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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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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走?”
我不懂他为什么说“又”,但我没心情问,我没说话,“咚”的一声磕了个头。
他闭上眼,像是有些狼狈,薄唇微启,干脆出声。
“滚。”
我急忙爬起往殿外冲。
身后,太师爷爷气得直喘,一口一句混账东西,我已然没空理会。
我只想着,我喜欢的人,我最喜欢的人,他被我伤了心。

那一日,我找遍了整个京城。萧祐不在萧府,街道上也不见踪影。
落日余晖,暮色沉沉,我拖着疲倦的身子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赶到了城北,他果然坐在护城河边。
一袭雪衣,比夜风还冷。
我望着他,远远望着,一点一点将自己的粗气喘匀,他转过脸,就像是心电感应,我们霎时四目相对。
那个时候,我忘了我的黑脸,我忘了护城河的传闻,我看着他,一眨不眨,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声。
他起了身,朝我缓步走来,走近了,翘起唇,漆黑的眸子像夜幕里的星辰。他看着我,唇角明明是笑,眼神却哀伤得很,他字字轻淼,“我还以为……”
我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腰身。 
 

【032】糕点疑云
 
那一天,我的一个拥抱,拦住了萧祐要说的话,也惹得我失了控眼泪哗哗。
我顾不得自己黑乎乎的脸,只是抱着他哭,一边哭,我一边抽噎着说,“是王老板,都,都是他!要,要不是他家糕点有问题,我,我也不会成这样啊……”
萧祐拍着我的肩,眼神柔软,轻声哄着,“风雅不哭。无论变成怎样,风雅都好看的。”
我一听这话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河水,我哭得更厉害了。
“你骗我!”揪住他的衣襟,我满脸是泪地仰望着他,“才不好看,你看河里,你看河里……多吓人啊!”
萧祐伸手搂住了我,浅笑从唇角漾了出来,他轻声问,“风雅害怕?”
我哭得诚实极了。
他仿佛犹豫了一下,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瓶子,他轻笑着看我,“那,我帮风雅上药好么?”
我愣了一下。
望着他手中的瓶子,我打了个哭嗝。他极温柔地拉着我,一边朝河岸走,一边说,“来,先把脸洗了……”
我顿了一下。
他转脸看我,我脸色惊疑,呆呆望着护城河。
萧祐一向懂我,这次同样不例外,他弯起唇角问我,“风雅可相信我?”
我又一愣,却没犹豫,直接就点头了,“信的。”
他顿时笑了开来,“我会护好你的。”
两个朝中大臣,蹲在据说死了许多人的护城河边,萧祐用纤长手掌撩起水来,为我净面,望着河中那影影绰绰的并肩倒影,我忽然发起了呆。
他真好看。
他手真软。
真不愧能被我喜欢……
我正晃神儿,脸颊被手指轻捏了捏,回过神来,萧祐已然为我上好了药,正含笑看我。
“在想什么?”
“你啊。”
我脱口而出,他怔了一下。
我脸一热,画蛇添足地说,“我,我是说……谢谢你啊。”
他又一怔,眸间异色徐徐泛起,颊边更是现出几分羞涩,他牵起我手,边走边说。
“同我客气什么……”
我愣了愣,而后抬眼看向他,见他耳根都红了起来,我总算恍然,缓缓咧开了嘴巴。

接下来,护城河边坐了两只番茄。
他脸很红,我也很红,他红着脸问我,“感觉如何?”
我红着脸说,“凉凉的……”
他点了点头,脸还是红着,“这药药效极好,且无色无味,对这种毒十分有效。你忍一忍,至多三个时辰便会好的。”
我摸了摸脸,愣愣问他,“你知道我中毒了?”
他僵了一下。
我愈发困惑,喃喃地说,“奇怪,太医都束手无策,把我弄得不人不鬼的,你这里居然有药……为什么啊?”
萧祐低下眼睫,神色不大自然,“因为我……我一个友人,也曾中过此毒。”
我霍地弹起来了,“也是吃糕点吗?!”
他抬眼看我,“……是的。”
“也是王氏?!”
他眼神复杂,“……嗯。”
我顿时恼了,“靠啊!”
 
 

【033】上了连夜 

我气势汹汹地要去把王记给端了,被萧祐一脸好笑地扯了住。
他握着我的手臂,笑吟吟地劝我,“左右你也无事,何必要去闯祸?”
我皱起眉毛看着他,“是他做得不对!此害不除,日后还会危及别人的!”
“你多虑了。”
萧祐笑了起来,拉着我再次坐下,他一脸温柔地望着我说,“堂堂国都,天子脚下,没有店铺敢草菅人命的。”
我听不懂他说的话,明明有,我就是一个受害者啊!
我紧锁眉尖,正要说话,他却抬起手来,在我头上轻拍了下。他眼睛弯弯,眉目似画,笑起来温柔极了。
温柔的他轻笑着说,“别人不会有事。世人皆知,那糕点你常年不辍地买给我,毒自然也是朝我来的。我手里既有解药,你又何须去闹?我知你是担心我……”
我脸一热。
他浅笑着,继续说,“你放心,凡事我心中有数。”
都有数吗?
我突然想到自己的心事,脸一红,飞快“嗯”了一声,声如蚊蚋,头低得愈发厉害了。
并肩而坐,凉风习习,吹得我鼻头凉凉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才觉夜深露重,萧祐眸中划过一丝遗憾,却终是漾起笑来扶起了我。
“该回去了。”
我的遗憾不比他少,只觉平日像是度日如年,今日却像是嗖嗖地过,于是垂头丧气地“哦”了一下。
他笑着侧脸看我,“好许多了。”
我愕然看他,“什么?”
“脸。”他抬起手,修长指尖莹白如玉,划过我的脸颊,声音里明明含着笑意,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复杂。
“下次小心一些……不许再受伤了。”

太师府的门口,同萧祐告别,我蹦蹦跳跳地回了家。
他说“不许”,而不是“不要”……艾玛我脸好热!
我正羞涩的时候,顾朗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一把扯住我直往自己房间里带。拉着我穿庭过院,他风风火火掩上了门,用力将我摁在了凳子上面。
“死丫头你跑哪儿去了?”
他语气不善,我更是疼得呲牙咧嘴地看着他,“怎么了啊?”
“怎么?”顾朗笑得像是牙疼,秀气的脸上尽是奚落,“爷爷在府里设了暗卫,等着剥你的皮呢!”
我头一懵,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顾朗已不耐地推搡起我来,“快,快找个地方躲躲,爷爷气怒得很,这次我也护不了你的!”
他一边朝我怀里塞着包袱,一边拉开窗户警告我说,“跑,能跑多远跑多远,等爷爷怒气消了再说!”
被他一推,我一个趔趄摔了下去,摔得更云里雾里了。我仰头悲愤问他,“我他妈到底怎么了啊?!”
头顶顾朗比我还要愤怒,他难得爆了粗口回敬我,“你他妈还有脸问老子?谁让你上的连夜!圣旨已下,全天下都知道了!!”
啊咧,圣、圣旨?!
老娘啥时候上了他?!!!

【034】他的暴戾 

顾朗让我跑,跑越远越好,可我现在怒气冲脑,别说跑,连正常思维都不会了。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拎起包袱就往正厅冲,我要去问问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转过回廊,我大老远就瞧见爷爷端坐正厅之中正在喝茶,可等我紧紧肩头包袱迈步进去,还没站稳脚呢,立马被两厢埋伏好的侍卫狠狠制住。
他们用力很大,有人摁我双腿,有人摁我手臂,生怕我逃脱了去。我在几个魁梧汉子的压制之下朝爷爷抗议,“风雅冤枉!风雅没对陛下做任何——”
“事”字还没出口,爷爷“啪”的一声扣下茶碗,气得眉毛胡子都几乎倒立起来,“你还冤枉?你,你这个畜生!你知不知道陛下有多伤心?!”
连夜伤心?
我呆了一呆,无意中卸去了反抗的力气,侍卫瞬间得手,手脚麻利地将我五花大绑了起来。
爷爷霍然站起,“进宫!”

我被绑得像粽子一样,被气势汹汹的爷爷一行带进了宫里。
皇宫里面气氛很是诡异,还没进崇元殿的拱门,就见里面有成排的宫女太监表情畏惧地站在院内,一个个凝神屏息,俨然是十分害怕的样子。
我皱起眉来看爷爷,却只得他眼角扫过一眼,冷冷哼道,“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
我?
我先是一愣,继而眉尖一锁,内心如狂风过境般地咆哮:TM的宫女太监不干活在这里排排站关我毛事!!!
我心底嗷嗷抗议,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再撩起爷爷的怒气。我正不平,忽听“喀嚓”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直直瞄准一个太监的脑袋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那太监连躲都不敢躲,直直迎了那猛烈一击,额头顿时冒出血来,他被生生吓得尿了裤子。我愕然去看,这才看出那个不明攻击物竟然是一个价值不菲的花瓶!
TM的谁吃饱了撑的在这里行凶?!
我愤怒至极地抬头去看,这才看到,崇元殿顶,琉璃瓦上,赫然坐着一袭绯衣。
那人浑身冷冽,眼神竟还要更冷上几分,他凤眼眼角微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面诸人,修长指间已然又携上另一尊花瓶。
我嘴角直抽,这才明白这些宫女太监不是偷懒耍玩,而是在这里充当连夜的靶子……!
眼见绯衣那人手臂微抬,下一尊花瓶又要朝某个可怜下人袭来,我嘴里喊着“住手”,被绑得行动不甚自由的身子,却闪电一般朝被袭击那人合扑了过去。
“喀嚓!”
一片红光在我眼前炸裂开来。
爷爷失声喊我,“丫头!”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一眨,有什么温热而又粘稠的东西从额角滑落下来,流进我的眼睛里。血茫茫一片的视线中,我隐约瞧见,那袭更加鲜艳的绯衣从房顶急速掠下,直直朝我这里扑了过来。
我嘴角一抽,又,又来?
却无力再躲,沉入了血光四溢的黑暗里。
 
 

【035】身世隐情   
  
昏昏沉沉的时候,我莫名想到了小时候曾和顾朗一起去算过一次命,依稀记得,那个看起来就神神叨叨的算命老头儿看到我就大惊失色地失手掉了卦筒。
“小姐煞气好重!”
他说我几岁几岁必有血光之灾,言辞之笃定,态度之凝重,当场就把顾朗吓得要一掷千金替我祈福。
我当时年纪虽小,对这种话却是不相信的,眼看顾朗急冲冲地要回家取银票,我一把扯住他说,“你傻啊哥,他说什么你都相信?他还说我爹活得好好儿的呢!”
我是孤儿,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双亲,我爹若是活着,势必不会让我一个人在这人世飘零。
清楚记得,当年的顾朗是听到了我的这句话才就此作罢,而此时此刻,我却突然觉得——今时今日我隔三差五地受伤,先是脑袋磕上门柱,再是险些被毁了容,如今又被花瓶砸头——没准儿,我真的是有血光之灾……?
TNND,算命先生,诚不欺人!
对算命先生的崇拜令我的神智恢复了几分,我正将醒未醒之时,隐约听到耳畔有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我想睁眼去看,奈何眼皮极重,我想提醒他们我醒了,别乱说了,我是一个有素质的人不想偷听,可身子动弹不得,我只好合了眼睑任那声音飘入耳中。
一个声音说,“您还气得厉害?”
——这声音有些耳熟。
另一抹声音冷哼一声,却没应腔。
前头那声音紧接着说,“依老臣看,丫头既已长大,您已无须再等……”
丫头?
我闭着眼皱了皱眉。
冷哼那人终于开口,声音冷冽,却极好听,“等了这许多年,何必急于一时。”
“话虽如此,”耳熟的声音叹了一声,仿佛欲言又止,“只……只是丫头心中,似乎别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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