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剑春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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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公子道:“我的名字你们不用多问,天下脚下,你们丐帮竟然罔顾律法,劫杀朝廷命官。这事我既撞上,不得不管。”
陈世信一听立知他摆明与自己作对,道:“我们丐帮行事自有主张,由不得旁人说三道四。你既然不识好歹,那就给杨老贼陪葬吧!”
白衣公子蹲下身子查探了一番杨天勤伤势,知他内力耗竭,重伤缠身,恐怕凶多吉少,眉头皱了皱。
杨天勤对自己情况比谁都清楚,又想陈世信等人多势众,白衣公子纵然武功高强,然以寡敌众也危险重重,便道:“少侠,老夫命不久矣,你管自己离开,不必为我涉险。”
白衣公子看看杨天勤又看看陈世信等人,道:“杨总捕放心,就凭他们几个人,还不能奈我何。”
陈世信见他无退避之意,又恐自己等杀害杨天勤之事泄露,不一并杀了不能除去隐患,虽明知不敌,却硬着头皮道:“小子,你想强出头,那陈某就会会你。”
白衣公子站直身子,抖落飘在衣上的雪片,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世信自己竹棒已失,从一名弟子手中借了一把,一招“棒打疯魔”,当头打向白衣公子。丐帮弟子不论长幼尊卑,大部分都以棒法见长,一棒腾挪捭阖,撩拨挑劈,每使英雄折腰。陈世信赖以成名的是三十六路缠魔棒法,最大特点是韧性十足,纠缠不休。
白衣公子一开始并没抢攻,镇守阵地,静观其变。过了十来招,已大抵摸清了缠魔棒法路数。只见他脚步晃动,轻易就拜托了陈世信竹棒纠缠,接着竖掌遥击,一道凌厉的劈空掌力冲破棒影,击向陈世信右胸。陈世信急中生智,身体向后倒,堪堪避过一劫。心头捏了把汗,惊疑不定道:“迷踪步,玄天掌,你是水云庄的人?”
白衣公子目光一寒,道:“你既识破我身份,为免丐帮日后上门滋事,我就留你们不得。”也不见他移步,人已侵近陈世信三尺之内。
陈世信大骇失色,急叫道:“布阵。”四名丐帮弟子得令立即从四个方位包围住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长袖一甩,在自己身体周围布下一个真气圈,真气圈层层外推,迫向丐帮五人。
陈世信识得厉害,大声提醒道:“玄天真气,大家小心。”可惜他的话仍稍慢半拍,两名弟子已被玄天真气击中,吐血而亡。
白衣公子更不留情,脚踩迷踪步,手展玄天掌,玄天真气威不可挡,两个照面又杀了另两名丐帮弟子。
陈世信独力苦撑,自知难以幸免。他也算条硬汉,不愿身死人手,在间不容发时刻咬舌自绝。
雪越下越大,顷刻间将丐帮众人尸体掩埋。
白衣公子回身走到杨天勤身边,发现杨天勤警惕地望着自己,明白他是被自己杀人不眨眼的举动震住了,解释道:“杨总捕见谅,我是知道丐帮的人睚眦必报,为除后患才痛下杀手的。”
杨天勤也觉陈世信等人死有余辜,道:“老夫素问水云庄弟子嫉恶如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少侠名号可否见告?”白衣公子倒不相瞒,道:“晚辈水天心。”杨天勤又问道:“那公子和水抱天水大庄主是何称呼呢?”水天心道:“水大庄主正是家父,莫非杨总捕与他相识?”杨天勤道:“虎父无犬子,二十年前老夫与你爹曾有一面之缘。水少侠是故人之子,武艺又精湛如斯,老夫几近油尽灯枯,便斗胆将大事托付。”
水天心心下犯疑,但想丐帮极力追杀他,定是他身上藏着什么大秘密,遂道:“杨总捕,晚辈不是公门中人,也无心过问公门之事,怕有负所托。还是容我帮你续上真气,送你回城,你再找手下得力干将委以大任吧!”
杨天勤大义凛然道:“水少侠,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夫要嘱托你的是关于苍生福祉的大事,你身为天朝子民,为国请命,义不容辞。”
水天心似乎惯于过闲云野鹤的江湖生活,对家国大事不甚在心,含糊其辞道:“那杨总捕有何吩咐,晚辈尽力而为就是。”
杨天勤发觉自己气力渐虚,知道命在旦夕,长话短说:“老夫最近查知朝中有几股势力沸反,危及朝纲,昨日无意间获取一封朝中一位未署名的要员联络拥兵自重的几个封疆大吏举兵叛变的密信。尚来不及呈上去便遭丐帮追杀,要取回那密信。若我猜测没错,江湖势力已介入朝堂纷争。所以我要你继承我的衣钵担任刑部总捕一职,彻查此事,将乱臣贼子缉拿归案。”
水天心不禁擦汗,道:“这件事太严重了,晚辈位卑力薄,如何与朝中大员抗衡。再说刑部总捕得朝廷加封,我一介布衣,哪能一步跃居。”
杨天勤道:“老夫知道要你与一群老狐狸周旋,确实不容易,但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至于刑部总捕职位你无须担忧,只要我写封推荐信,你交给刑部尚书李忠恕李大人,一切他都会帮你办好。那封密信便藏在刑部大堂的判桌底下,你时机成熟了就拿出来请李大人呈给皇上。”他撕下一片衣裳,咬破指头,写下举荐信。尔后,闭目而逝。
水天心拿着举荐信,一想到重担压肩,满身不自在。
(更多好盡在本 。。) 萧瑟江湖花自落 艰难世路雁孤鸣(1)
冬去春来,牡丹花开,洛阳满城飘香。
今日城内格外热闹,三山五岳各路好汉云集,酒楼客栈大都人满为患。
城外官道上一茶寮坐着几个意欲进城的江湖人士,其中一位六十开外的老道士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小道童。两道童一个抱着一柄长剑,一个手拿拂尘,以彰显老道的崇高地位。这老道不是别人,正是武当长老冲霄子,以纯阳剑法驰誉武林,近些年时常在江湖上晃动,急人之难,大有一番作为,与修道之清虚无为则有南辕北辙之嫌。不过,冲霄子不在乎耽误自己修为,只求为人排忧解难,颇有佛祖割肉喂鹰舍己为人之遗风,当然主要还得能博取个好名声。
他呷了一口茶,游目四顾,和两个小道童轻声说了几句。茶博士看他出家人,慈眉善目,过来搭讪道:“道爷也准备去水云庄参加水少庄主和云大小姐的婚礼吗?”冲霄子自矜身份,本不欲搭理,可这里人来人往,自己声名在外也不好过于冷漠,免得被路过江湖朋友见到,说自己故作清高,可有可无道:“老弟台也知道水云庄的大喜事?”
茶博士四十来岁,阅历丰富,闻多识广,非初出茅庐之辈可比,一听语气即知冲霄子敷衍自己。可他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不能怠慢了客人,仍恭敬道:“自从水少庄主荣任刑部总捕后,水云庄在洛阳城早已是妇仍知了。不知有多少千金小姐得盼一睹其风采,只惜他早已与云小姐定下婚约。落花有意,流水无心,其他小姐只能美梦落空了。”
冲霄子“嗯”了一声,捻须道:“水天心乃人中龙凤,与云露可谓珠联璧合。”茶博士好奇道:“道爷见过云小姐?听说她样貌寻常,可否为真?水少庄主英俊倜傥,怎会选她呢?”
冲霄子正要答疑,旁边桌的两条汉子不知何故竟拳脚相向,厮打起来。这两汉子都三十左近,一羸弱一精壮,羸弱者面色菜黄,病恹恹,可却占据上风,精壮者已被他使用巧妙手法摔了几跤。
冲霄子一看便知精壮者只是一介莽夫,不谙武艺,徒逞匹夫之勇,羸弱者则身怀摔碑手绝技,存心戏耍。他有意当个和事老,调平纷争,遂对羸弱者道:“年轻人,习武之人仗武欺人,可有违侠义之道。”
羸弱者不买账,又连着绊了精壮者几倒,意犹未尽笑道:“道长真是热心人,什么事都要管。”
冲霄子见他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内心不悦,瞄了一眼两道童,示意他们可以亮招牌了。两道童会意,一名立马喝道:“你知道我们师祖是谁吗?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武当冲霄真人。”
孰料,冲霄子大名非但未能震慑住羸弱者,反而被他奚落了几句:“哎呦呦,我道是谁,原来是好打不平的冲霄真人,失敬失敬。以真人这副急公好义的热心肠,真不该出家做道士,理应去公门当捕快。那样怕这刑部总捕的位置也轮不到水天心那小子头上了。”
冲霄子冷哼一声,强压怒火。另一道童叱道:“住嘴,你怎可对我师祖这么说话?快赔礼道歉。”
羸弱者手臂转动,一拉一推,将精壮者抛出数丈外。精壮者“扑通”一声一坐地,痛得呱呱直叫,一时半会站不起来。羸弱者大声道:“小子,记住了,这叫小惩大诫,以后少看别人瘦弱就横眉竖眼。”
冲霄子听他只因被别人多看几眼就出手伤人,更激起火气,道:“这江湖一代不如一代,年轻人越来越不成体统。贫道不出手干预不成了。”
羸弱者夷然不惧,怪眼打量着他,揶揄道:“道长老矣,尚能动手否?”
冲霄子面色一沉,道:“摔碑手贫道还不放在眼里,你尽管出手,贫道让你十招。”
羸弱者抱了抱拳,故作客气道:“那有僭了。”随意挥了挥袖。
冲霄子与他相距丈余,起初也没在意,后来惊觉对方竟在挥袖之际击出一道无形真气。这道真气犹如一柄锋利匕首,径直刺向自己。好在警觉得早,堪堪侧身避过,却已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再次审视对手实力。心想凭自己功力要发出劈空真力原也不难,可要像对方这样轻松自如却难以做到,看来对手是个难啃的骨头。暗悔自己未弄清对手虚实前夸下海口,而今骑虎难下,实属难堪。
高手相较,固以实力为重,然气势也至关紧要。冲霄子心底犯虚,气势已弱了一层,羸弱者心里了然,隔空接连发出三招,可动作幅度皆不大,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发招击敌。冲霄子有言在先,不能还手,左闪又躲,略显狼狈。
茶博士不懂武功,不知冲霄子正遭受劈空真气袭击,看着他东倒西歪,不明所以,惊奇不已,暗想难道冲霄子有什么隐疾。
羸弱者见冲霄子窘迫样,忍俊不,道:“道长还是拔剑吧,免得一不小心受伤了。”人争一口气书争一层皮,冲霄子堂堂武当长老,哪能食言而肥,硬气道:“年轻人休要骄狂,须知骄兵必败。”
羸弱者洋洋得意道:“好,道长这么有志气,我就成全你。”说时居然五招连发,上下左右中五个方向锁住冲霄子。
真气澎湃,如狂风肆虐,将冲霄子紧紧困锁中央。两道童承受不住,退避远端。冲霄子运气护体,奈何内功确非其强项,惟有勉力支撑,暗想羸弱者若抓住这个时机再发出一招,自己必受重伤。
他念头刚转过,已听羸弱者叫嚣道:“道长,最后一招来了。”
冲霄子无力招架,追悔莫及。
不意正在此时,一蓝衫少年从不远处的官道漫步而至,刚好挡住了羸弱者第十招。照说羸弱者最后一招蕴含强劲真力,一般人被击中多半会吐血负伤,蓝衫少年却浑若无事,难不成身怀绝技,有心帮助冲霄子困。
冲霄子和羸弱者不约而同上下打量着蓝衫少年,见他弱冠之年,五官如同能工巧匠精心雕琢出来一样,有棱有角,比例恰到好处,俊美而不失阳刚。唯一的缺点是有一点孤傲,看似不那么平易近人。
冲霄子苟活六十余年,所见奇人异士不在少数,但似这般人材的却绝无仅有,即便是当今江湖炙手可热的水天心也稍逊几分。他刚险,喝口茶压压惊,再一次端详蓝衫少年,揣测以蓝衫少年这副模样,大概不谙武艺,之所以承受羸弱者一招不受伤,纯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