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绝天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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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新建的宴会厅,借鉴了西方的建筑风格,既融合了东方的庄严,又结合了西方的浪漫色彩,在异常宽敞的空间中,让人身处其中,非常舒适享受,当然,总有人会觉得孤单,周围的人越多,雪缘就觉得越孤单。
第六十三章
不知什么时候,雪缘的内心与离耀何其相似……
他回到本来的位置,那我呢?我的位置在哪里?我的归宿在哪里?雪缘叹了口气,默默走出宴会厅,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缓缓取出一块蓝冰。望着蓝冰,雪缘苦涩的笑了……似乎,这块蓝冰能让她所有的寄托全部挥霍出来;又似乎更为惆怅了。
这块蓝冰是北国王后身躯化成,雪缘时刻带在身上,用来提醒自己不忘亡国的仇恨,但连日来和离耀的接触,她已提不起报仇的意念……两股思想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尖锐的矛盾狠狠冲击心灵。她低下头,双手抱着膝盖……当再次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轻轻哭泣着……
人群中的离耀忽然心中一动,一阵揪心的痛楚阵阵袭来,刚开始还以为是‘九天剑气’作怪,略一品味,才知这股痛楚来自心灵,茫然的抬起头,发现雪缘脱离人群,一个人坐在宴会厅外的石阶上。看起来是如此的孤独,格外的凄凉……
离耀立即推开人群,不顾他人惊诧的脸色,快步跑出大厅,转身瞪了眼要跟来的贵族,然后回过头轻轻坐在雪缘边侧。
“怎么了?”离耀想伸手轻轻拍打安慰,抬起的手却落不下去,叹了口气解下长袍,披在雪缘身上。
“拿开。”雪缘触电般的抖落长袍:“我便是冻死也不要你可怜。”
她声音很大,很多人都听到了,宾客们看着这个孤独的女孩,眼中闪过惊慌,用这样斥责的言语和曜日的储君说话,她不要命了吗……
更让宾客不敢相信的是,他们的储君,曜日的骄傲,竟然一言不发的捡起长袍,再次为那女孩披上。如同风一般轻柔的动作,放佛在对待细心照拂花儿……
这一次雪缘没有抖落,离耀微笑说:“曜日的夜晚很冷,似乎心都结成了冰。”
雪缘说:“冻死也好,接受你的施舍,我比死还要难受。”
离耀摇头说:“你不会死,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雪缘说:“北国覆灭那一刻起,你便在伤害我。国破家亡的仇恨日夜折磨我,我快要疯了……我快要疯了啊。”
离耀的目光看向了远方,是啊,伤害她的人是你自己啊……唯一让她解脱的办法就是你死在她面前,可你舍得死吗……
正在离耀怅然无措的时候,一名不知趣的贵族馋着脸走过来,先是深深一躬,无比尊敬的说:“太子殿下,宴会准备开始了,请您去敲响前奏的钟声好吗?”
离耀这才回头看了眼纷扰的人群,面无表情的说:“走开。”
那名贵族愣了愣,忽然好像发现什么,他不认识雪缘,却以为雪缘是天空城某位高官的千金,太子殿下看上了她,她却拒绝,于是冲着雪缘说:“坐在你身边的是曜日储君,未来的国君,给本官识相点,别给脸不要……”
‘啪’的一声,那贵族整个身子飞了出去,离耀冷着脸走向那贵族的位置……
第六十四章
瞬间的变化让整个会场安静下来,他们吃惊的望着离耀,想象那是怎样的力道,将一个体格魁梧的中年人整个人掴飞。最让他们吃惊的还是离耀的态度,难道仅仅是因为那贵族辱骂了那个少女,就遭受此等非人的待遇?
只有皇甫家一族人员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在天火城的时候,离耀对雪缘已是倍呵护。很显然这位惊采绝艳的太子爷喜欢上雪缘姑娘了,不知雪缘姑娘是怎么想的,对太子爷总是不假辞色,一而再再而三出言顶撞,她今日的态度实在可以说比在数天前要好上千百倍了。
他们想不通,以殿下身份之高贵,满腹经纶的学识,无所不通无所不精的渊博才学,为何对别的女子看也不看一眼,偏偏分外容让这位雪缘姑娘呢?虽然说雪缘姑娘的容貌世所罕有,但太子爷绝不是好色之人……
离耀一把掐住那贵族的脖子,看着那人满嘴鲜血,牙齿也掉了几根,却不敢嚎叫,冷声说:“给本王记住,谁都不可以骂她,记住,谁都不可以!念尔初犯,姑且留你一命。”言下之意自是再说,遑论是谁只要骂了雪缘,便是王孙贵胄,也决不轻饶。
众人只在传闻中听说离耀的凶残手段,今日头遭见识,无不心怀不安,暗暗揣测:无怪乎太子爷的名号叫做嗜血狮子王,那嗜血二字果然名不虚传……
那贵族是肇事者,只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的点头。离耀哼了一声,将那贵族一把扔在地上,再也不看第二眼。
雪缘心中雪亮,知道离耀掌掴贵族,全是为了自己以后着想。几日之后,这消息便会大肆传开,自然谁也不敢再对自己无礼,这是变相的保护自己,任是谁想查探自己的身份,都要掂量惹怒太子爷的下场。
这番苦心,雪缘心中感激,感激之后却伴随恨意,因为这一切,全败此人所赐。雪缘注视着眼前离耀,视觉忽然一阵模糊,只能依稀感觉到,他正带着关切的眼神,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心神再次恍惚,刹那间,她甚至分辨不出面前的是待自己始终谦和容让的离耀,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太子爷……
大祭司的话几乎同时在她脑海中响起——“真正的友情,是无分性别、高矮、肥瘦、种族的,朋友就是朋友,友谊绝不会随时间流逝而减少,也不会因为身分变化而消失……进而推之,其实爱情也一样啊……”
雪缘轻轻的抿了抿嘴唇,静静的想:性情的改变,我可以尝试接受,但性情之后的亡国血仇,友情还能存在吗,更何况爱情……还想到后者,会不会太过奢侈了呢……
她轻轻摇头,站起身慢慢走向黑暗,身影渐渐消失,离耀的心顿时也是一阵失落,哪还有心情参加宴会?头也不回的相继离开。
贵族们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呀?宴会的主角都不在,继续下去还有意义吗……
第六十五章
一场豪华晚宴草草结束,离耀在黑夜中缓行,似有意,似无意,总是若有若无的跟着雪缘,心中泛起一如既往的孤独……
他在黑夜中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尝试着将那孤独握在手中,嘴角边已露出苦涩的笑意……
有人说过:当最失意的时候,人生往往会出现转折,也许会通向光明,也许会通向黑暗。
当离耀攥紧拳头的时候,一个身穿鹅黄色外套的女子,从左侧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殷切的笑容。
“太子爷,什么事惹您不开心了?向朋友倾诉吧。”
当一个人孤独的在黑夜中缓行,那时候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此时的离耀是他所有面孔中最真实的一面,也是最冷漠的一面。
然而不论离耀此时的心情如何,带着哪种伪装面具,眼前的女子都不是他想面对的。她姓皇甫,单名一个清字。是离耀见过不多女性中最讨厌的一位。
离耀说:“皇甫清,你父亲没跟你说过本王喜怒无常吗?最好还是离我远些,否则小命可就留在天空城了。”
皇甫清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她还是微笑着说:“太子爷不会杀我,因为我是为数不多能读懂太子爷的人。”
离耀依旧缓步前行,淡淡的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本王不会杀你吗?你错了,有时候本王都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谁可以杀,谁不能杀……”
这句话除了他自己,便是再能读懂他的人,也猜不出是什么意思。那句‘谁可以杀,谁不能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便是北国君王,雪缘的父亲了。
皇甫清再次笑了,她笑的天真无邪,像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一眨一眨,但却炙热无比,她轻轻靠近离耀,脸上一红,说:“太子爷,其实我想告诉你,自从上一次后,我对您念念不忘呢。特别是看了您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经过,一颗心更牵挂您了呢。”
离耀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夜空,皎洁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覆盖,满天的星光也黯了下去,阴沉沉的,犹如滂沱大雨的欠揍,让本来隐晦的心情更加隐晦。
“太子爷,您以前还是很健谈的,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呢?是不是有什么针对人家的风言风语传到您的耳朵了?殿下千万别相信,那些都是污蔑呀。”皇甫清一脸委屈的看着离耀,可笑她自认读懂离耀,竟连离耀心中一晃而过的杀意也没察觉出。
四周漆黑一片,似是上天独特安排的杀人之夜,离耀轻笑转头,说:“人的心,是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变化的,随着周围的景物转化而浮动的。相信你对这些的体悟更胜于我,对吗?宛如我前一刻心境明朗,也许下一刻就会阴郁的想杀人。”
皇甫清终于捕捉到那一丝杀意,她恐慌的退几步,强作镇定的说:“太子爷想杀人……不会想杀我吧。”
离耀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如果皇甫清够聪明,她就该趁着离耀的杀意未至定点的时候,立即离开,然而往日聪明的她,此时好像糊涂了。
第六十六章
她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掩饰心中的惧意,再次靠近离耀,嘴角泛着甜笑,姿态撩人的拉着离耀的手,说:“太子爷心情不好,是因为雪缘姑娘吧。其实天下的女孩有很多,殿下何必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五彩缤纷的世界呢?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隐秘,可以试着解开太子爷的心扉呢。”
离耀毫无反应,不,起码他的手已抬了起来,化作手刀就要砍下,铺天盖地的杀气惊醒了身边的皇甫清。她瞪大了眼睛,难道眼前的男子真能不为所动?她忽然想起离耀狠辣的手段,惊慌退开。
休说她只退几步,便是隐迹人群,离耀想杀谁,死神便会立即眷顾谁。也许,他的凶名连死神也要胆颤。
但那支代表死亡的手始终没有落下,并非因为担忧杀了皇甫清,皇甫一族便会叛变,而是因为想到雪缘,想到雪缘说过的一句话,激起的杀机被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话语,生生停滞在半空。
此地虽然空旷无人,他虽然也可以杀人弃尸。但!当发现皇甫清失踪后,所有人都会想到是离耀干的,因为只有离耀那种喜怒无常的性格,想杀人便杀人的冷酷早已深入心灵。况且,也只有他才能无视家大业大的皇甫一族。
纵令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杀了皇甫清,离耀也能淡然受之,却无法想象以怎样的伪装面具面对雪缘……
想到雪缘,鼓噪的杀机立即被一股冰凉的冷水浇灭,想到雪缘知道自己杀人后的表情,他无力的放下手,轻放脚步继续漫无目的的在黑夜中缓行。
皇甫中四处找不着女儿,本来也不是很在意,但当一个侍卫告诉他,皇甫清沿着离耀的脚步追去,他的心霎时慌乱,焦虑的犹如油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万幸,在他最焦虑的时候,皇甫清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出现了,他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怒气冲冲的抓住皇甫清,一巴掌回了过去,怒斥道:“该死的东西,你在天火城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如今胆接近太子爷,是嫌命长了吗?”
这一巴掌比离耀掴那贵族的力道不遑多让,皇甫清脸也被打肿了,一跤倒在桌边,她急促的呼吸着空气,双手抓紧了桌角,因为太过用力,指头已经泛白,她也浑然不觉,一张美丽的脸在过分的激动中扭曲了少许,失败的挫折感令她内心从惊愕慢慢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愤怒,她重重的向自己许诺,一定要让这个男人后悔今晚所做的决定,对父亲的斥责竟入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