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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拍翻御史大夫-第10部分

小说: 拍翻御史大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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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省制的运行状况是不能变的,比较大的变化应该是尚书省说话越来越小声,因为尚书省虽有行政上的优势,但是政策的筹划与审驳却掌握在中书门下手中,尚书省也就慢慢变成中书门下的小弟,只在偶尔二省提出些脑残计划时,叫嚣个几声“中书杂碎、门下吃屎”,扬言不干以示抗议。
而国家发展到后来,人口越来越多,事情也越来越多,皇帝们慢慢发现三省长官的脑袋不够用了,由于不能在既定的官署中乱加人数,那就只好借其它官署的脑袋来用。于是,只要皇帝看中,觉得有宰相资格的人,便加一个『同中书门下三品』的衔,可到政事堂参与会议,身配此衔的人,也可称为相公。
能混到相公的,同一年中不会超过十人,这个宰相班子可谓是万万人之上,自然都是久历官场的老狐狸才能做的,于是朝臣便将宰相班子戏称为『老狐狸帮』。不是老狐狸却做到相公的,若不是搭配着昏庸皇帝一起犯傻的大奸大佞,就是稀世明君慧眼拔擢的大贤大哲,死后不是画在功臣阁上、就是供在文武庙中。而李千里三十五岁那年也配了个『同中书门下三品』,成为梁国史上少有的不算太老狐狸相公。
揪竟,不算太老但是黑心程度已经爆表的狐狸相公出现在弘晖朝,是大奸大佞?还是大贤大哲?人还没死,自然也还不清楚。
言归正传,却说今日又是老狐狸帮帮会的日子,三公三师那六只狐狸精,因为天气冷老寒腿纷纷发作懒得来,中书令这位带头的老狐狸,也就施施然地坐在政事堂上首,饮着加了姜末和少许盐的贡茶,极度惬意。
政事堂本来设在门下省,可是某一位中书令特别德高望重,于是便移到中书省正堂上,没想到一移过去就没再移回来过。
中书省身为国家第一枢机官署,正堂自然被那位神人将作大匠设计得富丽堂皇,歇山顶上两只重达数千斤的赤色鸱尾,朱色琉璃瓦一路铺到圆圆的瓦当上,二十四根赭红参天柱撑起五开间四间深的正堂,中左右三面都是原色松木门,后面则以精砖砌墙、粉刷后再刷上一层混着兰麝香料的泥漆,不用熏笼也透出一股高雅的清香。政事堂正中摆着一面高十尺、长十五尺的大屏风,紫檀为座,蚕茧纸精裱,数百年前的书法大家太子太师颜清臣一手雄浑大气的楷书,写着〈中书政事堂记〉。
中书令侧头望着数百年前写的〈中书政事堂记〉,至今墨迹灿然,他摇头晃脑地品评着早已念过无数次的文字“政事堂者,君不可以枉道于天、反道于地,覆道于社稷、无道于黎元,此堂得以议之……臣不可悖道于君、逆道于仁、黩道于货、乱道于刑,克一方之命、变王者之制,此堂得以易之……”
“中书相公好雅兴。”尚书右仆射去履袜行,笑嘻嘻地作了个揖“左仆射给户部缠住了,等等就过来。”
“右仆射怜香惜玉,堪羡哪!”中书令也笑着说。
两只老狐狸你看我我看你,相看两不厌。外面隐隐传来一声“请中严!”,二人挤了挤眼,一起长跪在席上。
松木门打开,上皇人未到声先到“今天有啥好玩的没?我都无聊死了!”
“臣,中书令恭请上皇万福金安。”、“臣,尚书左仆射恭请上皇万福金安。”二位相公同声说,顺势俯拜下去。
只见一双黑不溜秋已经不白的白袜踩过政事堂干净的木质地板,拖在后面的袍裾也浸着几寸黑,又听见喀啦喀啦的骨头声响,伴随着哼唉哟哼的无病呻吟,老狐狸帮的帮主、老到须发掉得只剩几根的九命狐狸精──梁国太上皇萧道骋终于驾到。
“上皇圣体可安泰?”中书令问。
“安泰个雕!”太上皇对于鸟类动物相关的助词有着特别的爱好,举凡鸟鸡鸭鹅雕鹤鸽鸮鹌鹩鹑鸰鹄鹡……等一干鸟字边的字,都会不时出现在他的话中“全身上下没一处舒坦,活到九十岁了,连个鸡毛病都没有,坐着打瞌睡、躺着睡不着,一睁眼就得想着要做什么,无聊都无聊死了。”
“微臣这边倒有件事挺犯难,不知道上皇能不能解决……”中书令故作迟疑地说。
“鹤!这天下还有我不能解决的事?说来听听。”
中书令向右仆射一望,右仆射便一声惨嚎哭倒在地,吓了上皇一大跳(上皇语:鷌拉个巴子!家里死了人吗?),又将虞璇玑的事说来,原来他刚才召集尚书省诸尚书侍郎,已经先把李虞二人的传言版本听了个差不多,能位列老狐狸帮成员的尚书右仆射自然也不是白混的,情报搜集整合能力非比寻常,只见他把那虞璇玑的故事说得宛转凄切不下《英英传》、《步妃胭》,情节曲折不下《碾玉菩萨》、《茜女离魂》,又说到那御史大夫狠心薄情直追《霍筱玉传》中的贱人李益、《洞庭小龙女》里的陉河恶龙、《补姜种黑心猿传》中的黑心猿,说到低回处做弱女嘤嘤哀泣状,激动处捶胸顿足只差没有婺面剺心。
即令早知此事的中书令也听得入迷,连连点头,唏嘘感叹如阅《白狐任氏》。还不知此事的太上皇更是听得津津有味,义愤填膺如《章台柳》淄青部将许俊,连连拍案说要骟了御史大夫以示惩戒,骟者,阉割也,这实属太上皇的个人爱好。
“……上皇、中书,话说那虞璇玑回宅后只觉心绪委顿更无力整顿,只随便宽了衣裳休息,那胸大如乳牛、腰粗如水桶的邻家女冠好生劝了几句便离去,虞璇玑难以成眠,起身挑灯,直至中夜,睡意迷蒙中,忽听外面人喊马嘶,只见一人踹开房门,杀至榻前!”右仆射口沫横飞,这段是他编出来以飨眼前这两位忠实听众的,开玩笑,他当年也是进士及第、书判拔萃登科的大才子,进士试上那数千言的华丽词藻都瞎掰得出来,这点小意思算什么?
“是什么鸟?”、“是谁?”太上皇与中书令同声喝问。
右仆射起身,手捏个剑诀,直指到上皇鼻尖“只见那人剑上带血,面目冷凝,持剑指着虞璇玑道『贱妇!十年前我念妳青春貌美不忍杀之,网开一面,未料妳竟归返长安!十年前李侍御关不住妳,我今为御史台主,岂能饶妳!这就随我回宅,若有反抗,一剑杀之!』,看官你道如何?”
“如何?”、“如何?”、“如何?”、“如何?”……背后突然传来异常热烈的询问声。
“还能如何!看官须知,李台主为那虞璇玑辗转反侧十年之久,不得一见,爱之深、恨之切,眼中亦见不得庸脂俗粉,此时见爱妾鬓发凌乱、衣襟半开透出一抹春雪,脸色苍白只唇上咬出血色来,眉如远山轻拢、眸若秋水泫然,虽是神色凄然,却更见楚楚可怜之状,『当』地一声长剑落地、『呼』地一声吹灭灯火,看官却道怎生情状?”右仆射眉飞色舞,直把那香艳场景道得有如亲见,热切地看着上皇与中书令,却见二人尴尬地别过头去……
“仆射相公对下官如此厚爱,还编了个传奇好生敷演一般,有劳。”瞬间把右仆射激昂热血降到冰点的声音响起,一阵淡淡的雪松香从后方飘来,李千里已径自在中书令对面的席上跪定,将手上抱着的简册卷轴『啪』地一声放在前方案上,尖锐冰冷的声响如三司会审的惊堂木,震得政事堂余音袅袅,墨玉般黝黑透亮却不带感情的眸子盯向右仆射“原来下官有个爱妾叫虞璇玑?是仆射相公打算买来贿赂下官的?那么,不介意御史台回头查一查相公吧?”
“李……李李台主……同僚之间,开个玩笑,御史台连开玩笑都弹劾吗?不至于吧?”右仆射到底是久经风浪,虽有些结巴,也还不至于手足无措,只是白着脸不自然地笑着说“再说李台主刚正不阿,活到三四十岁还没个女人,说不过去,我等同僚也是关心台主的感情生活嘛!”
“多谢关心,下官的感情生活有各位同僚参与,十分多采多姿,昨夜就与仆射相公、中书相公梦中相会,甚是可喜。”李千里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一众宰相囧了一下,中书令与右仆射则是一脸想吐又吐不出来的表情,谁想梦到御史台主?而且还是三个男人梦中相会,不酥胡……却听他说“能够梦到二位相公出现在大理寺大堂中由三司会审,一旁从喘不得、突地吼直排到求破家,下官见此场景,喜得从榻上摔下来,今日行来亦在琢磨此事,下官辗转反侧寤寐思量俱是诸公,又何须庸脂俗粉?仆射相公以为然否?”
右仆射与中书令的脸都黑了,那喘不得、突地吼、求破家是梁史上最恶劣的酷吏奸臣所创,而那人当年正是御史大夫,创了数十种刑求机具,更撰成十二卷《罗织谱》,最后因为结怨太多被凌迟处死。此人虽说性格奸险,御史台亦引以为耻,但是他的《罗织谱》剖析官场、分辨忠奸、解读人性却冷酷深刻,是御史台官的入门手册。而李千里当年进士及第后,就是注《罗织谱》呈与御史大夫,御史大夫深以为然,一力拔擢他为监察御史,这才开始了他的官场生涯。
中书令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只好学着太上皇那套鸟话来几只鹅“鹅……鹅……劳烦台主做梦也想着在下,有劳有劳……”
“不敢不敢,辛苦辛苦……”右仆射满口迭词,也是给李千里的话吓得懵了。
“千唷!”太上皇哈哈大笑,根据梁国史官们不可靠的传说,太上皇称呼臣子的时候,如果叫得越简短或越恶心表示越有爱,如果叫全部官衔,就表示他非常讨厌此人,被太上皇以单字称呼的朝臣,目前除了六狐狸精之外,也就只有李千里一人了。
“下官全名李千里。”
上皇屈着一条腿,另一条腿竖起来,一派浪荡老流氓的样子,不在乎地拿着案上的中书大印当按摩球,正面在背上敲一敲、又翻过来在腿上推一推“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妹妹不象话,卖我老人家一个面子,网开一面,放那尾小鱼入龙门,横竖是鱼是龙全凭造化,何必黜落呢?”
本来尴尬中透着搞笑的气氛一扫而空,上皇虽然含笑,却直视着李千里,而后者也直视着上皇,直起身,一扬袖,双手在胸前平举、一合、一伸,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答问礼“臣启上皇,榜文已下,无可更改。”
“下礼部符,命她入考。”
“榜文公告天下,岂能下符单命一人入考?”
“天下英雄,宁多见一百俗人不漏看贤人一个。”
“虞璇玑无行之辈,不用也罢!”
“无行有才,用之得当,难说不是大才。”
“有才无行,即是大才也是奸佞之才,不用为当。”
“御史大夫便有才有行?”
二人一递一句、针锋相对,上皇放下竖着的腿,盘膝而坐,手搭扶手,目光炯炯,群相心中一凛,没想到上皇一副浪荡样子,认真起来还真有一番霸王气像。却看李千里,长身而跪,双手端正地拱在胸前,纹丝不动,两道剑眉横扫入鬓,凤眼微眯,也是杀气十足“臣不曾贪财代考,德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德行个鸟!”
“鸟中有鸡,鸡有五德,文武勇仁信。”
“你有出息!你跟鸡比!”
“愧不如也,上皇与鸡比,恕臣僭越,连个屁都不如。”
“你个雕毛!竟敢说我连鸡屁都不如!你连鸡毛都不算!”
“臣自然不算鸡毛,某人高龄九十还取百鸟羽毛做百鸟氅,这算鸟毛?”
“鹤鸭!臭小子你敢酸我?”
“岂敢,比不上上皇不用酸就很臭。”
“我哪里臭?”
“恕臣放肆,上皇说话像放屁,走到哪放到哪,站着也臭!”
“臭小子!”
上皇气得踹翻几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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