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花事绘从容-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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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这样互相依偎着到老。或许父亲还爱着母亲,但他们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曾经沧海难于水,哪怕他们现在都是孤身一人,可寒冷的时候他们宁愿环抱自己,也不愿再将自己交付给另外一个人了。
安之一个人去了趟J市,回来时给林岫打了电话。
林岫在电话那端阴阳怪气:“哟,大姐你还记得有我这位故人啊。”
安之笑骂他:“赶明儿你再整得帅些英俊些,保管我这一世都把你供着不忘。”
“呸呸呸呸呸。”
“别呸了,我请你吃饭,乖。”
林岫虽然在电话那头跳脚,待见到安之,就又心疼了:“怎么又瘦了?怎么又瘦了?那谁谁谁,不懂照顾人还不懂养猪么?”
“你才是猪呢。”安之唾他。
林岫摸摸头,嘿嘿一笑:“今天这么主动地请我吃饭,不会是来发红色炸弹的吧?”
“不是不是,来跟你说一件好玩的事。”
“什么好玩的事?”林岫的眼睛都亮了。
安之BALABALA说完一大通,林岫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上,一个劲地起哄:“好啊好啊,我支持你,举双手双脚。”
明知那谁谁谁正在安排结婚的具体事宜,安之却盘算着要去支教了,这真是太大快人心了,啊哈哈哈,林岫阴暗的心里乐开了花。
“你千万别跟他说啊。”
“当然当然。”他忙不迭地点头。他又不是傻瓜,怎么会去破坏这么好玩的‘好事’呢?
一边虞玮韬忙着准备婚事,一边宁安之忙着准备支教的事,两个人各自忙得不亦乐乎。
支教是安之答应母亲的未完心愿,需要半年时间。母亲的身体已经不可能再去边区支教,她又答应了那帮孩子,心里总是放不下,想着只要这帮她从一年级教到六年级的孩子里,能有那么几个顺利读到初中,她便也心满意足了。
说不上怨,谈不上恨,再看到母亲,她比之前更孱弱苍白,安之心里软了下,就答应了下来。
安之一开始是怕虞玮韬不支持她,后来看他一个人忙活婚事,也没与她打个商量,就又故意赌气不说。
支教的事自然比结婚的事方便许多,恰逢此前跟进援建的爱心小学即将落成,公司各方考虑之下,鼓励员工参加‘一年支教计划’,安之暗地里与美朵阴谋商议,只等美朵报名审核通过,再作交换,她就顶着美朵的名额前去。
美朵一开始抵死不从,安之拿出她上次想虞玮韬通风报信以致虞玮韬发现她小产之事,威胁要把她化为敌方阵营,美朵才犹犹豫豫地答应‘狼狈为奸,助纣为虐’。
美朵不知安之的目的在其它,倒是林岫知道之后,很不放心:“那两个地方远不远?你这样会不会很辛苦?”
“我看了下,不是很远。我跟两边学校都联系好了,这边的课都安排在上午,那边的课都安排在下午,应该没什么问题。”
“安之,你这又是何苦?”
“因为我想保住这份工作啊。”只有这样,她一年半载后回来还是名正言顺地恒隆职员,而不是通过虞玮韬的关系,让这份工作变成铁饭碗。
“要不我陪你去吧?我替你在那什么爱心学校支教,你在另外一个学校支教,我们每周末鹊桥仙会一次。”
“好啊好啊,不过那里没有网络,连手机信号都没有,吃的大概就是麦饼番薯,一到晚上触目都是黑漆漆一片……”
“安之,人民需要你,祖国的教育事业需要你,我还是在后方支援你吧。定期给你寄些虾仁鱼片什么的。”
“言而无信!”
“话不是这样说啦,要是我们从此就在那定居,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我耕田来你织布,那我是眉毛也不会皱一下的。”
安之噗的笑出声来,“原来你这么想当牛郎啊,了解了,顿悟了。”
“喂,宁安之,你听话不听重点,都是这么断章取义的么?”
“噢,那你的重点是什么?难道是跟我表白?”
“有点吧,我发现你以前追我我不乐意,你现在要跟别人跑了我又不乐意了。”
“你这叫变态。人在身边不珍惜,归别人了就心痛,看着别人的好,还不吃回头草。”
“哈哈哈。”林岫干笑几声,拍拍她的肩膀,“所以我说,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宁安之了。”
她说得真没错,等他知道了她的好,她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可是即使这样心里会难受,他还是不愿吃回头草,所以心里明明觉得若是能和她在一起是一件很美很好的事,他还是犹豫着不肯往前迈一步。
他若愿意吃回头草,也不会将王殊华拒于千里之外了。
转眼到了十二月,眼见着行程摆在了眼前,安之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虞玮韬会生气是肯定的,但会气到什么程度,她真的不敢想象。一连愁眉苦脸了几天,这边虞玮韬倒主动安慰了:“怎么了?是不是苏美朵要走,舍不得?”
他知道她在公司,最交好的就是苏美朵了。
“不……不是”安之结巴了下,一下子呼吸急促心狂跳,犹犹豫豫地开口:“你……觉得支教怎么样?”
“这是一件好事,你也别太担心,过去之后的一切公司都会安排妥贴,你应该支持苏美朵的。”
安之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说得也是啊,那要是我去,你会不会支持?”
虞玮韬一下子警觉起来。他一向敏锐,又了解安之,寻常聊天她嬉笑玩闹。哪里会是这般紧张模样。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为什么没加’如果’?”
她一下被吓得惊跳起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壮着胆重复:“那……那如果我去,你会不会支持?”
“不会。”他回答得干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说这是好事么?”
“你不适合做好事。”
安之豁出去了:“那我做坏事好了,我明天就代替美朵去支教。”
“宁安之!”他吼她,愤而起身。身高的优势,加之他浑身上下燃烧的怒火,逼得安之一阵腿软。她一下子服软了,改变策略,扑倒他的怀里撒娇,“就一年就一年,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你别生气,等我好不好?”
不过这回虞玮韬是真生气了,他一下子把她拎起扔沙发上,继续抓狂:“你不知道我已经在准备婚礼了么?”
虽然他没说,但有找她父亲商量,她肯定知道。
“你又没告诉我,我不知道。”她耍赖不承认父亲找过她挑过黄道吉日。
“宁安之!”他气得又把她拎起,然后将她按在他腿上,只想好好打她一顿屁股。
“打吧打吧,你要是不生气,这次就让你打个够好了。”
听她这一说,他又下不了手了,可是心里真是抓狂加抓狂啊!偏偏她又来装可怜,说了一堆上次去见母亲的事,总结如下:“她当时是这样说,我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我想虽然我已经不怪她不怨她,也大半原谅她了。但心里一时还没办法与她亲近,答应她替她完成未完的心愿,大概也只是不想自己日后后悔或遗憾吧。”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她趴在他腿上,弹了两下腿,扭过头惨兮兮地道:“我怕你不答应。”
“所以就自作主张了?既然如此,你现在也不必知会我,想做什么自己拿主意就好。”
听他这样说,安之一下子慌了,三两下从他腿上爬起身,慌乱间手撑着他的腿还打滑了下,险下跌下沙发去。虞玮韬拼命忍着才没伸手拉她,她踉跄稳住身形,爬上他的腿改坐在上面,扯他衣角:“我下次不敢了,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他神情严肃,不说话。
安之更慌了,带着哭腔:“大麦哥哥,你就依我这次,等我一年吧。”见他还是板着脸不说话,她索性大哭起来,“那我不去好了,你不要再生气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这么没用了,好像在他面前就特别任性脆弱,只要一想到他会抛弃她,她就觉得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的流浪猫,哪还管其他什么自尊骄傲。再说这一件事确实是她不地道在先。
“你还是去吧。”他虽然口气还是僵硬,终究是递了张纸巾给她。
安之胡乱抹一把脸,眨着眼问:“那你能等我一年么?”
“你说呢?”
她赶紧伸出左手献宝似的:“你连戒指都送了,总不能半路爬墙劈腿吧!”
“你不是说这只是个戒指么?”
“那我们明天一早去把证领了好了,这样你就不能后悔耍赖了。”
他心里忍着笑,一脸慎重地沉吟着:“明天一早么?”
“就明天一早,你带上身份证,我带上身份证,我们去把证领了。”
“你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那就说定了。”他一下拉近她,低头吻她。这一刻心里万分感谢方书衍之前的那个‘通风报信’的电话,虽然演戏辛苦,但收获丰硕啊!
尾声
支教的生活很辛苦,各方面的条件也很艰苦。所幸安之不是没吃过苦的人,又在虞玮韬的安排下,占了公司支教的名额,最终却不用去恒隆爱心学校,只需安安心心地呆在母亲支教过的山区小学就好。
自然也有感动与幸福的时候。孩子的天真、家长的感恩,安之收获亦是不少。偶尔小刘也会过来看她,他全权负责恒隆爱心学校的相关事宜,得知安之就在不远,虽然交通诸多不便,还是坚持每个周末都来看望她一回,好将她的情况第一时间跟他敬爱的领导汇报。
到了年底,小刘因为顺利结束爱心小学的事,赶回N市过新年。安之嫌来回路远,春运人多,孩子们的课又要抓紧补习,便留了下来。
大年三十这天,安之刚给虞玮韬打完电话,关上校长办公室的门,远远就见有个人站在她的寝室门外。
因为学校没有手机信号,所以她每次接打电话都要跑到校长办公室去。她搓着手急忙赶回寝室,就见张校长推着她的那辆大自行车等在她寝室门外。
张校长年近半百,是个淳朴憨厚的农村妇女。说是校长,其实整个学校就她和安之两个老师,因为过年停课,学校只留安之一人,她不放心安之,几次拉着安之去她家过年未遂,便只得每天过来送几壶热水,并一些过年时才能吃到的饭食,探望安之一回。
“张校长你怎么来了?”山区比城市冷得多,这会子又是大雪覆山,安之身穿长羽绒服,还是觉得手脚冰冷。
张校长憨憨一笑,皮肤因为长期在太阳下暴晒显得黝黑,牙齿却是雪白雪白的:“过来看看你,这天冷的,你晚上睡得还好吧?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家吧,家里人多,还生了炕,好歹暖和些。”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自行车后座卸热水瓶。安之赶紧推辞,开门示意她进来坐坐,她将热水瓶与几个饼,一大块腊肉搬进屋,见说不动安之,也就急着告辞。安之想着这时候她有一堆的事正忙不完,她家离学校又不近,也不好挽留,刚想送她也去,又被她按下:“别送别送,我这熟门熟路的,天又冷,你赶紧生个火暖暖。”
“那你路上小心,雪大,山路不好走千万别骑了。”
张校长应着,看安之又进屋去,才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话说张校长推着车到得半山腰,就见转弯处有个人踩着雪往这边而来。学校在山顶,她家在山脚,方圆一带鲜有她不认识的人,这时候又是年关,来她们山区的陌生人更少。想着小宁老师一人住学校,张校长多少防备着些,等那个渐渐走近,忍不住先问一声:“请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路过,随便看看。”
张校长狐疑地连瞅了虞玮韬好几眼,但看他一身黑长大衣尽显气度不凡,神情坦荡,言笑清宁,好像也不该将他和匪类联系在一起,不免放下些心来:“这边上去也没什么风景和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