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警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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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认为拉特索温顺的外表是具有魅力的、在危险的情况下,他慌得不知所措。面对一名持枪歹徒,这个黑皮肤的警官会迟迟不敢扳动枪机。格兰特打了一枪救了拉特索一命。
“我希望你不要叫弗雷德为拉特索,”雷切尔说,“那不大好听,格兰特。”
“啊,去你的。”他说。“这家伙喜欢它,喂,拉特索,”他叫起来,招手示意他过来,“雷切尔认为我叫你拉特索会让你生气的,你不会生气的,是吗?你喜欢它,对不?”
“没关系。”弗雷德·拉蒙尼说,耸了耸他瘦弱的肩膀。他朝地上注视了几分钟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弗雷德·拉蒙尼的情况很惨。他拼命想和大家融洽相处,以至让别人骑在自己的头上。自那次打枪的事发生以来,他简直就成了格兰特·卡明斯的奴仆,不断地为他效劳,忍耐数不清的嘲笑。应当有人出来阻止,但雷切尔明白没人会这样做,正如她的第一个训练警官告诉她的,如果你想和大孩子们一起玩耍,你必须得闭上嘴跟他们一起玩。弗雷德·拉蒙尼表现出了他的弱点,这是在警官当中最犯忌的事了。
“喂,格兰特,”雷切尔说,“我知道说过要来参加聚会的,但我实在是太累了。我想要是能下班后回家睡会儿觉就更好了。”
“说定的事就定了。”他说。“我希望你不要说话不算数。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想有人发现……”
“我去,好了吧?”她打了一个榧子。既然格兰特有事可以控制她,她明白了拉特索的感受。
“我又生了该死的拇囊炎肿。”他说着把靴子脱下来揉了揉脚。他把靴子扔在油地毡上的时候嘭的一声弄出了很大的响声,就像放下了有20磅重的东西。
雷切尔探过身去把格兰特的靴子拾了起来,接着对他皱起眉头。“你在靴子头上放了铁块了,是不是?”说着嫌恶地又将它扔回到了地上。局里规定靴子顶头和手套指头里装铁和铅块都是违法的,但像格兰特这样的少数顽固分子照样逃过了惩罚。这条规矩很难执行,除非局长专门派人在每次值勤前检查靴子和手套。
雷切尔决定要换个座位。因某种原因格兰特最近总是跟着她。他一直试图说服她去参加聚会几乎有一年的时间了。他早早离开更衣室是为了能够坐在她的旁边,因为他知道她是最早到集合厅坐下的人之一。每个人都知道他和卡罗尔·希契科克上过床,她身材修长秀美,金发碧眼,现正坐在大厅的另一头。每当雷切尔和他谈话的时候,卡罗尔总是愤怒地盯着他们。
因为警官之间是不允约会谈恋爱的,所以卡罗尔值勤时被迫避开格兰特。他总是找机会没完没了地胡闹,这种小丑似的做法使卡罗尔大为恼火。雷切尔并不觉得女人有什么了不得的,但她认为在男人占大多数的警察圈子里妇女应该要紧紧地团结在一起。此外,卡罗尔·希契科克干警察的时间要比雷切尔长多了。这个铁板着脸的女人已经当了十多年的警察,而雷切尔还只能算是个新手。每当雷切尔想要什么建议或者碰上紧急疑难的事情,她总是第一个找卡罗尔。
雷切尔走到她的椅子背后,手搭在她肩上。“今晚愿和我一块儿出去吃早饭吗?”
“好吧。”卡罗尔说,有些高做的样子。“你想什么时候去?”
“你知道,”雷切尔继续说,“大约4点,那时候一切都静静的。”
“上路前告诉调度员一声。”她回答道。“要是我们不挂个号。到5点钟都歇不下来。”
卡罗尔·希契科克站直时差一点就到6英尺了。她的身高、浅黄色的头发以及她刀。古铜色的肌肤使她相当引人注目。然而她的脸型很宽,骨架子很大。就像雷切尔一样,她除了抹一点点口红外很少化汝。她把浅黄色的头发在头顶上梳成细绳般的马尾巴,即使上司不断地提醒过她这样的发型很危险,罪犯会从她背后抓住她的马尾巴,把她拖到地上,她也不听。卡罗尔说她不在乎,等到那家伙把她拖到地上,她就拔出手枪崩了他的脑袋。
在走出警察局之前,雷切尔经过了副巡官埃德加·麦迪逊的办公室,停在他的门口。麦迪逊在底特律长大,是一名黑人,他的脸轮廓鲜明,有一双紫色的大眼睛。他一笑,嘴唇就往上翻,露出了粉红色的牙床。如果哪个警官,犯了错误或出了格,不出几小时就会被麦迪逊叫去。遵守规矩是最重要的,法律是铁面无私的。贝茨局长任命他为局里的纪律执行人。这个角色特别适合麦迪逊,有人曾经在他的书桌上放了一只黑色的头罩。作为在美国生的非洲裔人,麦迪逊并不认为任何颜色的头罩有多有趣。他曾追查到了一名警官犯了错误,并停了他三周的工作和薪金。
“对不起打搅你了,长官,”雷切尔说,“如果你有时间……”
“请进。”麦迪逊说,眼睛从他的文件上抬起来。“我正在看你的一个案情报告。你似乎对写此类报告很在行,西蒙斯。你写的这桩强奸案的报告相当不错。”雷切尔走进了他的办公室。“真的吗?”她说,因自豪而脸红了起来。虽然有许多警官感到麦迪逊很可怕,但他是雷切尔最喜欢的长官之一。他似乎总有一两句称赞的话,他对警察工作直截了当的干脆态度使她想起了警长拉里·迪安。她想跟他谈谈前一天晚上和吉米。汤森发生冲突的问题,以及布伦特伍德案的一些详细情况。但正当她要开口说话的当儿,格兰特到停车场去路过了办公室门口。“你知道我们的医疗保险包不包括皮肤病专家的治疗?”她临时凑了个话题。“我女儿生了很多粉刺。”
“我们的集体保险契约并不包括那种医疗。”他说。“当然,它保皮肤癌。”
“我知道了。”雷切尔说。她笨拙地换了个话题,不知道再怎么说下去。
“还有什么吗,西蒙斯?”麦迪逊问,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干吗要用这么芝麻大的事来扰搅他。
“没有了。”雷切尔说。她怎么可以说些不利于向事的事?汤森可能是推过她,但他至少已经向她表示了道歉。当人们承受着压力的时候,他们有时会表现得出乎人的意料。想到汤森在家里遇到的困难,她感到做什么危及他工作的事是不对的。“我最好还是去值勤,先生。”她检查过自己的警车,把它开到街上后,打开前灯,对着另一辆警车闪亮。克里斯·洛温伯格将车开到她旁边,问她要干什么。洛温伯格黑头发,二十五岁左右,已经有妻子和三个孩子要抚养。他像雷切尔一样在国营农场十一份工作以补充自己的收入。“你到国营农场把我们的支票带来了吗?”她问他。“我的银行账户上已经没钱了。”“带来了。”他说着从仪表板上拿起一只信封,从开着的窗户里扔给她。“喂,我不愿意告诉你这件事,雷切尔,但我俩都收到了保险公司的解雇通知书。”
“你什么意思?”雷切尔说。“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决定雇他们自己的保安人员,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和那个美差吻别了。”
这消息真是令人沮丧,但这不是克里斯的错。“谢谢你告诉我,克里斯。”她说着发动了油门,驱车而去。总会有办法对付的,她对自己说。她会找到另一个活儿,也许报酬会更高。甚至在他丈夫弥留之际,他仍是个乐观的人。他总是说,老是陷在消极的事情里是什么也做不成的。改变是生活的一部分。
因为巡逻现场有很多的事情,所以调度员对付不了卡罗尔。希契科克和雷切尔同时离开岗位去吃预先安排好的早餐。而现在她们一起在麦当劳喝咖啡,她们的便携式对讲机也被带进了餐馆。
“格兰特说你下班后要去看你的父母亲。”雷切尔说。“他想叫我去参加他们的聚会。如果你能去,卡罗尔,我就不在乎了。我不想自己是那儿唯一的女人。”
“我参加所有的聚会。”这个女人说。“也许如果你参加几次,雷切尔,你就会对男人了解得更清楚。我们玩得很痛快。人们脱下了制服会表现不同的。”
“那么你从来也没遇到过麻烦?”雷切尔听说过男人们开枪打死了在海滩上巡逻的人强占汽车只为了能够坐上梅塞德斯车兜一趟。
“当然没有。”卡罗尔回答,迅速地喝了一口咖啡。“你会玩得很开心。只是要离格兰特远一些。”她半开玩笑地加了一句。
“你们俩怎么样了?”雷切尔问道。“你们准备结婚吗?”
卡罗尔沉默了。她最近对这个问题考虑得很多。她的生物钟在起作用。她比格兰特大好几岁。她曾求他结婚是因为她急于想要个孩子。她所有的姐妹都有个大家庭。但是格兰特的情况远不是她所理想的。他们两人的关系有很多复杂因素,很多方面还没有理出头绪。然而她得对付这些事情。尽管格兰特不准她告诉任何同事,他们还是打算在秋天结婚。“我们现在不住在一起,”她说,“但我们不同其他人谈朋友。你为什么问我这些事、是不是你对格兰特有了兴趣?”
“不是。”雷切尔说。“我只是好奇。我知道你和格兰特谈对象已经有好几年了。克里斯·洛温怕格认为你俩秘密结了婚。”
卡罗尔听到对讲机里有声音,就把音量开大了些。“正在进行一场追捕。”她说着迅速跨出餐馆的小隔间。“我们最好在调度员寻找我们之前回到街上去。”
克里斯·洛温伯格4点40分进入集合厅,一屁股坐在橡木桌边的椅子里,雷切尔正在桌上写案情报告。“累吗?”她看到他忍住了呵欠就问他。
“是啊。”他说。“从某些方面来看丢了第二职业是一种恩赐。至少在账单还没有堆积起来的时候。”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些文件纪录。“我听说格兰特昨晚逮捕了抢劫嫌疑人。”
雷切尔已经听说了。“他想抢镇西边的另一家方便小店。”她说。“格兰特在离小店有五条街的地方截住了他。”
“那个婊子养的东西算他走运。”他说着嘴巴咂出了响声。“我倒愿意开枪崩了这个抢了两次的蠢货。我这个月来还没有捕获什么重罪犯呢。统计起来太少了。”
“我肯定对你的统计不会像我这样低,克里斯。”雷切尔说。“但干我们这一行的还有别的方面也很重要,你不认为是这样吗?”
“上头可不这么想。”洛温怕格说。“我得去找警长谈谈。再见。”
雷切尔的手表是5点钟,她这个班要6点结束。人们称现在这段时间像是中了魔似的。她的嘴干渴燥热,呼吸都有股臭鸡蛋味。这一整夜她喝了多少杯咖啡?她的胃部发出汩汩声响,不断地嗝出酸气。她非得上厕所了,但两腿重似灌了铅块。她已累得站起来往厅里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特德·哈里曼进来了,他把公事包嘭的一声放在桌上。非洲裔美国人哈里曼原先是海军陆战队的中士,他的童年是在佐治亚度过的。他剃着光头,眼睛凸出。嘴唇上方的胡子修剪得很整齐。他说话的声音就像萨克斯管的声音圆润而清晰。“你听说了今夜的大逮捕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