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浅顾,青乔微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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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裙外披着绚丽的霞帔,如丝如绸,飘洒如云,下端垂着各种珍贵的金玉之类的坠子。
一身行头下来,青乔已是毫无力气可言,金石皆是有重量的东西,大凡珍贵的器物,皆是不能损坏,但是凤冠的重量已叫她不能承受,更别说身上佩戴的那些宝石之类的东西。
青乔只觉得坐着都累得紧,更别说要戴着这一身迈上轿子,只怕还未登上轿门,自己就已经倒了。
刚准备坐下,眼角就瞥见严承逸的身影,他对她做了个动作,青乔遂明了,将宫人遣退,静静地坐在床沿。
严承逸迈开步子走了进来,因他也在东陌送亲使臣一列,故而也特意打扮了一番,月白长袍加身,玉带束腰,金冠束发,面目清朗,确实是仪表堂堂的男子。
严承逸抿着唇靠近青乔,眼眸微眯,掩盖住其中的惊艳,轻声嘱咐道:“你今日出嫁,定要万事小心。今日成婚之后,我便会和东陌的使臣回东陌,之后便是你一个人留在西济,我再也不可能帮你了。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露出马脚!”
青乔颔首,抬眸看向他欲再次说话的唇。
“不过,若是受了欺负,也莫要一味的隐忍。你的身后是整个东陌,莫要让西济以为东陌好欺负,也莫要让西济看轻了去。有任何事可以寄信给我,毕竟你我二人相识一场,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定不会推脱。”
“我知晓了。”青乔轻声说道,微咬下唇,道:“你……万事珍重。”
外室渐渐传来喧嚣的声音,鞭炮声也随之而响,眼看着宫人们就要进来,严承逸缓缓说道:“珍重!”
红盖头盖住了青乔的所有表情,她在那一片红色中,淡淡的叹息,从今以后,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待在西济了。
青乔不知道迎亲队伍究竟如何盛大,她安静的坐在轿子里,只能听到欢乐的锣鼓声以及京城两旁百姓的高呼声。
很久之后,她才从别人口中得知,那次的婚宴,是有史以来西济最盛大的婚宴,礼乐三日不休,笙歌萦绕整个京城,迎亲队伍绵延围绕着整个京城转了一圈,香车宝马,锣鼓震天,日后更是为全城百姓津津乐道。
红烛已经燃烧了起来,室内一片安静,宫人将青乔送至新房之后便离开了。青乔端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心中忐忑不已。
听见四周都没有声音,心下稍安,摸了摸腰侧,幸好,带了药包。虽说娘亲亲手绣的荷包丢了,不过她倒是自己绣了一个,模样虽然差了点,不过还是可以凑合着用。如果那个西济太子殿下要乱来,她就用药迷晕他。
‘咯吱’,门打开的声音,青乔紧张得手还在腰侧上,一直没放下来。后来脑子反应过来,赶紧偷偷地放下手,乖乖地端坐,眼观鼻鼻观心。
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揭盖头,青乔有些恼了,也不知道那人走了没有,想出声又怕失了礼数。这样想着,喉咙一阵发痒,她急促地咳嗽起来。
那人听到声音,快步走了过来,手臂放在青乔背后,手掌轻拍,倒是缓和了不少,咳嗽也停了。
青乔拍拍胸口,总算舒服了些,待明白过来才知背后的手一直在停在那里,掌心灼热,透过薄薄的嫁衣传到了她的肌肤上,她的脸登时红了,想开口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只好向右侧挪了挪,那人似是明白了她的用意,手掌终于离开了她的后背。
少顷,清冷的声音传进青乔的耳朵,“想来郡主从薄暮之时到现在还未进食,我定要很晚才会回房,想着郡主可能会饿着,遂来看看郡主。大堂很多客人需要招呼,我待会便要过去,不若郡主先用些糕点,填填肚子,可好?”
青乔讶然,这太子殿下真是与众不同,来叮嘱自己吃点东西。难怪一直不见他不揭盖头,原来是忙里偷闲来瞧瞧自己,待会又要出去。虽然确实有些饿了,但这盖头着实让人郁闷,莫非自己要主动揭了盖头,然后堂而皇之地坐在桌旁,陪太子殿下一起吃糕点。
想着都有些匪夷所思,她矜持地没有说话,依然安静地坐着。
未几,再次听到门打开地声音,青乔才勾起唇角,太子殿下定是走了,小小的掀开一点盖头,沿着边缘看去,果然没有人,蹑手蹑脚的拿了两块莲蓉糕,又倒了杯水,胃里总算好受了些。
肚子填饱了,青乔才开始琢磨方才的声音。那真的是太子殿下么?听闻太子冷情冷面,方才说话的语气并不像,倒是关心自己,如果太子殿下真与外界传言大相径庭,那自己或许可以和太子殿下好好相处。
只是方才的声音怎会那么熟悉,竟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
夜色渐深,青乔几乎已经自己睡着了,可室外似乎喧嚣声不断。
“皇弟,太子妃我可从未见过,这次可要好好看看。”
“就是,皇弟,听闻太子妃是东陌第一才女,定是有过人之处,皇兄今日定要好好瞧瞧。”
“二位皇兄见谅,今日夜已经深了,郡主乍见生人,定会害怕的,望皇兄见谅。”清朗的声音响起,青乔想,这定是西济太子了。
又说了一番言辞,太子似乎终于把二位皇子殿下说服了。
当先那位皇子说道:“罢了罢了,若是再磨蹭下去,这时辰就耽搁了,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怎好继续纠缠。”
“多谢大皇兄体谅,皇弟谢过了!”
一阵嘟囔声飘过,才算恢复寂静。半晌也不见动静,青乔的心跳了跳。
‘咯吱’门开了,又关上了。脚步声径自朝这边走来,青乔握着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药包,只待他走进,就迷晕了他。
脚步声停了下来,青乔自盖头下看到了绣着吉祥云纹,玄色的靴子。青乔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感觉到太子弯下身子,强烈的男性气息直袭鼻尖,有点压抑。
过了一会儿,一双戴着羊脂白玉扳指的手拈起了盖头的顶端,时间似乎停住了,眼前的红色一丝一丝地离开,外界一块一块地进入眼界,终于,盖头被他揭开。
揭开盖头的那一刹那,司空肃阳似乎听到自己的抽气声,他一直觉得东陌郡主的容颜已是绝色,然今日经过细致描画过后,才知,牡丹倾国真颜色,佳人难得自妖娆,一举手一投足间,皆是吸引人的魅惑。
她一身火红嫁衣,低眉顺眼地坐在床沿,乌压压的鬓发抵在凤冠下面,东海明珠缀在额间,晶莹地晃了人的眼,隔着珠帘朦胧中不得窥见全貌,然气质天成,端得是个绝代佳人。
他微勾唇角,又想去了几日前的那个梦,少时为质是他一生中最不愿回想的记忆,然而因为她一切都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梦中的孩童竟然顾将军之女——顾卿乔。
似乎是命运使然,上天开了个玩笑,他的心中也有了莫名的悸动,他不知这是为何,他虽然已经娶了一位侧妃,但于她并无情。情之一字,本就难懂,他不去深究,一切只是顺其自然。
良久,新娘子似乎觉得奇怪,抬起头来,蓦然看见站立在灯影中的他,惊道:“是你!”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连理绕枝鸳鸯戏
青乔低垂着眼,半晌也不见那位传说中的太子有什么动作,微抬起头,却见那人勾唇而笑,长身玉立,宛若朝阳。大红锦袍,金色螭纹绣于胸侧,玉带扣腰,纹佩微垂,金冠束发,眉目清俊,朗朗若昭昭白月,端得个清俊非凡。
然,那人的面容却并不陌生,正是自己相交多日的苏侍卫。
青乔脑中一片空白,手中为了防身的药包也掉到了地上,惊呼道:“是你!”
司空肃阳抿唇而笑,撩起下摆,靠着青乔,坐在床沿上,侧首道:“郡主有礼。”
青乔一怔,眼中有怒火燃起,生平最不喜的便是有人骗自己,若是自己不知道倒也罢了,现在可是明明白白地摆在自己面前,教自己如何不生气。
她登时站起,约莫是身上佩戴的物什太过重了,又或许是坐久了,刚站起来还未适应,头有些晕眩,差点站不稳,一双手立即扶住了她。她垂眸望去,正好瞧见那人微带担心的眼神。
然而,她此时却并不领情,猛地甩开他关心的手掌,食指指向他,怒道:“你竟然骗我!”
司空肃阳微皱眉头,说道:“我何时骗过你?”
“你明明是西济的太子殿下,还骗我说是守护皇宫的侍卫,这不是骗我么?”青乔将他的罪行一一点出来。
“我何时说过自己是守护皇宫的侍卫?”
“第二次见你,你便说自己是侍卫,你怎可否认?”青乔见他辩驳,更是怒不可遏。
司空肃阳摇摇头,抚额道:“你再好好想想。”
青乔说道:“你能进入皇宫,而且似乎出入很是自由,不过只能晚间看到你,想也能想到,你定是保护皇宫的宫廷侍卫!”
司空肃阳听罢她的回答,着实不敢搭腔,良久方憋着笑意道:“你以为我是宫廷侍卫?”
“难道不是么?”
司空肃阳抚额,还以为名动京师的第一才女是如何的聪慧,现在看来,市井之言皆是虚言,一切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青乔见他不说话,有些急了,“你不是守护皇宫的么?”
他微微点头,艰难开口道:“算是罢。”
“那你不是宫廷侍卫么?”
这次沉默了更久,“性质是守护皇宫,至于宫廷侍卫?或许是资历不够,还未达到那种程度。”
“你该努力了,待在宫中挺久了罢,怎么这么些年,一个宫廷侍卫还拿不到,真是可惜!”青乔无奈地看向他,以一种我就明白你才识有限,不得重用般的表情惋惜。
青乔越想起那日,脑袋垂得越低。
司空肃阳见她明白了,笑道:“可是想起了?”
“那是你诳我!”青乔死鸭子嘴硬。
“那日我并未说自己是侍卫,是郡主一厢情愿的以为我是侍卫罢了。我可有承认?”
“你也并未否认。”
司空肃阳抚着袖口的纹理,道:“未否认便是承认了么?郡主多是这样论断事实的么?”
“你……”,青乔一时语塞,转过头,望着高案上燃起的龙凤烛,沉默不语。
“既然已经清楚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做应该做的事情了?”声音低低的传到耳边。
青乔一时不察,竟未发觉司空肃阳是何时靠在自己身后的,耳畔传来的湿热气息让她微粉的脸颊愈发红了。她挣扎着想逃离,然此时司空肃阳的双手已经自背后扣住了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青乔侧首往后看去,只见烛光下司空肃阳光洁的脸颊泛着如玉的光泽,她登时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什么该做的……事?”
紧靠着青乔后背的胸膛发出闷闷的笑声,她还能感受到那胸膛在微微的颤抖。她只觉得脸越发的热了。
“自然是夫妻之间的事了,方才郡主未听到皇兄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么?”低哑的暗含着某种情绪的声音响起。
青乔欲开口拒绝,然话语还未说出口,就被一张微凉的唇堵住了,所有的话语顿时咽进了肚子。
青乔自小和师父生活在山中,师父本就是男子,从未教过她情爱之事。回到东陌京都也不过少许时间,父母更是不可能教她,阿姊自己还陷在情爱中不能自拔,又怎会教导她这些事情,因而她更加不知男女情事当如何作为。故而只能眼睛瞪得大大的,呆呆地任他作为。
司空肃阳见她毫无动作,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辗转含着她的唇,唇瓣不停地摩挲着她嫣红的唇。少顷,他沿着唇线,缓缓地探进她的口中,欲去探索她口中的芬芳,然不论唇舌如何努力都不见她微启牙关。
司空肃阳只觉热气熏了满头满脑,眼眸斜觑着面前呆呆的女子,直想敲敲这位顾家小姐的脑袋,为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