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马赖义 四万人的目击者-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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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据说立松被杀之前,你和立松曾在U酒店里面,是这样吗?”
“是的。”
“立松在外面被人杀死。为什么当时你没有和他在一起?”
“他工作的单位也好,家庭也好,都是很严厉的,所以他说不想出酒店时被人看见,说了声先回去了,便出去了。”
“时间上大致有多长?”
“大概五分钟吧。”
“你稍后离开U酒店回自己的家了吗?”
“是的。”
“立松走路离开——也就是说,你走的是与被杀现场相反的方向吧?”
“是的。”
“审判记录、警方档案上都说你既没有听见枪声,也没有遇见任何人,是这样吗?”
相良里江此时陷入了沉思。一会儿之后,她这样说道:
“当时我忘记了,其实我遇见过一个女人。在离开酒店约100米的地方。——我以为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加上想起的时候审判已在进行……”
“你就没有说出来了。那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她穿着黑色西服,急急地赶路。”
“向哪个方向?”
“酒店的方向。”
“长相呢?”
“太暗看不清。”
这时候,鉴定报告送来了。
一、从便笺上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二、胃药片剂之中,混入一粒塞入了P结晶的药片。此药片是用锥形物在胃药片剂上开孔,放入P的结晶,然后用溶解普通砂糖的糖胶状物将孔补好。
三、装入片剂中的P的量,可认为达至推定致死量。
打石场的绿水
1
笛木时三郎刑警接到高山要他立即赶来的电话,来到地方检察厅时,相良里江已经回家去了。笛木听高山说,里江在干驮谷现场附近曾谭上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女人,然后,他又读过关于在仓岛二郎桌子抽屉里发现的有毒胃药的鉴定报告。
“看来第二次杀人以未遂告终?”刑警说道。
“过早乐观了。P这种毒药的致死量还不清楚。误将P弄到皮肤上而死亡的例子是有过的,但服药致死的人还没有过啊。你应该很清楚的。”
“您说的不错。”
“而且,岚铁平从卓造那里弄到P是我们的推测,弄到多少也不知道。装了P的胃药或者维生素片有多少、放在哪些地方,也全不清楚。我曾想抓住仓岛二郎此 人,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已经清楚了的,是岚铁平和仓岛二郎之间有关系。也就是说,与新海清的打率有关系的第三表的事件的所有嫌疑人、犯人,可以断定在某 种意义上与岚铁平有关系。”
“新海的日记被扯掉了,他是给我们留下了线索才走的”
“正是如此。”这次检察官说道,“我们的方向没有错。我想请你帮忙的,是去会见第三张表的每一个嫌疑人,希望可以发现他们与岚铁平或者仓岛二郎有关系的线索。”
“明白了。”
“你不妨将相良里江、她见过的黑西服女人,以及卓造、‘皇冠滴流’周围的人都考虑在内。因为事件的嫌疑人是否直接与岚铁平有关系尚不清楚。”
“嗯。”
“阿伊子在哪里还不知道吧?”
“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请您再等等看吧。”
“仓岛二郎之死也许能救阿伊子一命……”检察官说道。
笛木特第三张表上那些曾经被划入清查范围的人名全部抄录下来。这些人物他都得接触一下。这可是一件浩大工程。作为嫌疑人曾进入搜查范围的人物 多达50人。笛木刑警当晚首先在新宿的舞厅酒馆找到一对二流子兄弟,他们是5月3日发生于代代木的杀人案的重大嫌疑人。不可能为一两个人费上太多时间。对 他们谎话连篇信口开河,笛木是有心理准备的。大范围地摸摸底,明知对方撒谎,察颜观色,50人之中即便找出一人肯协助调查也是成功的。在此意义上,笛木一 开始就选中杀人案的嫌疑犯,是失败的。
“不知道啊!”脸色苍白的哥哥说道,“岚先生?他是干什么的?”
“不认识就算了。那么,照片上的人认识吗?”刑警出示了仓岛二郎的照片。这时,弟弟插话道:
“这家伙在哪里见过的哩。”但除此之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兄弟俩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撒谎的迹象。
刑警转向下一个目标。5月7日发生在神宫外苑的恐吓未遂事件、5月11日发生在涩谷的伤害事件、5月12日发生在三轩茶屋的事件、云月2。日 发生在下目黑的事件——刑警就这样逐一与各式人等见过面。对手中有品行坏的人,有具前科的人,也有不走运被视为嫌疑人的不良市民。这些人共同的感觉是不知 为何又重提旧事,态度上颇为困惑和抗拒。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说,被释放时就应当是一切已结束。
笛木疲惫不堪。时间却在飞逝。他开始怀疑这样做是否徒劳无功。于是笛木将第三张表中一个伤害案的嫌疑人、因证据不充分而释放的村山带到‘皇冠滴流’。他想让村山见见岚铁平本人,观察他的反应。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对方迷惑不解地问道。
“我想请你看一个人。”刑警答道。
他们在店内待了两个小时,终于遇上岚铁平有一次通过大门外出。
“就是那个男人。”
“不认识呀。”村山随即答道,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笛木让村山走后,到收银台去,反过来问香代是否见过这个村山。
“没有见过。”香代答道。
笛木让香代看仓岛二郎的照片,仍然是不认得。但提到穿黑西服的女人时,香代略作思索之后说:
“穿黑西服的话,本店的东野公子小姐一般是穿黑色西服的……”
遗憾的是,相良里江不能确认在夜道上遇到的穿黑色西服的女人的模样。笛木刑警心想,穿黑色西服的女人”——这么个笼统不清的形象此刻是无济于事的。
2
笛木每天徒劳地重复着他的工作,但仍对阿伊子一事甚为关注。在东京,什么招数都用尽了。阿伊子遍寻不获。I町警署虽然递了报告上来,笛木仍在 考虑要不要亲自跑一趟。反过来问卓造关于嫌疑人方面的事,似乎不无所获吧。这样一想,他没有和检察官打招呼便径直搭了前往I町的电车。
“又到冒汗的季节了。”笛木刑警的身体随着电车的震动摇晃,心思自然而然地在职业和案件之外漫游,“车窗外的山头已是一片新绿了。”某些事 情已迫在眉睫。事件已突入最后阶段,战事已是白刃格斗。不过,笛水仍有心情作短时间的游览,似乎是因为他上了这辆行驶中的电车。到I町之后会遇上什么情况 当然是无从得知,此前手忙脚乱一番也无济于事。
到达热海,从此时起,刑警的心思已回到事件中来了。
如果卓造和岚铁平从一开始就有关泵,前者仅仅是帮后者弄药物到手,那么卓造的角色是很微不足道的。笛木考虑的是这个问题。如果角色很小的话,卓造所得的工作,不就是隐藏阿伊子的尸体吗?笛木并非不信任互叮的员警,但是,要想瞒过警方的耳目,在岚铁平而言并非易事吧。
例如,当现场有二三个事件时,日本的员警在管辖范围不同的问题上,常常有意想不到的失误。在I町,警方对事件严重性的看法就远不如地方检察厅的了。这也许就是岚铁平钻空子的机会吧。
然而,笛木刑警仍有不解之处。好几起事件的背后,看来都有岚铁平存在。这一点已经知道了。然而,这仅仅意味着岚铁平是他们头儿或者黑幕吗?早 先新海清被杀、仓岛二郎几乎被杀、阿伊子去向不明,这些虽然是事实,但究竟岚铁平为了什么,要密谋这一切呢?将阿伊子夹在其中,仅仅是与矢后的痴情吗?这 些与第三张表的事件有什么关系?第三张表的事件都是使用手枪的,而行凶的手枪均未能找到,这是为什么呢?
电车驶入半岛的终点I站时,是黄昏开始悄悄降临这个温泉之镇的时刻。
笛木刑警前往I警署,见到了署长。
“一路上辛苦啦。”署长说道。这个人缘不错的温泉区的员警署长看来对情况一无所知。笛木第一眼见这位署长的面,心里便想,自己应该更早来才是。
“保原卓造没有异常情况吗?”
“没有。”
“从那时起,他一步也没有出过本镇吗?”
“对。”
“来访的人呢?”
“……”
署长摇了摇头,没有作答,然后反问:“究竟那家伙干了什么事?”
“麻烦的是还不知道。见一下有关的人吧。”笛木将话头打住。
但是,问过署里所有的人,谁都不能提供比署长多一点的情况。天黑之后,笛木刑警前去监视保原卓造。他在卓造小屋背后潮湿的草丛中潜伏了一整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早上返回I警署,笛木给高山检察官挂了个电话。
“你上I町去了?”检察官吃了一惊。
“我想先监视他几天,然后再找他面谈一下。关于阿伊子情况的报告仍然没有进展吗?”
“没有。不过,我不会再忍而不发的了。让他们杀阿伊子吧,那等于说警方和检察厅都是废物。”
“我简直要哭啦。”刑警笑道。
“对。”检察官说道。不过,此时刑警似乎见到了双唇紧闭、昂然挺立的高山检察官。这起事件,从最初起,要不是高山检察官,根本不会有人理会。
“我现在有自信啦!”刑警说道,“东哀的事就交给您了,我继续去潜伏。”
“看样子会有所收获吗?”
“我不会再忍而不发了。”刑警说完,挂断了电话。
3
在笛木漫长的刑警生涯之中,也有过好几次艰苦的潜伏经历。试过在雨天里潜伏草丛中,连内裤都湿透。也试过在几乎得日照病的盛夏,在大日头下傻 站。既度过蚊叮也不能动弹的长夜,也曾死死盯住黑灯瞎火的公寓窗户而被冻僵了身子。出嫁的女儿快生孙儿,他心想,即使劝我放弃这工作,恐怕自己也无法割舍 的。
日间在警署的值班室睡觉,一到夜晚,他又到小屋背后。刑警的耳朵几乎可以分出浪涛声中的些微杂音。树木在夜风之中摇曳的声音里,杂着虫鸣。时不时风向一改,鱼的腐臭便包围了他。
第二天、第三天都相安无事。每天往东京方面挂电话,地方检察厅的搜查看来也没有进展。犯罪者们似乎堰旗息鼓了。凭谁都不声不响。刑警忽地想起小时候在乡间玩捉迷藏的游戏。连藏身的堆屋旁有棵栗树,树上有蝉在鸣叫的情景也历历在目。
笛木怀疑自己是否睡着了。当意识又回到眼前时,他感到自己疲劳到了极点。但是,此时刑警的眼睛窥视到保原卓造的小屋,亮灯了。什么时候亮灯的 不清楚。刑警定一定神,爬到可以清楚看见小屋的高处。有轻微的声音传来。不是波浪的声音,也不是风声。是门的吱吱声。看看手表,时间是淩晨二时半。刑警心 想,终于要开始搞些名堂了吧。
不一会儿,黑色的人影出了小屋,走向海的方向。刑警在后跟踪。波浪声更大了。说得具体一点,是堤防外撞碎的波涛声和打在峡湾沙滩上的微波声 音混杂在一起。下到马路上,就只听见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