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花开-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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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里。今天好容易来到这,看来又……
“这位公子,如果不介意,我们公子有请二位去望江亭观看……”
她正懊恼着,冷不防从纷乱中听到这句话,再看姑娘,正满怀敌意的打量眼前这个小厮模样的人。
“你在跟我说话吗?”
程雪嫣眼睛扫了一圈四周,警觉的后退一步……人贩子?!
“正是。”小厮彬彬有礼道:“我们公子怕这边的浊气染了公子的衣服,特意派我来请。”
衣服?
程雪嫣低头看了看,顿时明白,这衣服虽然是程仓翼少年时所穿,但衣料款式无不标示着贵族身份……这个碧彤,怎么忘记“低调”了?
她循着小厮所指望上去,只见高高的堤坝上有几座小亭,每个亭里都有人影晃动,不知他指的是哪个。
“如果公子愿意,请跟我来……”
碧彤扯了扯她的衣角,满眼热切。
她叹口气:“那就叨扰了”。
拾阶而上,行至东数第二个亭边停下,只见四角各点灯一盏,中间石桌一面,正位端坐着一位公子,旁边却围坐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一个个娇声细气,虽不见行动,却有香风阵阵扑来。
最讨厌这种花天酒地的男人,程雪嫣皱皱眉头,准备离开,那小厮却已通禀回来:“我们公子有请公子上座。”
看看碧彤可怜兮兮的表情,她一脸肃然的迈入亭中。
“公子请坐。”
一团纱从眼前移开,露出中间那人。
她张了张嘴,差点呼出一句:“哥,你怎么在这?”可是再仔细一看,这人虽一身黑袍身材魁伟,可是俊眉飞扬,没有哥哥的沉稳凝重,不过却是俊男无疑,尤其一双深瞳,也可能是天色缘故,漆黑闪亮,令人过目难忘。
他冲这边笑了笑……他的牙好白好齐啊……
“想来公子是初次来此,这看赛龙舟啊,早就该在七天前订好位子,否则只能立于江边,这人挤人不说,一不小心就得失足落水,这每年都会发生几宗……”
正说着,江边热闹起来,乱哄哄中只听有人飚出一句:“刚刚是谁把我踹水里头的?”
那公子便含笑不语,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早已笑得花枝乱颤。
她十分鄙夷的瞧了瞧她们。是不是干这一行的都要打扮得如此夸张,如此庸俗,生怕全世界的颜色和香味堆不到身上似的,可是男人却偏偏喜欢这样的,作为形象设计师的她亦很难理解。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她发现这男人的笑容很蛊惑,也说不上究竟哪里特别,反正只要看到他,目光就难以移开。
“在下姓……薛名衍……”她刻意粗着嗓子。
“是薛公子,幸会幸会,在下姓江,名渚。看起来薛公子甚为年轻,为兄就不客气的称薛公子为贤弟如何?”说着,就要给她面前的杯子斟酒。
“我家姑……公……公子不能喝酒!”碧彤差点说走了嘴。
韩江渚看了她一眼,也不强让:“既然不喝酒就吃点菜……”
“薛公子……”一团香软软的靠了过来,翘着兰花指拈起酒盅:“这酒是葡萄酿制,不醉人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尽量不动声色的往一边让了让,这香气都要把她薰晕了。
“公子真会说笑,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她红唇如菱,轻沾酒盅,一点晶亮的琼浆挂在唇边。她似是知道如此很是诱惑,又伸出舌尖将其添去。拈着酒盅,把沾过唇的那边凑到程雪嫣嘴边:“薛公子,请……”
她皱眉躲让:“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怎么行呢?”她的唇几乎贴在了她的耳边,呼出的气热热的搅得人心燥:“薛公子,你还年轻,要知道,如果是男人,就必须学会喝酒……”
说着,手从她肩上滑落,似是不经意的落在胸前……虽是早已看穿,却仍不免小小惊诧,然后笑了笑:“既然薛公子不给面子,翠丝也不为难了……”
另几个便笑,其中一个软绵绵的搭在韩江渚身侧:“翠丝,还以为你无往不利,这回认栽了吧?”
“败在薛公子手里,我心服口服……”
翠丝拿起韩江渚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目光又转向程雪嫣,笑得意味深长。
耳听得江边传来一阵鞭炮,紧接着几团烟花凌空绽发。
亭中人不觉都为之精神一震。
亭里的灯不知被谁吹熄了,于是漫天烟花更为夺目。
“快,快……”
翠丝第一个站了起来。
“不至于吧,竟紧张到如此地步?”一个圆脸女子似话中有话。
“你若不爱看,干嘛非要跟来?”翠丝避重就轻。
“韩公子,你说今年的龙舟谁会赢?”头上插着朵红牡丹的女人问道。
“自然是顾公子了,否则……”圆脸女人接了一句。
顾公子……程雪嫣耳中拾得这一句。
顾公子……碧彤耳中拾得这一句,会是顾浩轩吗?他倒是每年都来赛龙舟的……
可也没容任何人多想,江边忽然锣鼓急促,喊声震天,只见满江金红的灯火忽然移动起来,越来越快……
原来是夜间赛龙舟,需在船舷上装点灯烛以便识别也避免相撞,还有装饰作用。有的船竟是无一处不饰灯火,皆用琉璃灯罩,一眼看去,如织女银梭落入湖中。也有心思巧的,利用灯烛构出各色图案,比如南数第六条,只见一巨翼之鸟腾云驾雾般渐渐从众船中脱颖而出,那鸟的眼珠也不知是拿什么做的,随着船行飞速,灼灼耀目。
“呀,第一第一!”
有人拍着巴掌叫起来。
“早就是预料中的事了。”
翠丝满口的不以为然,可是眼睛却一刻没离开那巨鸟,唇边挂着笑意,手中的帕子却是越攥越紧。
可是只见那紧随其后的织女银梭突然船头一转,直直的撞向巨鸟之尾,整只巨鸟顿时浑身战栗,歪向一边,其后的船转眼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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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看到了吗?小顾……小顾啊……是那个小顾吗?
PS:被领导委以重任,参与一项需要早起的工作,于是我披头散发的去了,面对三十余人,镇定自若,多么强大的心理啊!领导却不大镇定,4人数次于我门前徘徊。面对他们探寻的目光,我很想说,其实脸…………………………是洗了的!
069后会有期
“耍赖,耍赖!”翠丝立刻尖叫起来,转身抓住韩江渚:“韩公子,有人耍赖,你去管管……”
“我们看着就好,他总会有办法的……”
翠丝见央求不成,转而扑到亭柱旁,尖细的指甲几乎要陷进那木头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江面。
程雪嫣更是痛恨这种作弊行为,心里把那银梭骂了千遍万遍,却忽然见那巨鸟双翼微抖,竟似飞翔般原处转了个圈,将那银梭拨弄得团团转,转而直向前追去。
“加油!加油!”
正在紧张的碧彤突然见自家姑娘跳起来,又喊又叫。
程雪嫣眼中却只看着那巨鸟乘风破浪,如离弦之箭直奔终点而去。她竟完全没有注意到亭中一人已将目光从江上收回落在她脸上,一脸的玩味,那刚劲面庞上的一双深瞳映着江上火光,簇簇跳动……
“赢了赢了……”
那群女子一通欢呼。
“我就说嘛,顾公子何时失过手?”
翠丝拿帕子扇着风,却还嫌不够,也不管是谁的酒盅,抓起就一饮而尽。
“刚刚也不知是谁,都快把那柱子拆下来了,不过一会人就过来了,你直接拆他不就成了?”
翠丝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得那圆脸女子问道:“薛公子刚刚是替哪个助阵呢?”
“当然是那只鸟了。”
程雪嫣也自觉有些失态,忙整理袍摆正襟危坐。不过因为曾同仇敌忾,彼此的生疏消失了不少,只是……她觉得那个韩江渚怎么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难道他也发现自己是……
她打开扇子装模作样的摇了一阵,却还是如坐针毡,而那人又开始死盯着她的扇子……
她“啪”的合拢扇子,拍在桌上。
“小弟还有事,先告辞了。”
起身要走。
“薛……贤弟……”他这一停顿更让她紧张,却听他缓缓道:“后会有期!”
鬼才和你后会呢,她暗想,却还是礼貌回道:“后会有期。”
然后拉着碧彤逃命,刚走出亭子又回转身:“谢谢你的招待。”
只走了几步就被碧彤死命拽住往回走。
“碧彤,你疯了?!”
“他在那……”碧彤拉着她只管低头走。
“‘他’是谁?哪个他?”
程雪嫣回头张望,但见一侧亭子里模糊着几个人影。
“那个送你扇子的人!”碧彤咬牙切齿。
“不会吧,那么黑,你别认错了……”
“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这就是刻骨铭心吧?”
她偷笑道,却见她二人正路过望江亭。几团在夜中依旧色彩明丽的纱堆在亭中,看不见那人身影,可是好像总有两束目光穿过来粘在她身上,直到走出这片喧嚣老远,仍是甩不掉。
她回头望望,望江亭早已隐在夜中,方松了口气,再看周围,顿时一惊:“这是哪?”
刚刚只顾埋头走,竟不知已来到一片荒郊野外。
“碧彤,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她东张西望。
“‘亭俯清溪,台临绿野’,不是这里又是哪里?”碧彤停住脚步,抬手一指。
荒原空寂,幕垂四野,可是顺着碧彤手指的方向看去,仿佛有一点昏暗的光在若隐若现的闪动。
鬼火?
据说像这种荒郊野外大多是什么乱葬岗,野狗经常把死人骨头从坟里刨出来,结果一到晚上就有鬼火飘移。虽然科学证明这不过是骨头内的磷的自燃,可是看去还异常可怕的。碧彤怎么有兴致拉她欣赏这个?
“想那凌公子已经等了许久,姑娘还不过去?”
她盯着那团微弱的光看了好久,犹疑的迈了一步。
“姑娘,”碧彤突然停住脚步:“那扇子……姑娘不如交给我拿着,否则凌公子见了还以为……”
对呀,且不管那是真迹还是伪造,凌肃若是见了还不得以为她旧情难忘啊。
可是扇子……扇子哪去了?
袖子衣襟腰带翻了半天……
“扇子不见了!”碧彤惊叫:“一定是……一定是落在望江亭,当时我记得姑娘将扇子放在了桌上,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碧彤说着拔腿就要往回跑,被程雪嫣拦住。
“不过是一把扇子,丢就丢了吧……”
“可是那是……那是顾公子的画,值不少银子呢。”
“只为了银子?”程雪嫣拉长了声调。
“是啊,不过是请姑娘坐了坐,哪值得姑娘抛费这么大?”碧彤一副气不公的样子:“若是再迟些,那人估计就不认账了,若再带了走,更是没处找了……”
“也是,你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程雪嫣自知她心里究竟舍不下的是什么。
“姑娘还是先去清溪亭,有凌公子在身边也安全些。”
她刚要跑开,又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姑娘:“姑娘,你真的要带上这个吗?”
那是一顶斗笠,缀着一圈绡纱,是程雪嫣准备用来遮挡略肿的下巴的。
她看了看小姐的下巴:“好像不那么严重了……”
程雪嫣接过斗笠扣在头上。
她不是个完美主义者,但不能保证凌肃不是,尤其是这个患有洁癖的凌肃。
有个故事对她教育深刻。汉武帝特别宠爱李夫人,李夫人病重将亡时,武帝前去探望,李夫人掩面不肯见,一任武帝哀求。后武帝离去,众人不解。李夫人说道,倘以憔悴的容貌与皇上见面,以前那些美好的印象,都会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