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花事绘从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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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她问母亲为什么从来不去看她,也从来没有只字片语寄给她时,母亲用沉默代替回答,眼睛却下意识地瞥向那个竹藤箱子。她跟着看过去,一开始只是觉得那箱子比印象中小了许多、陈旧许多,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母亲沉默了许久,她便四处打量一番。平房不大,也很简单,几乎没怎么装修,但被打理得很干净。她左右看了个来回,再次将视线移到那个竹藤箱子时,才发现箱子左侧破损的一角底下,露出一小片相框来。她几乎条件反射地起身走近,一时摒息忐忑,就这么一两步的时间里,她不是没想过或许会看到自己年幼时的照片。然而一切不过她自作多情,那一小片相框里出现的,却是一张男人的脸。
照片很老旧,照片里的年轻男人也不是她的父亲,安之明明不认识照片中人,却总觉得他很眼熟。等她从母亲家里出来,一眼看到车子里的虞玮韬,才猛然想起照片中的男人和虞玮韬长得实在太过相像,尤其是那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安之当时虽然年幼,记不清太多事,后来零星听到的关于母亲的种种流言也并不完整,但她在拼凑真相的过程中,确实从未将母亲的“偷人”对象和大麦哥哥的父亲联系在一起过!
或者说,她从未去细究过那个让母亲离婚并扔下她不管不顾二十多年的男人究竟是谁。她知道有这样一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是谁于她并无关系。在她固有的认知里,这件事的关键始终是她的母亲,至于是这个男人、或那个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此刻当她将这一切联系在一起时,之前困惑在她心里的种种疑问与不解豁然开朗。
虞玮韬的忽冷忽热,他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大麦哥哥,假装生命中没有出现过一个叫小米的女孩子,包括他甚少讲自己的事,也不太喜欢听她说太多小时候的事,一切的一切,她早已感觉到他心里有个隐而不露的心结。她曾经以为那个心结是他的玻璃情结,后来感觉不是后,又找不到解疑点,就一直搁在心里悬而未决。原来他深埋于心的那解不开的结,竟是他父亲与她母亲的这段过往么?
车子转出村口,直向闹市区驶去。安之伸手打开车载音乐,直到混乱的思绪、紧绷的情绪在轻柔的音乐声中渐渐放松下来,她才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半像倾诉半像闲聊,其实更多的却是麻探:“我今天看到那个竹藤箱子了。小时候我觉得那个箱子好大,今天一看,忽然觉得怎么变这么小了?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你说是不是?”
她停在那,指尖跟着音乐在腿上轻轻压着节拍,闭目抬颌,作微熏陶醉状。一曲结束,她又不紧不慢的飘过来一句:“这么多年,我对这个箱子印象的深刻竟远远超过母亲,你说奇怪不奇怪?”
“安之……”
“我刚才问她,在与父亲还维持着婚姻的状态时,她是不是就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你猜她怎么回答?”她手托着脸颊、胳膊支着窗,歪着脑袋看前方,眼角余光却紧锁住他的一举一动:“她说没有,你说我应不应该相信?”
他握方向盘的手一紧,缄默。她继续自言自语,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要是上次过来没有错过,她又给我这样一个答案,我想我肯定选择不相信。”
就是这么两个月的时间,却已经改变了太多东西。就像五岁那年的夏天,不过短短一个暑假,足够让她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们今天聊通宵好不好?”吃完饭,安之就缠着虞玮韬聊天。什么证明自己清白、什么分手、什么让他好看,统统见鬼去吧,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通宵?虞玮韬欣喜于安之突来的热络,头却隐隐犯疼:“熬夜对身体不好。”
“不管不管,我们今天从最基本的聊起,你先还是我先?”她体贴的倒了两杯水,一人一杯分好。
“最基本的?”
“嗯,就比如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梦中情人又是什么样的?”
他失笑,略略沉吟一句:“小时候的梦想?”然后仿佛有一刹那陷入回忆之中,回过神来他才笑道,“小时候梦想有天能住进自己亲手设计建造的房子。”
如今他已经完成了儿时的梦想。
“那么梦中情人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她问得很急,又兴奋又期待的样子,看得他一阵囧过一阵。他就她这么一个女朋友,她居然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快说快说,我保证不吃醋好了。”
他便故意照着她的样子往反方向说:“温柔温婉、贤淑娴雅,兼有一手好厨艺。”
安之听了哈哈大笑,一脸的得意:“怪不得你会喜欢我。”
他短时不能反应,随即败下阵来,配合得反问她:“那么你呢?”
“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男科学家。”
“什么叫男科学家?”虞玮韬彻底认输了。
“先变成男人,再做科学家,于是就成了男科学家。”
他不觉替她心疼,一会儿觉得她就在他身边,这比什么都重要,一会儿又迫切想知道另一个问题的答案。犹豫间,她已先一步开了口:“从小到大,你有没有特别难忘的人或事?家人亲戚什么的不算。”
他镜片后的双眸蓦地变深,虽然方书衍答应过他绝口不提上一辈的纠葛,可他几乎可以肯定安之在刚才与她不长的见面谈话时间里,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才会从坐上车的那一刻起,一再对他进行试探。
“难道……一个也没有么?”她按下无数到口的疑问,迎着他莫测的深邃眼神,不甘心的问。
“这些以后有空再说,不早了,快点去洗澡吧。”
唱不尽春光,为何偏要唱。
两个人的对视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各为坚持、互不相让。
良久之后,安之才缓缓起身。虞玮韬暗松口气,跟着起身准备去替她放水。若是安之再这样看着他、拭探他,甚至逼问他,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全盘招供。不料他刚起身,安之就直冲至他跟前,用力狠推了他一把。他全无防备,后跌至床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已先一步扑了上来,一边胡乱吻着,一边手忙脚乱地解他的皮带。
“安之……安之……”她突来的热情让他倍感莫明又难以招架。
“嗯……”她随口应着,生气他的皮带太过难解,索性转换目标,三两下除了他上衣。他抓住她不老实的手,不让她继续下去,身体却经不住她半点挑(逗),很没用的有了反应。
她一下子坐起身,位置巧妙得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她却犹觉不够,就势手一收,舌头灵巧的划过他手背,含住他一根手指。
“安之……“她难得的主动(勾)引让他的身体有了剧烈反应,他几乎在那一刹那猛地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双手转而锁住她肩,不让她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安之的手软绵绵地落在他胸上,微支着身,眨着眼无辜的问:“你不是相信我么?难道嫌弃我不干净了?”她比谁都明白,至少有一个时间,虞玮韬心理的那道防线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数倍。
“不是。”他手一松,赶紧否认。
“那是……”她半俯下身,手指一圈圈围着他左肩上的疤打转,轻呵着气对着他吐气如兰,那明眸半眯眉眼、含情的模样竟是说不出的妩媚迫人:“不让我碰那道疤么?”
他喉间一窒,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她却蓦地凑近他,几乎咬着他耳垂低低道:“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碰那道疤,大麦哥哥你说是不是?”
“安之!”他的心倏地漏跳了好几拍,还没来得及从她的话中反应过来,便听她的软语轻喃又在他耳边响起:“叫我小米,大麦哥哥,我想听你叫我小米。”
她说着一口咬在他左肩的疤痕上,惹得他身体重重一颤。她转而改为碎碎(啃)咬,沿着那半个杯口的弧度,细细啃了个来回。
虞玮韬觉得他的身体从没像今天这么(敏)感过,那道疤痕仿佛是一个隐藏的电源,而她的唇舌就是那个插头,一落在那个点上,瞬间就像通电了似的,酥(麻)的感觉传递至他四肢百骸。他的心跟着他的身体不停颤抖,明明想推开她,用力地坚定地,却发现双手好像突然失力了一般,竟是没办法推拒。
她完全俯下身来,胸前的微硬似有若无的擦过他滚烫的胸膛,明明是微凉的触感,却让他的身体更加炙热。他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着、喧嚣着、奔跑着,最后汇集在一点,急欲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安之……”他的声音早不复往日平静,伸手抓住她腰,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她的腰如蛇一般灵活的扭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蹭过他的火热,几欲让他呻(吟)出声。她却好像浑不觉他的欲(望),舌尖轻舔他左肩的伤疤,坚持着,魅惑着:“叫我小米,大麦哥哥,我想听你叫我小米。”
他知道喊出那一声“小米”意味着什么,可是当她的舌尖滑过那道疤痕,他仅存的最后一抹理智犹如秋日枯叶离开枝头,在风中飘飞散落,不知最后落在什么地方。他几乎是被迷惑着唤道:“小米。”
那个刻在记忆最深处的名字一经出口,如潮的回忆顷刻朝他汹涌而来,他压抑的情感如决堤之水瞬间将他淹灭。他翻身反压住她,一声一声完全不能自己:“小米,小米,小米……”
她却忽然哭了起来,开始只是漱漱落泪,后来嘤嘤哭出声,最后索性推他捶他哭闹起来:“你不是一直不肯承认你就是大麦哥哥么?现在为什么又要承认了,为什么为什么?”
他一直不肯承认,是因为介意她是他父亲外遇者的女儿,所以索性连儿时的那段记忆也不要了,任她怎么探怎么诱,连她对他坦白她有个小名叫小米,他也能这般坦然镇定的装不认识么?
怪不得他虽然陪她过来找母亲,却从不随她进去。既然他心中这般介意,又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既来招惹她,为什么又要瞒着她,难道他想将这些事瞒她一辈子,他觉得这些事能瞒得住她一辈子么?
看她这样,虞玮韬又是心疼又是内疚。他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异常至此。一边是(欲)望,一边是理智,他在痛苦中渐渐放缓速度,极力想要安抚她:“安之,安之,别哭……”
他待要强忍着停下,她却又忽然环住他腰,双手紧紧攀住他背,狠狠一口咬在他左肩的伤疤上:“不要停、不许停。”
只有这样彼此筋骨交错的纠缠着,她才觉得他们是彻彻底底只属于彼此的,没有什么恩怨,没有什么矛盾,没有什么心结,只有这一刻,彼此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对方,没有任何掺杂。
他来不及压下的(欲)望再一次高涨,那身体的剧烈冲撞一次次将两人推至顶峰。当一切结束,彼此交织着呼吸、互拥着汗湿的对方入眠,她犹在无意识地喃喃:“大麦哥哥,大麦哥哥……”
她的声音极轻,也不知是倦了还是睡了,他看着她沉静的颜,听着她均匀细致的呼吸,搂着她的手一紧再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安之睡得香甜,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揉着小腰醒来。睁眼一看,床上就剩她一人,虞玮韬不知去了哪蹦哒,寻遍整个套房都不见影。安之心惊了下,抓过手机就打他电话,他那头倒是安静的,像是在某个封闭的空间里,只说出来替她买正宗的五芳斋粽子,很快就回来了,并没有狗血的趁她熟睡开溜逃避。
安之松了口气,挂了电话趴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虞玮韬回来了才起床。
隔了一日,安之收到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