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1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夜手指微颤,没有说话。
我恍然间明白了过来,我问错了,问错了,我问谁都不应该问他。齐蕊再不好,可和君潋毕竟是有根本不同的,可齐蕊再好,齐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温柔,为什么要遭受到他们非人的对待?
这世间,谁爱谁,谁不爱谁,原本就没道理可讲的。
那场痛哭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终于渐渐变低,变低,直至消失于无了。
寝殿的门从内打开,陆笺被折磨得没了血色的脸露了出来,他满面伤痕,却一脸微笑地看着我和连夜,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把蕊儿带走。”
料到了。
齐蕊疯了,是真的疯了,没错,我做的。
她的清明只有短短一会儿,哭泣的那段工夫里,她用尖利的指甲,将陆笺的脸划得面目全非,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爱他,还是恨他。
但即便是这样的齐蕊,陆笺仍不嫌弃,他要带走她。
“带走可以。”连夜嗓音冷漠地说,“解药留下。”
我同样没有忘记对连夜而言极其重要的东西,忍不住开口补充,“还有齐妍的下落!”
有齐蕊控制在手中,陆笺像是一只被拔掉了獠牙的猛兽,再也没有多么大的攻击力了。他双手平举,将解药呈现了上来,嘴里苦笑着说,“齐妍?我也是前几日刚刚查出,她……她生完孩子之后,再无用处,早被齐蕊丢弃出宫了……”
连夜听到这话当即凤眸一眯,手掌凌厉如风地就要朝陆笺拍去,我眉头一皱,快步向前拽住连夜的胳膊,“别冲动!”
连夜的手被我拽住,急急顿住了攻势,掌风偏了,劈向了一旁的柱子,就连柱子都晃了晃,我看得触目惊心,可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陆笺险险免于一死,一脸的惊慌失措,他带着那满面的血痕,看了看我,满眼感激,嘴里凌乱不堪地说,“我,我查到,她,她该是被师父带回去了……”
连夜凤眼中那几乎可以比拟惊涛骇浪的怒气,终于略有平息,我却是半信半疑地看着陆笺,警惕地说,“你没撒谎?”
陆笺苦笑,他转头朝身后寝殿内那依旧在发疯的齐蕊看去一眼,转过脸来,看着我说,“我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接近不了她的……如今她疯了,又不是被我害的,却阴差阳错从此能回到我的身边,我该感激你的。”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点了点头,说出最后一句,“齐妍一定在齐家山庄,我若骗你,天打雷劈!”
我想了想,他似乎确实应该感激我——齐蕊性子歹毒得很,又霸道,如果她是正常状况下的话,还真的可能依旧会嫌弃陆笺曾和君潋好过吧?
可是如今她疯了,忘记了那些旧事,人却依旧活着,陆笺终于能够得到她。
哪怕是疯了的她……
我抿着唇,看着连夜,眼睁睁地看着广袖底下,他那修长莹润的手掌倏然间攥紧,又渐渐放开,他浑身上下那股子令人害怕的杀意,终于一点一点地褪去了。
拂袖离开之前,连夜冷冷丢下一句,“看好他!”
伫立在门前的御前侍卫顿时会意,应声将陆笺推搡回元清宫的寝殿里去了。
我手持解药,望着连夜的背影,问出一句,“你要去齐家?”
连夜脚步一顿,转头看我,眸子里那股令人畏惧的杀机终于消散,他朝我点一点头,哽咽着说,“她是生是死,我总要亲自去求证的……”
“好,”我没犹豫,脱口就说,“我和你——”
话未说完,就被他斩钉截铁地截住了,他朝我摇了摇头,一脸不容置疑的神色,“我自己去,你在宫中呆着。”
“我……”
他走过来,搂住我,一手扶着我的背,一手抚摸我的小腹,放软了声音,低声哄着,“莫问明日就到了,你好好养胎,乖乖呆着,我一定尽快带娘亲回来,好么?”
连夜急于见到齐妍的心情,我明白的,眼看他虽然笑着,眉宇间的忧色却丝毫没有消褪多少,就知道他归心似箭,我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
他轻笑一声,俯身在我嘴角亲了一下。
。
连夜走后当晚,莫问果然携初一十五来了。
彼时,我已经亲自命人验过陆笺给的解药,确认无毒,这才喂顾朗吃下。
莫问来时,顾朗体内的毒素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恰逢他来,索性做一下最后的彻底清除工作。
一夜就那么忙忙碌碌地过下来了。
连夜离宫,宫中不能缺人,眼见顾朗状况稳定了下来,我匆匆抹一把脸,带着侍卫回宫了。
却没料到,竟然在崇元殿门口,见到了一抹粉衣。
正是齐太后疯癫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的华妃。
猝不及防会见到她,我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脚步一顿,身后的侍卫却是瞬间警惕了起来。
我狐疑,定睛去看,这才注意到,华妃的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而那把匕首,正死死抵着几乎被她完全遮挡住了的娃娃。
是连宝!
我与连夜统统离宫,这几日来,又日日只想着齐蕊和陆笺才是敌人,竟然忘记了她!
我暗自恼恨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让连宝一个人在宫中呆着,而华妃却是一脸痛恨,死死地瞪着我说,“好你个狐媚子!怂恿陛下逐走婉嫔也便罢了,竟连本宫你都容不下?!”
我几时容不下她?
侍卫纷纷抽刀出鞘,嘴里喝着,“大胆李氏!你竟敢挟持皇子!”
李氏?我悚然一震,怔怔愣愣地盯着她。
华妃森然一笑,朝我磨牙,“你还装蒜?前几日陛下一纸休书,将我送回了李家,不是你一手撺掇而成的?!”
连夜把她休了?
这,这是几时的事?
我是真的不知道,不免愣在当地,可侍卫们见到连宝被劫,又哇哇哭着,生怕已被贬为庶民的李氏伤了他,不等我的命令便冲上去了。
华妃纵然对我再恨,也不过是一介女流,她的匕首划伤了连宝的面颊那刻,已经被侍卫轻松制伏了。
连宝哭闹着扑进我的怀里,我听到华妃又哭又笑,声嘶力竭地喊着,“风雅,风雅!你为人恶毒,你不得好死!我,我父亲已经埋伏重兵,他,他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你,你让我被人休弃?我,我让你再也见不到陛下!”
我心口一撞,脱口而出,“连夜!”
【201】痴情(1)
我得到连夜中伏的消息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了。唛鎷灞癹晓
在那之前,连宝眼睛紧闭,趴在我的膝盖上面睡着了,小小的身子不怎么舒服地蜷缩着,偶尔会皱眉,低低的呢喃一句,“爹爹……”
他也许是梦到了连夜?梦到他在哪儿了吗?
我垂睫望着他的睡容,安静,却并不安宁,想来是被华妃劫持的记忆犹在脑海当中,难怪我怎么吩咐让他去睡,他都不肯离开我身边半步……
连宝睡得着,我却睡不着,桌子上烛台的灯花噼啪炸开,听得我一阵又一阵的心惊,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门口侍卫气喘吁吁进殿,朝我奏报,说我派去送信的人,去晚了峥。
晚了……
连夜已经遭到李家的埋伏,送信以及前去支援的骑兵赶到时,那处设了伏兵的山坡血流成河,到处都是尸体……
唯有值得庆幸的是,那些尸体堆里,并没有找到属于连夜的那具,听到这里,我的眼睛堪堪绽过一抹亮光,就听那侍卫欲言又止地补充说,“只是,只是那处山坡附近就是断崖……而且,我们在崖边找到了这个东西……羚”
他满面痛色,将双手平举,掌心是一样物事。
我定睛去看,只是一眼,顿时浑身一凛。
是连夜一向贴身佩戴的碧玉!
一块碧玉,让我看得瞬间褪去所有血色,霍然站起,只觉得一霎之间头重脚轻,竟然连站都再站不稳。
连宝因我的陡然起身而受了惊,惊慌醒来,瞧见我一脸雪白雪白,他不明所以,大眼睛眨了又眨,小手一抬,一把拽住我的袖子,嘴巴一张,“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大殿内一时之间吵闹得很,而我,浑身冰凉,呆呆愣愣,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我没哭,也没动,就那么怔忡恍惚地站着,直到眼睁睁看着窗外那晨光熹微的天空,一点一点泛白,泛青……
。
一天的时间匆匆过去,派出去的人轮番送回消息,却无一不是一句,“没能找到陛下。”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连夜就这么从我的世界里陡然消失,突然得就像是一阵平地而起的飓风,风暴刮过,原地空无一物,只留下我怔怔愣愣地凝望着。
我坐在凳子上恍惚了好一阵子,陡然回神,霍地站起,“把华妃从天牢里提出!”
我亲自动手,打了昔日的华妃、如今的李氏三个嘴巴子,每一下,我都用力极大,她娇艳如花的脸孔上面顿时就染上了指痕,嘴角更是当场就渗出了血丝。
可是她的眼神很倔强,她瞪着我,一字一顿,“你后悔了?哈哈,贱人!这可都是你自找的!”
我自找的?我愣了愣,又恍然间想明白了,对,我自找的。
我不该听连夜的话让他一个人去什么齐家,我应该和他一起。
这样的话,即便是死,也能死在一起。
我心神恍惚地朝华妃看过去一眼,就见她一直在笑,在得意的笑,可渐渐的,她笑不出来了。
笑容凝固在她的脸上,明明眼底全是恨意,可手指却死死地攥了起来,她将嘴唇咬了好半晌,末了,低低地咕哝出一句,“他死了?怎么会……我父亲说……他……他不会杀了他的……”
可是连夜找不到了。
该死的华妃,该死的李余!我凛然回神,朝身边侍卫说了一句,“拖出去斩了!”
连夜离开皇宫之前,曾亲口对御前侍卫统领说过要一切听我调度,那个时候,他全心全意想的,无非是让我能随心所欲,他甚至不怕我会偷偷跑回君国去;却没料到,他给予我的权力,竟派上了这种用处……
我觉得心痛得几乎难以呼吸,禁不住死死攥紧了手指。想到华妃,想到李余,我气得脸孔发白,
李余叛乱之前,早早就携家眷跑了,哪里还敢再回京都?我以连夜的名义下达圣旨,命令沿途各州郡抓捕。
我要扒了他的皮!
。
连夜的下落不明,以及我的怀孕在身,让我的脾气变得阴晴不定,古怪得很。
每日里,我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可我又会按时用膳,按时睡觉,按时做一切孕妇应该做的事……当然,做的最多的,还是日日坐着等天玑门众人以及暗卫们所送回的消息。
只可惜那些消息总是令我失望得很。
宫女太监们不知道连夜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他出外办事,因我身子不便,所以没有随行,他们伺候我伺候得小心翼翼。
——如今的我,竟要比我刚刚做连国史官那时的连夜,还要令人畏惧。
当然,连夜的下落不明之所以能够遮掩得如此滴水不漏,是因为我拿齐蕊的命,威逼陆笺——我逼迫他把我易容成连夜的样子,如此一来,只要我在的地方,连夜就在,我可以替他去上早朝,没有人会再起疑。
可是陆笺摇头鄙视我说,“你身高不够。易容的宗旨乃是形似神也似,你连形似都做不到,当场就会被揭穿的……”
我不依,连夜不在,可我在这里,在他回来之前,我要看守好他的皇位,他的皇宫,我不允许这里出任何乱子。
可陆笺坚持对我易容没有丝毫用处,他说那样做是白费力气。
我坐立不安,心中焦躁,甚至想到要陆笺把自己易容成连夜的模样,去每日上朝议事,可陆笺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把我推进了更加令人崩溃的焦躁里。
他说,“让我扮成连夜?不怕我趁机乱了他好容易稳定下来的政局?”
我瞠目结舌,恍然间才想到这一点,后怕得很,连忙命人重新把陆笺送回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