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将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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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君公子走了啊!」
林祈急急奔到轩辕身边焦急地说着,一边朝着若水逐渐变小几乎就要消失不见的身影望去,心中不明白殿下怎么会不去追君公子。
「快解开我穴道!」沉声低喝,轩辕微恼地瞪着林祈,心中恨不得朝着他破口大骂。
林祈怔了一瞬,这才意识到此刻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也不为过的轩辕是被若水点了穴道。
林祈当即领命为轩辕解穴,却因为慌乱的关系,点了数次才将穴道解开。
轩辕身子一晃终于又能动弹,转头,却只看到远方有一些飞扬的尘土,那白衣白马早已经不复存在。
一时间,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紧握成拳,只觉得一股闷痛在胸腔内流窜。
他忆起之前在涧竹山道之外,他第一次朝着那欲远去的身影唤出「若水」二字,浑厚饱满的声音穿过绵长玄甲组成的队伍直直传入那人耳中,也成功将那人留住。
然时隔数日,当那人再次表明去意时,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离开,再也无法将他留下。
可是为什么?为何什么都不愿告诉他,却私自将他们的未来决定了?若水,你可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有多过分?
「殿下……」林祈皱着眉轻唤轩辕,想问到底要不要派人去追君公子回来,却见轩辕深邃双目喷火一般,他吓得立刻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轩辕便这样盯着若水离去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过身走了。
林祈怔在了原处,呆呆看着轩辕决然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看得出轩辕并不想若水走,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此刻做些什么呢?
他也看得出轩辕怒意下的心痛,可那心痛对轩辕究竟有多少影响,他不知道。
轩辕什么都不说的话,他终究也只能在边上看着。
他也不明白若水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和殿下如此投缘,西鎏士兵也都喜欢他,为何偏偏执意要走呢?
纠结间,宫门外传来急报,林祈一震,转眼,只见一名西鎏兵手持战报狂奔而来,面上的欣喜几乎无法掩饰。
他急急奔到林祈面前跪下,高举起战报的同时大声报道:「启禀林大人,魏将军目前已率军攻破须和大军镇守了数日的日暮平原,目前已向最后的岚关进发,须和国大将军夏卓已率部退回岚关。」
「太好了!只要攻破了岚关,须和便拿下了!快,随我速去禀报殿下。」林祈激动地拉起那士兵,和他一起赶去了轩辕所在的大殿。
几位校尉正好都在,这喜报一念,顿时让人欢心雀跃。
须和国国土也颇辽阔,但因国人人数较少且本土资源贫瘠,国力较西鎏要弱不少。
但须和大将军夏卓领兵神勇又熟知各种兵法谋略,因此要攻下须和确也不易。
魏真之前与他数度交手,都以平局告终,如今终于攻到了岚关这皇城前的最后一道关卡,实是让人欣慰。
得到消息后,轩辕原本沉得让人不敢注视的面色似也缓和了些,思忖了片刻后,便和众将开了会。
日暮平原与岚山相连,岚关便是建在岚山上,虽是最后一道关卡,但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对西鎏军来说也是一道天险。
但岚山的地理位置却还有另一点特殊,便是它比邻白弥国东南面的弥山,穿过弥山便可看到岚山。
只是两山之间隔了十丈,仅有一条狭窄的铁索桥相连,而桥下终年云雾缭绕,却是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
「殿下,臣以为,若我们能够度过铁索桥入到须和境内,便可与魏将军他们对须和军进行前后夹击,击破岚关便是手到擒来。」
张校尉看着铺在桌上的须和地图,情绪激昂地说道。
林祈却有些为难,指着图上仅可一人通过的狭窄铁索桥皱眉道:「夏卓未必猜不到我们会由此入境,必会派兵把守,此处是天险,铁索桥如此狭窄,通过之时根本受不了一丝扰乱,我等习武之人尚可通过,普通士兵恐怕过不了这桥。」
「林校尉所言极是,此计虽妙,但可行性却太低,如今须和兵力已损失大半,退回岚关士气必受大挫,魏将军带兵多年经验丰富,岚关虽然难破,但相信不出数日也可攻下。」
谢校尉也开口道,显然是附和林祈观点。
「此地距岚关要翻过半个山头,夏卓就算派人驻守,想必也是少数,但铁索桥难过确是事实。」张校尉轻叹口气,惋惜地说道。
「岚关是一条横向关卡,我军可平铺进攻,不需要集中攻一点,无论攻开哪段,岚关便会失守。日暮平原上也有与白弥相连部分,谢校尉,你午后率十万大军穿过国界去与魏将军会合一同攻打岚关。张校尉,你与林校尉精挑一队人马,随我去铁索桥。」
一直没有开口的轩辕突然出声,斩钉截铁的口气和他所下的命令让林祈一怔,「殿下?你要由铁索桥入境?」
轩辕微微点头,指着地图道:「铁索桥确实危险,但若有一定武功基础并不难过,而此地恰恰是岚关最易守难攻之处,防守的士兵可以一挡百,夏卓必不会在此布重兵把守。只要我军前方可牵制住须和军,后方又有人可将此地守军除去,进攻时,此地便成了最大的弱点。」
第十五章
「殿下此计妙极,到时守兵一除,谢校尉又熟知此计,便可直接带人冲破此段岚关。」
张校尉神情激动地说道,林祈和谢校尉也随即恍然大悟,众人不禁都对轩辕心生佩服。
西鎏太子虽然年纪轻轻,但行事深思熟虑,竟比他们这些常年征战的人更会分析。
「既然如此,便各自去做吧,林祈,精兵不需超过三十人,为了不让夏卓起疑,我们待谢校尉率军过了国界一日后再出发,这一日,正好也安排一下白弥国内的事。」
轩辕淡淡说完,待众人都领命去了之后,便带着几名侍卫向软禁了白弥王及其家属的后宫而去。
白弥王虽已投降称臣,但具体事宜还是要轩辕定夺才行,昨日攻下弥都时天色已晚,他也未来得及做这些事,如今静下心来才好细作打算。
听白弥王细说了白弥愿对西鎏称臣纳贡从此归属西鎏决不再起兵谋反后,轩辕颇有些疲惫地离开了后宫。
这白弥日后到底是继续让白弥王管着还是由西鎏派官员管理,他还得回去和众臣商量一下才可做最终决定。
原本出征前,丞相等一干重臣一致认为应由西鎏派官员管理臣国。
轩辕虽然觉得他们的话都很有道理,但如今看白弥王态度诚恳,似是也确实明白两国之间的差距不想再做无谓挣扎,便又觉得便由他继续管着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殿下,谢校尉已带军进入日暮平原,这会儿应该已与魏将军会合了。」
晚膳时,林祈向轩辕汇报军情。
轩辕听后微微颔首,「日暮平原距弥都不远,大军赶去确实颇快,但弥山却是在白弥最东南处,我们明日一早出发,估计傍晚才能赶到弥山。」
「是。」
「精兵可挑好了?」
「殿下放心,精兵三十人,都是骑兵中的好手。」
「嗯,弥山另一端便是幽国国境,近日可有消息说幽国国内有动向?」
「没有,幽王一向明哲保身,应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出兵,何况之前与须和那一战幽国损耗颇大,他兵力本来就弱,那一番折腾后不休养生息个数年,怕是无法振作。」
听了林祈的话,轩辕再度点头,低头安静进食。
林祈却是担心地看了他半天,嘴唇翕动了几次最后都没能说出话来。
自从君公子离开后,殿下又恢复以前那种沉默的样子了,除了军事外几乎不说一句话。
林祈突然很想念若水还在时的日子,他总是有办法让轩辕开口,无论是无奈的还是认真的,甚至有几次,林祈看到轩辕看着若水露出过微笑。
那种很清很淡,只有轩辕才有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那么贪心,西鎏皇宫里太子殿下的贴身随从都不曾看过的笑容他都看过了,实在是不应该再有什么怨言了。
可是心里不甘心,人大概都是贪得无厌的,尝过甜头之后就不想放手了。
但是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现在的轩辕不快乐,即便神情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但是他能感觉到轩辕心中的寂寞。
深宫的皇储也许没有一个觉得不寂寞,但是自小就认清了自己未来肩上所挑担子之重的轩辕夜比别的皇储更寂寞。
所以林祈一直以为,君公子的出现,是为了将殿下带出那从小就包围着他的寂寞。
更何况,轩辕总是将什么都压在心里,他也不过就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心里压了那么多东西,他又怎么能好受呢?
「没什么事的话早点去休息,明日一早出发。」用完了膳,却看到林祈还怔怔看着自己,轩辕又开了口。
林祈一惊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告了安退下。
他自认没有让轩辕开口的力量,这种时候,也许安静地守在一边才是他应该做的。
如水的凉夜下,轩辕倨窗而立,偌大的中宫一片寂静,他特意摒退了宫人独自待着,便是想趁这最后一个宁静的夜晚静静理清思绪。
过了今夜,他便要带人去弥山,去辅助魏真攻下须和,然后他会回西鎏,也许继续做西鎏的皇太子,也许直接就成了西鎏王。
过了今夜,他便不能再去想些不该他想的儿女情长,万般不舍,也都得舍得。
当怒意褪去,静下心来思考过后,轩辕想他似乎终于明白了若水坚持离开的理由,留下来,自己注定负他。
再多的喜欢都没有用,再深的情爱都没有意义,他轩辕夜的身分摆在那里,君若水,注定只能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思及此,他只觉胸口一阵发闷,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地找不到出口。
他转身,猛地拔出就放在窗边案上的宝剑,纵身跃出窗子,在庭院里练起剑来。
月色下,他手中长剑绽出石青色光芒,穿、刺、挑、平,一招一式都浑然天成,身形敏捷沉稳,身上靛蓝长衫在翻飞间晃开一片深蓝色光晕,足下步法大气浑厚,每一步下去都似要在那青石板的地面上踏出个足印一般。
一套似含带了怨气的剑法使完,轩辕停手微喘,有细微的汗珠从额头沁出。
他深吸口气仰头闭目,沁凉的夜风拂过他的脸颊和发间,将刚从身体里冒出来的热气都吹散了,再睁眼时,目光却是落在了长剑剑柄上挂的玉佩上。
便又扯下腰间那一块看,脑中不由得想起初见时,便是因若水拾了他的玉佩,两人才会有了交集。
这两块玉佩是西鎏轩辕王朝正宫代代相传之物,只有西鎏王和皇后可以佩带,自他成年起父皇母后便将玉佩传与了他。
剑上那块是他的,腰上这块则是让他交给他未来的皇后。
那日在军营中,他在向若水表白后其实就想把这玉佩给他,可当时那样简陋的环境他又觉得太不正式,可哪里知道,过了那村便没了那店。
他也忍不住会想,若自己递出这枚玉佩,若水是否会接受呢?
他终究不知道若水心中的犹豫是为了什么,那一句日后注定会伤害彼此又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自己对这段感情足够坚定,可当若水绝尘而去,他才意识到他那点儿坚定其实根本就没有意义。
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轩辕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叹,收起玉佩,转身回屋。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他不知道这生死相许,又是要通过什么途径才表现得出来。
当隔日的太阳从东方升起,轩辕率林祈、张校尉及他们精挑出的三十人精兵,出了弥都往东南面的弥山进发。
一行人都换了便服以避入耳目,快马加鞭赶了大半天路后,于傍晚抵达弥山山脚下。
弥山海拔颇高,半山腰开始便云雾缭绕,他们在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