他的职责,所以莫冰才会如此应对。一方面,既完成自己其中一个吩咐,但另一方面,仍然在坚定自己的底线。
有时想起莫冰的话,璇真并不会觉得不舒服。因为以这个年代的人的观点来看,她或许是不应该打听这些——但是,有些东西不是想改变就改变的,就正如璇真的心中仍然保留着作为身为现代人顾筠的那一部分。她不想放弃自己的这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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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醉娇红 第五回 另一个……(2)
回忆着这些打听而来的消息时,璇真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进王府、或是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儿子送来当太监。并不是说所有人都想飞黄腾达,而是他们往往都很穷。德王府只是济南的一部分,而在王府之外,也有不少人家家里穷得维持不下去了,所以要是万一被主子看中了,抬举上来,当了主子身边的亲信、或是成了房里人,那么到时候,不仅是那家的那个儿子或女儿衣食无忧,连他们的家人也可以跟着一起过上好日子。所以,才总有这么多人希望进入王府吧……
那个金蝶,也是这样吧。璇真记得,即使换上了锦衣华服,打扮得漂漂亮亮,活像个主子似的金蝶儿,她面对着众人时的神情恐怕与当婢女时没什么区别。因为在她的笑容之中,璇真所感受到的,并不是一种自信或得意,而是诚惶诚恐的谦卑。当然,金蝶儿以后会不会变成她妹子那样还很难说,但是在当下,她仍然没能完全走出身份卑下的阴影。而她的妹妹金燕儿,则是因为如此之快地脱离了那个阶层,让她忘乎所以,因此才可能做出那些招人讨厌的傲慢举动。其实,这些人,所感受到的生存压力,远比自己这个阶层的人要来得沉重,甚至,那种压力已经将许多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往上爬,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踩在别人头顶的人……
想明白了这点后,璇真开始觉得,对于金蝶金燕并不是那么厌恶了。而且,仔细想想的话,像死去多年的绮云、甚至是玉仙那样的人,她们的背上,可能都背负着他人所看不见或不被谅解的压力。在这里,身份卑贱的人活得艰难,而有些已经拥有一定身份的人,可能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个年代,还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了。不仅是物质上的,更多的,还有人的心……”
璇真心中有种愧疚之感,虽说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在明代这儿害过一个人或参与到诋毁、污蔑一个人的行为中,可是在心中,她确实有过对他人的厌恶。但是,自己只看到他们的表面,对于他们的内里,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在现代,提倡人们互相了解的方法很多,但最根本的还是离不开“站在对方的角度来了解对方”这个道理。可是璇真虽然明白这点,却没试过对自己在明代认识的大多数人这么做。有些人,更像是一早就被自己贴上了标签,只是成了个类似记号般的人物。直到现在,她才开始领悟到,那些标签的背后,同样隐藏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容娘、玉仙,还有死去的绮云,她们是些怎么样的人,我并没有想过自己亲自去了解,只是从别人的话里头将听到的话当作自己的见解,然后再选择将她们定型。但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形象,真的是真实的她们吗?”
在这仿佛要将人全身水份都榨干的季节中,璇真却能够静下心来,咀嚼着内心深处一些往常不会被自己所留意的声音。
一日,她又到姐姐的月斋那里去,去的路上,就碰见了孟媛。原来,她才从西苑那边回来。于是姐妹俩拉着手进了上房,一起坐下,边吃着茶边闲聊。璇真心想,姐姐多半是到懿安堂去了,不用问肯定是去见二夫人容娘,虽说此前有过“了解一人要了解对方的全面”这种想法,但是璇真同样很清楚,二夫人对于自己的两个女儿,并不像自己和王妃一样感情深厚,甚至谈不上关心女儿。但是姐姐孟媛对于母亲的一切吩咐或话语,永远没有反对过,只是静静地保持沉默。璇真有时也不明白,姐姐到底是怎么样想的。
“觉得热不?如今这日子,太阳下了山后地上还发烫,你少往外头来,免得中了暑气。”
孟媛见璇真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不舒服,所以这样对璇真说。璇真放下茶盅,说道:
“不妨事。园子里大树多,又能遮阴。我便是出来,也不往那晒地上走。”
两人又聊起了季媛的情况,孟媛对她说:
“三丫头还是那样儿,有时做恶梦、有时倒睡得安稳。有时,底下人听见她又在那儿自言自语似的,问起来,她就说有人跟她说话来着。你想,这岂不又是跟她小时一样?”
的确,季媛在数年前,曾经一度大病,病过之后,她就老是有一些奇怪的症状。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并非生理上的病症,而是精神上出现了问题。璇真当时就有这种想法,无奈明代并没有对精神治疗的方法,因此她们也只好等待季媛的病会有起色。后来,她的种种奇怪行为渐渐消失了,虽然头脑有时还不大灵活,但毕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没想到,如今季媛的身上又开始出现了这些行为。到底是为什么呢……
“三丫头这些天可有吃药来着?见好点不曾?”
“也还是那样。良医说得倒自在,说天热,让人神思不宁,故夜有所梦。唉,要果真只是如此倒好。”
虽然口头上是这样说,但看得出来,孟媛对于大夫的诊断也开始没什么信心了。璇真便安慰说:
“如今这天也忒热了,小妹只怕是也确实如良医所说,睡不安稳。以往三丫头用了良医那汤剂,倒吃得好,过些时候想来自然无事。”
“小妹向来是个坐不住的,这些天里被唬得那样,看了就可怜,前儿个我娘去瞧了三丫头一回,也说她这病来得古怪。”
原来二夫人也去看视过女儿了,璇真嘴上和姐姐说着话,心里还在想着这件事。这时候,她听到孟媛又说话了。
“娘还命人送去些茶食,若三丫头能用一些,只怕是这病也就有起色了。可她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稀里糊涂的,旁人怎么劝她也不依。”
“姐姐休要挂怀了,要是那丫头知道自己亲娘和姐姐为她担忧,心里又怎会好过。”
“我倒罢了。”孟媛看了璇真一眼,像是想叹气但又忍住了。“不是我故意对妹妹说这话,只是我娘只怕也未必将三丫头这病放在心上哩。”
璇真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但孟媛接下来又说:
“这儿没有外人,我才敢对妹妹说的。娘她整日向我抱怨,抱怨小妹这病病得不是时候。那些话,我听了也只好装作没听见。还有可笑的,我娘还说,说父亲常不到她那儿去,只怕也是因为我跟三丫头不争气的缘故。你说,我又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装聋作哑罢了。”
“姐姐……”
孟媛没有叹气,却禁不住的摇了摇头,她转过身来看着璇真,苦笑了一下说:
“我们姐妹向来不瞒彼此,我心里有事也只好跟妹妹说了。不是我故意数落自己亲娘,只是她有时确有行事难免有遗漏之处,未免让人侧目。我和三丫头就算要劝,也不好劝的。”
“姐姐千万别说这话,二夫人一向是个妥当人,虽说她人是要强些,可侍奉上下从来不曾有一点失礼之处。姐姐别多心,要是真有哪个下人敢在背后嚼舌根,也休想轻饶过去。”
“妹妹有所不知,我娘她看着是精明,可她底里,却是个糊涂人……糊涂过头,自然有些失当之举。”孟媛情绪颇为低落,可见她心里也非常不好受。“妹妹你在心里头,必定在怪我数落自己亲娘吧。”
璇真此时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能安慰对方,只好不住地劝解着。孟媛拍拍她的手,点点头说:
“我知道,我做女儿的自该孝顺父母,又怎能如此说亲娘的不是。好妹妹,你听了便将它忘了就是,不必挂怀。”
姐妹俩彼此诉说着心里话,不知不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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