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清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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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心平气和。
说说往事,聊聊近况,不会没有话题。
我们都已经长大,学会了掩饰,学会了虚伪,学会了各种各样的微笑,学会不再莽撞地撕开别人的伤口。
因为我们自己也有
不想被看见的伤口。
是忘也忘不了的人啊,还有如今淡淡的
忧伤。
似远似近; 若即若离。
是无情还是有情?
淡月想,在平静无波的表象下,有怎样的波涛汹涌呢?
淡月有些恍惚。
突然间,所有人眼神都变。
几个蒙面人无声无息地逼近。
淡月赶紧随大家一起站起身来。
云朗星和小关出手。
常青和谢清风同时动。
常青一闪身飘至淡月身前。
谢清风同时落在淡月背后。
两个高大的身影将淡月的身子牢牢罩住。
站在两人之间的淡月所处的位置,大概是世间最安全的地方吧。
淡月不动。
虽处险境; 竟觉如此心安。
拔刀挥剑,四个人的动作干净利落。
仿佛只有一刹那,所有的动作停止。
十几个蒙面人都不能动了。
四个人出手都很有分寸,没有人送命。
淡月突然看到一个蒙面人受伤较重,抓着胸口似乎无法呼吸,正想过去查看。
“等一下!”
“别过去!”
常青和谢清风同时阻止。
谢清风上前制住那个人的穴道,确定他不会发难; 才向淡月点点头。
淡月脸微红; 她也不想再被挟持一次。
淡月刚走过去,就见那人双目突出,全身抽搐。
“掰开他们的下颚!”淡月疾声道。
可惜迟了,所有的蒙面人都在牙里藏了毒,一失手被擒就服毒自尽。
转眼十几具尸体横在院中。
好烈的毒,淡月黯然。
线索断了。
居然会大胆到大白天潜进流云山庄偷袭,他们的目标是谁?
现在山庄里的高手不少; 他们有几分胜算?
既然没有胜算那这样的牺牲又是为了什么?
寒意涌上心头。
没有头绪,只是越来越复杂。
这时山庄的侍卫终于赶到了。
侍卫们好像总是在事情结束之后才会赶到。
好在他们至少可以处理尸体。
云淡月觉得自己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一下子看到那么多人同时死在自己面前,心里还是难受。
最近事情真是越来越多,淡月叹气。
停停走走间,来到平日喜欢独处的凉亭。
亭上已经立着一个人。
是谢清风。
他一直望着她满腹心事地远远走过来。
淡月犹豫着,还是走了过去。
没人开口。
与温和的常青不同,淡月发现自己在独自面对沉默的谢清风时; 总是紧张。
他用深幽的目光盯着她,一眨不眨。
说点什么?淡月的视线落在他黑漆漆的剑上。
“呃……烈火剑为什么是黑色的?”什么问题!
“要看吗?”做势欲拔剑。
“不要”,忙阻止他,不用这么认真吧; 淡月并不想谈论武功剑法。
真是差劲的话题。
偶尔也该他找找话题吧!淡月在心里抱怨。
“你为什么学医?”他终于主动。
“因为我懒啊。”淡月笑眯眯,“小时候爹娘要我和哥哥学医习武,我爹就只会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娘就高明多了,她哄我说,我对医术很有天分,能比别人事半功倍。我哥哥不‘挑食’,就去习武了。我爹本来说女孩子也该会点儿武功自保,可是我吓得一看到他就哭,只好作罢。”
谢清风听得很认真; 仿佛要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印在脑里; 刻在心上;“你家人都很疼你。”
“是啊”,淡月微笑,“我自小就比哥哥得到更多宠爱。”
谢清风也笑了,仿佛为她得到那么多人宠爱而喜悦。
第一次看到他笑; 淡月惊讶。
他笑起来很不一样。
他笑的时候不止唇角会弯,眼睛也会弯一弯,还会露出一个小小的梨窝; 只有一个; 如轻风佛过水面,整个人看起来带着孩子气; 柔和多了,也俊朗多了。
他实在适合多笑的,淡月忍不住叹息。
“你为什么喜欢叹气?”他突然说。
“是吗?”淡月怔了怔
“习惯而已……你……为什么总穿白衣?”
“……习惯而已。”
淡月笑了。
是啊,只是习惯,已成习惯。
其实有些事时间一久,即没有刻意去做,也不会刻意去改,就成习惯。
倒是在旁人眼里成了执着。
“那么你的家人呢?”
“我父母都不在了。”他边说边思考,童年往事,从未对人提过,说出口前还需要整理;“我爹身体一直不好,那时我年纪还小,只记得他不断吐血。我爹过世不久,我娘也病逝了,我师父说她是太思念我爹,抑郁而死。”
“你师父是?”
“他的名号你一定没听过,事实上他武功很差的”,他微笑,“我的武功和烈火剑都是我娘传给我的,还有自己学的。我师父是我爹的好朋友,我娘死前把我和我家的生意都托付给他。”顿一下,笑容加深,“你一定猜不出我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哦?”淡月挑眉。
“我家是卖布的。”
“卖布?”
谢清风看她愣愣的样子,笑容中带点儿得意,眼神清亮;“对,还有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什么的。”
“胭脂水粉?”淡月实在想象不出谢清风卖胭脂水粉的样子,“难怪”,她做出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要出来闯荡江湖了!”
谢清风又笑了,这次是笑出声的那种。
望着他的笑容,淡月突然觉得有点儿心动。
淡月当然可以想象一个幼年失去父母,然后独自习武练功,闯荡江湖的少年一定是吃过不少苦。
淡月有些为那个少年感到心疼。
但是打动淡月的并不是他悲惨的童年。
淡月知道比起自己父母双全,自小受尽宠爱来,这世上不幸的人太多了。即使与谢清风相比,比他不幸的也大有人在——比如小雷。
所以淡月对他的过往只是同情而已。
同情不等于动心。
真正打动淡月的,是在他诉说往事的时候,虽然眼中也会闪过痛苦,但最终他会微笑。
那种历经苦难后学会坦然面对命运捉弄的微笑。
对着痛苦微笑。
这个将痛苦升华为笑容的男人
让她心动。
P.S.好累,写到第十章女主角终于动心了。
、没有弱点
今日是淡月到镇上看诊的日子。
朗星见这几日庄里不太平,硬要她带上几个特意调来的侍卫才准出门,这几个人武功高人又机灵,可以保她平安。
淡月知道,非常时期,嫌麻烦也不能拒绝。
忙到晌午,回庄刚进门,一个丫鬟请她到厅里,庄主连同客人有要事商议。
赶紧又出门。
什么要事呢?
来到厅里,爹,娘,哥哥,小关,连同常青和谢清风都在。
视线与谢清风的一接触,如火灼烧。淡月脸微烫,忙挪开视线。
朗星忙着询问淡月在镇上可有遇到什么危险,淡月惊讶。这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又有一批蒙面人来庄里偷袭,这次目标很明显,是常青和谢清风,当然还是没有得手。
小关站起身来,目光炯炯,“我请各位来并不是以捕头的身份,只是有些疑点需要几位协助,咱们把各自的想法和发现如实相告,共同研究,几位意下如何?”
她嘴里说着几位,眼睛却只看着常青和谢清风二人。
谢清风似是无动于衷。
常青略一沉吟,不答反问,“关姑娘应并非为我二人比武之事而来吧?”
小关爽朗一笑,“理应我先说明。”随即娓娓道来。
原来近几月来有六位朝廷命官接连被害,都是在家中死于偷袭暗器,暗器上带毒,看出手应是江湖人物所为。
说到用带毒暗器的江湖人,自然就会想到唐门和“下三滥”的何家,更别提这两家最近在江湖上冲突不断,动作频频。
“淬毒暗器既有何家的也有唐门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一方嫁祸陷害另一方。”可惜没有线索,小关皱眉。
只是,一般江湖恩怨都不会牵扯到朝廷官府,难道这次有人想借助朝中势力不成?
“另一个问题是”,她转向常青,“当日客栈偷袭,你确定何家的目标只是朗星吗?我问过小雷,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常青一愕,皱眉沉思,“当时我是因见到有人背后偷袭才出手相助的,至于小雷,仔细回想,他当时确是向我出手没错。”
“以小雷的情况看,”淡月突然插嘴道,“在行动前应该专门有人教授训练才行。”
就是说得有人指导他刺杀的目标,方法,并不断演练,否则他根本无法执行任务。
“那么看来,何家想杀的是常青,朗星只是幌子,可何家为何要杀他……”小关喃喃道。
“当时我也在场。”谢清风突然道。
大家都吃惊地看他。
他仍是面无表情。
“我在客栈外,听见打斗声就没投宿离开了。”
“原来如此”,小关兴奋道,“那么说何家的人是算好时间,如果你也出手的话,就连你也杀。我本来不能肯定,所以来的那日未提。但山庄里这两次偷袭对你二人都一视同仁,我才觉得那天客栈的事可疑。”
她话里的意思是,本来不能肯定谢清风是不是和何家有所勾结,才会让常青在比武之前受伤。
话音一落; 自知失言,小关面带愧色。
谢清风却仿佛毫无所觉。
“可是,何家为何杀常兄和谢兄呢?”云朗星疑惑。
“倒不一定是要杀他们”,一直未开口的云重山突然说,“否则客栈那次也不会随意放走谢少侠,看起来他们只是想阻止比武。”
的确,若是二人中有一个在比武前受重伤,比武就会延迟或取消。
“那么这两批蒙面人也是同一目的喽,可惜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全都服毒自尽了。”小关叹息。
“谁说不知道?”一直笑眯眯听大家讨论的顾嫣然突然开口,然后从怀里掏出个包成一包的手帕,得意洋洋地打开结,里面还有一包手帕,再打开,还是个手帕包,就这样打开了七八包,最后扯出的仍是一条手帕,高兴地向大家炫耀。
只见手帕上有一块黑色的印子,像是血。
“淡月,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她向女儿招招手。
淡月满脸嫌恶,但还是走过去几步看了看,“唐门的毒。”
“没错。”顾嫣然很兴奋,“这就是今日那几个蒙面人咬破毒药后流出的毒血,绝对是唐门的毒。”
真恶心。众人偏过头不看她那兴奋挥舞带血手帕的样子。
“对了,淡月,上一次你怎么不去看蒙面人的毒血。”小关瞪她。
“太恶心了,反正又救不活。”淡月凉凉地说。
懒猪!小关用眼神骂她,我就知道!
“可是说不通啊?”常青重新引回大家的注意力,“上次唐大先生已经阻止我们比武了,没理由唐门的人还找上门来。”
对啊,唐大先生的话应该不会被人打折扣才对。
“会不会不是唐门的人?”朗星突发奇想,“是何家嫁祸给唐门?”
“不可能”,顾嫣然斩钉截铁,“绝对是唐门的独门毒药。”
这样又无法解释了。众人陷入沉思。
“不是唐门的人。”谢清风突然道。
“什么?”顾嫣然瞪他,敢怀疑我“神医”后人对毒药的判断!
“不是唐门的人”,他静静直视她,声音仍是不疾不徐,“不是江湖人,应该是官府中人。”
什么?这答案让众人有点儿傻眼。
只有常青沉思道,“恩,以他们进退有度,配合默契的偷袭方式,的确不像普通江湖人,倒像是经过训练的死士。”
江湖人哪会有那么整齐划一的武功路数和配合,更不可能如此不计牺牲,即使是杀手组织也不会。
事情好像更复杂了,小关头疼。
“那些死去的朝中大臣是什么人?”谢清风忽然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