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花开-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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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那满面春光,虽是站在门口,那眼波一浪一浪的直滚向床边,就快要把姑娘淹死了……
姑娘是死活不会看上他的,他这剃头挑子的一端若是热过头再迷了心窍可就遭了,到时追究起来却是因为她碧彤一句戏言……
“宋大夫,姑娘已经吃过药了……”
“这药一日两副,我这副是晚上的,明早我再送过来……”宋冠毫不气馁,对答如流。
这不是执迷不悟吗?难道他还真以为凭这点小恩小惠就可虏获姑娘的芳心?如今真不知是可怜还是可笑。
宋冠捧着桶深情款款的向前走了几步,目光却被镜台上的一摞水蓝绊住……看样子好像是信……
信……什么信?
掉进爱河里的人总是敏感而多疑的。
他不由自主的移至镜台旁,信手拈起一封……
“那是顾三公子给我们姑娘的……”碧彤急急吼了这一句。
这宋冠是怎么回事?未及他人允许就私拆信件,还是我们姑娘的信……
听到“顾三公子”,程雪嫣微合的眼帘蓦地一掀。
宋冠拿着信的手猛的一抖,怀中温桶一滑,险些掉在地上。
碧彤自知情急之下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按理顾三闲和姑娘的事是应该保密的,可是如此……或许也是好事,让宋冠死了这条心,否则日后还不知要生出多少罗乱。
宋冠的不可置信的将目光移到碧彤脸上,得到的却是对方无比坚定的点头肯定。
头晕目眩,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幸好有镜台挡住才没有跌倒。
温桶里的碗因这一倾斜磕到了桶边,发出一声闷响,像是心碎的声音。
此种哀伤连碧彤都不忍直视,恰好程雪嫣挣扎起身,她便会意的将那堆信捧到床上……
忽然记起一封信还傻傻的粘在宋冠手上,她好容易才拽了下来。
程雪嫣拿到信,却不急着拆开,只对着信封细看,唇角挂着一抹虚弱却娇美的笑。
两只墨竹笔挺秀颀,一朵昙花妩媚傲然,一上一下,俯仰生姿。
七夕那夜的混乱再次浮在眼前,换得笑意更浓。
信没有封口。
取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缓缓展开……
碧彤和宋冠皆抻着脖子窥伺究竟,却不见只言片语,只一个托盘,上面盛着四样菜一碗汤并一碗米饭,旁边还摆一双筷子和银匙一根。
这是什么意思?
碧彤和宋冠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又将目光放回去,意图在其上找到什么奥妙……难不成是怕人偷看而将重要的话写在了难以发现之处?
程雪嫣先是一怔,寻思片刻,从最底下抽出一封信,展开……
朱漆花格长窗……虽是窗棂紧闭,却仍透出院外翠竹的丝丝绿意,那花朵样的窗格和散碎的竹叶淡淡的斜铺在窗下的地面……
似是有些了然,又换了紧挨着的一封。
仍旧是花格长窗,仍旧是点点翠意……
“姑娘,这两张画有什么不同吗?”
碧彤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画两张窗子。
程雪嫣含笑不语,翘着纤指点了点窗子下的影子……
碧彤瞧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一张画的影子是斜的,一张是直的……可是这又是什么意思?无聊!
的确是无聊,在没有她的日子,顾浩轩只看着窗外的日影发呆……
第三张移作翠织金秀的门帘,平日鲜明的色彩在画纸上却显得黯淡,恰如那盯着门帘期盼佳人到来却终难得见者的心境。
第四张是七宝嵌金的茶盅……程雪嫣第一日到轩逸斋时将其扣在他的鼻子上把他呛了个半死。
第五张是水纹荷花红木榻……她昨日留宿之处。
第六张又换作花格长窗,只不过日影偏到了另一侧。
第七张……
程雪嫣扑哧一笑,捡了画纸递给碧彤。
碧彤只描了一眼便羞红了脸。
原来画的是金口,站在架子上,还很有镜头感的歪着头看向这边。
即便顾浩轩没有注明这张是送给碧彤的,但是她清楚,很清楚……
第八张是小喜。小喜大概很不习惯给人做模特,挺俊秀的小伙子别扭的咧嘴笑着,连动作也有些扭捏,一只手虽煞有介事的搁在头上,却是紧张的抓着发髻,好像要将自己提离地面。
主仆二人一边看一边笑,竟是忘了旁边还有个宋冠。
宋冠早已将目光移至程雪嫣脸上。
她笑得真美,即便仍是带着病容,可是这画却好像给了她一缕阳光,让略显孤凄的寒梅迎雪怒放吐露馨香,只不过这阳光是……顾浩轩的……
怀里的温桶仍旧暖暖的,却衬得心愈发冰冷。
他悄悄退到门边,走了。
程雪嫣瞧见珊瑚洒花簇锦软帘忽的一动,回头又见宋冠不见了,登时发现竟只顾着自己的开心,忘了谢他,急忙遣碧彤追出去。
可是碧彤很快就回来了,提着温桶:“宋大夫只说让姑娘喝了这药,病很快就会好了。”
程雪嫣自知宋冠的心意,虽是不喜,却也不想伤了他,只不过还是令他黯然退场。
也好,若想左右逢源,注定每一个都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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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静候归期
收了画,吃了点饭,便觉有些倦了。
碧彤刚服侍她躺下,就听月月在外面叫了。
拿了信封上来,却见主子正面冲着门口躺着,眼睛只盯着那信。
本想急她一急,可是见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算了。
姑娘应是对顾三闲动了真心,只是顾三闲……直到现在,她也无法相信顾三闲对姑娘是认真的,至少不是十成十的认真。姑娘失了忆,看不清他是正常的,不过自己倒是清楚得很,她现在就怀疑顾三闲是闲得没事干,只逗得姑娘心乱如麻他就满意了,到时一撒手……虽然她偶尔也会被顾三闲所谓的真诚打动,尤其是姑娘跑了出去,他二话不说的就跳到地上要去追,却直接痛得晕过去,而且在睡梦中还不停的唤着姑娘的名字,可是……为什么她就是很难相信他,他……三分钟热血罢了,再说,还有个翠丝……
怪了,他画了那么多屋里的东西怎么不把翠丝画上?是怕姑娘生气还是做贼心虚?
这工夫,姑娘已将信展开,她不由自主的凑上去一看……
“咦,怎么是一张白纸,难道是无话可说了?”碧彤自知失言,急忙瞧姑娘一眼:“呃,三公子总有许多新花样,想是写了些体己的话怕别人看到,需要泡了水才能现出字来。我上次就见他将一张白纸泡在水盆里,然后上面就出现一张画……”
碧彤说着就要去取铜洗。
程雪嫣急忙唤住她。
对着白纸瞧了片刻,让碧彤取过鹅豪,略一思忖,先画了个圆,又在其旁画了个弯。想了想,抿唇忍笑的在圆上添了四条小弧线,两两一排,再在其下开了个大口子,扯几排竖线。
碧彤撅嘴瞪眼的瞅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画。
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这是QQ表情里的“龇牙”。
其实程雪嫣本想画一个龇牙咧嘴的丘比特,拿着小箭指向他,只是自己的绘画水平实在是……
这张图看似简单,实际……希望他能看懂吧。
将信递给碧彤。
碧彤虽接了,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去吧,如果月月不在外面,再拿回来。”
碧彤犹犹豫豫的去了,却是欢天喜地的回来:“姑娘真是神机妙算,月月就在外面等着呢。姑娘,你怎么知道这是要回信呢?”
程雪嫣闭上眼睛不作答,唇角却衔着一抹若有如无的笑……她,自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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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来了,来了……”
小喜烟似的窜进来,却刹不住脚的磕到了檀木案上,爆出一声惨叫,随后方一瘸一拐的挪进屋来,一手捂着腿,一手举着信,表情艰难的笑着:“爷……信……”
此举若是被程雪嫣见了,定会联想到某些黑白影片中中弹的同志面临牺牲前的最后壮举。
顾浩轩早已急得不行,恨不能胳膊腿接到一起去将那信抓过来。
“爷,这是……什么啊?”
小喜对着上面一圆一扁的两个图形直抓脑袋,爷就很高深了,想不到三奶奶更为高深莫测。
顾浩轩却笑了,将信小心折好放在枕下。
“她说明天来……”
“明天?”小喜已将头发抓得乱糟糟:“爷是怎么知道的?”
顾浩轩看着窗外。
冬日昼短,日已西斜,天边就要升起下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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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第二日,程雪嫣照例无力的躺在床上。
碧彤不时的跑到露台观望,要么尖着耳朵听动静,可是始终不见月月的身影。看着姑娘的失神,她又着急又生气,昨个鸿雁传书忙得不亦乐乎,今日却冷清得不见只言片语,只能听见窗外老鸹的哀叹。她就说嘛,那顾三闲哪有什么好心,定是搅得姑娘的心热起来再丢到冷水里去,就看姑娘现在的状态,保不准又要大病一场,她只得不停拿话引姑娘转移心思。
程雪嫣也明白她的用意,却是实在无法投入配合。
时近中午,仍是不见消息,究竟是忘了还是伤势加重,亦或者是因为翠丝……
昨天信中并未提及翠丝,她是走了还是仍旧守在床前,杜影姿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男人……
“碧彤姐姐,碧彤姐姐……”
窗外的轻唤让各怀心事的两人的精神齐齐为之一振,碧彤甚至来不及和主子请示就匆匆跑下楼去。
过了一会,楼梯上传来一阵压抑的争执声,还没等听清,就见碧彤气鼓鼓的掀了洒花簇锦软帘进来。
程雪嫣立即看了看她的手……空的,眸子顿时一黯。
“姑娘,顾府派了人来瞧姑娘了……”
这本是件喜事,碧彤从早上到现在不也是在帮自己惦记着吗,这会有了消息,怎么倒气愤愤的?
碧彤上前将销金床帏放下,于是程雪嫣便看到一个穿铁锈红间月白的吴棉衣裙罩姜黄缠枝夹花褙子的丫鬟走了进来。
这丫头身量颇高,即便低着头也比碧彤长出一个脑袋。
程雪嫣在顾府时只待在轩逸斋里,所以也不认得几个顾府的丫鬟,况平日出入轩逸斋的更是少有女子,除了翠丝……
“奴婢给大姑娘请安……”这丫头行的屈膝礼分外别扭,声音也怪模怪样的。
“你是……”
“奴婢是奉了三公子的命来瞧姑娘的……”
“哦,”程雪嫣心中一动:“他……怎样?”
“三公子一切安好,只是惦着姑娘……的病,所以特遣奴婢过来,看看姑娘有什么需要的……”
“顾府有的,程府未必缺少,回去告诉你们三公子,我们姑娘领了他这份心了。”碧彤白了她一眼。
程雪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她看到那丫头鼓囊囊的胸脯子似是动了一下……
“三公子还让奴婢亲手将一样东西交给姑娘……”
她从袖子中取出一个信封,里面像是塞了什么东西般鼓鼓的,然后向床边走来。
“干什么?”碧彤立刻跳出来挡住。
“碧彤姐姐,你没听到吗?三公子嘱咐奴婢‘亲手’将此物交给大姑娘,你知道什么是‘亲手’吗?”
碧彤气急:“无赖!”
“碧彤,不得无礼。”程雪嫣虚弱的支起身子。
“姑娘,你不知道,她……”
程雪嫣已撩开帘帐,月白染花寝衣软软的贴在身上,露出颈下一抹雪白。
那丫头无意间偷瞄了一眼,脸顿时涨作紫红,头垂得更低,将信封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