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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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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稳住我的腕子,意味深长,“我倒希望,这表哥是真的……”
心知他在暗示什么,我呆了呆,只觉哀叹而又惋然,脸色一白,一时之间没说什么。
许是见我没有反应,他蓦地咬一咬牙,一拳便捶在了桌子上面,“表哥表妹便能成亲,为何我们不能?不过是同父异母罢了!”
他越说越是离谱,我的脸色更加白得厉害,指尖颤抖,几乎连筷子都握不住了。我抬起脸来,强笑着道,“你,你胡说什么?”
他凝着我,许久,许久,忽地冷冷一笑,“我胡说?风雅,你不觉得不公平吗,凭什么上一辈的恩怨情仇,要你我来担?我偏要娶你又能怎样!”
他越说越是出人意料,我只觉越来越坐不住,冷汗涔涔便滚了下来,我按桌而起,白着一整张脸。
“我,我吃饱了!”
我转身欲走,被他一把给拖了住,他紧紧地攫着我的手腕,嗓音沉稳,笃定地道,“我想好了,我喜欢你。你是风雅,你是君凰,你是我亲生妹妹,又如何?我还是喜欢你的!”
我只觉浑身一震,先前不管是强装也好,故作也罢,那难得的短暂镇定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我浑身直抖,连带着指尖都在抖的,我一挣扎,便被他更加用力的紧握住,我急得几乎要哭了。
“连夜,你,你胡说什么?”我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嘴唇轻颤着道,“你,你母妃同我父亲生下了你,你便注定是我哥哥!哥哥妹妹,如何能成婚啊?”
“我不管!”他劈手箍紧我的腕子,狠狠将我带入了他的怀中,一低头,妖娆凤眼里几乎燃起火了,“我试过了!”
他眸若喷火,恨恨地说,“我原也以为,能忘掉你,能娶别人,可我不行!大婚之日,我险些疯魔,甩下众人带兵便来了君国,我要见你,我要疯了,我娶不了别人的!”
“你要娶,你必须娶……”我热泪盈眶地怒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一国之君,兄妹乱伦,你可知天下人会如何评说?!”
他秀眉紧皱,脱口而出,“我不怕!”
“可是我怕!”
我泫然欲泣地瞪大了眼,怒气滔天地凝视着他,我怕,我怕你被我毁了!
我的一句话,令连夜顿时俊脸一白,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呆滞住了。
他蜜色的唇颤了一颤,又颤了颤,想说什么,却又怔怔说不出来,他的面色一时铁青,一时苍白,就那么怔忡望了我许久,他终于吐出一句,“你怕?”
“我怕!”
“怕什么?”他喃喃的,几乎难以置信的望着我,“你怕什么……”
我泪如泉涌,“我怕你坐不稳自己的江山,我怕你被全天下的人笑话!”
他勃然大怒,一掌将桌案上所有膳食狠狠拂下,秀眉拧得几乎要断掉了。他低吼出声,“这些我统统不介意的!”
可我介意!我不想你被世人那么说!
咬一咬牙,凝望着他,眼见他俊秀无比的那张脸上尽是怒气,几乎要目眦欲裂了,我只觉心痛无比,死死咬了咬唇,我破釜沉舟地说,“我怕自己嫁的不是良人!我怕生下子嗣被人骂作孽种!我怕自己得之不易的皇位被你给毁了!”
我的话,令连夜本就白如宣纸的脸色更加褪去血色了,他怔怔的,几乎面色惨白的望着我。
我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却只得将牙打碎了,合着血咽下去,我缓缓呼吸,逼着自己说出伤他七分,再自伤三分的话。
“我受够了……”
“我受够了和别的女人争你……我受够了一不小心就被人陷害……”
“我身上有凤血诅咒你知道吗?我是个被上天诅咒的人,我不想爱人,我不想逆天,我只想好好活着!不想再爱你了!”
他僵住了。
连绵的泪水划过嘴唇,又苦又涩,我心底明明痛如刀割,却强迫着自己将话说得再狠一些,再绝一些。
我心如死灰地说,“我曾经是喜欢过你,很喜欢过,可,如今你看,我不过是竭尽全力,想要你陪我过个生辰,都做不到了……”
“连夜,你和我,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他呆呆的,喃喃的,重复着。
冰凉泪水滚滚而下,我闭了闭眼,不忍再看他那双悲凉凄惨的眸子,我咬紧唇瓣,死掐着掌心,逼着自己将头点了。
他半晌无声,忽地绝望一笑,喃喃地道,“好,好……你好极了!”
手起掌落,“哐”的一声,巨响震耳,我霍地张开眼来,就看到,先前好好儿的一张桌子,在他掌下碎成了芥末!
他垂着手掌,鲜血淋漓而下,我心痛如绞,忍不住便上前一步,手指堪堪要扶住他的手臂,脑海中蓦然划过陆笺的脸,我浑身一僵,只觉浑身血液都几乎要凝滞了。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我不能动,我不能说,我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却只能在原地站着。
连夜死死地盯着我,看了好久,好久,他嘶哑着声儿说,“风雅……风雅她,不要连夜了吗?”
我睫毛剧颤,呼吸艰难,只觉像是有一把利刃在自己喉管里割。
我残忍地说,“风雅早已死了。”
四周静寂,无声,只有呼啸的寒风隐约过耳。我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闭了多久的眼睛,等我再睁开时,那个绯衣俊美的男人,已然走了。
桌案上,是一张素白精美的信笺,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
那上面,赫然写了十六个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若心仪,尽情取之。”
临走之前,他喃喃地说,“对,对……风雅死了。”
“我想要她,全天下,我只想要她,可她不肯再要我了。”
“这封信……你替我还给她罢。”

他走了。
大雪漫天,很快就把地面上的足迹给遮盖住了,这个绯衣猎猎的骄傲男子,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我的世界。
十六岁生辰的那一天,豪华奢美的行宫之中,我跌坐在地,几乎将自己的嗓子哭哑。
我把这一生的泪,都流光了。

子夜时分,眼睛红肿到几乎睁不开的我,突然从床榻上惊坐而起,我唤来了暗卫,问他连夜走到哪儿了。
他一脸哀悯地望着我说,“连皇早已下了祁山,被手下接了。陛下……您已问了第六遍了。”
我问了六遍他的行踪,问了六遍他的安危,问了六遍连国太师可有如期收到解药,终于彻底倦了。
陆笺,饶是你步步为营将我生生逼出了他的世界,可是,谢谢你遵约赦了我的爷爷……
谢谢。






 【125】出口恶气

我再醒来,仍旧是在行宫之中,只不过身边的人换了——不再是那个绯衣如火的男人,而是换成了两袭玄色华服,赫然是我的大皇夫卿安,和二皇夫……
呃,好吧,我不知道二皇夫的名字。孽訫钺晓
两位皇夫的到来,带来了如云的仪仗,皇家的气势和威严顿时就上涨起来,一时之间宫娥侍卫几乎要将我的行宫站满。
我觉得烦,禁不住皱了皱眉。
卿安站在我的榻前,俯视着我,狭长眸中似笑非笑,依稀有那么一丝讥讽,他凉凉地道,“陛下可要回宫?馊”
不要。我撑着坐起身来,淡淡地道,“朕要看雪。”
于是我抱膝坐在行宫宫门口的台阶上面,看了整整一天的雪。
大雪漫天,白光刺眼,我越看就越是觉得眼睛酸涩得慌,正要揉一揉再继续看时,一只温热大掌覆在了我的眼睛上面郏。
身后,卿安冰冷到近乎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想就此瞎了双眼的话,我劝你还是别再看了。”
刚好,我也看够了。
甩开他的手,我冷冷地站起了身,却因为久坐的关系双腿酸软,一不小心便栽了一个趔趄。
他冷冷地笑,并未再伸手扶我,我面无表情,爬起来,拍拍雪,摆驾回萦城了。

回到萦城,日子重又不温不火起来,依旧是每日上朝,下朝,用膳,发呆……以及和卿安相看两生厌。
年三十儿那天,我紧闭宫门不肯见人,却听殿门被人捶得震天般的巨响,暗卫从外间进来禀报我说。
“是两个娃儿。”
我震惊不已,着他将门开了,便看到了暌违已久的两张小脸。
初一,还有十五。
我愣了愣,两个孩子却是瞧见我便大哭着冲过来了。
暗卫皱眉要拦,被我摆摆手挥下了,下一秒,我就被两个娃儿狠狠扑在了榻上,鼻涕眼泪沾了我几乎一脸。
我定了定神儿,哭笑不得,“这,这是怎么了?”
初一和十五争先恐后地便哭诉起来了,“师,师父,不见啦!”
细细问来,这才知道,原来自我从药王谷中离开之后,莫老头儿和初一十五便也出来了,他们说是既然接了我这个病号,就应该负责到底,不能半途而废的。
谁料到他们堪堪追上了我,我竟然在画舫里落水了……
我被卿安带回了皇宫,他们三人在后面跟着,跟着,跟着,莫老头儿竟然丢了。唯独剩下了这么小哥俩儿。
可怜的……我拉住初一的手关切地问,“谁把你们弄进宫里来的?”
初一眼珠转了一转,哭得哼唧唧的,“就,就那个坏人啊……”
坏人?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卿安吗?”
“不,不知道叫啥。”十五同样哭得哼唧唧地补充着,“他,他打过我们俩……”
是他。
卿安为什么会好心到将初一十五送到我的身边,我不明白,但莫老头儿丢了,这俩娃娃理应由我来看顾的。
由此,两个小家伙在我的宫中住下。

当天夜里,三个人同桌而坐,吃了有史以来最鸡飞狗跳的一顿年夜饭。
吃罢饭后,十五闹着要我带他去看焰火,我看了看暗卫,暗卫点了点头儿,遂换了一身男装,带了两个孩子上了城楼。
宫中早有管事太监将焰火放得如火如荼了。
两个孩子身量不高,趴着城墙刚好看到,既不用担心失足跌下,也不用担心被挡住了视线,我微微翘着嘴角,面色苍白,倚着廊柱站着。
焰火炸裂的间隙当中,隐约觉得有人躲在暗处看我,可等我转眼去找寻时,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抿了抿唇,我苦涩一笑,不由暗骂自己是痴心妄想了。
看罢焰火,初一和十五都困了,暗卫一手抱了一个,随我步步走回寝殿,忽听迷糊中的十五喃喃地说,“小夜师伯……”
我浑身一震,顿足便朝十五看去,却见他在暗卫怀中蹭了一蹭,嘟囔着骂,“师父混蛋,你懂什么,你输定了!”
这两句着实说得没头没脑,我听不明白,脸色却是发白,不由地摇了摇头,将纷乱的思绪甩出了脑海。
却没料到,第二日一早醒来,十五赤着脚就奔进了我的寝殿里问我,“姐姐姐姐,你不要小夜师伯了吗?”
这话当场令我脸孔惨白,哆嗦着唇道,“你,你打哪儿听的?”
他不肯说,反倒扯了我的袖子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因为娃娃没有保住,所以姐姐不要他了?”
我更加震惊不已,他却是小脸一扬,继续逼问着说,“还是因为,姐姐娶了别人?”
我脱口而出,“不,不是的!”
听到这里,他眼睛一亮,喜上眉梢,还将小脚跺了一跺,“我早就说了,姐姐肯定是有苦衷,师父偏偏不信!哼!他输定了!”
说完这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话之后,他转身便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坐现场,完全石化。

新年伊始,按例该祭天祭祖的,穿着繁缛的服饰将太庙和天坛地坛祭了下来,我累得几乎虚脱,可刚一回宫,便听说二皇夫出问题了。
这问题说大倒也不大,一向健壮如牛的二皇夫不知吃了什么东西,竟莫名开始浑身生出疹子,且上吐下泻。
这病来得又奇又急,就连御医都没有办法。
我回宫时,正听到廊下的宫女们在议论着说这件事,不由皱了皱眉,去二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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