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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沉默的枪刺-第27部分

小说: 沉默的枪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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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不说话,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弟弟”,将我从沉默中唤醒。我的沉默让她感到难受,似乎我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层看不见的气场,散发着浓浓的沉闷的气息。


她突然伸出了手,很纤细,却因为前段时间的训练而变得有些粗糙,还布满了细小裂口的手。她的手轻轻地攀上了我的脸庞,轻轻地抚摩着。她又一次幽幽地叹气,她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的,知道你们的生活是多么地苦和累。弟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狙击手吗?


我闻言愣了愣,有点好奇,因为我的确想不明白,狙击手这个职业并不是女性适合的。于是我问她为什么?她又轻轻地笑了,只是那笑里多出了份缅怀的感伤。


“我的哥哥是狙击手,我从小当做偶像的哥哥,他没有听爸爸的安排进公安局,而是瞒着家里去当了兵,是跟你一样的特种兵,也是狙击手……”她轻轻地述说着,流着眼泪向我讲述又一个关于狙击手的悲壮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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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八年前,中国领海最西南端的海礁。那个时候(包括现在也是),东南亚总有那么一些小屁国家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无视国际法与中国关于海权问题的严厉申明,把一个民族为了重新崛起的隐忍,当作更加肆无忌惮的借口,明的暗的侵占我们的领海、礁岛,驱逐、殴打甚至是杀害我们的渔民。这其中,最令沿海渔民痛恨和害怕的便是海盗,有着政府或军方背景,杀人劫船的海盗。


渔民们的悲惨遭遇和血泪控诉令无数的海军将士义愤填膺,纷纷请战要求彻底肃清海盗之祸。时任北海舰队司令员的某位将军,在得到中央的批复后,将清剿其中最为猖獗的一股海盗的任务交给了海军特种大队。


对于海盗们的嚣张和渔民们的遭遇,海特将士们早有耳闻,可他们除了愤怒之外,便只能是在心里深深地自责。因为他们是军人,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他们必须服从命令。所以,他们只好用玩命似的训练来发泄满腔的怒火。现在,发泄的机会终于来了,他们终于可以将憋了不知多久的恨和气撒出去了。


为了彻底消灭这股海盗,海特派出了一个精锐的小队乘潜艇渗透进海盗老巢所在的那座礁岛,为后面的主力清剿部队肃清障碍和提供战场情报。


肖凝的哥哥,便在这个小队里,他是一个和我同样年轻也同样优秀的狙击手。


这个精锐的特战小队,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乘坐老式的柴电潜艇出发了。整个渗透过程是很顺利的,他们轻而易举地登上了那座海岛,并进入了潜伏位置。那时候,离预定的攻击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在不时有海盗巡逻的敌人老巢里潜伏两个小时,那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暴露,而一旦暴露,那后果不言而喻。


海特的战士们就在那样危险的环境下,顶着冰凉彻骨的海风潜伏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战斗开始。


由于这片海域属于有争议的海区,所以,为了避免引起国际纠纷,使国家在外交上不陷于被动,清剿主力是搭乘渔船上的海岛。然后,是战斗,激烈的战斗。


与任何一场战斗一样,枪声、火光、人的惨叫还有不时响起的爆炸,是战争这曲乐章中必不可少的音符。


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斗,一边是携怒而来,要为沿海渔民报仇雪恨的精锐海军特种战士,而另一边,只是一群依仗有个嚣张小国为其提供庇护的乌合之众。所以,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战士们押着俘虏和海盗们的贼脏,带着胜利的喜悦登上了返航的渔船。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艘那个小国的军舰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并在高音喇叭里喝令渔船停车,接受他们的检查。其理由是我们的渔船擅自闯入了他们的领海。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更是强词夺理。包括刚才发生战斗的那座小岛,离海洋分界线都还有足足两海里,无论是哪个国家的世界地图上,这片海域都是当之无愧的中国领海。他们自己的军舰闯进了我们的家门,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说我们闯进了他们的领海。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来者不善,带队的参谋长一边紧急与上级联络,一边吩咐与敌人周旋。现在的情况是敌强我弱,一旦发生冲突,只有三艘渔船和轻武器的己方只能是在敌人军舰强大的火力下覆灭。


见渔船没有停下的意思,那艘军舰很是恼怒,不但将雪亮的探照灯一直死死地打在渔船上,更是将几门舰炮的炮口对准了渔船。


参谋长有些后悔,但更多的是愤怒。后悔的是自己明明知道这附近有该国军舰的影子却抱着他们不敢公然越过分界线的侥幸心理;愤怒的是那个混蛋国家竟是如此的狂妄,居然明目张胆地把军舰开进了我国的领海,简直是无视中国海军的存在。这叫身为海军一员的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要是这不是渔船而是军舰,自己早一炮轰过去了,哪还轮得到这群东南亚小鬼猖狂。


可现在不是逞意气的时候,我们的军舰虽然已经紧急起航,可要赶到这里,至少还得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啊!如果敌舰真要不顾什么公约、条款发起攻击,自己和手下这一百多号兄弟恐怕都得交代在这儿了。诚然,他不怕死,他也坚信自己的兄弟每一个都不会在死面前皱一下眉头。可这样的死法多冤枉啊?参谋长焦急地思索着对策,浑不觉汗水已然湿透了重衣。


那是一场紧张而又危险的周旋,敌人的军舰数次从渔船中间张扬地穿过再掉过头来围着三艘渔船游弋,将渔船往分界线上赶。参谋长恨得在驾驶舱里直骂娘,敌人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把渔船赶到领海分界线上去,那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扣留、甚至是攻击了。


敌人的用心险恶,可我们的渔船却无法与相对来说庞大的军舰抗衡,不得不在敌舰的驱赶下越来越靠近分界线。横冲直撞的敌舰毫无顾及地驱赶着渔船,激起的巨大海浪好几次差点将小小的渔船打翻。海特战士们躲在舱底死死地抓着手中的枪,牙都快咬碎了。对于这群骄傲的战士来讲,这样的侮辱简直要比让他们死还难受。这是在自己的海洋里啊,我们是保卫这片海洋的海军啊,可现在却只能忍气吞声地躲在船舱里,眼睁睁地看着那铁家伙不可一世的耀武扬威。中国军人,中国海军,中国的特种兵几时受过这等的屈辱,几时忍过这样的鸟气?可偏偏他们又不得不忍,不得不受。


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恐怕那艘军舰早已经被战士们愤怒的目光射得千穿百孔。我们的战士就这样无奈地龟缩在渔船的舱底忍耐着,等待着,等待我们自己的军舰将这不要脸的强盗赶回他的老家去。


这紧张的周旋持续了近20分钟,这20分钟对于海特的战士们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不过,这难奈的等待总算熬到头了,因为他们已经能够听见超音速战斗机划破空气的呼啸了。那是自己的战鹰,是海空的兄弟们来驱赶恶狼了。


紧接着,我们的军舰也来了,闪烁的信号灯打出严厉的驱赶信号。已经开机的火控雷达把刚才还威风八面的敌舰牢牢锁定,只要敌人一有异动,那愤怒的长戟就会让那闯进家门的强盗变成一堆沉入海底的废铁。


发现自己再不能逞威,敌舰仓皇逃窜,再无复初时的骄横与跋扈。可那该死的强盗居然在逃走时还不忘要占点便宜,竟直直地朝着一艘渔船撞了过去。与马力全开,航速几十节的军舰相比,渔船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于是,我们的海军将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载着战友的渔船被敌人的军舰拦腰撞成了两截,在漫天扬起的木屑中,缓缓沉入海底,只在海面上留下两个黑黑的旋涡。


肖凝的哥哥与他所在的小队都在这艘渔船上,小小的渔船被军舰钢刀般的舰首拦腰斩断,突如其来的撞击让这些获胜归来的英雄根本来不及躲避,更无处可避,因为他们都挤在窄小的船舱里。因此,当抢救打捞结束时,生还的人竟不到五分之一,而打捞起来的遗体竟不到一半!湍急的海流将这些英雄的遗体,不知道带向了哪里,他们真正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这片蓝色的领土。而这其中,就有那个年轻而又优秀的狙击手,那个不惜与父亲闹翻也要从军报国的年轻士兵。


一场本来是胜利的归航,却变成了战友的永别,这怎能不让海特的兄弟们虎泪盈眶。可是,为了不引起国际纠纷,空中的战鹰,海上的战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艘逃出分界线的敌舰扬长而去。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海军兄弟们愤怒和无奈?可是,没有命令,我们不能首先开火,否则,在外交上,我们将陷入被动。在世界这个大家庭里,我们的共和国有太多的敌人,而我们的周边,也有太多的小人。为了祖国能够赢得相对和平的时间快速发展,我们只能隐忍,不论是海军、空军、陆军还是二炮,我们只能隐忍。我们在不甘、无奈与痛苦的隐忍中等待,等待杀敌报国的那一天,等待那刀锋所指,所向披靡的那一天。


她说,弟弟你知道吗?当得到哥哥牺牲的消息时,我爸爸,一直很强硬地说打死也不再认这个儿子的爸爸,抱着我哥哥的照片把自己关在屋里痛哭了足足两个小时。那时,我才16岁,我还不知道什么叫狙击手,什么叫特种兵。我只知道我哥哥走了,再也回不来了。所以,那时候,我就对自己说,长大后,我也要去当兵,我也要当狙击手,我要帮哥哥做还没有做完的事。可是,谁知道部队里没有女子特种兵,而我,也不能丢下已经越来越年迈的爸爸、妈妈。所以,我选了个折中的法子,那就是考进特警队,在特警队里当一名狙击手。我也知道狙击手并不适合女人干,可我当初向哥哥发过誓,一定要当狙击手的,一定要当狙击手的。


轻轻地搂着她因为哭泣而不住颤抖的身体,我的心也跟着那颤抖一阵阵地抽搐。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罪该万死。一直以来,我都是通过我自己的想法去看待这世间的一切,主观的、封闭的、甚至是偏激的想法去看。我很少去在意别人的想法,也很少去理会别人的感受。我终于明白心理辅导员曾经告诉我的“王者都是孤独的”这句话的含义。王者是孤独的,因为他始终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只会在意自己的想法,他不会去关心别人、理解别人,所以他也会拒绝、逃避别人的关心。他把自己封闭在孤独的宫殿里,一个人生,一个人灭,哪怕周围有众多的仆从,也改变不了他孤独的宿命——王者,都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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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与肖凝莫名其妙结下的那所谓很深很深的仇,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了解了。几位教官有事没事就爱调笑我,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这还不到一个月就赚到了个漂亮的警花姐姐。我苦笑,只能是苦笑。这种事情往往就是越描越黑的那种,你越要解释,就越解释不清楚。所以我也只能苦笑着任由他们说笑去,谁叫我真的又多了个姐姐呢?


在我的劝说下,肖凝,也就是突然间从仇人变成了我姐姐的这位漂亮的女警花,退出了狙击手分队,转到了比较适合她的通讯和救护组里。一开始她当然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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