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背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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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奇特的声音。
不知因为什么,他此刻有些害怕,也许是身处阴冷的水房,也许是遇见阴阳怪气的彭斌,总之,他微微颤抖的双腿已经说明了一切。
无论是谁站在黑糊糊的厕所里都会害怕。
他自然而然地屏住呼吸,他觉得厕所里有些异样。
黑暗中好像潜伏着一个东西,在慢慢地蠕动着。
外面的灯又灭了一下,里外间顿时漆黑一片。
他不敢动,僵直地站在原地。
足足过了几秒钟,灯还没有亮起来,该不会是灯泡就此报废了吧?
啪的一声,声音来自他的正后方。
曾文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背窜上来,他猛然想起了那个恐怖的鬼故事,浓妆艳抹的女鬼就在他身后?
可这又怎么可能?
他一寸一寸地扭过头,对着黑色的空间说:“谁在那儿?”
他的声音很飘忽,像是溺水者微弱的呼叫。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曾文书竖起耳朵,再没听到那个怪声音,大概是听错了,他转过头,长舒一口气。
他忽然想笑,如果厕所里有鬼,那彭斌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来。
他果真笑了出来,一个二十五岁的壮小伙险些在厕所里被活活吓死,不知该属于悲剧还是喜剧。
他的笑声就像是插上翅膀似的在水房和厕所间飘荡,奄奄一息的电灯泡有气无力地闪了几下,好像是被曾文书幽默的举止逗笑了。
他扶着墙笑得很痛快,在笑声的间隙他听到嘎吱一声,是厕所木门的合页声,由于缺乏维护保养,几乎所有的门都会发出难听的声音。
现在的问题是:在漆黑的厕所里,木门为什么会自己响起来?
或者说,有人推开了木门。
厕所里不止他一个人!
这个人一声不吭地蹲在里面,连彭斌都没有发现!
刚才这个人为什么不回答,是故作玄虚还是根本不会说话?
接下来,曾文书听到皮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只有一声,随后是什么东西与水泥地面发生摩擦。
曾文书还在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不是愉快的笑声,而是绝望的笑声。
他显然控制不住自己了,笑声变成了抽泣,长一声短一声。
畸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一股凉风从颈部灌进去。
跑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想回头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打开火机,橘黄色的火苗一跳一跳的,使幽暗的厕所显得更加迷离。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火苗跳跃得更剧烈了,他咬紧牙,鼓足勇气,慢慢地转过身去……
第一部分
第一章 魅影
夕阳西下,整个城市被染成了淡红色,感觉暖洋洋的。
风渐渐弱了,但冷空气依然不肯离去。街上几乎没有人,路两侧的店铺早早合上了门板,眼前是一片萧条的景象。
从市内到郊区,好像是跨越了一个时代,低矮平房取代了高楼林立,灰暗色调代替了七彩霓虹。当地的居民似乎并不在意这种强烈的反差,他们似乎更愿意享受远离城市喧嚣的生活。
一辆棕色的吉普车行驶在坑洼不平的柏油路上,它的速度很快,将路边的尘土和废弃物统统卷上了天。两只正在觅食的野狗急忙避开这个气势汹汹的庞然大物,一转眼就钻进了树林里,不见踪影。
车内有两个人,开车的叫孙岷佳,四十岁出头,皮肤黝黑,头发稀少,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顾盼之间颈部的青筋时而浮现。坐在副座的是谭明溪,大概二十四五岁,脸上写满了年轻人特有的青涩,此刻,他正透过车窗向外面张望。
两个人刚认识不到半个小时,因此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车内的音乐及时化解了这个尴尬的旅程。
“我们快到了。”孙岷佳终于开口了,“前面路口一拐弯就到了。”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谭明溪扭过头,客气地说。
“哪里话,这是我分内的事。”孙岷佳摆摆手,爽快地说,“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谭明溪谦逊地说:“我出校门没多长时间,缺乏处事经验,今后请你多关照了。”
“没问题。”孙岷佳友善地笑了两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公司的?”
谭明溪回答:“我前几天去三七四工厂找工作,人事部冯经理很满意我的教育背景,不巧的是我应聘的职位刚好招满了……”
“所以冯经理就把你介绍给我们公司了。”孙岷佳打断他的话说。
“是这样的,他说有一家刚起步的私营公司,问我愿不愿意去。”谭明溪说,“我当时没考虑就答应了。”
“嘿嘿,冯经理可以开家人才中介公司了。”孙岷佳说。
“你认识他?”谭明溪问。
“算是认识吧。”孙岷佳撇了撇嘴,换了一个话题,“我们公司的待遇比较低,你可不能干几天就辞职走人。”
“不会的。”
孙岷佳减慢车速,车子拐进一条小路。
吉普车剧烈地颠簸起来,两个人的身体随着车子晃来晃去。谭明溪首先看到的是一棵大树,树的一侧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草丛,杂草足有一人高,让风吹得簌簌乱响。小道上没有行人,生活垃圾堆在路边。
远处是一所大院,院中央是一栋孤零零的灰色小楼,墙皮已经严重脱落,楼顶上立着几个鱼骨刺似的天线。
这就是谭明溪即将入住的地方,阴森森的没有人气。
“你确定住在这儿吗?”孙岷佳忽然扭过头问。
“除非你能帮我找到其他的免费住处。”谭明溪说。
“据说那栋楼里闹鬼。”孙岷佳怪声怪调地说,“你不害怕吗?”
“如果没有落脚处,大概我会变成鬼。”谭明溪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小子胆子真大。”
谭明溪说:“确切说是生活所迫。”
“你打算什么时候上班?”孙岷佳问。
“马总让我下周一去。”谭明溪答。
吉普车终于驶入一条较为平坦的石板路,孙岷佳接着说:“马总似乎很看好你。”
“哦,何以见得?”
孙岷佳说:“你还没正式上班,他就给你安排了免费住房。”
“面试时我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公司提供宿舍,否则我也不会到你们公司上班。”谭明溪说,“应该讲马总是守信用的。”
孙岷佳说:“马总一向言而有信。”
谭明溪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孙岷佳说:“我不知道。”
谭明溪问:“你俩合作多长时间了?”
孙岷佳说:“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他了,但在一起工作却是最近的事。”
谭明溪问:“你不了解他吗?”
孙岷佳耸了耸肩,说:“没有人了解他。”
两个人没再说话,车子又向前行驶了一阵,穿过破旧的院门,停在一栋灰色的老式楼房前。
“我们到了。”孙岷佳盯着前方,迟迟不肯下车。
“别发愣了。”谭明溪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得帮我把行李拿上去。”
孙岷佳有些不情愿地拔下车钥匙,打开行李箱,把两个帆布旅行袋费力地搬出来。“你的家当可真不少。”他说。
“这些只是基本的生活用品,我明天还得去市场采购。”
“这附近可没有大超市,只有两家小卖部。”
“没关系,我需要的东西小卖部肯定有。”
孙岷佳说:“马总让我去机场接人,所以……”
“我自己能搞定,”谭明溪打断他说,“我们周一见吧。”
两个人提着行李往楼里走,谭明溪看着破败不堪的外墙,问:“咱们公司的库房也在这里吗?”
孙岷佳低着头往前走,简明扼要地回答:“因为费用低,我们租了好几间,一会儿我告诉你。”
“没人住吗?”
“你是说库房管理员吧。”孙岷佳转过头,说:“货品保证安全,因为宿舍楼里没有几户人家。”
“所以租金才低得可怜。”
孙岷佳嘿嘿笑起来:“没错,公司省了一笔开支,咱们马总可是一个精明人物。”
说话间两个人到了三楼,孙岷佳打开302房间,把行李放在木柜子上,说:“对面的四间是公司的库房,其实里面全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你平时不用为它们操心。水房和厕所是公用的,在楼道的另一侧。我还有其他事,就不能帮你打扫房间了。”
谭明溪说:“你忙吧,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这里原本是间套房,中间的那扇门已经锁死了,我也没有钥匙。顶灯坏了,哪天我过来修。”孙岷佳把房门钥匙放在行李上,转身便走,临出门他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晚上最好别走太远,有事打电话。”
谭明溪点点头,说:“我记住了,谢谢你。”
孙岷佳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没过多会儿楼下传来车子启动的轰鸣声,谭明溪走到窗前,看到吉普车飞快地驶入小树林,转眼间就不见了。
他很着急,似乎不愿意在楼里多待上一分钟。
谭明溪把门钥匙放入钱夹中,然后打量这间免费宿舍:
房间方方正正,大概有三十多个平方,地面上铺着蓝色的通体瓷砖,淡雅洁净,墙面上贴着暗红色的壁纸,接缝处出现了卷曲,一张写字台横在窗前,上面压着一层玻璃板,桌上是一盏台灯和一个老式闹表,写字台旁边立着高高的书柜,里面摆放着几十本书,书柜的对面是一张双人床,被褥似乎是新换的,看上去很干净,大门旁边是一组低柜,墙角处是嵌入墙体的大衣柜,墙面中央是那扇被锁死、有些掉漆的绿门。
宿舍的天花板很高,椽子之间的缝隙相当宽。
谭明溪很满意,这间宿舍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想必是马总提前派人清理过了。
他把旅行包里的换洗衣服放进衣柜,宽大的衣柜足有一人高,里面空空荡荡的,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谭明溪索性把柜门敞开一条缝,他并不喜欢这种城市特有的味道。
衣柜的塑料横杆上挂着几个黑色衣架,他没有用,将它们推到一侧,他只从老家带来了几件冬装,所以根本用不上衣架。
马总居然为他准备了一张双人床,谭明溪笑了起来,大概他猜不到自己是独身主义者。双人床也好,至少不用担心滚下床去。
谭明溪脱下鞋,躺在床上,床垫过于松软,躺上去像是陷入泥潭里。他起身从旅行包里取出一块红色的毛毯,铺在床上,再次躺上去,感觉舒服了许多。
衣柜旁边挂着一面穿衣镜,四周围着一圈红色的木框,镜面有些发乌,上面落着一层尘土,看上去很不真实。
他随手捡起一块布,从上到下仔细地擦了一遍。显然这是一块廉价的穿衣镜,镜中的自己似乎变了一个人,那个人眼神发直,表情僵硬,头发杂乱无章,一身蓝白色的运动服像是挂在身体上,显得松松垮垮。他的身材很高,但镜中人却臃肿低矮,更重要的是他的皮肤似乎苍白了许多,毫无血色的样子。
他朝镜子笑了笑,镜中人也笑了起来,那笑容简直像是在哭。
谭明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他觉得这面穿衣镜异常恐怖,因为他觉得镜子里面的那个人其实是个死人,尽管它和自己长得很像。
他的腿有些发软,于是他坐到写字台前,这时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他打开台灯,柔和的橘黄色光线洒在写字台上,脸上暖融融的,像是戴着一个透明口罩,感觉好了很多。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面古怪的镜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仿佛是嘲笑自己的胆量。
枯坐了一会儿,谭明溪开始从包里取出生活用品,分类别放进抽屉,抽屉里垫着报纸,他抽出其中的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