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仕女育成记-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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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璇真正在房中绣执扇的扇面,忽然听得窗外有人匆忙走来,又听到宫人在帘外叫道:
“回姐儿,映月斋上房来人求见。”
“让她进来吧。”
璇真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计,一抬头就看见大姐孟媛房里的宫女玉枝儿正下跪朝自己见礼。
璇真就问道:
“你来做什么?姐姐她可好?”
“回二姐儿,我家姐儿如今正和三姐儿一道,都在房里。才刚不知怎的,三姐儿又闹腾起来,砸东砸西,好不忙乱哩。我家姐儿便命我前来请姐儿过去商议商议。”
怎么,小妹又犯病了?璇真便带着两个贴身随侍的宫女,往映月斋那里去。才进了上房,房内的宫女便上前搀扶,提醒她当心脚下的碎片。
原来刚才季媛才大闹过一场,将不少东西扔在地上,如今还有好几个小宫女正忙着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来。璇真顾不得这些,径直进了里间,看见孟媛站在罗汉床前,背朝向自己;而妹妹季媛则被三四个人按在床上,防止她乱动乱闹。只是那几个负责按着她的奶娘宫女,都是满头大汗,好不狼狈。
“姐姐?”
璇真站到姐姐的身边,看见小妹一张嘴巴不停地开合,眼睛瞪得大大的,对于自己如今这处境像是完全不在意,只是口中念念有词,却没人能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又是怎么了?小妹她闹得有多久了?”
“刚刚闹了一会儿,才好些。之前咱们好好的坐在这儿,议论些针线花样子,不知怎的,小妹就砸起东西来,又是喊又是叫的,也不知说得是些什么。我看她这样,只好赶紧叫人将她按住……瞧这丫头,又是汗又是累的。”
孟媛心疼地看着季媛,走上前从袖子里掏出绉纱汗巾,替妹妹擦汗。季媛完全没感觉似的,理也不理,甚至连眼睛也不曾转过来一下。孟媛的奶娘此时也在一旁帮忙着按人,她见自己的主子走上前来,便急忙说:
“好姐儿,且再略等一等。三姐儿如今才安生下来,不知又会不会再闹哩。”
“怕怎的,小妹再爱闹,也不至于连自家姐姐们也不认得罢。”
孟媛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为妹妹擦拭着脸上、脖子上的汗珠。突然,季媛猛地一挣扎,像是想做起来似的,旁边几个人都差点没法按住她。季媛神情凶狠,不住地往前扑,瞧那样子竟是想扑向孟媛和璇真这边。众人不敢怠慢,使足了吃奶的力气将她拉住。季媛的奶娘着急得一边按着她,一边喊:
“好姐儿!神天菩萨!且安生些,休要闹了!”
季媛挣扎了一番,但终究拗不过身旁那些女人们的力气,最终还是被她们按倒,再次躺在罗汉床上。孟媛吃惊地看着妹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璇真见不是办法,就忙问:
“可请了良医不曾?快去请过来。”
“回二姐儿,才刚已经有人去请了,怕是也快到了。”
“既如此”璇真拉拉孟媛的衣裳。“姐姐,咱们且回避回避,只留她们几个在这儿先侍候着,好让良医为小妹诊治。”
“这也好……唉,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了……”
孟媛又吩咐里间中的下人们好生看视季媛,又让人传出话去,命这里的宫女们都回避。然后自己便拉着璇真的手,来到偏房中坐下静静等候。
没过多久,良医就来了。两个大夫进了房中,为季媛看病。当诊治结束之后,上房里的人前来向孟媛她们禀报。璇真就对姐姐说:
“不如请良医过来,仔细查问是怎么一回事。小妹这病总不能根治,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孟媛同意她的意见,便吩咐将两名良医带过来偏房这儿,准备亲自问话。很快,那两个良医来到偏房门外,朝湘帘内的两个女主子行礼。孟媛先是多谢他们的诊治,然后又问:
“我妹妹她到底是何病?为何好端端的又会闹起来?”
“回姑娘,三姑娘此病只怕是旧疾,这些天三姑娘常做恶梦,睡不安稳,因此难保不会突然发病。小的们已经开了药丸汤剂,且让三姑娘服下,若能好转,则无碍矣。”
“请姑娘不必担心,三姑娘的病必能好起来。”“你们以往也曾说她这病不妨事、不多久便能好。可如今又怎样?!”孟媛向来沉静,但如今听着良医们的这些套话,也不禁生气起来。“你们老实说,她这病到底如何?!”
“……这……”两人们彼此面面相觑,颇为尴尬。其中一人只好硬着头皮说:“回姑娘,三姑娘这病时而好时而坏,诊脉也诊不出个头绪来,只怕是难以根治。但若能安定心神,料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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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醉娇红 第六回 合作者(3)
“你们身为府中良医,怎么连这个也束手无策?难不成……只能任由这病不管了?”
璇真在旁听着,也不由得着急起来。不仅是因为他们那些无关痛痒的套话,更因为小妹的病可能无法得到彻底而有效的医治。
看见那两个良医不住地磕头,口中直说“小的该死”,孟媛向来心底宽厚,如今也心软了,便挥挥手,说道:
“罢了,你们且去吧。”
两个大夫如蒙大赦,站起来一步步往后退,到了门上方敢转过身急忙走了。孟媛深深地叹了口气,一下子坐在炕上。璇真见此,连忙伸手搀扶她。孟媛对她说:
“这可怎生是好?本以为三丫头那病已经好转多时,不料如今又这般闹起来。真真让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姐姐休急。咱府中良医众多,何况济南本地亦有不少名医,若府中无人可治好妹妹这病,万不得已时,咱们再去求求母亲,请人到外头找好大夫,务必要治好妹妹才罢。”
“唉,也只有如此了。只是,璇丫头,如今你还休要对人提起这主意来,且看三丫头用过药之后如何再说。若她吃了药,能好转起来,那时再商议对策也不迟。”
“姐姐吩咐,我知道了。”
两人又来到上房内,看视季媛。季媛可能因为刚才大闹过一场,体力消耗得很大,现在眼睛半睁半闭的,像是想要睡觉的样子。孟媛吩咐下人不必惊动她,就让小妹睡在自己的那张罗汉床上,而自己和璇真则在明间坐下。侍候的事情,自有孟媛和季媛的奶娘对宫人们进行吩咐,没人敢去叨扰两个主子。孟媛待宫女们下去后,对璇真说:
“璇丫头,你才刚瞧着三丫头那样子,你看是何病呢?”
“我不懂病理,只是看妹妹那模样,倒像数年前她犯病时那样子。”
“正是哩。只是她这旧疾却从来不见根治,只能像如今这般一时好一时坏,真让人忧虑坏了。”
璇真就算看出季媛的病像是精神病,可也没有办法告诉自己的姐姐。因为明代这儿显然对于人的心理疾病并不知晓,更不要提进行医治了。这时,孟媛的奶娘从里间出来,听见两人间的对话,便走过来朝她们说:
“两位姐儿,不是小的多嘴,瞧三姐儿这样子,活像是中了什么邪崇似的。”
“什么邪崇?”
“姐儿们想呐,三姐儿向来性情平和,最是可亲。若说她突然性情大变,不是中了邪崇又是什么?!依小的看,不如想法儿去求神问卦,或者也有转机。”
听到自己的奶娘这么说,孟媛想了很久,才叹了口气,又说:
“也罢,待我向母亲禀告过此事,得到允准后,你再找个妥当人到外头去打听打听,哪里庙宇道观中有灵验的,到时再来回报。”
“是。”
璇真看着姐姐的侧脸,知道姐姐是因为已经束手无策,所以才只好采用了这样的建议。看着姐姐那难过的神情,再想起刚才所见小妹那可怕的眼神,璇真觉得心中沉重不已。难道真的像别人所说的那样,季媛的病是因为撞邪了?虽说依照季媛的说法,她曾经亲眼看见绮云死时的情景,但她会因为那样而撞上邪崇吗?璇真怀疑,会不会是因为年幼的妹妹因为看到了那一幕,受到刺激过大,所以才落下这些难以磨灭的阴影,也造成了她如今的病根。对于璇真这个现代人来说,即使她自己也曾经以灵魂穿越的方式来到明代,但她依然不相信什么鬼魂之说。
不过季媛这病一而再、再而三地闹起来,加上她发病时的神情如此可怕,根本不像她本人。璇真出了猜测妹妹可能患有精神分裂之外,也不免怀疑起别人所流传的关于“撞邪”的可能性。而且她也知道,自从绮云死后,内庭之中关于她鬼魂作祟的流言就一直没有中止过。
看来,现在有必要得调查这件事……璇真的想法是,此事非关什么鬼魂之说,而是将当时的事情弄明白,那样的话她到时再将那些事情一一与小妹说明白。如果小妹是因为受到惊吓而落了这么个后遗症,那么事实有可能帮助她清醒过来,不再犯病。
拿定主意之后,璇真在离开映月斋后,又顺脚去了趟延寿堂,看视二哥二嫂并自己的小侄子平哥儿。在回房的路上,她经过溪亭泉畔,果然看见那儿墙边有棵老榆树,她假装在溪水边散步,让两个宫女们离自己远远的,自己悄悄捡起一块石头,用簪子在上面划下了记号,然后趁人不注意时扔到了树下,这才转身朝芜陌轩的方向而来。
到了隔天的下午,璇真去看视过小妹后,又来到花园北面云影轩中。这里位于溪亭泉与散水泉的汇集处,平日里只是座空殿阁,只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宫女在看守着。璇真就命人打发那两人到外头去守着,而她自己则进入其中,在临水的屋宇中等待着。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莫冰果然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云影轩。他显然是来之前就观察过这里没有多余的人,所以一进来就问璇真找自己有什么事。璇真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就问他:
“我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件事。”
“是什么?”
“你知不知道内庭西苑的宝琳堂?以你的本事,要躲过别人的耳目潜进去,不是难事,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去那里面看看?”
谁知,莫冰一听她这么说,就笑了笑。“你是想让我去看看宝琳堂是不是真的闹鬼?”
他也知道这件事?璇真觉得意外,一时忘记了回答。莫冰又说:
“你要我去那里调查,是因为你妹妹生病的缘故吗?”
季媛发病,不过是两天前的事情。他这个身在外门的校尉,居然也知道了这件事,璇真心想还真是不能小看此人。他不仅身手了得,消息还如此灵通。
“看来你只当个校尉,确实太过委屈了……”
“你没去过宝琳堂吗?”
莫冰完全不理会她的话,反问一句。璇真想了想说:
“只在外面路过,但没有进去过里面。你如此通今博古,想必也清楚宝琳堂的事情吧?”
“只听说过一点,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介绍介绍来听听吧。”
璇真本来把他叫来,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因为她自己十分受约束,行动起来很不方便。如今既然有这么一位能文能武的现代老乡,她就希望通过对方去查探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见莫冰这么问,璇真就把关于宝琳堂以及它主人还有后来自己妹妹得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莫冰。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原本跟自己说话时不时语含讥嘲的莫冰,在听着自己的复述时,神情十分认真。听完之后,他低头思忖,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璇真没有急着打扰他,而是让他自己慢慢思索去。
终于,莫冰抬起头,若有所思地问:
“这么说,你妹妹的病之所以不寻常,有人觉得跟四房的死有关?”
“是的。明代的人对于精神或是心理上的疾病知道得很少,更别说懂得治疗了。既然我妹妹当初亲眼看见四房的被人所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