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背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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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岷佳举起电话,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
一阵风吹来,我的身子晃了晃。胳膊逐渐失去了知觉,我有些绝望,现在谁都无法帮助我,松开手就可以解脱了。
可是,蒋梅绣的事情还没理出头绪,我怎能像个懦夫似的撒手而去呢。
我用最后的力气抬起一条腿,然后手脚合力重新站了起来,紧紧抱住窗棂,缓了两口气,感觉气力又回来了。这时,手机铃声中断了,我看到孙岷佳正往院门方向走,他的亲戚好像在埋怨着什么。
我的一只脚艰难地跨进屋内,侧过身,重心前移,跳了进来,匆忙之间另一只拖鞋也甩了出去,在窗台上翻滚了几圈,最终还是坠于楼下。
我躺在地板上,汗如雨下,现在我才感到害怕,两条腿剧烈地抖起来。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我倚在凳子上接起电话。
“马厂长,您终于接电话了。”孙岷佳的语速很快,“您现在没在家吧?”
“我办了点事,刚刚回来。”我尽量平稳地说,不能让他听出破绽。
“您是不是病了?”孙岷佳还是察觉出了异常。
“我是爬楼梯回来的,有些累。”没有办法,我只能继续瞒下去。
“您的房子今天还看不看了?”
“你们来吧,我在家等。”
挂上电话,我坐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接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窗户锁死,今后我大概不会再靠近它了。我用毛巾把汗擦干净,换了条裤子,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刚拿出两只杯子,门铃就响了。
我拉开门,把他们迎进来,两个人换上客用拖鞋,走到客厅中央,孙岷佳为我作了介绍,来者是他的表弟,姓陈,知名地产公司的创办人。我们握手寒暄了几句,交换了名片,汗顺着额头淌下来,趁他们喝饮料的工夫我进了卫生间,把汗擦干净。
“不好意思,让你俩久等了。”我把房产证从柜子里拿出来。
“您怎么不乘电梯上来?”孙岷佳好像对我的话有些存疑。
“锻炼呗,平时也没时间。”我搪塞道,“你们随便看吧。”我把房间门全打开了。
“您这里的地段不错,估计能卖个比较好的价格。”陈总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客气地说,“马厂长想以什么价格成交?”
“说实话,我不了解行情,我们既然是朋友,交易相关的事全由你来定吧。”我一上来就把底牌亮出来。
陈总看看我,又看看孙岷佳,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照我看,您这套房子成交价应该能在二百一十万左右成交。”他愣了一会儿才说话。
“比我的预期要高不少。”我打破了谈判的规矩,说起话来毫无顾忌,“麻烦你帮我联系买家吧,随时都可以看房。”
孙岷佳站在旁边看着我,我真担心他看出异端。
之后我和陈总又随便聊了几句,我刻意保持一种轻松的语调,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孙岷佳的一举一动。
陈总交代了一些交易细节和注意事项后,准备告辞,我硬塞给他两盒烟,并把他送到电梯口。孙岷佳说还有些事,并没有与他表弟一起离开。
“您不必给他烟,都是自家兄弟。”回到房间后,孙岷佳坐在那把可怕的椅子上。
“剩下的你全拿走吧,感谢你的多方关照。”我把整条烟扔给他。
“好意心领了。”孙岷佳从中取出一盒,塞进口袋里,其余的放到茶几上,“我们什么时候上班?”
“下午去吧,如果业务科不忙,你明天上班我也没意见。”我说,“只要徐强志大人没意见就行。”
孙岷佳忽然问:“你刚才没事吧?”
“我很好呀。”我拿起饮料喝了两口,以便掩饰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您好像出了很多汗。”
“我是爬楼梯上来的。”我笑着说,“一会儿你试试看。”
孙岷佳盯着我,说:“刚到家,裤子就磨出了一个大洞。”
我心里一惊,他怎么会知道的?我转过身,看到那条西裤摊在沙发上,膝盖的部位刚好露在外面。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天太黑,回来时在楼下摔了一跤。”
孙岷佳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随后又问了一个要命的问题:“我们敲门的时候您在家里吧?”
我打开空调,把暖风调到最大,室内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了。“这就怪了,我为什么不开门呢?”
“大概您当时顾不上开门。”孙岷佳的声音不高,但我觉得十分刺耳。
“噢,我在忙什么呢?”我打算厚着脸皮伪装到底。
“您一定要我说出来?”
“你说吧。”
“好,我说,”孙岷佳说,“我敲门的时候您在窗外,所以顾不上给我开门。”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就像是一直坐在屋里,眼睁睁地看着我拼命挣扎。一秒钟后,我笑了起来,笑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觉得眼前这个人越来越有趣了。
“为什么要到窗外去呢?”我困惑地挠挠头,像是在问自己,“我又不是杂技演员,摔下去可就没命了。”
事实上,这件怪事我自己也想搞清楚。
“我当然不知道答案。”孙岷佳面无表情,仿佛戴着一张面具。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很明显他在等我的回答。
“我从车站回来后就没靠近过窗户。”我说。
“是吗?”孙岷佳眯起眼睛打量我,似乎在重新确认,“我在楼下明明看到有一个人吊在窗户上,那个人好像就是您。”
我平平淡淡地说:“你一定是看错了。”
“大概是我看错了,您怎么可能跑到窗外去呢?”孙岷佳干咳了两声,说,“除非您想自杀。”
我仰起头又笑起来,笑得喉咙有些酸涩。“你放心吧,”我说,“那种死法我并不喜欢,太过残酷了。”
“好吧,我该走了。”孙岷佳站起来,径直走到门口,我们热情地握了一下手,“保持联系。”
“来日方长。”我礼貌地回应道。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孙岷佳跨出房门,转身对我说。
“请讲。”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您为什么在家里还要穿皮鞋呢?”他笑着问道。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这是我唯一的破绽,拖鞋已经飞出窗口,我还没来得及从衣柜里找出一双新鞋来。
“我马上也要出去,换来换去的太麻烦。”这个蹩脚的借口连我自己都不信。
“难怪呢,”孙岷佳脸上的笑容很复杂,“我先走了,地产公司那边您就放心吧,肯定是透明交易。”
目送他进了电梯,回到房间后我站在窗帘后,一会儿的功夫孙岷佳从单元门里走出来,他没有往楼上看,也没有寻找那双拖鞋,我松了一口气,眼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刚刚松弛下来的心脏又悬起来。
待孙岷佳走出小区后,我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卷铁丝,把每一扇窗户都牢牢封死,最后我检查了一番,现在若想打开它都不容易了。
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我坐在离窗户最远的地方,回味着孙岷佳的话。我是不是渴望自杀呢?或许是潜意识在作怪吧,我不敢再想下去,刚才的惊魂场面但愿永远不要再发生,为了防止意外,今后我应该减少去高层建筑的次数。
我再次洗了个澡,身上的冷汗流入下水道,浴室里雾气腾腾,我用毛巾擦干镜子,仔细地端详对面的那张脸,除了青色的下巴外,脸上的器官并没任何变化,我还是那个马源,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在某些地方发生了变化,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清。
我神经质般地拧动身体,在镜子里寻找身上的伤疤,后背和颈部的疤痕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我没有变,难道刚才只是短暂的灵魂出窍吗?
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灵魂?
温水顺着头顶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身子,我觉得体内的精气神一点点被抽空了,慢慢变成了一个空空、没有思想的躯壳。
浴室里的雾气更浓厚了,填满了整个房间,镜子上像糊了一层纸,我关掉喷头,再次用毛巾擦拭镜子。透过模糊的镜子我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穿着件翠绿色的睡衣,两只手插在口袋里。
是彭斌!他怎么会不声不响地走进来?
莫非他根本就不是人?
我猛然转身,将洗手台上的塑料杯具和香皂盒一起扔向门口,哗啦啦一阵乱响,彭斌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起了疑心,逐渐靠近他,雾气变稀薄了,这次我看清了,所谓的彭斌只是挂在门后的一件绿色浴衣。我恼怒地踢了塑料杯一脚,杯子撞到墙角,立即皮开肉绽。
浴室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有节奏的滴水声。
我沮丧地将凉水泼在脸上,好让自己清醒一些。电话铃响了,我穿上浴衣跑了出去,举起电话,喂了两声,话筒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低头看到电话线像条蛇似的盘在椅子上,一时间我觉得客厅和家具都在转,让人头晕目眩。
没有连线的电话居然会响!真是活见鬼。
我用衣服将电话裹起来,扔到沙发上,再在上面盖上一层薄被子,然而铃声似乎更响了。我迅速地扫了一眼客厅,没发现有异常状况,之后我摁了一下手指,指关节响了一声,略感酸疼,看来我不是在梦中。
铃声终止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我气喘吁吁地坐在地板上,想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是被鬼缠住了,此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解释。
很显然,这个看不见的东西想让我死,或者让我发疯,它一直尾随着我,利用各种机会袭击我。曾文书所遇到的事情我也同样会遇到,可能我的处境还要更加险恶。
现在我完全相信曾文书的话了,他在水房里看到的恐怖的一幕是真实的,不久之后我恐怕也难逃此劫。
这个鬼是什么时候跟上我们的?我回忆起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思来想去,我认为问题出在蒋梅绣的房间里。我和曾文书都单独在那间房里过夜,我们俩都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并且险些丢掉了性命。
电话铃再次响起来,我没有动,只是瞥了一眼沙发,让它去叫吧,别想吓唬我。铃声响了两声,我把盖在电话机上面的衣服提起来,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原来是它在响。
我摁下接听键,将电话举到耳边,我听到轻微的喘息声,很平缓,很沉着。
谁也没有先开口,我们就这样默默地相持着,我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对方也听着我的呼吸声。
大概过了几十秒钟,对方终于开口了,声音非常熟悉,但我一时想不出他是谁。
“你在听吗?”他说。
“我一直在听。”我回答。
对方笑起来,那是一种堂堂正正的笑声:“你总是这样接电话吗?”
“你是哪位?”我可没有闲心跟他绕圈子。
“你没看到我的电话号码吗?”
“我没注意。”
对方含笑说:“你好像有日子没来餐厅了。”
我拍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昼与夜餐厅的老板。我现在既兴奋又紧张,喉咙里好像堵了一块木塞子。这是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我猜他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有事吗?”我问。
“你还好吧?”
“还算是不错吧。”我口是心非地说,“我今天凌晨刚下火车。”他绝不会想到半个小时前我险些从窗口跳下去。
“我估计你该回来了,所以拖到现在才打电话。”店主慢悠悠地说,“如果晚上有空就到店里坐坐吧。”
“我正打算今晚去呢。”
“好吧,再见。”
“再见。”这次简短的通话后,我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