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明宫当丫鬟-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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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浅浅硬着脸皮,瞄准墙头,往上一跃。
这一跃本来不难,可惜她忘了一件事情,爬树她虽然擅长,但如今比不得从前,郭爱的身形娇小,何浅浅心急之下,对距离的判断有些不准。
所以她刚刚够到墙头的边缘,眼见就要掉下去,何浅浅慌忙中伸手去抓树枝,四肢并用,两脚乱蹬,才险险地爬上墙,刚要喘口气,就听卡啦啦的一声……
奶奶的,这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又干又脆,脚下一滑,她便重蹈了朱祁镇的覆辙。
茂密的树叶离她渐远,身子直坠下去,这么高的距离,摔下去轻的也得是个脑震荡。
何浅浅琢磨着得抱住脑袋,免得摔坏了脑干,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身子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摔上去并不很痛。
何浅浅睁眼,面前是藏蓝底四合如意云龙纹织锦衣料,龙涎香萦绕于身周,头上有人缓缓道,“看不出,你还挺沉。”
暖暖的气息拂过耳际,何浅浅登时红了脸,一瞬间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怎么会在这里?()
卷一 第三十二章 似曾相识
她设想了千次,不料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何浅浅抬头,那是一双乌黑深邃的眸,在她梦里无数次的出现,他俊朗的的面庞,如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更添了成熟的魅力,这具胸膛,还是那么温暖,让她不舍得离去。
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带了些探询的意味,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中没有慌张,反倒有浓浓的哀伤,让他的心中某个角落,也微微触痛了。
“皇上。”何浅浅强忍住心头密密麻麻的相思,和那撕裂般的疼痛,似有千般话,又不知如何说起,挣扎着落下地来,“嫔妾参见皇上。”
“唔,冒入禁宫,郭秀女不觉得应该给朕一个解释吗?”朱瞻基本想严厉质问,却不由自主的放软了语调。
不忍苛责她。
是因为她身上有浅浅的影子,还是因为她眼里带了悲哀的思念?映在那波光潋滟的眼中,如夏日夜间一现的昙花,那样凄绝美丽。
何浅浅伏在地上,思考着如何回答,傅敏与两个孩子都不在此处,究竟又去了哪里?
心头纷乱如麻,却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父皇……”旁边的大树上突然传来清脆一声呼唤,傅敏挟着两个孩子飞身跃下。
倚月一落地就挣开傅敏的手,快步跑了过来,拉着朱瞻基的袍子到,“父皇不要惩罚郭姐姐,她是为了救我和镇儿,才进去的。”
朱瞻基拉住倚月的手,抬头看着傅敏抱着朱祁镇走过来,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朕守在这里,就是要看看,你们三个要躲到什么时候,没想到朕守株待兔,却逮住了另外一只。”
朱瞻基身边跟着的黄德全上去接过朱祁镇,傅敏跪下道,“秀女傅敏,叩见皇上。”
朱瞻基淡淡哼了一声,并不应答。朱祁镇悄悄拽朱瞻基的袖子,“父皇不要生气,都是孩儿不好,孩儿见这宫殿一直锁着,从不让人进去,孩儿心里好奇,就从这里爬了进去,没想到摔伤了腿,出不来了,幸亏郭姐姐和傅姐姐听见我们的哭声,才把孩儿救出来,父皇要惩罚,就惩罚孩儿吧。”
他的声音又脆又甜,小小孩童说话清楚利落,前因后果交代的十分完整,确实聪明难得。
倚月跟着跪下道,“是倚月带镇儿进去的,父皇要罚,就罚倚月罢,镇儿年幼无知,又受了伤,请父皇恕罪。”
朱瞻基挑了挑眉,朱祁镇方才看着何浅浅摔下来,心里甚是担忧,顾不上他老爸正在发怒,从黄德全怀里悄悄探出头问道,“郭姐姐,你没事吧?”
何浅浅听见朱祁镇的关心,心里有些感动,可她不像朱祁镇有太子身份撑腰,只敢飞眼对他一笑。
朱瞻基冷哼道,“你这猴儿,你父皇在下面接着她,你怎么不问问你父皇有没有事?”
朱祁镇皱了皱鼻子,笑道,“父皇武功盖世,孩儿岂敢怀疑?”
朱瞻基半嗔半怒地拍拍他的头,见他小脸惨白,忽然想起他腿上有伤,奇道,“你今日怎么不哭不闹?”
朱祁镇道,“郭姐姐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以后要做一个一言九鼎的国君,不能动不动就哭。”说话也说得龇牙咧嘴的,眼眶红红,显然还是很痛。
朱瞻基诧异的转向地上跪着的何浅浅。目光又柔软了许多。
除了他、太后和孙瑶之外,镇儿向来对人不大亲近,性格又柔弱,今日居然为这两个秀女出言求情,言辞间甚是关切,倒是极其罕见。他不由得多看她两眼。她微微半低了头,有些娇羞,依然带了哀伤之色。不知道在哀伤什么?难得她与镇儿这么投缘,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朱瞻基掀开袍子仔细查验朱祁镇的腿,见无大碍,方道,“你们两个猴儿,一时看不紧就上蹿下跳,这回子连太后都惊动了,都别急,一个也逃不了。”
朱祁镇和倚月苦着脸,朱瞻基对何浅浅和傅敏道,“此处甚是偏僻,你们二人无故却为何到此?”
“回皇上,嫔妾二人居住于隆禧殿,此处是向皇后娘娘请安回来的必经之路。”何浅浅俯身道。
“隆禧殿?”朱瞻基微微皱眉,“怎么会把你们分派到那个地方去?”
“回皇上,嫔妾不敢妄自猜度皇后娘娘的意思,但隆禧殿清雅安静,又得静慈仙师为伴,嫔妾不胜欢喜。”
“是么?”朱瞻基沉吟,“你且起来,让朕看看。”
他的手伸过来,何浅浅颤抖着递过手去,郭爱的手小,放在他的大手中,越发娇弱可怜,他轻轻握住,往上一拉,何浅浅便借力站起身来。
朱瞻基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子,
那日在太后寿辰上他见过她,今日近看又是一番景象,她生得纤细柔弱,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如水般灵秀的女子,应是温柔婉转的,偏生眉眼间又带了一抹倔强。微微垂下的密长睫毛轻轻颤动,让人忍不住要去猜度她在想些什么。
确实是个美人儿,孙瑶把她遣到这偏僻的地方,心思何等明白。
其实她未免担心的太过,纵使这些秀女是天姿国色,他的心早在六年前已失落,再也找不回来。
由于适才的挣扎,她的发髻半散,堆在肩上,一身雪青色的素纨,浑身上下无任何装饰。越发显出一种惫懒的娇态,别有味道。
何浅浅被他盯得有些不安,微微抬眼,对上他温和的眸,脸上燥热,又迅速低下头。
那眼神……
朱瞻基轻叹。
她是新进的秀女。
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熟悉之感?
朱瞻基收敛心神,躬身拾起地上摔成两截的玉簪,“这是你的么?”
何浅浅接过去,道,“正是,请皇上恕嫔妾失仪之罪。”
“你只得一支簪子么?是银作局亏了你的用度?”
“回皇上,嫔妾不喜欢太复杂的装扮,简单明了,不伤大脑。”她脱口而出。
他轻轻一笑,眉眼间若有所思,“你的用词倒是有趣。朕的恬妃,也与你一样……很好,很好,丽质天生,原无需修饰。”
听得恬妃二字,何浅浅如雷击一般,身子晃了一下。()
卷一 第三十三章 窗外有人
朱瞻基没有看见她的神色,他转头淡淡向傅敏道,“你也起来罢,今日之事,朕就不再追究,朕只在禁宫外面遇见你们,其余一概不知。你二人救太子有功,朕自有赏赐。”
朱祁镇和倚月都松了一口气。倚月调皮地向何浅浅挤了挤眼。朱瞻基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道,“你们两个小家伙也不要得意,朕罚你们禁足半月,”他停了一下,道,“太后新得了一部《阴符经》,你们俩给朕乖乖在屋里抄书养性。”
今天早朝回来就听说镇儿失踪,若不是他偶然想起镇儿前两日兴致勃勃的说起这个废旧宫殿,他才抱了侥幸心思来绕了一圈。想不到这两个调皮的孩子真的来探险了。
倚月瞪圆了眼,又不敢反驳,气呼呼的像个小包子。朱瞻基牵着她的小手,临走又回头看了何浅浅一眼。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恭送他离开。他终于明白她哪里看起来眼熟,她身上有股淡泊宁静的气息,就连被他抱在怀里也只是惊了一下,毫无畏惧之色,也毫无邀宠之意。在她旁边,他的心竟然难得的平静。
那股子倔强的神情,与浅浅又是那般的神似。
罢了,罢了,这世间影子何其多,独不是她。
他轻叹,扭头去了。
黄德全抱着朱祁镇紧随其后,朱祁镇留恋地朝河浅浅挥手,何浅浅忍着泪,轻轻挥手回应。
四人消失在拐角处。
何浅浅放下手来,心头有淡淡的苦涩,方才他盯着她看,她不是没有欢喜,却又免不了的难过。
她究竟应该是谁?
她的情敌,就是从前的自己,如今她要以谁的身份来面对他?
明明他说过,浅浅之后,再无他人。
她是要他变心违背誓言么?可是他不变心,就不会接受现在的她。
何浅浅在心底叹息,好生纠结。
傅敏道,“妹妹莫要担忧,听皇上的意思,此事他是不会泄露的。”
何浅浅愧疚道,“是妹妹行事鲁莽,连累姐姐了。”
“哪里的话?我抱着他俩一出来,就看见皇上过来了,我们只好藏身于树丛中,只是来不及知会你一声。”傅敏替她重新挽了发髻,满意的端详了下,道,“这样便没有人知道了。”
何浅浅理了理衣裙,想想自己的狼狈样,不禁一笑。“我也是急慌了神,身手又笨拙,差点摔成肉饼。”
傅敏也笑,“方才我也吓得半死,幸亏皇上把你接住了,这事居然也就这么了了。原先我见这后宫混乱,只道是个昏庸糊涂的,看来他人也还不坏。”傅敏低了头沉吟。
何浅浅打趣道,“姐姐莫非发现了皇上的好,动心了?”
傅敏佯怒,扑上来掐她的嘴,“你这个小丫头,满嘴胡话,要是动心也轮不到我,谁被皇上抱在怀里的?”
何浅浅飞红了脸,“不过是个意外,此事若叫人听去,该笑话妹妹痴心妄想了。”
“你只管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不过拿来打趣你还是可以的。”傅敏见何浅浅羞涩不语了,方住了口。她是性格直爽的人,憋不住话,直接问道,“今日此事都是因太子而起,妹妹与太子不过见了一面,怎的对他如此上心?”
何浅浅心里一惊,知她起了疑,黯然道,“我本来有一个弟弟,活泼可爱的紧,不到八岁就夭折了,是以我一见太子,不自禁地就想起弟弟,才惹下了这些麻烦。”
想想朱祁镇变成了孙瑶的儿子,何浅浅说到后来真的红了眼眶。
傅敏见她难过,暗悔失言,劝慰道,“太子温厚可爱,原是招人疼的,如没有太子求情,这一关也不容易过。逝者往矣,妹妹也莫要伤心。”说着说着也勾起她对亲人的思念,低声道,“我有一个哥哥,最是疼我,如今也再见不着了。”
何浅浅免不了劝慰她一番。
两人小声说着话,从后面的小道慢慢走回宫。
宫里丹朱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回来许久也不见何浅浅,又不敢惊动众人,只推说小主与傅敏去散心。众人虽是疑惑,见丹朱表面上一派镇定,也就信了丹朱的话。
何浅浅一踏进屋,丹朱提着的一口气才松了下来。趁着非烟去倒水,悄声道,“小主许久不归,急死奴婢了。”
何浅浅见她眼中的焦虑,一双手兀自有些哆嗦,可见是真的担忧,心下虽是感动,但有些事情多说不如少说,只道,“无妨,路上遇到人,说了会话,劳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