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花开-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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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住炸痛的胸口艰难的吸了一口气,一把抓起小龟,打开窗子便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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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像种田文般静静的流淌,节日不过是平淡生活中的一个标志,一个点缀。
中元、下元一过,便是重阳了。
对于程府而言,重阳因为要办“摆金盏”而比其他节日隆重许多,仅次于春节,而今年的“摆金盏”要更为热闹。往年只是在馨园展示各种名贵菊花,今年则是占据了所有的园子,整个程府陷入了花海。往年,官贵名士若是想赏菊,都得预先通路子,定位子,仅少有的几个著名人士方能得到程府的帖子,而今年,程准怀广发邀请函,官宦勋贵名人志士,皆于九九重阳集结于程府,搞得人比花还挤。
程雪嫣不是不知道父亲的心思。
“既然和那人缘分已尽,你也不能一直这么孤单下去,总要有个依靠才是……唉,雪曼也……你们这几个兄弟姐妹,还顶数雪瑶让人放心了……”
的确,雪瑶虽是做了赫祁二王子的侧妃,却连生了两个小王子,听说极受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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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故地重游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现在过得很不错,干嘛非要多出那么一个人来?还是一个八竿子打不到影的人?谁知道他是好是坏是龙是虾?人人都会伪装,就算自认为已是很了解的,到了关键时刻不也露出狰狞面目?人啊,是世上最复杂的动物。她已是累了,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琢磨什么人,况且若真是想有所改变,那么选择的不会是一个人,而是与之相关的一种生活……她讨厌麻烦!
于是虽然程准怀三令五申甚至是强迫性的把她抓回府里,可是她却不想参加这种以一敌百的相亲派对,于是趁着各个园中热闹非凡,换了身丫鬟的打扮自西角门溜出了府。
好久没有进行这种出逃了,竟仿似回到从前,思及当年的种种,不觉莞尔一笑。
街上行人很多,叫卖声不断,四处洋溢着重阳糕的香气。
她不禁胃口大开,挑了个干净的摊子坐下来,那老板立刻殷勤的奉上块糕点。
味道自然不如府中厨子做得地道,却自有一股质朴爽甜之气。原料仍是来粉、豆粉发酵蒸制,其上点缀以枣、栗、杏仁、石榴子、栗子黄、银杏、松子等,还插了剪彩小旗,又拿面粉捏了狮子蛮王模样,置于糕上,煞是可爱,令她端详半晌方仔仔细细的将其装进肚子。
旁边食客正拼命吹嘘着程府“摆金盏”的壮景,而像他这般的市井闲人却不在邀请之列,真难为他能够说得绘声绘色,宛如亲见,同桌人也听得聚精会神。
到了最后,有人愤愤不平的拍了下桌子:“摆金盏摆金盏,不过是那些贵人们享受的玩意,不请老子去,老子还不稀罕呢!一会我就去揽云崖,任它什么金菊白菊牡丹菊,家花哪有野花香?”
众人大笑,齐声称妙。
程雪嫣也忍不住唇角衔笑……揽云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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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的人不少,一路欢笑,而她独自默默的一步一步的走着。
山路由平缓至崎岖,流云飞转中,空气由清凉至芳香。
……“跟上,跟上……”程仓翼大步流星,一会工夫就落下她一大截……
她那哥哥,曾经意气风发器宇轩昂的哥哥……现在依旧英挺不凡,却多了几许沧桑,几许沉重。哥哥,你说过苦尽甘来,你说过能够在九月九攀到揽云崖最顶端的人会获得天下最大的幸福,你让我不要中途放弃,而你现在……我知道你忘不了嫂子,她是那样纯真善良的一个人,当初,你为了绮彤拒绝她,如今,又为了她拒绝绮彤……
有谁能想到会是今日这样的结果?
在这一天能够攀到揽云崖最顶端的人真的会获得天下最大的幸福吗?
哥哥,你的幸福在哪里?
皇上准了你的奏折,下个月你就要远走边城,我问过绮彤,她说你去哪她就去哪……她曾是那样软弱个女子,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坚强执着。或许,一切都需要时间,那么就让时间去考验,去印证吧。
“跟上,跟上……”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飞一般的掠过身旁,身后一紫衣少女气急败坏却不甘落后:“哥哥,等等我,等等我……”
如此竟恍似当年那对兄妹……
她怅惘良久,叹息……竟是再也回不去了……
行人渐稀,终只剩她一个。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继续前行。
能够攀到揽云崖最顶端的人会获得天下最大的幸福……能够攀到揽云崖最顶端的人会获得天下最大的幸福……是自己的,也是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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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下,花海茫茫。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朵朵菊花喷薄怒放,丝丝花瓣如流瀑飞泻。花香化雾,绕身而飞,芳菲尽舞,极尽娇娆。
没有初次见到的震撼,却仍大为感动,恍惚间,竟好似看到两个高大的人影向她走来……
唇角含笑,看着那蹩脚的媒人走过身边,丢下句:“江渚,好好照顾雪嫣,我先走了……”
……“你愿意跟我走吗?”
揽云崖边,那个一身正气眸底深邃黑亮的人突然转过头来,望住她:“如果你犹豫,我也可以等,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她不是贞洁烈女,她也曾想过如果当初选择了韩江渚会是怎样的结果,只不过,如果一切可以从头来过,她真的会选择他吗?
没有答案,因为总有太多的事出乎意料,总有太多的枝节会打断原有的行进方向,而她……只能往前走。
其实她很想见见他,不为别的,只为曾经的情谊,她更想见见乐枫……乐枫的选择是那么的正确,她的坚持终于为她带来了最大的幸福。
听说他们生了个儿子,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像极了韩江渚。
她很想看看,可是她不敢……
对于他们,她已是个失踪了三年的人……
山上风寒,流岚带露,只一会就湿了浅雾紫的纱缎衣裳。
她打了个冷战,在花丛中流连徜徉片刻,便下了山。
看天色应是未时末,行人大多下山宴饮去了。
她也不害怕,一个人慢慢悠悠的一边走一边看风景,行至半山腰的时候,蓦地停住脚步。
四下秋菊红枫天竺竞相争艳,与刚刚所见没有什么不同。
她缓缓伸出手,虽是略有迟疑,仍拨开山边一层又一层的藤蔓,竟露出一个山洞来。
看着里面一片漆黑,深吸一口气,小心迈了进去。
又转身,遮蔽洞口。
黑暗中亮起一点火光……
她以往从不随身带着火折子,可是今天……她是不是有备而来?她不清楚。
山洞漆黑,异石嶙峋,光线游移中,凹凸不平的洞壁上的影子忽长忽短摇晃盘旋。有风吹入,怪声连连,夹杂着不知从哪传来的零星滴水声,阴森恐怖。
当初一行四人尚且吓个半死,如今只她一个……
有多少次,她都想掉头离开,可是抱着臂膀哆嗦一阵,又咬牙继续前行,心里也不明白为何如此坚持,耳边却回响着他的软语温存……别怕……
可能是因为时辰的关系,原本泄下一线天光的地方只一片灰蒙蒙,好似一根烟柱,静静伫立,孤寂却神圣。
她怀着朝圣的心探出手去,却只掬了一手的烟。
烟雾缭绕,静寂飘渺。
又向前迈了一步……忽然,一股强风灌入,烟柱顿失,一丈开外的洞壁霍地明亮起来,强光刺眼。
依旧是奇花异草尽吐芬芳,依旧是蜜蜂彩蝶盈盈起舞,流泉飞瀑,腾烟吐雾,水声潺潺,清灵淙淙。午后暖阳斜照,温暖如春。
她呆呆的看了许久,方踏上那宛若地毯的绿草茸茸,走近那蘑菇石墩。
衣袖轻拂,落叶纤尘飘飘而落。
“竟是好久也没有人来过了。”
她叹了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一会嗅花草摇香,一会看蜂蝶飞舞,一会赏流泉腾雾,一会望长石静穆……良久,一声叹息。
在来此之前,她还有些忐忑,怕思及旧事,却不想身在此处,心底异常平静,她对着四围流云,细细的回忆当日的一点一滴的,唇角不觉勾上一丝笑意。
……“这揽云崖在三百年前原本是有挂通天瀑布的,只是不知为何渐渐断了。可当时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水花四溅,蔚为壮观,如今只余这几条小水流。唉,飞花逐星雨,好景得天然……当时我也是好奇,就上来寻那瀑布的踪迹,无意中竟发现了这里……”那个月白衣袍的人拿叶管向上一指……
她仍如当日那般循着看去,只见洞口上方行云流水般嵌着四个篆字“别有洞天”。
三里村的陋室里也有这样一幅“别有洞天”……
是流泉腾起的水雾溅到眼中了吗?否则怎么会眼角发涩?
别有洞天……别有洞天……
她只随便说了一句,他就为她画了一幅别有洞天。
温存历历在目,能说他对她无情吗?可是恶语亦如雷贯耳,能说他对她有意吗?
这么多年来,始终无法解释此中究竟,她不断的用前者肯定后者,又不断的拿后者否决前者,折腾得自己疲惫不堪,有时她甚至想自己之所以拒绝他的一切消息,应就是怕得知他的一星半点来左右她本就模糊不清的判断吧。
有些问题,或许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她仿佛睡了一觉,醒来时只见日光渐落,碎金点雾……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她站起身子,脚却碰到一样东西。
俯身一看,竟是一束花。
眨眨眼,忽的笑了,原是当日韩江渚在山路上采得送她的,想不到过了三年,依旧鲜妍芬芳。
这别有洞天难道是可令花木长久不谢,可令凡人长生不老之地吗?
她摇摇头,笑自己的异想天开,转身向洞口走去……
等等……好像有声音。
她顿时停住,侧耳倾听。
流水淙淙中,好像真的有人徐徐而来。
会是谁?
心底蓦地跳出一个名字,直砸得她几欲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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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孰假孰真
忙乱间,想也不想的直接绕到旁边的高石之后。
长石林立,恰好容身。
她屏住呼吸听着那似有还无的声音,近了,更近了……
衣褶窸窣,即便飞瀑声声,亦是如此清晰。
她躲在石后一动也不敢动,听着那声音时走时停,最后,坐在石凳上。
会是谁?
心中虽然仍不断翻腾那个名字,可是……真的是他吗?他来干什么?
心跳轰隆,已掩盖了那边的一声一息。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不停的愤怒此刻的惊慌失措。
怕什么?慌什么?那个人已经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况且,你就真的肯定是他吗?
叮叮……
什么声音?
她竖起耳朵。
声音清脆,仿佛是筷子敲击盛水的瓷碗。
她听了一会,忽的睁大眼睛……这调子竟是……《醉一场》……
那日,他手持细枝敲打石盏边缘,她灵机一动,且歌且舞……一切是那么美好。
不觉间,泪湿两腮;不觉间,乐声已停。
她强止住哽咽,偷偷的探出头去……
月色长袍,斜倚石旁。虽只看到个侧影,那种震惊与喜悦仍如洪水一般顷刻间将她构筑多年的冷漠与决绝冲毁,有那么一瞬,她甚至看到自己绕过长石,向他奔去……
然而终不能……她的指死死的抠住石缝,生怕一松手,就真的向那人飞过去了。
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