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鬼天后-第6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自己家的床上,身上被一床厚厚的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阿神、肥腩多和花子都守在旁边。
见我睁开眼睛,花子雀跃了一下,还没等乐出声来,就被阿神甩过去的目光击中,笑容卡在脸上不上不下,看起来十分尴尬。
“我……怎么了?”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还好,虽然有些沉重,但并不见有任何阻滞。
阿神双眼死死地盯住我的脸,一言不发。我莫名其妙地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了肥腩多一眼,他脸上同样不见一丝笑容。
“阿神,是你们来救我的,对不对?”我有些犹豫地问道,希望它能开口说一句话。
它连嘴巴都不动一下,脸上阴得像要下雨。
“……阿神?”
它还是不说话。
这条百年老神兽,发脾气有如家常便饭,每次怒起来,总是噼里啪啦用各种恶语毒言伤害我,我从来也没怕过。可眼下它这副样子,让我心中不由升起几分怯意。
少顷,它转过身子,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看了看花子。她叹了口气,道:“你也真是的……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一直发烧,我们不放心,叫尉迟先生过来看了看,他说你没大碍,只是脖子勒出了一道很深的红痕,帮你擦了药就走了。”
我撑着自己坐起来,问她道:“是阿神去救我的?”
“我们都去了。还好鲁伊斯先生给你打了个电话,赶来通知我们你出了事,不然,你非得死……呸呸呸,我瞎说的。不过,那房子真的很邪门,连我都没办法穿门而入,最后还是阿神割破了自己的爪子把血洒在上面才破了那道禁咒。我们冲进去一看,你倒在浴缸里,全身都被水浸泡着,人事不省,可吓死我们了!”
阿神的血……还真有黑狗血的功效?我有点头疼,揉了揉额头,道:“……它,生气了?”
花子皱了皱眉头:“能不生气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管遇到什么,保命最重要,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我苦笑。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啊,可我走得了吗?
“我还是去看看它吧。你不知道,从昨天我们把你带回来,它就一句话都没说,饭也没吃几口。我从来没见过它这样……你歇着吧。”
她说完飘出门口去。
我偷偷抬起眼睛瞟了一眼肥腩多。他的眼睛里,有种近乎于悲伤的神色。我心里突然一酸,不敢再看,低下头揉搓着棉被,低声道:“你……你也生气了?”
“古安妮。”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厉,“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让你迫不及待地想把她丢掉?”
“不是的……我……”
我正要分辨,他却蓦地靠近我,对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地道:“我告诉你,或许你的命对你来说很不重要,可对我来说,她非常重要!请你,对她好一点。”
说罢,他也转身走了出去。
这不算什么,这当然不算什么。我古安妮生来就坚强勇敢,脸皮更是厚得像一道城墙,凭你们这三言两语,就以为能让我悔恨不已涕泪交流?
我不会哭,我一点也不想哭。
卷二 槐树之祸 第十八话 黑色浴室(三)
我掀开被子爬下床,慢吞吞地迈着小碎步晃进客厅。
好吧,我好像真的得罪了两个对我来说还……挺重要的家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认栽还不行吗?
阿神坐在阳台,背对着客厅。从它后面看过去,那背影有点像前两年网上风靡的一张图片,上面是一只熊猫,背对着镜头,看上去姿态和阿神差不多,同样肥硕而忧郁。花子从厨房出来,走到它背后拍了拍它的背,将满满一大钵狗粮摆在它面前,也不知在跟它说些什么。没一会儿阿神就乖乖地转过身来低头大吃,花子则缓缓地一下下抚摸它的头,那模样,温柔而恬静。
所以说,我也不是错得太离谱吧?至少,我的这次意外令这两个心生芥蒂的欢喜冤家成功和好,无论如何,这也应当算是我的功德一件。
估摸着阿神应该快要吃完了,我做了个深呼吸,轻手轻脚走到阳台,伸手轻拍了它一下。
阿神抬起头来一见是我,鼻子里“哼”地一声喷出一股冷气,脑袋向右边一撇。那阵势,就仿佛我是什么不堪入目的脏东西,多看一秒钟,眼睛就会化脓溃烂。
我知道这次真是自己理亏,不得不摆出做小伏低的姿态来,忍着气,试探着喊了它一声:“阿神……”
它还是不理我。我古安妮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当下就想一拳头敲到它脑袋上去。正要抬手,花子扯了我一把,给了我一个“哄哄它”的眼神,然后,笑嘻嘻地飘回屋内。
我咬了咬牙。好,我忍!
我盘腿在阿神的旁边坐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它柔软的腰腹部,一脸真诚地细声道:“那个……你能别生气了吗?我再也不敢了……”
阿神扭头瞥了我一眼,嘴巴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转过头去,脸上带着漠然的表情看向阳台外。
我在心里飙了句脏话,深呼吸一下,赔着笑道:“天都黑了,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你听我说好吗,当我发现有异样的时候,真的想马上离开的,可我已经出不去了啊!你对我的告诫,我时时刻刻都放在心里的,我发誓。”
“古安妮,你知道为什么你们斩鬼族每一个继承人身边,都会有一只神兽陪伴左右吗?”阿神转过身面对我,双眼紧盯着我的眼睛,一脸高深莫测地问道。
我不敢贸然开腔,只能认真地盯着它。
“我们之所以陪在你们身边,不是为了吃白饭,过高枕无忧的日子。我们身手灵活,拥有你们人类永远无法企及的。极度敏锐的探查力。我们可以嗅到你们闻不到的气味,能够去到你们到达不了的地方,更拥有无上的战斗力。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和帮助你们,令你们不至于孤身遇险。如今,你一次又一次地甩开我,我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这叫什么话!我着急地正要辩解,它一抬爪子制止了我。
“你听我说完。其实,我原本并不是你们家的守护神兽,在来到这里以前,我一直跟在你外婆的妹妹身边。你知道吗?你和她,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莽撞,一样的吊儿郎当像个女泼皮,就连长相都极为相似——当然,跟她相比,你粗糙多了——在我陪着她的那些日子里,她经常不听我的规劝,一个人单独行动去处理各样事端,频陷险境,伤病无数,最后,因为体内阴寒之气太盛,还不到三十岁,就……自她走后,我才转而跟随了你外婆。”
它脸上现出哀伤的神色来。
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阿神在我被小恶灵咬伤后,会那么紧张;一听到“短命”两个字,反应更强烈得吓人。原来,它一直都在害怕,害怕我会和那位没见过面的姨姥姥一样,早早地就从这世界上消失。
我眼眶有点热,伸手揽住它的脖子,和它额头相抵,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这么担心。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不顾后果。以后不管去什么地方,我都跟你一起,就算真的遇到危险,我也一定先把你推出去。所以,别再生气了,好吗?”
阿神微微点了一下头,刚想说什么,似乎突然意识到我话里有问题,当下便紧皱着眉头吼道:“你说什么?先把我推出去?”
我心中一阵轻松,笑着道:“哎哟,不要这样嘛,人家跟你开玩笑的啊!”
阿神嫌恶地朝后退开一步:“算我求你,你别学宠物店那女的说话行吗?昨天她给我洗澡,我差点被她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为了保命,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去了。”顿了顿,它又道,“你身体没什么大事了吧?赶快抓紧时间去吃点东西,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放不下那间古怪的空房子,等一会儿,我们再去看看。”
我愁眉苦脸地从地上爬起来。
这下,我又必须得面对另一个麻烦了。
-------------------------------------------
经过客厅的时候,花子挤眉弄眼地对我吐了吐舌头,我冲她做了个鬼脸,然后偷偷摸摸地溜进厨房。
肥腩多站在料理台前,正不知在摆弄些什么,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浓厚的香味。
我突然想起在槐树街28号遇到的那个老人,他向我解释了肥腩多餐厅名的含义。
也许……也许什么?
他到底是在猜测,还是在等待?
我蹭到他身边,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然后在他转过头来看我的那一刹那摆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小声道:“……我饿了……”
肥腩多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他轻叹一声,抬手拂开我额前的短发,道:“给你做了醋烧沙丁鱼,赶快吃吧,我知道等下你们还要出去。”
他的动作很轻柔,声音很温软,反而让我觉得更加内疚。我低下头搓弄自己的衣角,嘴里喃喃道:“你不生气了吗?我不该让你们担心的……”
“哈。”他笑了笑,“别傻了,刚才,我是脑袋不清醒,事实上,我根本不应该生气。自从认识你以来,我亲眼见到你遇上无数危险,可每一次,我都只能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根本帮不上任何的忙。既然是这样,我究竟又有什么资格对你进行任何指责?我……”
“不是这样的!”我急急地打断他,“你怎么会没帮过我任何的忙呢?在李家大宅,要不是你牺牲色相脱掉上衣诱得黄美月注意力分散,我哪有机会除掉她?还有……还有在X大地下室,尉迟槿那个狗东西的发出一掌将我往后推,眼看就要撞在墙上,要不是你关键时刻护住我的头,我早变成智障了!而且,你忘了吗?我以前可是泡面儿童啊,多亏你煮了那些美味给我吃,你看,我现在都胖了。身体倍儿棒!”
肥腩多脸上的表情瞬间生动起来:“你真的觉得,我帮得上你的忙?”
我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帮了大忙了!”
“那么,你愿意让我一会儿跟你们一起去那间房子吗?你愿意,让我永远这样在你身边……帮助你吗?”
我只听了前半句,想也不想就答道:“可以啊。”随即发现不妥。我又不是白痴,他话里的含义实在太明显,这可不是胡乱答应就能了事的啊!
“呃……我是说,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那个……友谊万岁!”说着,我还高举双手挥了挥拳头,自知这样的说辞实在太过勉强。
“朋友……”肥腩多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吧安妮,我不生你的气了,赶紧去吃东西吧。”
我如蒙大赦,也顾不得烫,端着盘子一溜小跑着奔向客厅。
----------------------------------------
“这道门的禁咒,昨日已经为我所破,24个时辰之内无法恢复,咱们这就进去吧,小心些。”是阿神的声音。
此时此刻,我又一次站在了宠物店楼上的空房子门口,阿神、肥腩多和花子正围绕在我身边。
昨天下午那恐怖的经历,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短时间内根本不容抹去。
那刺目的红,冷魆魆的黑,漂浮在水中的那一缕形如鬼魅的长发,还有,水漫过我头顶时那种像是即刻就会爆裂的窒息感,这一幕幕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