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仕女育成记-第9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年三十除夕夜,正礼殿上大摆宴席,德王与一家人都在殿上###酒取乐,共渡佳节。典膳所的典膳正亲自领着两个厨#,将头道菜——烧鹅献上来。典膳正将鹅头、鹅掌、鹅翼先割下来,摆在描金碟中,自己手捧着来到王爷席前跪下,高举过头将这一碟菜献给主子。之所以只献上烧鹅的这些部位却不先献肉,是寓意着头尾俱全,祝贺主人吉利的意思。王爷身边的宫女接过来,放在桌上正中央。德王吩咐殿上执事太监赏赐下去,无非是银钱汗巾。
其后,典膳正又割下烧鹅的其它部分,先是王妃、其后为世子、世子妃,泰安郡王朱祐樬、郡王妃,然后再这样一一敬献下去。那头大飞鹅,分到个人桌上的其实也不多,不过在宴席上,这些献菜本来主要就不是为了裹腹的,所以自然也没人有异议。
殿上争光耀目,下方又有七八名歌妓在唱着喜庆的曲目,因此就算没什么人说笑,感觉上也不会显得怪异。但是事实却是,在这样佳节佳宴上,说笑之声大减,众人只是禀守着礼仪,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欢乐气氛罢了。
“今日除夕,更该是一家喜庆喜庆才是,怎的你们倒不言语起来了?”
德王半开玩笑似地说着,王妃等人也连忙附和着,毕竟是这样的好日子,如果真要这样死气沉沉地渡过,那也确实非常扫兴。在王爷这样的示意下,他的妻儿姬妾等人也渐渐说笑几句,感觉比之前热络了些。
献过头道菜之后,典膳正又带着人抬上第二道菜:全羊。依旧是像头道菜那也,典膳正一一献菜,当然这只羊比鹅要好分配些,因为体积更庞大的缘故。璇真知道其实这头几道菜好不好吃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它们看上去体面、有气派,凡是那些大户人家要举行隆重的宴席,也都是先鹅后羊,这可以说是当时约定俗成的规矩了。而身为主子的德王夫妻等人,也自然要赏赐典膳正和那儿的厨子们,德王才一吩咐,执事太监马上便下去遣人将赏赐的银钱等物送到典膳所那边去了。
“今天咱们一家齐全,我便是瞧着,心里头也喜欢。”
德王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露出了宽慰的微笑。世子是常常陪侍在侧,而最小的儿子也被奶娘抱着坐于下首,更不用提连向来身体不大好的二子朱祐樬也在席上。他的目光,落在了朱祐樬与小孙子平哥儿身上,又是一笑。
“你身子不爽利,休要多吃了酒。”
“父亲吩咐,儿子知道了。”
朱祐樬站起来回话,然后才敢坐下。别说是璇真,府中就是其他人也一向很少见到德王的这个庶子,再加上现在德王又这样细心叮嘱对方,所以难免有不少眼光落在了朱祐樬的身上。照璇真看来,二哥眉眼跟大哥有点像,个头也要略高一些,可是相比之下,二哥要瘦削得多,而且脸色也比较苍白。不过相比之下,璇真觉得二哥的身体状况比以前要好些,起码不会整天喘咳个不停。
之后,德王又让人将平哥儿与宁哥儿抱来自己身边,好好逗弄一番。虽然德王向来严谨稳重,不过怜爱幼子幼孙之心还是胜过了礼法,因此有时宁哥儿摸摸他的胡须,或是平哥儿拉拉他帽上袍上的饰物。王爷也不怒反乐,呵呵直笑。
看到王爷这样,众人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气氛也比刚才更加活跃了。
在位姐妹们倒酒的时候,璇真看到三夫人也趁着为王爷王妃倒酒时、悄悄下来到儿子儿媳他们那一桌,对儿子和儿子身边侍候的宫女说了几句话,璇真只听见了一点:“……当心,酒……别多……”
即使在回自己席上后,三夫人也不时往儿子那边看去,好像是时刻都在留意着儿子有没有吃酒、身体有没有不适。璇真心想:她这个样子,真是一心全扑在儿子身上了。这时她回想起以前好几次到延寿堂那儿见二哥二嫂,每一回,她都看见三房那边派人来,问候朱祐樬的情况。开始的时候,璇真还以为这时因为自己在那里,三房想过来探望儿子也不好意思,所以提前让人来说一声;可是后来他弄明白了,原来这是延寿堂那儿每日的常态。就算分了房,如今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不过很显然的,朱祐樬在自己生母的眼里,仍然只是个时刻都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可能是因为几个姬妾里只有她有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身体又弱,所以三房的如此呵护也是应该的,不过璇真看着对面席上三夫人何琼芝那时刻紧盯着儿子的眼神,心里下意识地对自己说:“可真是个二十四孝的母亲。”
到了两更天左右,原本下了一天的纷纷大雪此时开始变小了,不过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更让人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冰雪似乎无处不在。
派派小说论坛carrie19910428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五回 黯淡的春节(1)
跟自己妻儿正说笑的德王,被执事太监上前来在耳边说了几句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众人见此,也不知是何缘故,可又不能直问,因此心中不免忐忑。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后,德王让家中各人继续进宴,而自己却起身离开,往外庭去了。看着王爷消失在殿外的背影,众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像刚才那样继续举行着宴会,但毫无以为,殿上的气氛却是冷落了不少。
“王爷连宴席都坐不住,只怕外头又有什么事情……”
“这可怎么好,可怎么好呐……万一是出事了……”
“难不成是鲁王府那头有消息?”
各种各样的心思都在众人的心田与脑海中浮现,可是谁也没有将心事表露在脸上。璇真所想的,其实也跟旁人差不多。连除夕夜的家宴父亲都不得离开,可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当然,身在正礼殿上的众人要知道确切的内情,还得等上个一两天。因为在那之后他们才知道,是鲁王府那边出事了。虽然并不是传言中的什么查抄家产、全家有罪(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这些传言未免过于夸大了),但如今的鲁王与他的家人,可是连一点过节的心思也没有,家中如同槁木死灰般地过着这个新春节日。因为包括鲁王在内,鲁王府中所有人都被朝廷派来的钦差下令只得在府中活动,不得到允许不能外出。而鲁王跟他的家人唯恐触怒皇帝,因此做得更为彻底——几乎一整天都呆在自己各自的房里,闭门不出,希望能等到皇帝的旨意下达,证明他们的无罪。
朝廷中记载着这些消息的邸报,已经送到了徳王府这里来。因此当长史急忙来到正礼殿时,让太监禀告此事时,才会发生刚才德王朱见潾脸色大变,继而后来拂袖而去的事情。皇帝的处罚一旦下来,对于此事倍加关心的德王当然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不过当他细细读完邸报后,心里的大石又变得没那么沉重了。因为虽然是派了钦差,虽然是拘束着鲁王府的行动,可是这样的措施,要比先前自己的猜测要轻。
如果皇帝真的要拿鲁王府开刀,那么完全能下达更加严厉的处罚,甚至是直接问鲁王的罪,可是现在看来,皇帝可能有轻办的意思也不一定。想到这里,德王的心情才好一点。
不过,在正礼殿上的他的家人们可不清楚这些,因此连宴会也举行得无精打采。王妃于氏自己也是满腹心事,又见执事太监过来回禀,说王爷在外庭只怕是不过来了,请她们在此继续进宴。又坐了一会儿,王妃便吩咐众人各自回房歇息,说是怕夜深了外头天冷,路上雪滑。所以众人都等王妃回荣德殿后,也各自回去了。
璇真和姐妹们还有二哥二嫂一起回内庭,因为他们的居所都在内庭的东苑之中,彼又都离得比较近。才到半路上,就见一旁的路上有人打灯笼过来,原来是三房的宫女。她是受了三夫人之命,来祝福朱祐樬的,无非是些小心身体不要着凉、回去快点歇着之类的。虽然那宫女只是转达三夫人的话,不过听着那口吻,璇真几乎可以想象出三夫人再说出这些吩咐时的模样:一直说个不住,又生怕自己遗漏了哪些事情,因此说来说去几乎没完没了。可怜了那个宫女,因为是主子的命令,她又必须得一一复述,不然的话她回去可没法交差。
朱祐樬听着这些话,一直没有出声。直到那宫女好不容易总算说完,他才点点头,向对方说:“回去上覆娘老人家,就说我都直到了,请她休要挂虑着。”
可是,转达过复述给朱祐樬的话之后,还没完呢。那宫女答应着,然后又对一旁的洪氏也同样转述了一番三夫人的吩咐。这一回她说转述的,虽然听起来是对洪楚月所说的,但它的核心内容与刚才的那番话大同小异,也是围绕着朱祐樬的,是在吩咐自己的儿媳妇要如何如何让好生照顾丈夫,千万小心别大意什么的。洪氏说完,也像丈夫那样回答着,打发那宫人回去西苑了。
看来三房的果然是标准的母亲啊,如此关怀备至的。不过想想也没什么还奇怪的,因为二哥从小身体弱,所以作为他母亲多关心他也是正常的。可是这样想着的璇真,却看到身旁二嫂洪氏的神色有点奇怪。向来温柔可人的她,仿佛皱了皱眉头,就像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心事却又不好流露……这时,再看洪氏,对方已经恢复了昔日那被众人所熟知的神情,向三个小姑子们说:“夜冷,雪也没停。咱们且快些回房去,暖和暖和。尤其是这三丫头,才好些,休得又冻着了。”
之后,来到园内岔路上的朱祐樬与妻子往西北边去了,临行前二人还不忘叮嘱宫女们小心侍候着姐妹三人回去。看着他们走远了的背影,季媛突然说了一句:“要是我也这般,早累坏了。”
“这丫头,又说的是什么?”
面对孟媛和璇真不解的目光,季媛朝二哥二嫂索离开的方向努努嘴,说道:“三夫人整日不管别的,只管着二哥,便是个大活人,也要喘口气哩。二哥如今有嫂子儿子了,难道嫂子就不会看顾大哥不成?还有听婆婆当面说,便是石头人,听得多了,也嫌烦。”
“休要胡说,你又不是不知二哥那身子,着人叮嘱几句,也是常情。”
孟媛一边说着,一边在前方打着灯笼的宫女的引路下,与妹妹们一同在花园的甬道上前行。季媛见姐姐这么说,也不在意。她趁着孟媛不注意,附在璇真耳朵旁轻声说:“三房的若没了谁都成,就是不能没了二哥!”
璇真刚想回答,就听见孟媛在轻声呵斥小妹。“瞧你,病才好,就又不安生起来。璇丫头休理她是正经!”
季媛朝两个姐姐做了个鬼脸,仍然是笑嘻嘻满不在乎的模样。过后,她们都各自回房去,大年三十,就这样过去了。
年初一,徳王府那些女眷的亲戚们都上门来拜贺,但也只是坐一坐便回去了——不知是因为不想过多地打扰本来客人就不少的徳王府,还是知道最近王府里有事,免得呆久了被主人家认为没眼色。本来是在昨天的除夕就觉得心有戚戚焉的一些下人们见状,更是不禁胡乱猜测起了这一家的未来,不过,多半是失望沮丧的看法多余乐观。
不过对于这家的主子们来说——最起码对于王爷和王妃来说,现在的情况比起除夕前要有所好转。鲁王府受到的打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而且从最近的邸报来看,皇帝与朝廷那儿也似乎没什么动静,这可是个好消息。原本德王朱见潾还担心,鲁王和他的世子会遭遇到更加可怕的处罚,甚至是有可能被认定为有谋逆之心;但是,皇帝虽然派出了钦差,去到鲁王府(按德王的推测钦差应该是带着皇帝的意思,去当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