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貌丑,臣惶恐-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花儿将月事带放在我的手上,“老爷,你快换上吧,穿了衣服,我们再说。”
难道真是我多虑了?嘿嘿,有转机。
水杏儿转身,将桌上热气腾腾的饭盅端了起来。
“老爷,您可得快着点儿,水杏儿特意炖了燕窝粥给您补身子。您要起得慢,粥凉了,我可就拿去赈灾了啊。”
“别,别,有话好商量,我这就快些、快些。”
我一骨碌跳了起来,下面热血喷涌,上面头痛眼花——这床也忒矮了!
“老爷,不是我说您。一个女儿家家的,脸蛋儿长得倒是个斯文的小姐,做起事儿来却像个毛躁的汉子。”
水杏儿啊,你这儿还不是说我呢……
想想水杏儿双十年华,如今却在老爷我跟前儿蹉跎着大好光阴,难免一腔春情无处诉,一股脑儿地往老爷我身上发泄痛苦,老爷我也就生生受了,受了吧。
我嘿嘿乐了两声:“旁人又不知道我长得好看,”然后向杨花儿身边挪了两步,“花儿姐姐啊,还是你疼我。”
杨花儿伸手在我背上拍了两下,谁说没娘的孩子没人疼?老爷我就很幸福啊。
我伏在杨花儿肩上,“花儿姐姐,我现在就饿了,能不能先喝粥,再更衣啊?”
还没等来杨花儿的温柔应承,水杏儿一巴掌打在老爷我的屁股上,直打得我血流成河:“快去穿衣服,都大姑娘了,还撒娇。”
我只得讪讪地爬回床上,大眼巴巴地瞅着二人,老实儿地点了头:“嗯。”
换好衣服,在铜镜前照了,这张脸看去顺眼,却已经有些陌生。
我笑,她也笑;我嘟嘴,她也嘟嘴。就不会换个花样儿啊?只会有样儿学样儿,真傻。
唉……以真面孔示人,怕就是件奢侈的事儿了。
这辈子,就这样胡乱过了吧。
那些夫人既然愿意跟着我,我就不能一走了之,让她们受委屈,他日想到万全之策,再作行动。本老爷也算是个有人疼的人,还要什么生猛海鲜前呼后拥呢?
走出卧房,中厅里的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饭食。
杨花儿在一侧的椅子上坐着绣花,水杏儿在对面坐着,翻看着一个册子。
绝代哥哥站在水杏儿身侧,斜睨着她:“我可不曾药到自己,你听高手瞎说。”
水杏儿冷冷笑了:“你自己技术不精,反着了旁人的道。还真没听说有凑到跟前儿去吹药的。”
绝代哥哥一脸不甘,灵秀的五官生机盎然,“我就是遁甲之术使得有些偏差。现在,我这张脸不是更俊俏了吗?”
水杏儿嗤笑一声:“技不如人。”
绝代哥哥腆了脸,嘿嘿地凑上去:“杏儿妹妹,你莫不是担心我了?”
水杏儿把脸一扭,不作声。
酸!绝代哥哥,你心里的几根红绿情丝,我可知道了啊。
我跨过门槛儿,想跟杨花儿打个招呼,没想到被人抢了先。
“杨花儿,看我这两天绣的花样儿好不好看?”高手哥哥嗓音粗壮,一边走着一边兴冲冲地说着,手里捏着的一方丝帕随风乱舞,丝帕上正是那日的“十兽图”,这场景真是我见犹怜。
高手哥哥走到杨花儿身前,停住了脚步。
杨花儿抬起头来,放下绣帕,将针别在衣襟儿上。
上下打量了高手哥哥,她一蹙眉,柔柔说道:“把左肩膀侧过来我瞅瞅。”
高手哥哥一怔,却也是侧了身子过去。我正好看得清楚,肩膀上划了条斜长的口子。
“定是昨晚争斗时落下的。一会儿脱下来我给你补补。”
高手哥哥黑黢黢的一张脸上犯了红晕,一声“哎”殷勤得很,老爷我浑身一阵颤抖。
抚额望天,本老爷的各位夫人看来这辈子是有了归宿。虽说这绿帽子算是戴实了,但好在肥水没流到外人田,鲜花还种在自家院里——绿了我一个,幸福自家人,也算相亲相爱的团圆结局,老爷我可以无怨无悔了。
我轻咳两声,晃了过去。
“老爷,起来了。”两位夫人站起身来。
我点点头。
“老爷,您怎么没戴那张丑脸啊。”绝代哥哥在一旁问道。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水杏儿立刻板了脸,“老爷,您知错了吗?”
本老爷垂下眼睑,“唔,我错了。”
水杏儿把册子往小桌上一放:“老爷,要不是我们惦记着您月事该来了,巴巴儿地去找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高手都连带着受了伤。”
高手哥哥在一旁也帮我说话:“老爷安全就行。”
本老爷此刻真是羞愧难当。
水杏儿继续质问:“老爷您说,是不是偷吃辣椒了?”
我垂下脑袋。
“老爷,不让您吃、不让您吃,您倒是离我们远远儿地,偷摸儿地吃,还偏偏配了酒一起吃。那张脸还要不要了!”
本老爷要,要脸。
绝代哥哥似乎也意识到了他方才的不地道,忙打断道:“老爷,那张脸您得要,不然我就不是这屋里最美的了。”
我把头低了,再低。
不出所料,一声“啪”后,绝代哥哥便“啊呀”一声,叫得凄惨。
“老爷,罚您这顿不能喝粥,写篇悔过书,好好反省。字数要足,深度要够,不然您就是不长记性。”水杏儿说得严肃,我听了忽地抬起头来,热泪盈眶——
杨花儿揪了揪水杏儿的袖口,低声说道:“姐姐,这个惩罚重了些吧。老爷现在身子还不大好。”
水杏儿不改冷淡的颜色:“吃饭吧。”
我呆呆地站在一旁,寻了个凳子坐下,肚中咕咕叫得凄惨。
高手哥哥向我投来了无限同情的目光,绝代哥哥也是一脸的舍不得。
唉,让我不懂事儿……
可是,你们但凡不让我做什么事儿,怎么都不说明白前因后果,我怎么知道辣椒和酒一起吞下肚去会毁了那张丑脸……
唉,也罢,至少你们还是疼我的,还陪在老爷我身边儿……
绝代哥哥盛了碗香喷喷热腾腾的粥,端着,回头瞅我。
我咽了口水,摆摆手:“不吃不吃,老爷我反省反省。”
肚子隆隆叫得凄惨——还好失的是精粥,不是荆州。我也得谢天谢地了。
只是高手哥哥,他伤势如何?
我咂着嘴,问道:“高手哥哥,你伤得重不重?”
高手哥哥一边夹菜,一边说道:“没事没事,老爷不用记挂。”
嗅着香气,我流着口水说:“那这粥好喝吗?”
高手哥哥喝了一大口,“杨花儿的手艺,你还不知道?自然是香得很。”
唉。
水杏儿厉声说道:“老爷,您反省好了吗?”
我连连点头,犯了错误就要勇于承认,承认错误态度必须谦虚诚恳。
“就是反省的还不够全面。”
水杏儿放下碗筷,“先说来听听。”
我看着大家吃的热火朝天,继续咽口水:“其一,我不该偷吃辣椒,坏了面膜,露出真面目。”
绝代哥哥点头:“是了是了,美人祸事多,危险得很。”被水杏儿瞪得老实儿吃饭。
我眨了眼睛,继续说道:“其二,我不该酒醉之后,露宿街头,不顾体面。”
杨花儿满是怜悯地看着我。
我扁了嘴,再接再厉:“其三,我不该毫无防备,与奸臣厮混在一处。”
绝代哥哥又忍不住转了过来。
“我觉得老爷您这条儿说的尤其在理。那人妖我见他一次想药他一次。也亏得高手护得严实,不然他真就看见您的真面目了。”
我长舒一口气,阿弥托神仙的福,本老爷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真没被看光光。
绝代哥哥继续说道:“也奇了怪了,高手把你抱在怀里,他竟狠了命地来抢。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高手还真不一定能活着把你带回来。”
狠命来抢——却是为何?慈相也知高手是我家公子,这般莽撞,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心里起疑,也不敢多嘴,还是老实儿地在一旁咽口水。
“还有上次,抢绣球时,他也跟我抢你,竟然对一个丑陋至极的男人有如此兴趣,可见是个人妖不假。”绝代哥哥啧啧道来。
水杏儿眉眼一挑,“真有此事?”
绝代哥哥点头凿凿,“可不,他长得媚气得很,一起走着,竟然比我还要惹人注目,不是人妖是什么?”
水杏儿向杨花儿眨了下眼,杨花儿才对我笑着摆了手:“老爷,快来吧,现在粥还热乎。”
我赶忙颠颠儿地上了桌。水杏儿继续严厉地说道:“老爷,悔过书今晚上就得写好。”
“唔。”我捣蒜似的点着头。
悔过书?写。
几口热粥下肚,我顿时神清气爽,整个人也孔武有力。
这顿饭本老爷吃的是细嚼慢咽,悄声细气。
吃饱之后,还破天荒地作势要去收拾碗筷,一个抬碗的动作刚出,就被水杏儿拦下了。
“身子不舒服,还是好生休息吧。”
我就知道,水杏儿就是个笑面虎,嘿嘿一乐,仰在椅子上,看两位夫人忙前忙后。
两位夫人走出房后,我连忙坐到高手哥哥身边儿,他还在研究他的“十兽图”。
“高手哥哥,我看看你的伤势?”
高手哥哥咧嘴一笑,这一副洒脱的模样真让我崇拜不已。
“不妨事,都不用包扎,小伤,两三天便好。”
我支吾着,心里有愧又说不得,说出来又显得生分,便少不得夸高手哥哥修艺精进许多,他听着肯定比我嘘寒问暖要受用得多。
“高手哥哥,我们现在在哪儿啊?”在符区有如此宅院,水杏儿杨花儿还真是有些本领。
“哦,‘有凤来仪’。”高手哥哥埋头看着绣品纹理,“到底是哪儿不对呢?”
我睁大了眼睛,“我还以为是你们在此处的别馆,怎么是‘有凤来仪’?”
水杏儿走了进来,面无表情,“不过是朋友的宅院,借来住两天,也没什么要紧。”
我点了头,“慈相呢?”
绝代哥哥哼了一声,“他险些占了你的便宜,你倒还惦记着他!”
我赶忙解释:“这倒不是惦记着他,只是还得一同回京复命。”
绝代哥哥笑得好不得意,“我昨天伤了他,怕是在哪个客栈养伤呢。”
真不让老爷我省心……
“这……不大好吧?”我喃喃说道。
“当时你脸上面膜正在融化,他又咄咄逼人,我不出狠招,怎么能摆脱得了他。”
继而一声叹息,“唉,只可惜,没伤到他的脸。”
我喟然长叹——真是养不教,本老爷之过也。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若是真发生点儿激烈的……
小叉会来个现场直播,不然,就太不地道了,是吧?
浅浅,你怎么说的这么准……
下章,你来更吧……
需要我把各位角色的年龄列个表吗?
舫恪姑娘以前关于小皇帝年龄这一点,分析的挺对……(我不是故意点名的,捂脸)
☆、多情惹得愁
我坐在床上,将纸摊在腿上,叼了支笔,挠着脑袋,半天写不出一个字。
真是下笔无神,凑字无力。马良啊,来救救老爷我吧!
悔过书啊悔过书,本老爷真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让夫人一管教,大气儿都不敢出,乖乖地让干嘛就干嘛。唉。
水杏儿曾经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举着鸡毛掸子(她刚给老爷我掸了床),眯了杏眼儿跟我说道:“老爷,我可能是有些凶了,不过也都是为了您好。”
也罢,骂我罚我,都是疼我。
可是,现在疼的是老爷我啊!
老爷我被老爹遗弃了,跟夫人公子们说不得——怎能让他们知道我不得洒脱离去也是顾及她们的安危?虽说这样有助于烘托本老爷在他们心中的光辉形象,可是,这种面子上的买卖本老爷真是不屑于做。
不屑于做?哼,装这份儿清高,真是仇者快亲者痛啊。
老爷我满腔的苦闷向谁诉?化作一团血水身下流……
自从《随行纪事》被匪贼抢去擦了屁股,本老爷真是许久不曾练笔,生疏了不少。
只恨公子多情那本《应用书例五十篇》,是我唯一不曾仔细研读的一本,果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