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背后-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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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隋新叶怎么会有我家的门钥匙呢?
我把枕头立在床角,坐了起来。火车越开越快,窗帘抖个不停。列车员提着热水壶走到床铺前,问我要不要热水,我摇摇头,向她致谢。等她走后我从包里取出蒋梅绣的父亲在车站给我买的饮料,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我干涸的身体得到了滋养,现在可以继续思索刚才的问题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钥匙应该是他们从宿舍楼里偷来的,肯定不会有人逐一地清理她的遗物,所以就算是少了一把房门钥匙也不会有人注意。
隋新叶走了一步险棋,她本想在我赴宴的同时潜入房间,制造出一系列的假象,但没想到我会在午餐刚开始的时候就离席了,尽管曾文书通知了她,她还是没有及时离开,被迫与我见了一面。
说实话,我真佩服她的定力,能在我的注视下从容地坐在梳妆台前,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然后回到卫生间换上风衣,不慌不忙地离开了我的房间。如果换作我,我估计自己一定会露出破绽。
这就是问题的答案,有人在暗中操纵了一切,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离奇怪诞的事其实都是人在捣鬼。
隋新叶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扮演另一个人呢?我想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想让我彻底崩溃,后面还有更歹毒的计划。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害我呢?我一时没想明白,还是最后再分析吧。
接下来轮到曾文书出场了,现在想来真是环环相扣。
他让我去酒吧议事,究竟谈论什么事,他在电话里卖了一个关子,于是我赶到酒吧,曾文书突然拿出一封蒋梅绣的遗书,说是晚上有人送到酒吧的。
他给我看了那封信,信中没有涉及任何具体事宜,蒋梅绣只是向曾文书托付身后之事。在信的结尾处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她已经对生活感到了厌倦,希望能尽快解脱,结束这一切,但她为何如此厌世在信中却只字未提。
仔细想来,那封绝笔信也是有破绽的,首先是字迹潦草,蒋梅绣的笔迹清秀飘逸,就算是在悲泣绝望的状态下也不可能写出那样的字体,一个人可以丢掉任何东西,但绝不会丢掉自己的笔迹,所以那封信必定是伪造的,曾文书只是模仿到形似的程度。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分辨出来呢?这就是曾文书的高明之处了,他先入为主地告诉我信是她的遗书,毕竟对方是其表弟,他应该比我更为了解蒋梅绣本人,所以当时我虽有疑虑,但很快就打消了。另外我必须承认,受到两次惊吓后我有些心不在焉,如果处在正常状态,我估计能识破他的骗局。
新的问题出现了,曾文书为什么要给我看那封伪造的信?
我想他是想让我的头脑里产生混乱,就结果而言他达到了目的。可他为什么要算计我呢?还得继续分析下去。
我离开酒吧后曾文书一定在后面尾随着我,当他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是宿舍楼后,便有了新的计划,于是惊悚的一幕就上演了,我们在衣柜里扭打在一起,他为了最大限度地掩饰自己,故意装作毫无准备,让我在搏斗中占尽上风。不得不说他这步棋走得很妙,我完全没有料到他是有备而来。
至于那个翻箱倒柜的第三个人,现在已没有悬念了,那个人就是隋新叶,她一直站在门口,如果我没有躲进衣柜,她必然不会露面。隋新叶是曾文书的一张大牌,不到关键时刻不会轻易现身。
曾文书设计的这套计划是为了更近距离地接近我,如果他不主动出击,我们的关系不会太近。
上锁的抽屉是曾文书的另一个策略,他明明已经挖空了抽屉,取走了里面的东西,却偏偏装作一幅全然不知的样子。虽然钥匙就放在手包里,但我推说没有带在身上,曾文书想必看出了我的小聪明,不过他并未点破。
后来我们在宿舍门口分手,我回到家里,随即又返回到宿舍楼,我在出租车上看到一个可疑的人影,那个人应该是隋新叶,她的任务是守在我家门口,而曾文书此时却留在宿舍楼里,他猜到我会连夜返回,去打开那个空空的抽屉。
接到隋新叶那边的消息后,曾文书躲在蒋梅绣自缢的房间里,等我进入房间后,他将自己吊起来,模仿蒋梅绣的样子。坦率讲,当时我被吓坏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里屋还有个人悬在半空。
这就是曾文书的用意了,他想让我彻底崩溃,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我必须承认,他几乎已经得手了。
之后我们约定轮流在房间里等那个神秘人,我估计曾文书心里乐开了花,我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人,而曾文书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
第一天是曾文书留在宿舍里,当然,他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那儿。我曾经在班上和他通过电话,曾文书支支吾吾急于结束通话,他大概是怕我听到背景声,露出破绽。
我晚上回到宿舍与他见面时,他第一次提到了奇怪的脚步声,那是一个伏笔,也是噩梦的开始。
之后发生了一件事,使我误打误撞险些破坏了曾文书的计划。
出于那个荒诞不经的死亡臆想,我当天夜间也去了曾文书的酒吧,在办公室里我无意中看到了酷似蒋梅绣的隋新叶,曾文书在第一时间也发现了我,不过他处变不惊,让隋新叶离开,然后坐在吧台上用话稳住我。
面对我的强烈质疑,他特意做了一番解释,他说是我的潜意识在作怪,在我的内心深处迟迟不肯面对现实,认为他姐还在人世间,所以经常会把别人当作是蒋梅绣,或者干脆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幻觉。
多么狡诈的谎言呀,我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话,他又一次骗取了我的信任。
我离开酒吧后去了昼与夜餐厅,同店主吴冰聊了整整一夜,这一次曾文书没有掉以轻心,他在餐厅外面监视我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他驾车送我到工厂,并要求我去查彭斌的底,很显然,他想把事情搞复杂,使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怀疑他。
之后的两天风平浪静,曾文书在酝酿着更歹毒的手段,他的王牌终于出场了。
在我出差的当晚,我接到了隋新叶的电话,她告诉我曾文书疯了。于是我连夜赶了回来,看到被“吓得半死”的曾文书。
曾文书告诉我他遇到的怪事:他晚上在宿舍楼上厕所时,听到背后的门响了一声,然后是畸形的脚步声,好像是一瘸一拐的,离他越来越近,于是他本能地打着打火机,壮着胆子猛然转过身,看到蒋梅绣就站在他的对面,脸上挂着难以捉摸的笑容。她穿着那件红色风衣,同样的香水味道。他们俩就这样相对而立,谁也没有说话。
另外他还特别强调,蒋梅绣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长长的,呈暗黑色,有的地方已经皮开肉绽了,样子十分可怕。
以上的情景都是曾文书捏造出来的,不过我必须承认,我被他绘声绘色的描述搞晕了,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陷入了自我矛盾中,他的谎言对我产生了很大的打击。虽然在表面上我不相信那个情景,但内心深处我还是信以为真了,我当天晚上重返宿舍,归根结底也是想见蒋梅绣一面。
由于遭遇惊吓,我在302房间里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半夜三更我听到脚步声,我出了房间尾随到厕所,我觉得有个人躲在门板后,于是我在第二扇木门前猛然弯下腰,通过门与地板的缝隙我看到一双脚,站在木门后,鞋面很脏,鞋底裂开了口子,是上世纪风靡一时的三节头黑色皮鞋。
我本以为那个人是彭斌,但彭斌本人却突然出现在水房里,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厕所的门板被慢慢推开了,随后我醒了,彭斌告诉我那是个梦,在我到宿舍楼后他根本没去过水房。不过事后我发现了疑点,房间里有脚印,是我的鞋子留下的,鞋底有水迹,只有厕所的地上才有水。
我的头脑再一次陷入混乱中,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在梦游。
现在清楚了,这是曾文书搞的鬼,他在晚些时候潜入宿舍,偷偷把我的鞋拿到水房,将鞋底沾上水,然后再放回到我的床前,恰好我做了那个离奇的梦,天衣无缝地配合了他的行动,使他的计划更加完美。
我穿上鞋,离开床铺,站在列车狭窄的过道上。车厢还在剧烈地摇晃着,不过我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几名旅客围在一起用扑克消磨时光,边玩边喝着劣质的白酒,嘴里不时冒出几句不雅的粗口。推白色餐车的列车员向每个床铺上的乘客推销着价格不菲的盒饭,她走到我面前,我微微摇头,她便识趣从我身边走过。
我顺势坐在过道的活动椅上,继续思索下去。
当晚我的噩梦与曾文书的举动完全吻合,这似乎太过巧合了吧,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比如说我真的走进了厕所,看到了门板后的黑皮鞋,可是,后面出了什么事?我睁开眼时是在302房间里,我失去了一段记忆,至关重要的一段记忆。
如果我确实去了厕所,那么门板后的人是谁呢?
只能是曾文书,他先是用脚步声诱导我离开房间,然后他站在门板后伺机而动。现在出现了一个新问题,彭斌是否是他的同伙呢?
我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尽管彭斌的举止古怪,性格乖僻,但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曾文书的同伙,在他俩身上看不出有任何相同之处,他们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如果排除掉同伙论,那么我在午夜走进厕所的可能性就不复存在了,彭斌和门板后的曾文书也不可能让我失去一段记忆。
好了,这个问题先放一放,我要先把另两件事想明白。
我和孙岷佳出差回来,正逢蒋梅绣的生日,于是我在门口的花店里买了一捧菊花去了墓地,没想到有人已经去过了,墓碑前摆着同样的菊花和鱼片干,最蹊跷的是那个出租司机,他在小区门口等我,竟然有我家的电话号码。
吴冰曾经分析过此事,我大体同意他的观点,他认为幕后操盘手可能是厂里的人,现在可以更为精确了,那个人就是曾文书。只有他知道我出差的行程,要设计出一个假象简直是易如反掌。别墅里的哭声也是计划中的一个环节,曾文书买通了那个保安,此人无疑是最佳的执行人。
这就是故事的所有细节,幸好我及时识破了他的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现在倒是很佩服曾文书,他的计划性和随机能力都在我之上,如果不是碰巧,我可能现在还握在他的手心中。
当然了,他也犯了错误,他不该过早地转让酒吧,也不该失去联系。他的疏忽大意让我有机会识破他的诡计,令他优势尽失。
经过一大串的分析思考,我得到了结论,所有悬而未决的问题均得到了相应的答案,但我还是无法了解事情的根源,曾文书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们此前从未谋面,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与我为敌,毁掉我的生活。
天色渐暗,打牌的旅客回到床位上,睁大眼睛无聊地看着窗外。乘务员正在打扫卫生,她把垃圾桶里的杂物倒进小车中。我回到自己的床铺上,拍了拍枕头,躺了下来。列车的运行声像是催眠曲,我睡着了,把曾文书抛于脑后。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杂乱的声音吵醒了,睁开眼,看到过道里站满了人,像是出了什么事故。
我站起来,问旁边的旅客:“到站了?”
对方看了看我,然后笑了:“到站了,快起床吧。”
我拉开窗帘,那座熟悉的城市立即跃入眼帘。天空呈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