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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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并未看我,而是抬眼看向连夜,连夜薄唇微启,吐出一字。
“去。”
他身形一绷,又施一礼,眉眼稍带笑意地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他他他,他就这么走了?!
我震惊且愤怒不已,霍地起身就要去追,就听连夜似笑非笑。
“躲我?”
上一次他说这句话时,是在雪山上面,说完之后,我就被他摁在身下,还被他用手指……
蓦地想起那日情景,我又羞又窘,身子登时就是一僵,身后那人却是施施然在我旁边位子上落了座,镇定自然地开始举筷用膳。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渐渐远去的暗卫身影,心头渐渐笃定了什么,不由地撇嘴落座。
“……他是你的人?”我闷声问。
他没有做声,却也没有否认,依旧是不疾不徐地吃着饭菜。
这无异于是默认了。
我只觉沮丧得很,不由抱头嘟囔,“明明是我花重金买的,怎么会是你的人?”
我想不通,他神色淡淡,仍不做声。我忽然灵光一闪,“天玑门?”
他终于眼睫稍抬,撩我一眼,却是眸色沉沉,淡淡地道,“还不用膳?”
“噢……”
他神情不悦,我莫名就觉得局促了起来,赶紧抓起筷子,开始扒饭。
一边扒,我一边想,真衰,衰到底了!我日日派暗卫替我盯紧连皇,让他一举一动都要朝我汇报,结果……他竟是连皇的人?
我……好像偷窥狂……
我摸了摸脸,好烫。
。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连夜似乎很闲,又似乎根本就没被我上次的狠话惹恼,全程都在陪伴。
我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若说他是想要见我,想陪着我,可他一直脸色很冷,根本没给过我一丝好脸。可若说他讨厌我,不想见我,又为何要以帝王之尊屈居于君国皇宫里面?
就比如此刻,我在御书房里伏案批阅奏折,他也在。
却是坐在那张平素里我最是喜欢的椅子里面,面无表情地看我的脸。
我被他看得如坐针毡。
熏香袅袅,暖意融融,我瞪大了眼盯着手中那份折子看了足足半个时辰,愣是没有看懂那位大臣在说个甚。
一旁传来清雅微凉的声音,“你拿倒了。”
我一个激灵,悚然回神,忙不迭地将奏折倒了过来。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可……我还是看不进眼。
圣人有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啪”的一声将奏折摔在御案上面,我侧头朝他径直就问,“你究竟来这儿作甚?”
他正饮茶,动作一顿,撩起眼睫,凤眼平静,“我以为你懂。”
“我不懂。上次祁山行宫,我没把话说明白?”
听我提及行宫,他脸色一寒,重重将茶盏搁下,眸中隐约有风暴在徐徐聚集。
我苦涩一笑,“我以为你该会生气——”
“我自然生气。”
那你还来?
他冷冷一笑,“我来听你道歉。”
我噎了一噎,他已是绯衣一动,从椅子上优雅起身,玉树般的身形徐徐朝我踱来,他面无表情,“你我曾约好要成婚,自然该信守诺言。”
我勃然大怒,终于忍无可忍,“说过了这不可能!你和我是嫡亲兄妹!”
他眉尖一挑,眼神轻蔑,“女娲和伏羲,不也是兄妹。”
这是哪门子的举例论证!
我怒,“总,总之就是不可能!”
他勾唇冷笑,“那你查我作甚?”
果然暗卫两头儿通气!我气势一弱,老脸不由一红。
“风雅。”他步步逼近,凤眼莹莹,吐出的话却是优雅而又掷地有声,他缓缓道,“既然明知你我乃是兄妹,你又这般铁了心,那,你命暗卫查我行踪,查我住行,甚至连我夜里寝在哪处,都要查明。此举又是为何?”
我咬着唇,硬掰着词儿,“我,我……”
“你分明是喜欢我,喜欢到发了疯。”
我身子一震,霍然站起,抬手将满桌奏折拂到地上,白着脸道,“这不可能!”
“不可能?也罢。”他终于笑,却笑得萧瑟而又悲凉,修长手掌伸了过来,毫无预兆地掀开我的衣衫,他目不转睛,定定望着我的小腹,一字一顿,“你杀了我的孩子,这笔账,可是也要否认?”
我浑身一绷,满身血液几乎停流。
他脸色苍白,唇角却一点一点翘了起来,笑得自嘲而又哀悯。
“风雅……”他用手掌抚上我的小腹,神情哀伤,“若非暗卫偷听到十五的话,你可是,要瞒我一生?”
【128】步步为营(2)
御书房中,熏香馥郁,明明燃的是提神醒脑的香料,我却越发地觉得头晕脑胀,连带眼睛都酸涩得要死。孽訫钺晓
孩子,是啊,孩子……
那日画舫之中,我用匕首划破了肚子,亲手杀掉了他(她),也因此昏迷了整整四十二日,我的心,并不比任何人要好受些许。
那是我的孩子,我和连夜的孩子,可,他(她)同我一样肮脏,他(她)不配来到这个人世。
我的呆若木鸡,令连夜抿起了嘴唇,良久没再说话馊。
许久之后,他抬起手来,抚了抚我的眼睛,声线沉沉,宛若起誓。
“你不要哭。”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像是在哄我似的,“孩子没了,还会再有……只要你安然无事。燮”
他说什么,我没有听清,眼睛红肿,鼻息粗重,我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小腹,哭倒在了他的怀里。
。
当天夜里,我便病了。
病来如山倒,来势汹汹,白日里还安然无恙的我,傍晚时分便卧倒在床了。
御医来诊了诊,撤了药枕,笃定地说,“陛下是因情绪起伏太大而导致的心火旺盛,臣开几剂药服下即可。”
他说得并不严重,可当天半夜,我起了高烧,浑身冷得要命,裹狐裘无用,烤暖炉无用,缩在厚厚的锦被之中,依旧无用。
连夜握着我冰凉的手,眉头紧皱,他想了片刻,蓦地反应过来什么,朝着暗卫低喝出声,“去把莫问抓来!”
莫老神医抵达之前,他解开衣襟,将我裹进怀里,与我相拥并肩躺着,再盖上几层厚厚的锦被,肌肤相贴,他身上的热意朝我渡来,可饶是如此,我依旧是打着冷战,颤抖不停。
莫老神医到时,我已是冷得知觉全无,依稀中听到连夜在同他说着什么,后来,两个人似乎还起了争执,我却全无力气听清,便沉入了茫茫一片黑暗里。
。
我再醒来,已是五日之后。
四周是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致——明黄流苏,檀木桌椅,雍容而又华美,赫然是皇家的标志。
却不是我的寝宫。
那袭明黄龙袍自外踱进来时,四目相对,我这才明白,唔,我被他带回了连国。
他走进来,在我身旁轻轻落座,抬手拨了拨我的额发,他眼神温柔,哑着声儿说。
“好风雅,你生病了……”
我知道,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俯低身,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轻摩挲,片刻后,“唔”了一声。
“不烫了。”
转头朝宫女吩咐,“取药来。”
药碗很快就被递了过来,他没犹豫,径直便喝了一口,继而俯下身子,以唇朝我渡了过来。
我虽虚弱,但也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他用手箍住了后脑,硬生生将一碗药都哺给了我。
喝罢了药,我脸颊泛红,气息不定,胸口直喘,眼睛雾昭昭地掀了起来,凝望着他。
他伸手替我掖了掖被角,这才轻轻一笑,主动为我解惑,“我没逼你。是你病了之后,哭着闹着要回连国……”
我呆了一呆。
他轻轻揉着我的发心,身子缓缓地也躺倒了下来,与我并肩依偎着。
握着我的手掌,他的眼神柔如春水,望着我没头没脑地说,“好风雅,我答应你,是生,是死,我们再不分开了。”
话音落定,他在我眉心落下一吻,缠绵,轻淼,像是生怕把我给打碎了似的。
他的态度骤然转变若此,而我,却不知自己在昏迷之中究竟都说了什么。
说出了我的心声吗?还是……说我依旧爱他,却怕把他毁了?
我无从得知,更无从去问,一抬眼,连夜居然已抵着我的脸颊,睡着了。
我望着他,离得近了,这才发现,他平素里俊美清雅的脸孔,竟然隐隐泛着青白之色,而弧形好看的下巴上面,更是冒出了一片短短的胡茬。
他看起来,疲倦极了,就连睡着,眉尖都是微微蹙着的……
病恙缠身,我浑身无力,推不开他,而此情,此景,令我心中酸涩,连伸手去推他的意愿,都没有了。
我说了什么?又如何呢。毫无疑问的是,我把自己的心,给他看了。
静静地凝望着他,我越看越是眼眶发涨,滚滚热泪溢出眼眶那刻,我抿了抿唇,心下一软,朝他唇瓣上面吻了一下。
烛影幢幢,清寂无声。
明黄华美帐内,两个人紧紧拥着,像是两只阔别许久的小兽……
。
自那日后,心照不宣的,我们对兄妹之事,开始绝口不提。
我缠绵病榻之上,虚弱无力,什么都做不了,连夜对我视若珍宝,日日亲自喂我吃药,亲自哄我睡觉,他明明疲倦得很,在我身边的时候,脸色却是越来越好。
我看着他,看着他在我床榻不远处的桌案上处理政事时,眼角眉梢都挂着笑,只觉得,这样,也好。
。
醒来后的第二日,我见到了趁连夜暂时离开翻窗而入的莫老头儿,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染此奇病。
原来,又是莫老头儿做的手脚。
——他说到做到,果然要让我受到报复,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师兄始乱终弃……我早说过,药王谷的人们,很难伺候。如今,该加上一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人若犯我……我弄死她。
我虚弱不堪地偎在床上,哭笑不得地问他,“所以……你给我下了什么?”
他翘着二郎腿儿坐在椅子上面,抚着自己的胡子,哼哼着说,“能是什么?不过是一些寻常药丸,扰乱你的气息,让你发个烧罢了。”
比起放毒蛇咬我,这已经算是轻的了,我没计较,就“嗯”了声,笑着问他,“那,那日你又同连夜争执什么?”
他蓦地抬头看我,脸色一变,却极快就又敛去,别开脸冷哼了一声说,“能是什么?我下毒害你,他自然骂我!”
说罢这句,他抬头看了看门外,拔脚就走,“师兄不许我来扰你,我得走了——”
眼看着话藏了一半,他要溜之大吉,我低咳一声,暗影中立刻有一抹身影鬼魅般地出现,莫老头儿刚走一步,已被我的暗卫捉住了胳膊。
莫问回头,又恼又愤地瞪着我,我淡淡地笑,“你几次三番害我,竟想就这么走了?”
【129】PK华妃
连夜让我过去,我不肯,两个人就那么僵持了好一阵子,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笑意也越发地坚持不住,而我,则是热泪盈眶,心中酸涩,几乎要把嘴唇给咬破了。孽訫钺晓
他是笨蛋,这天下最笨,最笨的笨蛋。
而这个笨蛋,他爱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将那股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压了下去,我一步一步朝他走近,嘴唇微微撅着,没好气地说。
“喂,你的脸色那么差,该不会是……生病了吧?馊”
我强迫自己装出一副嫌弃他,又很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只微微一怔,转瞬便淡淡笑开,虚弱地说,“嗯。”
他朝我展开手臂,笑一笑,连嘴角都成苍白的了苌。
“你过来……”他哄着我说,“让我抱一抱你。”
此句一出,我就知道,有关相思蛊,有关这件事,有关他将自己的命交到了我的手里……他永远不会对我提起。
泪意迅速涌了上来,我终于走到了他的怀里,他搂住我,我别开脸。
泪如雨下,我无声骂,这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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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他不肯说,我不再问,相思蛊的事好似从来未曾发生,我却主动开始同连夜形影不离。
他是皇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