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明宫当丫鬟-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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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粉香气熏得何浅浅当众打了几个喷嚏,飞沫四溅,两旁的人连忙闪到一边,何浅浅趁乱杀出一条血路钻进去。正对着的是太后垂泪的脸,背后那张床上躺着的人约莫就是朱瞻基,前面背对着的几个后脑勺依次是陈太医、胡皇后和吴嫔。
人人脸色都十分凝重,据说朱瞻基坠马之后一直昏迷不醒,来了几个太医也没查出原因,太后大怒,统统拖出去打屁股,直接把陈太医拎过来,目前昏迷的原因还未知。
明黄锦被里裹着的那个人一动不动,何浅浅死死捉住如意的手,心里狂跳,一股热血冲将上来,她又被老虎啃又被人砍都苟活至今,这只土猪就这么不经折腾?诱拐完就两腿一瞪了事,知不知道什么叫责任心?
旁边有人在低声抽噎,抽得何浅浅心烦意乱,眼眶发热,勉强做了两次深呼吸平息心情。
宫里的规矩,太后哭完,才轮到嫔妃上场,再伤心也得憋着,乖乖排着队等。眼下太后捏着一块手帕子一边哭一边训话,从手帕子的潮湿程度来判断,训话才刚刚开始。
太后捏着帕子道,“……最近怎么总祸事不断,要你们这些跟着的人都做什么用?前几日浅浅丫头才受伤,今儿皇上又坠马,你们都干了些什么?韩指挥使,你倒说给哀家听听,皇上好端端的怎么就坠马了?难道又有刺客?”太后隔着泪水依然目光犀利,韩拓垂首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回太后,没有刺客。”
“那是有人惊了马?”太后声音大了些。
“回太后,马没有惊。”韩拓的脑袋快要贴着胸口。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皇上不会骑马,自个儿摔下去的?”太后哼了一声,韩拓微微瑟缩了下。“微臣不敢。”
太后擦擦眼角,目光调转方向,“陈太医,皇上的伤势如何?”
陈太医捋捋山羊胡子,又咳嗽了两声,“咳咳,依老臣之见,皇上除了胳膊肘擦破点皮之外,并无大碍。”
“那皇上为何迟迟不醒?”太后脸色一沉。
“回太后,皇上一直不醒是因为……”陈太医这口气喘得太久,何浅浅按耐不住,窜出去揪住他的前襟,“因为什么?”
“因为……”陈太医白了何浅浅一眼,回身对太后拱手道,“因为皇上困了。”
太后捏着帕子的手停在眼角,连眼泪都忘了擦,“你是说皇上不是昏迷而是睡着了?”
“正是。”陈太医从何浅浅手里挣扎出来,“皇上三日不曾合眼,今日又为了政务奔波,十分辛苦,是以体力不支,依臣之见,皇上今日之所以坠马,全是因疲劳过度所致。”
何浅浅一口气总算落下半截,不放心又问一遍,“当真?”这话又是揪着陈太医的前襟问的。
陈太医好容易挣脱何浅浅的魔爪,一不留神又被抓个正着,吹了吹胡子,瞪了瞪眼,不情愿道,“当真。”
太后念佛的声音还没落地,下面惊呼声一片,“何姑娘昏倒了,快来人啊。”
何浅浅睁开眼时已经躺在床上,旁边坐了一个人,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这双眼睛有点眼熟。血丝密布,下巴胡子拉碴,要多丑有多丑,谁说他帅她跟谁急。
“你醒了?”
这话她问了,另一个人也问了。何浅浅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不知怎么有点心虚,“你怎么坐在这里?你没事了?”
叫一个下午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病人守着,怎么也说不过去,何况这个人是皇帝。不过半天时间,床上床下的就掉了个儿。
“太后呢?”叫太后看见她这么糟蹋她宝贝儿子,不跟她拼命才怪。
“大半夜的,太后回去休息了,”朱瞻基皱着眉,给她掖掖被角,开口就炮轰,“伤还没好,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一点不叫人省心。”
这话说得跟她爸似的,也不想想谁是起因。何浅浅的底气忽然变得很足,“我要知道你是睡着了,我才懒得动。”想起虚惊一场就莫名气愤,何浅浅严重鄙视朱瞻基的行为。“大半夜了,皇上不睡,明天又打算在什么地方昏倒?”
朱瞻基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靠近了些,“你好像很关心朕?”
他的气息喷到脸上,何浅浅有些脸热,“怎么你不困么?还是白天睡够了,现在有精神了?”
朱瞻基唇角上挑,“你莫不是因为着急朕的伤势,才昏倒的?”
何浅浅干笑三声,“原来皇上还没睡醒。”
朱瞻基又靠近了些,微笑地审视她,“你不急,干嘛拎着陈太医的领子大吼大叫?”
何浅浅脸皮发硬,转过身去,“皇上,时候不早了,您不睡我要睡了。”
朱瞻基一言不发,从后面缓缓抱住她,耳边是如雷的心跳,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龙涎香浸透了她的呼吸,他的怀抱温暖结实,温暖的让她忍不住要陷下去,何浅浅忽然有一种要流泪的错觉,即便是错的又如何?倘若他今天真的死了,她连错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再不好,这怀抱,总是温暖的,总是真实的。
就听他在后面叹了口气,幽幽道,“丫头,你便是不承认,朕心里也明白,朕一直以为你是在跟朕过不去,原来你也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何浅浅身子一僵,咬住被角。
后面那人继续道,“朕今日把话放在这里,有朕的一日,就有你的一日。只要你心里有朕,朕今日就算真是摔死,也……”
何浅浅猛地转过去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
嘴角有咸咸的味道,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真是不中用。
不中用也就这样了。
还能怎么样呢?
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只要他在她身边时心里只有她一人,也就够了。
这狗血的人生,这狗血的夜晚。
卷一 第一百零七章 坦白
朱瞻基紧紧搂住她。何浅浅在龙袍上尽情地擦干净鼻涕眼泪,沉沉的睡去,人生得意须尽欢,就让她沦陷一次又何妨?
就算为了腹中的孩子,保持一个家庭的和睦也是必须的。
无需纠结的日子真是痛快,加上挂着养伤的招牌,陈太医又说她胎像不稳,需要静心养胎,太后免去了一切的晨昏定省,何浅浅乐得清闲,索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有皇后带着依月来坐坐,孙贵妃间或也会过来讨论下育儿经。宫里三个女人同时有孕,免不了被人拿来作比较,另外那一个自有孕后再不曾来过乾清宫,对于那些流言蜚语,何浅浅一概充耳不闻。
反正他日日陪着她,她又何须再去跟那个女人计较。
争风吃醋,那是失败者的手段。
一晃就到了六月,日头毒辣的很,何浅浅二个月的身孕,正是怕热的时候,偏偏陈太医说她上回落了水,身子里有寒气,吃不得凉物,怀孕的前三个月又是事故高发时段,何浅浅被禁食一切瓜果冷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瞻基畅饮冰镇的酸梅汤,偷偷地在一边吞口水。
“让我喝一口,就一口……”何浅浅睁大眼,努力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加点冰块,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想都别想。”朱瞻基一饮而尽,搁了个空碗在桌上,绝了她的念头。“太医说你体质虚寒,肠胃虚弱,老实过了三个月再说。”
何浅浅扁扁嘴,“怀孕也不让人舒服。”
朱瞻基拿出龙手帕擦擦她额上的汗水,“贪吃鬼,再忍一个月就没事了。”
何浅浅哼了一声,把朱瞻基的大腿当枕头,老实不客气地靠上去,朱瞻基捏捏她的鼻子,从榻上拾了把扇子给她扇风,何浅浅眯着眼看了看那扇子,道,“贵妃今天上午来过,肚子挺大,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六个月了。”
“恩。”朱瞻基表情平静,连扇风的频率都没有变动。
好歹你是那孩子名义上的爹,不要这么淡定行不行?
何浅浅不气馁,眼珠转了转,又道,“这把扇子我记得是爪哇国上供的,另外还有两把去了哪里?”
“一把在柜子里锁着,还有一把给了襄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对这个上心了?你若是喜欢,朕有比这个好的。”
“哦,上回我在贵妃那里见了一把,不是皇上赏赐的么?”何浅浅盯住他,下了记狠药。
“是么?或许是朕忘记了。”朱瞻基撒起谎来眼皮都不眨。
“那把扇子上有襄王的挂坠。”何浅浅继续提示。
“哦。”朱瞻基好像是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皱了眉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说人是非?”
何浅浅气个够呛,张口道,“皇上打算拿孙贵妃和襄王的孩子怎么办?”
我让你装傻?
旁边的如意一个哆嗦。
朱瞻基停了手,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都知道了?”
朱瞻基绷着脸的时候很有威慑力,何浅浅被看得有点心虚,为了洗脱她八卦的嫌疑,她赶紧解释,“我无意中听到的。”
朱瞻基的脸色仍然没有好转,何浅浅只得又补了一句,“我没对第二个人说过。”
朱瞻基面部的肌肉才稍稍放松,斜了如意一眼,如意头都不敢抬,“如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所以说秘密就是秘密,不能随便对第二个人讲,朱瞻基同志的涵养算是好的。戴绿帽子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换她早就抓狂了。
何浅浅叹口气,“这事我本不该过问,皇上顾念手足之情,处处周全,实在令人敬佩。可是,现在贵妃的孩子即将出世,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被人知道,到时候,对皇上,对那两人都是极大的危险。”
她是不想捻这根虎须,可是孙贵妃日日强作欢颜,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生生愁成了怨妇,朱瞻墡那小子天天摆个苦瓜脸给她看,于是她那点泛滥的同情心就又开始作祟了。
“事关重大,襄王是朕的亲弟弟,瑶儿与朕一起长大,朕总不能把他们推到绝路上。”朱瞻基终于开口。
何浅浅眼睛一亮,套出这点口风,事情就好办多了。
“皇上没想过让他们出宫?”
朱瞻基紧紧盯着她,何浅浅趁热打铁,“只要孙贵妃离了宫,前尘往事就一笔勾销,再不会有人知道。”
“怎么离?”朱瞻基不信任地看着她。
“人吃五谷,孰能无病,假如贵妃病逝,送出宫去埋葬总是可以的吧。”何浅浅狡颉的一笑,“不过真病逝还是假病逝,就没人知道了,只要能瞒过太后。”
“你这些日子真没有闲着。”朱瞻基终于有点笑意,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的主意倒是不错,可惜行不通。”
“你舍不得?”何浅浅斜眼瞪他。
“不是舍不得,是做不得。”朱瞻基拍拍她的脸蛋,“孙瑶是彭城伯夫人保举进宫,太后属意立她为后,曾一力向先皇保举,你可知其中的干系?”
何浅浅咬住下唇,“权力之争?”
朱瞻基点点头,“宫中权力之争,从来不曾停过。身为皇帝,必须平衡各种关系与权力。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孙瑶一旦有个差池,张氏一脉都要受牵连,所以,孙瑶的事,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
皇帝这个位子无数人觊觎,皇后的位子同样让人眼热。当了皇后,若是有幸再生个一儿半女,再一个不小心成了太子,坐上龙椅,整个家族都跟着鸡犬升天。所以各权力集团都会争先恐后的把氏族里的美女送到皇帝身边,以期巩固家族地位,混的好的,更有一步登天的可能。参与派系斗争,总要挑个代表,孙瑶不幸成为后派的棋子,而朱棣为避免后派坐大,把更不幸的胡皇后推上了风口浪尖。
“那就没有希望了?”何浅浅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