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旗下的誓言-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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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军主力加速前进,部队正从拥挤的集市经过,骑在马上的炎林被刚赶来的医生看见,他激动地挥手喊道:“朱营长!我是黄医生!”炎林停下来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穿着老百姓服装挤在人群里。“你穿这身衣服做什么?搞侦察也派不上你去啊!”炎林并不知道他后半夜没起床而被俘的事。
“朱营长!我在贵州被敌人给抓住,趁敌人不备跑掉,我好不容易赶上部队,你一定要相信我,帮我给团里说下吧,我想归队!”他悔恨的流泪。
炎林把情况反映给团里,考虑到如果医生自己不说被俘谁也不知道,团里开会讨论认为他还是诚实的,部队很缺少医务人员同意他留在团卫生队,这下黄医生到宿营地再也不敢抢床睡了,还是大家挤在地上睡觉放心,十八军来到宜宾,团里根椐他后来积极救治伤员的表现给他提为卫生队长。
部队已做好准备要打下宜宾,没想到国民党郭汝瑰军长率部起义,和平解放宜宾城。张国华让五十二师、五十三师迅速占领键为县,他的意思是切断乐山至西昌沿线公路,阻止胡宗南军队逃跑。
五十三师副师长黄作军奉命带领一五八团出发没走多久来到高场,前卫三营发现了宋希濂的踪迹,此刻他正带领残部向川康边境逃窜。消息上报到张国华军长和谭冠三政委这里,他们让一五八团附近的五十二师一五五团配合作战。
梁廷佐与阴法唐两个团长用迂回战术加围堵的办法让几个营各自带领部队追击,炎林和营教导员孙德全带领二营一鼓作气追赶,宋希濂部队有几十辆军车走大路,炎林和战士们就靠两条腿只能抄小路。听说宋希濂残部从犍为县向大渡河沙坪逃跑,十六军一三九团也参战阻击,宋希濂终于被活捉,参战部队欣喜若狂。
炎林的黄陂老家已解放了,他少年就离家现在连母亲和弟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炎林将心事对孙德全和盘托出。有心的孙德全什么也没说,悄悄在行军路上给黄陂县塔尔岗乡政府写了一封信打听情况,乡政府很重视,很快就找到炎林的母亲和弟弟。
弟弟承凯连夜就给哥哥写信,信里提到老区群众很苦没有粮吃,母亲伤残后身体很差。炎林看着信很难过,母亲在挨饿自己却一点也帮不上忙,一路上他心事重重。
他的心事又被细心的营教导员察觉,他看了炎林的家信立刻向团里反映情况,梁廷佐团长说道:“老区人民在最困难的时侯曾经支援我们,送亲人参加红军用鲜血和生命保卫家乡,这份恩情我们要报答啊!”
团里给湖北省黄陂县政府写了封信和证明,请黄陂县政府帮助解决炎林家的实际困难。不久弟弟承凯来信说政府拨给家里四百斤谷子,母亲捧起谷子流泪了。
四百斤稻谷这对贫困山区的农民来说是极大的帮助,炎林很感动,革命没有白干。营教导员孙德全与炎林知根知底关系很好,两人在渡江战役、湘赣战役、宝衡战役和湘西战斗中配合默契,他最了解炎林,行军路上常忆起红军往事。
二野突然进入四川,贺龙率领十八兵团从陕南进入四川配合二野作战,将胡宗南部队紧紧咬住。国民党兵败如山倒,蒋介石已如惊弓之鸟,四九年十二月十日,蒋家王朝在一片哀歌中倒塌从而走向穷途末路。蒋介石从重庆赶到成都凤凰山机场,父子二人乘美龄号专机向一座孤伶伶的小岛落魄逃去。
二野分兵几路对四川的国民党军队进行大迂回包围以断其后路,协同兄弟部队聚歼胡宗南部。
五十三师在成都附近向简阳方向追击敌第五兵团残部,敌军夺路逃跑被五十三师一次次阻击回去,敌人用野炮轰炸也未能打开缺口,激战一整天被顽强拦截,机枪连打红了眼,每人射出几千发子弹。让炎林和战士们振奋的是,川康公路上除了逃敌还有大批丢弃的武器及战马。
毛主席曾在百万大军过长江后说过,准备再打一年解放全中国,谁知国民党军队且战且退,追了不到一年就解放全中国。
第二节 女兵护理班
四九年十一月下旬,小云和卫校女兵搭上汽车大队的车先于部队到达贵州,当晚住进下街的民房。贵州土匪多,国民党潜伏特务和反革命分子与土匪勾结一气,搞暗杀等破坏活动,猖狂之极,留守贵州的部队每天都在与猖獗的土匪交战。
一排茅草民房都住着女兵,每到夜晚能听到上街传来凄厉惊悚的叫喊声,土匪不是抢人就是劫物,女兵在人生地不熟的夜晚也无法帮忙。为了防止意外各班都轮流在屋里值班两小时,一个班有两支枪,下半夜土匪爬上房顶撬茅草准备往里钻,被女兵发现后一叫喊才跑掉。
十八军主力开拔后卫校也随后面的部队走了,卫校领导考虑到越往后走行军速度越快,每天走一百多里小云吊着左胳膊行军不便,好在这时候有条件,十八军卫生部在贵州三桥设了个收容站,卫校领导将小云留下。
二桥、三桥前面不远就是清镇,是土匪聚集的地方。收容站里全是伤员,不光有十八军的伤员,还有四野赶去广州时留下的部分伤员。医务人员太少照顾不过来,十八军卫生部陈部长下了一道命令:收容站学医的伤员女兵全部进入护理班,调入十八军卫生部。总算凑了个女兵护理班出来。
“护理班,报数!”十几个女兵站成一排报数,女兵班长王金荣站在队前打量着眼前由伤员组成的护理班,她们都是在行军途中不同程度受伤的卫生兵,小云也在队列中,她们在接受治疗的同时还要为伤员打针换药。
女兵班长王金荣是四野部队的,从山东当兵出来随四野部队走到湖南衡阳时在一次夜间奔跑中把脚歪伤,她掉队后被十八军收留也来到贵州三桥十八军收容站,从四野跨进二野。王金荣是护士老兵,理所当然是班长,拥挤的十八军收容站一下住进二百多重伤员,号到的房子不够,护理班只能挤在一间小房子里睡,好在入冬后天气很冷,挤点还暖和些。
小云在半年的行军途中学过战地救护四大技术,在班长王金荣带领下给伤员做治疗,每天打针换药很快就熟练了。土匪常来骚扰袭击,陈部长派来一支部队保护伤员。女兵护理班在贵州呆了一个多月,接到上级命令,让立刻赶往四川去十八军报到。
十八军后勤部还有一批武器没有带走,军车已全部随主力部队开走,军区后勤部王政委负责出面花钱雇了两辆民用商车由一个排战士护送武器向四川进发,班长王金荣带领女兵班搭上顺风车。后勤部派林科长带队,他将武器和人员都重新调整一遍,两辆车上各放一批武器各有半个排武装押运,护理班女兵也分到两部车上,每个女兵都发了一把汉阳造和两排子弹。
小云和护理班女兵都没有打过枪,她们全是大军南下中参军的,对拿在手里的七斤半不知所措。小云和王金荣班长及押运排长在第一辆商车,林科长和副排长在后面一辆车上,林科长喊了声出发,两辆敞蓬车一前一后从贵州出发了。
前面这辆卡车一路修修停停向重庆方向开去,国民党散兵游勇沿途可见,只要开到山上就能遇上土匪,排长命令汽车硬闯过去。贵州闯过来了,重庆的盘山公路两边全是山,几乎是在山沟里通过,一路抛锚的卡车又停下,地方司机钻到车下慢吞吞的修理让人等得心里发毛。
小云好奇的看着沿途山水,王金荣班长可没那份闲情雅致,女兵趁修车都坐下休息,她却警惕的观察四周。她注意到从山上跑下来一个青年,跑下山立在一棵树旁不动,接着又跑下来一个站在另一颗树后隐蔽,接二连三下来十多个人,每个人都那么诡异。
“排长,你看这些人不象好人!”王金荣班长发现可疑情况立刻向排长报告,排长也注意到这些举止奇怪的人,他不清楚山上还有多少人,观察时发现树后的人慢慢向前移动,加深了他的怀疑。
排长对一个战士说道:“你先慢慢走过去,要是他们没有开枪你也不能开枪,其它的人分别占领两面山头,女兵留在车上保护武器,有情况立刻开枪射击!”排长为了抢占制高点,说完就跳下车向山坡上冲去。
车上的战士呼啦一下全从车厢两边跳下往两侧山上奔去,那个战士刚朝前走了两步,匪徒从背后拔出枪打来,战士机警的趴下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躲过子弹,又连忙卧倒射击,土匪集中火力朝车上女兵射击,子弹打在弯道的大石头上青烟直冒。
排长和战士们都冲上山,汽车上只留下半个班的女兵和一个趴在地上射击的战士,后面的汽车掉得很远也没有跟上来,小云在慌乱中一把抱住班长问道:“班长!我们怎么办?”
“快举枪准备射击!”王金荣到底是老兵,她立刻进入战斗准备。
班长被小云一把抱住后连瞄准射击都不行,她又气又急一掌推开小云喝道:“快松手!举枪射击!”班长说了跟没说一个样,半个班的女兵一个也不会打枪,把所有子弹都送到班长手里。女兵临时发的枪是部队不用的老式汉阳造,要拉一下枪栓压一颗子弹,放一枪再拉开枪栓压一颗子弹再打。
王金荣实在没办法,自己是个护士从没打过枪但怎样使用还是知道的,她心里也很紧张,她勇敢坚持一枪枪的放,有女兵在身旁为她压子弹,情急中她把半个班的子弹全打完了。
小云行军走了大半年从没摸过枪,她毕竟才满十五岁,突然遭遇敌人面对面的开火,紧张是不可避免的,大家都不会放枪,有几个女兵吓得哭起来。排长和战士们冲上山没见土匪忙冲下山参加战斗,很快将十几个土匪干掉。
这车不知怎么还在修理,两小时过去后面的车也赶来,林科长跳下车问明情况,听班长说司机象是故意停下修车,他围着司机转了两圈突然发火道:“赶快给我修,你再故意磨磨蹭蹭小心我的枪不认人!”司机老实了一路上再没修过车,到达重庆后有军车了,换乘军车顺利到达乐山。
班长王金荣是山东人,快人快语有啥说啥,是个热心快肠的人。十八军也刚到乐山,小云和护理班到十八军卫生部报到,下面有三个所,每个所有两个女兵班其余都是男兵。
乐山很热闹,到处都在扭秧歌,小云和女兵们早已忘了在重庆的那一幕,又咧开嘴笑了。“女同志光看不跳可不行哟!”一个不认识的军人在招呼她们,班长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她挥挥手让女兵班走进队伍里大方的扭起秧歌。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已解放,指战员心情都很好,会不会的都插进队伍里高兴的扭秧歌。
第一节 光荣而艰巨的使命
一九五○年一月,师长金绍山从重庆开会回来告知:“十八军接到进军西藏的任务!”一句话在师里引起轩然大波,成都战役结束后五十三师接令移师泸州地区的纳溪,这是个美酒飘香的好地方,炎林和战友们都说在天府之国安家立业也算是苦尽甘来,还没走到目的地就被刘邓首长来电叫停,当时就猜测有新任务。
西藏是雪域高原,把自己的青春埋葬在那里,部队情绪波动很大。“进藏等于进葬,这辈子算交待在里面了,一年也难通一封信,不就等于是一个拿枪的藏民吗?”
“那结婚怎么办,难不成要汉藏一家亲?”怪话笑话铺天盖地,连吃饭睡觉也让人焦虑不安。过去打仗再危险再困难也没听谁说过有意见,现在问题大了,发牢骚算是好的,逃跑者不计其数。
“营长!连里又跑了三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