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花事绘从容-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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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玮韬闻声回过神来,近乎本能地收敛心思,却依然遗漏了一些在脸上:“又不敲门。”
“我以为你知道我要下来,特意开门欢迎我来着。”
“奉承拍马的事我做不来,只差一步,我就下班了。”
“正好,一道去喝杯酒吧。”
他确实需要一杯酒,虞玮韬想,再没有比酒更适合他现在的心情了。
清逸说,房子估完价,银行只提供相当于六折房款的抵押贷款。大概算了下,替父母交完一次性农保买断后,也就刚好还还欠债。
安之没有多说什么。她卡里的欠债前几天银行才来催讨过,她还了两千进去,手头也很紧张,帮不上忙。让她向别人借钱去补他这个漏洞,她还没善良到这地步。不过清逸现在没工作,她犹豫再三,还是给林岫打了电话,让他帮忙务色一下。
大概人都是这样,所谓的转变很多时候只是被生活所迫而已。
林岫倒是爽快,没两天就给了回复,说是一切安排妥当,让清逸礼拜一去恒隆房产报道。安之当场喷了口茶,虽觉不妥,但托人办事又不好挑剔,只得应了下来。
周末原本说好安之、林岫和清逸三人一起吃饭的,结果恰逢任易海来出差,便成了四人聚餐。
任易海大学时与清扬、林岫同寝室,有一年暑假曾随清扬和林岫来N市玩了一个月,与安之也很熟。不过毕业这么些年一直没怎么联系,任易海又发福许多,乍见之下安之还真有些认不出来了。
“大嫂,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任易海甫打完招呼,就被林岫捂住嘴拖出包厢海K了一顿。再进来时,他就老实改口了,“安之,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清扬当时是寝室四人中最为年长的,所以他们一向称安之为“大嫂”。除了林岫。
“你是越来越有福相了。”
他“嘿嘿”一笑:“没办法,我老婆的厨艺太好了。”
任易海此次过来就是趁出差之便,亲手奉上喜帖,婚期定在十月。
“老四你这样说,是存心打击我们孤家寡人了。到时候我要不把你灌趴下,我就不是你三哥。”林岫接过请贴,笑道。
“你这么好的酒量,伴郎非你莫属,小心到时候别被人灌趴下才好。”没想到林岫一口拒绝,这下任易海不满了,“喂,咱们以前说好的。”
“我当伴郎,安之怎么办?剩她一人坐酒席,又没什么认识的人。”林岫说得理所当然。任易海大学时就只和同寝室的人走得近,毕业后大家离得远,同学之间自然更疏于联系了。这回任易海结婚,大学同学里就只请了他和安之,以前有清扬在他当然不担心,可是现在安之只有他了。
读书时任易海就对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知道得不少,如今听林岫这么一说,就连之前不甚清楚的清逸都觉察到了什么,转而将视线移向安之。任易海更是不得不作多想;“嘿嘿,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考虑不周,老三你说得对。”
唯有安之一人浑然不觉,只觉得林岫的考量真是无比的正确。她千里迢迢的去喝喜酒,结果整个酒席唯一认识的两人,一个是新郎,一个是伴郎,那入席不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吃饭K歌,近半夜才散场。林岫将任易海送回酒店,又将清逸送回家,问歪在后座的安之:“累了?”
安之抚了抚额,此前刘婉造成的伤疤早褪得大半,但好像自那之后额头总是会隐隐作痛:“没事。”转而又想起清逸的事,“清逸的事,谢谢你帮忙了。”
“什么话,清扬也是我的好兄弟。”
“总之,谢谢你。”
“突然这么客套,我好胆寒啊。安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去,对你好点你就浑身难受,你是M体质么?”
“M不M体质无所谓,我有一个S的心就好了。”
“说反了吧你。”安之笑着与他斗嘴,好像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脑袋也没那么胀痛了。
虞玮韬熄火,松了松领口钮扣。
不知不觉,他居然把车开到了这里,安之住的小公寓楼下。夜已深沉,他抬头,整栋楼唯有三两盏灯亮着,属于安之的那间窗户漆黑一片。这么晚了,她应该睡下了吧。
其实他只是忍不住过来看看而已。心中的思念浸泡了酒精之后,突然炽烈得像是要把心都燃烧起来,可是到了她家楼下,他又冷静下来了。
痛并冷静着。
安之下车的时候还在和林岫客套:“好了啦,快回去吧,这里治安挺好,你爬上爬下的不嫌累?”
她根本没有留意到虞玮韬的车,只顾着拦住林岫。林岫不仅要陪她下车,还非要送她上楼:“那我不下来好了。”
一句玩笑换来安之的一记无敌飞腿,然后林岫就被三震出局了。安之推着他往回走时,他还不忘垂死挣扎一番:“真的不要我送?”
“再见,好走,不送。”安之用力推他一把,刚要溜之大吉,蓦地被他反抱住。她犹在惊诧,只觉额头上一暖。
“林岫!”等她反应过来,林岫早兔子一般溜回车里了。听到安之发飙,他还不怕死的摇下车窗回她一句:“进屋记得给我发个短信,明天见。”
上楼时,安之还在咬牙切齿。
该死的黑布林,胆子肥成这样,居然敢揩她的油,真是活腻了!又用袖子抹一把额头,安之忽然觉得很不对劲。
她现在所住的小区虽都是小高层,但她住五楼,鉴于平时几乎不做运动,所以她一直选择弃电梯而爬楼梯上楼。楼道的照明是感应式的,爬一楼亮一楼,安之一开始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并不甚在意,转到二楼时,灯还没亮,一楼的楼梯灯却将一个黑黑长长的影子重重投在楼道墙上,吓了她好大一跳。
这一惊之后,安之就留心了。越留心她越觉诡异。不管她快或慢,脚步声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紧随在她身后。她刻意放缓速度,让出大半楼梯,可对方显然没有越过她的打算,还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电视里无数黑暗镜头闪过,安之紧紧攥着包,心揣鹿似的乱跳着,一时竟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
是该飞速冲上楼,还是该大声喊救命?她还以为这么高档的小区,治安也应该同步跟上才是,早知如此,她就让林岫陪她上楼了,真真悔之晚矣!安之思绪百转千回,脚下并不停歇,转眼便到了五楼。
刚一拐出楼梯间,安之挺胸收腹,整个人紧紧贴着墙壁,待脚步声越靠越近,她抓住时机,迅速将包砸向来人,然后不分青戏皂白就是好一顿拳打脚踢。
手机在包里,钥匙也在包里,与其让人在她找手机钥匙的空档偷袭她,不如反被动为主动,在对方毫无防备时给予罪恶者迎头痛击!
然而安之千算万算,算不到对方是个练家子。她一向自认身手不错,可对方脚步一移,轻松避开她的缠打。安之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这回是山寨碰到行货、业余碰到专家了。果然不出三秒钟,她甚至连来人长得什么模样都没看清,人已被反制在对方怀里了。
这下安之慌了,一边思索着读书时修习的防身术里那一招“过肩摔”的可能性,一边就想大声喊“救命”。刚张嘴喊了个“救”字,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安之再也顾不得其他,后退一步狠踩身后人的脚,然后两手狠狠攥住对方胳膊,弯腰就想将他摔出去。
身后的人终于无奈地开口了:“还没玩够?”
乍闻这熟悉的声音,安之几乎瘫坐到地上。大惊之后的虚软,她反而不知哪来的蛮力,趁着他手微松之际,回身就去捶打眼前人:“你要死啦,虞玮韬,半夜三更你不把我吓死不干休是吧!”
从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安之夺过他手中的包,犹不解气地朝他身上狠砸了几下,继续开骂:“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之前还这么用心的帮你,你过河拆桥也就算了,还这么来吓我,是不是想我死了你就满意了?”
说着说着,她居然觉得委屈起来,又不愿让他发现,忙扭过头掏钥匙开门,从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她的手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余悸未了,钥匙插了几次都没□孔。安之气得抬脚就往门上踹去。说来也怪,这门好像犯贱似的,一脚之后,她就顺利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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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不在,若是你离开。
虞玮韬一挤,比安之还早一步进屋。
“你……”
哪里容得了她说更多,拉人、关门、拥抱、推至门后,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般完成,黑暗中安之只觉得一阵头昏目眩,等她喘着气找回自己的思绪,已不知过了多久。
“怎么这么晚?”看着她迷蒙的双眼有种别样的妩媚,虞玮韬不自觉改口。原本他想说“以后不许那个叫林岫的碰你,连额头也不行”的。
暗寂中,她的手抵着他的胸口,隔着薄薄一件衬衣,手心下传来他暖实有力的心跳,“砰砰砰”的节奏好像是从她心里蹦出来似的,空气中浮动着诱惑人的绻绮味道。安之还有些懵懵的,但也不甘示弱:“关你什么事!”
他不是尽量疏远她、避开她,明确告诉她不必再帮他了么?喝了酒,带着满嘴的酒味又来找她做什么?借着酒劲就可以亲她吻她了?谁允许的!
他闻言猛地松手,她失了支力“砰”一声靠回门后,又很快借力站直身:“发情的时候爱找谁找谁去,别来招惹我,我跟你不熟,再有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宁安之……”
“出去!”她用力推他一把,将门开得大大的,直接下逐客令。
他知道她正处在盛怒之中,当视线适应了黑暗,他几乎都能看到她脸颊正滚烫的绯红着,眼睛因为生气而格外黑亮坚定,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有多倔强,就有多打动人心。他忽然明白自己这奇怪的举动一半是因为酒精让心里的思念无所可遁,另一半却是因为林岫的那一个GOODBYE KISS。
是的,他在吃醋,哪怕只是一个纯洁的晚安吻,却因为对方是林岫,因为他们下车时那旁若无人的说笑打趣,因为她眼里只有林岫而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而变得不可容忍。
即便安之就是小米(本书由风/月鉴/小说/论坛为您整理制作,更多好书 敬请登录);即便很久以前他就决定忘了那年暑假忘记那段回忆;即便他同样决定放弃这份难得动心的感情,可当他看到她跟另一个男人嬉笑玩闹、怡然轻松的样子,那心里涌起的强烈嫉妒让他不想承认都难。
他近乎本能地吃醋,理智却又告诉他不应该吃醋,他被这种矛盾激得抓狂,不顾一切地想做那些心底深处渴盼已久的事。
比如紧紧地拥她入怀,比如亲她吻她,想从此拥有她。
就在虞玮韬的理智一点一点恢复,就在他如她所要求转身想离开这里时,安之却又有了惊人之举。
她一下子跳身至他跟前,狠推他一把:“想来就走、想走就走,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安之……”
“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一听他叫她名字,她心里的怒火更盛,直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翻江倒海的汹涌翻腾着,气得她扑上去就是一阵捶打。
他默默承受着她的怒气,心里并不比她好过。她没一会儿就打累了,转而趴他胸口莫明掉泪。夏天的衣服本就轻薄,她的泪很快渗透衣服,热热的湿湿的粘上他胸膛,他的心仿佛一下子被炙烫了一般,再也顾不得其他,抬起她下巴就吻了下去。
她踮着脚尖回应着他,不知是难过,还是绝望,眼泪像忘了关的水龙头,愈发落的凶。
“别哭,安之……”他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