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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拍翻御史大夫-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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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人在福中不知福,这叫『郎君心虽冷,玉体暖更融』。”
“我依稀记得这两句诗似乎是说朱唇不是玉体。”
虞璇玑哼了一声,在被子下说:“今天朱唇休旬假,只有玉体,要不要随你。”
“玉体比朱唇用处大。”李千里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虞璇玑从被子里起身子,发现他闭着眼睛说:“怎么?朱唇不休假了?要工作也可以。”
“夫君,你干么不睁开眼睛说话?”虞璇玑狐疑地说。
“妳见过有人睡觉睁眼睛的吗?好了,赶快去叫朱唇来上工了。”李千里平静地说着有点诡异的话,虞璇玑伸手把他眼皮开:“我睡得好好的,拨我眼皮做什么!”
“你是不是怕睁开眼睛就会害羞说不出来?”
李千里一顿,微一眯眼睛:“说什么?”
“说:我家爱妻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当真是天下第一完美的身体,爱煞我也。”这次换虞璇玑脸不红气不喘了,随后一拍他的胸口:“来!说!”
李千里紧抿着嘴,唇线微微发抖,似乎是试图说话,最后还是放弃,番过身:“我要睡觉了。”
“那只要说:我想跟爱妻七日不出房门。”
李千里倒是非常爽快,还自己加了词说:“我想跟爱妻一起七日不出房门,最好家人通通消失不见,可以在山亭里……”
“哦!你闭眼睛了!”虞璇玑攀在他肩头,看见他果然把眼睛闭上才会说得出闺房私语来:“你闭上眼睛后,脑子里是不是都在想一些奇怪的事?”
“夫妇之道,合乎男女之情,人之所乐,莫乐于此,是为大乐,何足奇也?”李千里背出大乐赋中的句子来,还是闭着眼睛。
“所以我如果把你的眼睛蒙起来,你是不是可以背出大乐赋来?”
“那有何难?”李千里说,听见虞璇玑格格地笑着:“这笑声听起来真像个三流嫖客。”
“能够嫖到大都护也是个了不起的成就。”
“妳玩完从来没给我钱,不算嫖吧?”
“可以赊帐吗?”
也真亏他们不嫌恶心,唇枪舌战外加实战之后,李千里不无哀怨地说:“自从在西京道上分别之后,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吧?”
“差不多快半年了吧? 能够忍到除服,我想你前天晚上就该出手了,还多等了两天,真是辛苦你了。”虞璇玑靠在枕上,像是哄小孩那样摸着他的额头。
李千里好像不是很满意,嘀咕着说:“这些日子过得太安逸,武功倒是荒废了……”
“腰痛吗?”
“揉一下……”李千里默默翻过身,趴在枕上低声说:“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啦……”
虞璇玑哈哈大笑,顺手揉揉捏捏拍拍几下:“燕娘子说,你会『裴将军满堂势』啊?”
“会啊,怎么了?”
“什么时候舞一个给官人我看看?”
裴将军满堂势乃是国初的一套剑舞,自明皇帝之后就很少再出现过,虞璇玑也只闻其名,却没想到枕边人还有这套绝技,又听燕娘子说李千里早已不舞,所以才巴结一番之后相问,果然一试成功:“明天不行,明天舞剑铁定出事,后天再说。”
“对对对,明天叫人炖点补品给你吃,养足精神才好舞一回。”虞璇玑连忙附和,却又问:“不过……那裴将军是河东人,他的传人公孙大娘不知所终,公孙的弟子又听说入川了,你从哪里学的?”
“我伯祖的姬妾,袁阿婆。”李千里说。
半晌无话,虞璇玑推了推他:“然后呢?”
“就学了。”
“然后呢?”
“就会了。”
虞璇玑本来捏他一把,转念一想,又轻轻地问:“怎么了?”
“改天再说。”李千里闷闷地说,翻过身躺平:“睡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油灯渐弱,朦胧间,虞璇玑感觉有人把她稍稍挪动,眼睛睁开一条缝,在昏暗的灯光中,看见李千里侧身躺着,却伸手摸着悬在枕前的旧剑。她伸出手,轻轻贴在他背后,感觉他一僵,又将手环过他腰际,然后乾脆移到他枕上去:“你想起什么了?”
“一些小时候的事。”李千里感觉她贴在背后,女子柔软的身躯有一种温柔的包容,他也试着放松身子:“剑舞的事。”
“你说。”
“阿婆教我剑舞前,她说『这不是普通取悦于人的伎乐,你若不能认真学进骨子里,乾脆别学』,我后来才体会出来,阿婆的剑舞、公孙大娘的剑舞、裴将军的剑舞,是上一个时代的灵魂,我学了,但是我不知道有几分像?这套剑舞传到我手上,我却没有传人,再过几年,我可能也舞不动了……”李千里的头一沉,带着几分自责地说:“我在想,我是不是辜负了阿婆?”
虞璇玑没有说话,与李千里生活的时间一长,她感觉他慢慢不像当初认识的那个人,好像有个壳慢慢地龟裂,露出一个苦恼的男孩来。
李千里皱着眉,抬眼望着旧剑,突然眼前一暗,微凉的手盖住他的眼睛,有人在他耳边说:“我相信你对得起任何人。”
虞璇玑蹭了蹭他的脸,因为服丧所以很久没修的胡须长了,不像从前那么扎人,有点粗粗痒痒的,颇助情趣,只是……
“胡子长了,妳找不到嘴了吗?”
“闭嘴,我非把你的猪嘴咬肿了不可!”
李千里发出呼嗤呼嗤的笑声,听起来非常猥琐……不过虞璇玑笑起来其实也高级不到哪里去,只是三更半夜发出呼嗤呼嗤咯咯咯的声音,还是不免令人怀疑这对夫妻的闺房生活就是了。
大约是这个原因,数百年后,有那么一本小说《御史大夫真死相》把这二位的相识过程重新演绎一番,从见了第一面开始就迸发出热情四射的火花。那作者十分高才,移花接木了一曲山坡羊歌颂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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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这小官人有些儿怪样,走到罗帷,忽现了本相。本来是个黉宫里折桂的郎君,改换了章台内司花的主将。师友契,只觉得肉馨香;笔砚交,果然是有笔如枪。皱眉头,忍者疼,受的是座主针砭;趁胸怀,揉着窍,显出那知心酣畅。用一番切切偲偲来也,哎呀,分明是远方来,乐意洋洋。思量,一祟一氽,是联句的篇章;慌忙,为云为雨,还错认了太阳。
至于此曲深意两心知,看官且掩卷窃笑可也,呼朋研究可免。
凌霄花
虞璇玑睡至卯时已过,习惯在五更以前就起身李千里自然不见踪影。春娘自来与她梳洗,一边将脑后头发拢起梳上,一边说:“娘子,这南陵的蚊子挺毒的呢。”
“蚊子?”虞璇玑怪问。
春娘看了看,确定地说:“是啊,娘子颈背上一颗一颗红通通的,是蚊子咬的吧?这蚊子真毒,都叮出瘀血来了。”
虞璇玑摸摸颈子,会意过来,忍着笑说:“是啊,那蚊子大得很、凶得紧哪。”
“什么蚊子?”李千里的声音传来,春娘推开窗子,原来他在后院指挥家人在棚架下种花。
李千里又问了一声,虞璇玑说:“就是你这大蚊子!”
“咦?我又怎么了?”
说着,虞璇玑叫他近前,李千里探头到窗边,见她侧过身去,把长发撩开,薄嗔道:“看你把我啃的。”
李千里哈哈大笑,攀着窗说:“晚上妳再看看我,那才是嘴上不饶人哪!”
“去你的!”虞璇玑啐了他一口,见家人搬来一些植物:“你在做什么?”
“买了些凌霄花,听说只要埋好让它攀藤就能生。”李千里说。
凌霄花乃是种藤花,花大如牵牛,花色有紫有橙,十分鲜艳,完全不是李千里会喜欢的颜色,所以虞璇玑问:“凌霄花?什么时候想起种花莳草来了?”
“看着不错,价钱又便宜,这里光秃秃的,种上花有活气。”
虞璇玑搔搔脸,见那地上躺着一条条凌霄花:“人家卖的都是没开的花苗,哪有开花的给你?而且,现在种了,过些日子不就开败了?”
李千里微微一笑,一手撑着窗棱说:“横竖再过几日就要南下,开一日,就有一日看着欢喜。”
“男人买东西就是这样没计较。”虞璇玑说,一边拢了拢前发,一边走到窗边,手肘靠着李千里的肩膀:“有木曰凌霄,紫蕊满枝条,疾风自东起,飞上青云梢。”
“妳要是当官有这般细心就好了。”李千里轻笑,看着满地软趴趴的藤花,低声说:“老白要是听到妳乱改他的诗,真要气到吐血。”
自谓得其势,无因有动摇,一朝树摧倒,独立暂飘摇……李千里与虞璇玑其实是同时想到那白司马凌霄花诗的这四句来。
“他那凌霄花诗听着气闷极了,好歹也是个士人,如此婆妈,像个什么样?”虞璇玑哼了一声说,暗暗瞄了李千里一眼:“我要是他夫人,就打他一盾板子,命他好生振作滚出家门去干点正事了。”
李千里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一点气闷顿时消散,笑着说:“他那身子,要得了妳做夫人,有十条命都不够妳打哩!”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看你有一百条命足够我好好地打。”虞璇玑凉凉地说。
“啃啃!”后面有人轻嗽两声,原来是巴四郎带着何七郎:“小鸡,我看妳这表弟挺好玩的,借我玩玩可以吗?”
何七郎不知这巴四郎的底细,兴致勃勃地说:“姊姊,我可以跟巴大哥去玩吗?”
“巴四,你要带他去哪里?”李千里问。
巴四郎一摊手,非常不负责任地说:“还没想到,东玩玩、西玩玩啰?”
虞璇玑想了想,有些迟疑地看向李千里:“只要不弄出伤来,应该是没问题?”
“巴四,你听见了?”李千里说。
“弄个碗大疤才是真男人哪!不懂欣赏!”巴四郎啧了一声,便扯了何七郎跑了。
虞璇玑追着叮咛了几句,才回到妆台边拿到领上披巾,拿了一旁的粥碗,一手撑着李千里,脚一蹬,斜签着身体坐到窗边。李千里早就习惯她这种男人行径,也懒得纠正,只说:“何家姑母的事,我想了想,直言不能公断,似乎还有些什么没考虑到,妳最好再想一想。”
“律令上以父子关系至上,即使是陛下为母,对太子来说却是父,这件事在弘晖十二年的廷议中就确认了。在这个原则下,要让七郎跟四郎分割开来,实在是不可能的事。再说,四郎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虞璇玑搅着粥说。
李千里看了她一眼,有些话想讲,但是又转过去看凌霄花:“这是家族的事,弄不好,妳往后就回不来了,还是尽量多想想为好。”
虞璇玑却不这么看,她说:“我才懒得管家族里怎么想,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撕虏不清的亲戚,是现役官员就一定要管家族里的事,那谁还要出来当官啊?再说,能当上官与他们有什么相关?姑母的意思,似乎是我去帮她疏通朝廷、尤其是想让你去跟大理寺那边讨情,如果人人都这样,那朝廷还要不要做事了?我这次就是刻意想公正一些,以免亲戚们往后来找。”
“公而忘私,自然是好,但是如果因为是亲戚,就刻意公事公办,替何家姑母想,不也是一种不公平吗?”李千里淡淡地说。
虞璇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不可能一直做妳的幕官,妳自己审度吧。”李千里丢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就下阶去了。
“怯!”虞璇玑关上窗户,迳自去厨下看看今天的餐食后,再去看看两个孩子,最后再去查看南行的行李打包得怎样。
“夫人,奴婢来问您拿菜钱。”燕大娘子找到虞璇玑。
“哦,好的。”虞璇玑从腰间系的蓝钱囊里数了五吊钱,递给燕大娘子:“够吗?”
“够了,南陵的物价比西京便宜多了,十文钱可以买两倍的菜。”
“上次说让妳准备些乾粮的事,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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