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满庭芳-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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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家依然蹲着不动,封常平使劲拉起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赶紧走吧,给我振作点,你不要命我还想活着。”
第七十二章 风住尘留香 '本章字数:2244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6 12:40:14。0'
保家说皇帝现在给她吃的这些苦根本就不算苦头,庭芳刚开始还没体会过来,但是第二天她就体会到了。
因为晚上熬得太晚,庭芳倦得要命,太阳升起老高还迷迷糊糊睡着。她被一个宦官的公鸭嗓给惊醒,“淑妃娘娘驾到!”庭芳睁开眼,又听到了第二声“淑妃娘娘驾到”,她慢慢爬了起来,浑身疲软无力,庭芳揉了揉难受得要命的眼睛,拿起镜子照了一下,眼睛肿得像两个大核桃。保家跟封常平走后,她哭了半夜,居然弄得这样狼狈了。庭芳摇了摇头,把尼姑帽子戴到头上,拉了拉睡衣,下床去开门。
王淑妃带着一大帮人不耐烦地等在门口,半天没开门,她心头正憋着火呢。庭芳才一打开门她就阴阳怪气道:“还真会享受啊,这么能睡。”她看到庭芳还穿着睡衣,立即大发雷霆,“出家人怎么能懒成这样?敢情才起床呢,你平时都是这样侍候菩萨的吗?你到底有没有给皇上祈福啊?”
庭芳跪下给淑妃行礼,她还有点摸不清状况,王淑妃也不让她起身,她随手翻了翻胡乱堆在桌上的经书,冷笑道:“这书上都有灰尘了,大概你还没看过吧?”
庭芳老老实实点头道:“没看过。”
王淑妃变了脸色,喝道:“皇上送你到这里来,究竟是送你来吃斋念佛呢还是好吃懒做?你知不知道你的本份是什么?”
庭芳低头道:“请娘娘指教。”
王淑妃冷笑道:“当然要好好指教指教,真想不到啊,都一个多月了,经书居然连摸都没摸过。”
庭芳小声嘀咕道:“我摸过的,经书以前放在床上,我给搬到桌上去了。”
王淑妃虽然没听清楚,脸色却更加难看起来,她转头对身后一个老宫女道:“薛彩女,从今天开始,你留下来,好好教教她侍候菩萨的规矩,对神灵如此不敬,神灵降罪下来还得了?”
薛彩女低头应承,王淑妃又问身边那个宦官,“张师太不敬神灵不守规矩,该当何罪呀?”
宦官嗫嚅道:“娘娘,奴才实在不知不敬神灵该当何罪,至于不守规矩嘛……”
那个宦官话音未落,忽然又传来一个尖尖的声音,“皇上驾到!”
王淑妃吃了一惊,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她狠狠瞪了庭芳一眼,赶紧出去接驾,庭芳也慢腾腾跟在众人后面。
皇帝沉着脸对跪在他面前的王淑妃问道:“爱妃怎么有闲心到这里来了?”
王淑妃低头勉强道:“臣妾来给菩萨烧香,为皇上祈福。”
皇帝不咸不淡道:“那就多谢爱妃替朕操心了,朕已有人在此祈福,爱妃以后就不必劳驾了。”
王淑妃立即抬头告庭芳的状,“皇上,她根本就没为皇上祈福,她甚至连经都不会念。”
皇帝无动于衷道:“找个人慢慢教她就是了。”
王淑妃低头道:“臣妾遵命。”
皇帝摆了摆手,“都平身吧。”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王淑妃又给皇帝作了个揖,“臣妾告退。”皇帝笑着再摆摆手,王淑妃带着手下那帮人走得一干二净。
皇帝走到庭芳面前,关心地问:“淑妃没有为难你吧?”
庭芳低头道:“还没有。”
皇帝捧起她的脸,皱眉道:“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庭芳不做声,皇帝叹了口气道:“在这宫里,你不好好讨朕欢心,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作践你,懂吗?”庭芳依然一声不哼,皇帝继续规劝她,“朕今天不及时赶来,王淑妃就会整得你死去活来你知不知道?”
庭芳弯腰万福道:“多谢皇上替庭芳解围。”
“这样才乖巧嘛,”皇帝笑着牵起她的手,看到她手上的茧子不由又皱起眉,“你在这里都干嘛了?手怎么弄的?比以前更粗糙了。”
庭芳低头道:“院里蒿草太浓太高,庭芳闲着没事,就把它们都拔了。”
“你?”皇帝看了看四周,不可置信地问:“这满院子的蒿草,都是你一根一根拔的?”庭芳点了点头。皇帝摇头道:“你以前不也是千金小姐吗?怎么能干这样的粗活?”
庭芳轻声道:“反正闲着,就想找点事做。”
“你以为你能一直在这里闲着呢。”皇帝叹了口气,“今天王淑妃来找麻烦不过是个开头,朕庇护得了你一时,庇护不了你一世。”庭芳没说话,皇帝商量道:“好好侍候朕,朕先封你做昭仪好不好?”
庭芳低头道:“庭芳已是出家人了。”
“你像出家人吗?朕这就让你还俗。”
庭芳摇了摇头,“庭芳愿意侍候菩萨。”
皇帝变了脸色道:“你还在闹什么别扭?朕没那么多闲心陪着你玩过家家。”
庭芳行礼道:“皇上请回吧,皇上日理万机,若是因为庭芳而荒废了政务,庭芳担当不起。”皇帝脸色铁青,袍袖一拂,气冲冲转头而去。
庭芳看着皇帝的背影苦笑,她自言自语道:“庭芳,你还在坚持什么呢?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保家跟着封常平出了宫,两人各自回府,保家一夜未眠,呆坐在房里直到天亮,眼看太阳已升起老高,他依然一动不动。不知是谁在拍他的门,保家哼了一声“别管我”,拍门声依然继续,保家怒冲冲打开门,门外的人却是李惟简,保家一下子泄了气,问道:“大清早的,你跑我家来干嘛呢?”
“这不是放心不下么。”李惟简看着他的熊猫眼,叹气道:“姐夫把你们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觉得你媳妇儿说的没错,你们缘份尽了,别再这样不死不休,该好好过日子了。”
保家激动地抓住惟简的手,“我是真心喜欢她啊,她为什么要拒绝我?”
惟简皱眉道:“我想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也现实一点吧。”
“她不就是怕我受不了贫穷耐不了寂寞么?”保家忽然认真道:“既然是这样,我现在就把这个破官辞给她看。”
李惟简使劲推了他一下,“你没发烧吧?说什么胡话呢?”
保家痛苦地说:“惟简,我不是三岁小孩子,我也绝不是一时冲动。你不懂的。我想了一夜了,我不能忍受失去她啊,我觉得如果就此放弃她,我以后再也笑不起来了,如果没有她,我吃饭不香睡觉不宁,就算以后能出将入相,就算守着金山银山又有什么意义呢?”
惟简皱起眉,“难道你要放弃这一切去追求她?”
保家反问道:“你的生命里,如果没有采星和元本,你觉得圆满吗?”惟简摇了摇头,保家郑重道:“所以,我一定要把她弄出宫来,我不会就此放弃的。”
第七十三章 风住尘留香 '本章字数:4039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6 12:40:18。0'
皇帝正在勤政楼批阅奏章,宦官窦文场在边上侍候着,另一个宦官霍仙鸣进来启奏:兵部尚书王保家求见。皇帝吩咐有请,不多久霍仙鸣就引着王保家觐见,保家三呼舞蹈行礼完毕,皇帝吩咐赐座。
“爱卿有什么事吗?”皇帝放下奏章微笑问道。
保家离座“扑通”跪倒道:“微臣听到一个消息,臣的未婚妻张庭芳入宫为奴了,微臣斗胆,请皇上把她赐给臣。”
皇帝一下子变了脸色,他挥手让两个宦官都退了下去,阴沉着脸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保家当然不能说是他自己偷偷跑到宫中证实了的,他硬着头皮扯谎道:“张府管家徐塞鸿告诉微臣的。”
皇帝沉默着,勤政楼里一片死寂,外面一丁一点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皇帝终于开口道:“你的消息没有错,但朕不能把这个女人赐给你。因为,”皇帝叹了口气,“她已是朕的人了。”
皇帝如此开门见山,保家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了。皇帝安慰道:“你是朕患难之际忠心耿耿救驾的臣子,你的功劳朕都记着呢。朕说过要把皇妹下嫁给你,朕的小妹妹如花似玉,不知有多少人盼着做这个驸马呢。只要你愿意,朕这就择良辰吉日让你们风风光光完婚。”
保家把心一横,连连磕头道:“微臣不敢高攀公主。皇上,您富有四海,何必在乎一个女人呢?皇上,您发发慈悲,就把张庭芳赐给臣吧。”
皇帝变脸道:“大胆,真是胡说八道,你见过哪朝哪代皇帝把自己的妻子赐给臣子的!又有哪个臣子像你这样狂妄悖逆的?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有一百个头也不够朕砍的!”
保家被皇帝质问得浑身冷汗直冒,额上豆大的汗珠像下雨一样流着,依然不死心地磕头道:“皇上,臣如果没有她,活着也没有什么乐趣,皇上既然不能开恩,就请赐臣一死吧。”
皇帝拍着桌子怒道:“你敢要挟朕?如此忤逆!你以为朕就舍不得杀你吗?”
保家确实是在赌博,皇帝放出狠话来,他反倒轻松了不少,如果皇帝真正动了杀心,就不会是这样言语威胁了,他会直接付之于行动。但是,皇帝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杀掉臣子,传扬出去必是一桩丑闻。就算要杀,也不会是现在,更不会是这个理由。而他,连官都不打算做了,也不必考虑那么多了。皇帝发怒,他就继续磕头,嘴巴倒是乖乖闭起来了,免得火上浇油。
皇帝气得呼呼喘着气,瞪着他,保家的额角都磕出血来了,皇帝终于有气无力摆手道:“退下去,三天之内不要让朕再见到你。”保家还要继续磕头,皇帝已经起身把窦文场、霍仙鸣叫了进来,命令他们把王保家给轰出去。
王保家被轰走后,两个宦官胆颤心惊侍候着,皇帝也没心思处理奏折了,他整了整衣衫,问两个宦官道:“王保家进来之时,你们可曾听他说过什么?”
两个宦官面如土色,战战兢兢道:“皇上,奴才什么也没听见。”
皇帝嘉奖道:“很好,你们确实很聪明。”
王淑妃来找过麻烦后,庭芳终于翻开她从来也没翻动过的经书,看了几页,看得她昏头昏脑想打瞌睡。正不耐烦间,她又听到了脚步声,庭芳皱起眉。好么,今天这么多人来凑热闹,看来以后是再也别想得到安宁了。庭芳放下经书走出门,来的一男一女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两个人都衣饰华贵,而且相貌都很特殊。男的是个跟封常平有得一拚的黑碳头,年龄似乎比封常平还要大点儿,女的身材很好,但脸上有两道明显的伤疤,这个缺陷让她的美丽大打折扣。
庭芳瞪着那女的,她打心底替她可惜,多雍容华贵的女子啊,怎么偏偏就把脸给毁了呢?那女的也打量着庭芳,大眼瞪小眼好一会之后,那女的回头对黑碳头道:“难怪院子里这么干净,原来是住了人了。”
庭芳愣愣地问:“请问你们是……”
黑碳头指着脸上有伤疤的女人道:“这位是皇姑宁国公主,我是她的驸马薛康衡。”
庭芳慌忙行礼道:“庭芳有眼不识泰山,请公主、驸马恕罪。”
宁国公主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不必多礼,我只是心血来潮过来看看。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庭芳一边引着宁国公主夫妇进屋一边答道:“回公主的话,奴婢来了已一月有余了。”
宁国公主在屋里慢慢走着,有时伸出手来触摸她面前的东西,眼里似乎还含着泪。庭芳小心翼翼问道:“公主,您喜欢这里吗?”
宁国公主摇了摇头,说:“我的母亲曾经在这里住过很久很久。”
庭芳不敢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