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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有马赖义 四万人的目击者-第7部分

小说: 有马赖义 四万人的目击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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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海清和菊江结婚是极理性、平凡且健全的,但这并不意味着矢后七郎和长冈阿伊子要步其后尘。 
  阿伊子斜靠床头,点燃一支香烟。这副样子从未给姐姐菊江见过。不过,一识男女风情便不再羞答答的大模大样,也未必是阿伊子的本质。夫后觉得在菊江家里无拘无束的阿伊子很有魅力,穿一件无袖宽松内衣、一展洁白肌肤的阿伊子令他心动。 
  “日子过得很快活吧。”阿伊子对矢后说道,他正坐在可眺望神宫树林的公寓房间的窗台上。秋日的傍晚,路上已显得昏黑,但西面的天空仍透着一些光线。阿伊子唇边飘出来的烟形成一条带状,在抱膝的矢后服前通过,消失在外面的昏暗之中。 
  “很快活。这阵子终于有了不再是新海先生的替补、而是我矢后七郎的感觉。你想想看吧。八局左右要新海先生打安打。我过去只不过是从一垒起替新 海先生奔跑。不然的话,就是第九局最后一次进攻做二死之后的力挽狂澜的替补击球员。我出场的时候,一半观众已开始退场了。我打出的球有时是高飞球,如果是 向野手正面飞的话,已经没有必要跑去一垒了。现在不同啦。” 
  “你的确是满心欢喜的样子。” 
  “不过,我今天看见那牌位是挺难受的。人一死,就变成那么一块木片了。” 
  “是呀。” 
  “新海先生留下了多少遗产?” 
  “我不清楚,”阿伊子翻个身,面向天花板,“据姐姐说,储蓄和股票勉强够供阿正到大学毕业。其余的就是那店子的出资股金啦。” 
  “那么说,姐姐就是皇冠的老板啦。” 
  “是呀。不过,那些事情找个时间去弄弄好。” 
  “由岚铁平管?” 
  “还不能说死。姐夫为了让我看紧这间店子,让我也在皇冠入了股。但你想想看吧,无论我如何监视,又有何用?” 
  “岚铁平这人不能信任吗?” 
  “嘿,人这玩艺儿嘛。不过,对我来说,我没有兴趣理这些。” 
  此时,矢后七郎站起来,在阿伊子旁边盘腿坐下。矢后的手拉一拉阿伊子掀了起来的无袖宽内衣。 
  “我这样的如何?” 
  “想结婚?” 
  “我真弄不懂新海先生之死对我们的关系是好的影响,抑或坏的影响。你觉得如何?” 
  “结婚挺没劲的吧?” 
  “你说没劲,但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吧?” 
  “你会越来越有名气啦。” 
  “别嘲笑我啦,我是在说认真的。” 
  “那好,你等一下。我问你,这次签约有信心拿到三倍的月薪吗?” 
  “拿不到三倍便不行么?” 
  “得有这个数吧。至少你是顶替姐夫位置的人嘛。” 
  “剩下的赛事如果我发挥出色,上院队拿个冠军的话,别说三倍,可能五倍都可以争取……” 
  “为此奋斗吧。我去助威。” 
  矢后的唇印在阿伊子的肩头上。阿伊子的身子像蛇一样扭动。她的洁白的胳膊搂住了矢后的身体,搂得紧紧的。 
  “你爱我吗?”矢后问道。矢后是个毛头小伙。 
  “爱呀。”阿伊子用略显沙哑的声音答道。 
  “到此为止吧。明日有比赛哩。你要三振出局啦。” 
  “弄一次三振出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矢后笑道。 
  “没问题的话就来吧。”阿伊子不知何时起呼吸急促起来,她抱紧了矢后的身体。 
  “阿伊子!” 
  “毫无疑问,此刻的我是属于你的。”阿伊子说道。 
  “我也只属于你。” 
  “你尽管来吧。”阿伊子气喘吁吁。 
  还处于冒汗的季节。矢后长着胸毛的胸膛渗出滴滴汗珠,滴落在阿伊子裸露的胸脯上。汗水在她的乳房下分两边流到床单上。 
    
4

  矢后七郎在第一轮次如前所料三振出局。 
  B组联赛的终盘大战竟一直持续到最后一轮。A组联赛方面老早便产生了冠军队,但B组方面的前三名竟战成连环套,冠军属谁难以预测。从赛事角度 来看这是成功的。到周日的比赛为止,平均上座率达每场三万人。不过,在那天的观众之中,无疑没有人会认为失后的三振出局是意料中事。这样认为的,如果阿伊 子到场了,就是阿伊子和矢后二人而已;如果阿伊子没来,就只有矢后自己了。 
  矢后明知自己会三振出局的。他看不清球路,这是自由击球练习时便明白了的。看不清球路的状态,如果用感觉性的表达来形容的话,就是整个球场 都发白。身体的上半部变重,相反脚就变轻。球棒是挥动着,但到动作完成时站姿却保持不住。不知道身上的力气往哪儿使才好。看得清球路时,仅仅约1厘米长的 鞋钉,会压入球场土里。这时,腰部扭动,身体自然前倾。失准的打空,腰部漂浮。那还是矢后承袭新海清的位置后头一个三振出局。 
  矢后笑了。只不过发生了意料中的事情而已。矢后觉得自己落落大方、沉着镇定。并没有以往作为新海的替补出场那种沉重的责任感。他自信到第二次出场就能打好。阿伊子洁白的上下肢在球员席上喝着水的矢后的眼皮上跃动。 
  上院队只剩下五场比赛。只有取胜四场才能夺取冠军。因为第一名和第二名相遇,所以胜四场的话,可得渔翁之利。一般预测上院队虽是第三,但与之 对阵的是排在后面的埃烈芬队,应当是有利的局面。然而,在比赛开始后来看,埃烈芬队意外地顽强。上院队与埃烈芬队之间的争夺迄今是上院队以十五胜六败占 优,实力应有一定差距,但事关冠军归属,上院队陷于苦战。 
  “慢慢来!”中崎教练好几次对场上队员说道。很明显地认为矢后三振出局是由于紧张所致。矢后第二次上阵打了个右飞。矢后感到是打在球棒中心线上,他放心了。 
  零比零的比分一直维持到第七局,机会终于来了。虽然已有二人出局,但三号和五号上了一垒,轮到矢后第三次出场。矢后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一双希冀的目光目送他走出去。 
  “矢后!”一个声音在呼唤。 
  第一球是飞向膝部的水准外曲球,是好球,矢后目送着球,没有动。接着的一球是自然曲线球,矢后估计它将旋向外角,侥幸不理,不出所料得到一 球。没有向一垒跑手发出偷垒的暗号。埃烈芬队似乎不把一垒跑手放在眼里。于是矢后估出对方投手的第三球不会玩花样。他深知如果再放过一球,就将以第一球的 相同路线投来。所以第三球应是近身直球。如果不打这个球就没有机会了。这个道理也是新海清留下的遗产之一。 
  矢后挥棒击球。与一周前的那天相同的事情发生了。矢后击出的球打到了右场的围网,两名跑手回到本垒。矢后置身欢呼声中。 
    
5

  矢后预感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时,阿伊子会在里面。这个预感果然应验,阿伊子就坐在昨晚矢后所坐的窗台上。 
  “打得漂亮。”阿伊子说道。 
  “你看了么?” 
  “哦哦。” 
  “三振出局也看了?” 
  “不出所料哩。从来没有见过你成了那个模样好。姐夫打空时是从容得很的,但矢后你是滴溜滴溜猛转的。” 
  “晚年的新海先生是用手腕挥棒的。夏威夷组也是那样吧。即使打空,身体的姿态也不变。而我则是用整个身体来打的嘛。让全身来承接球的来势。我不会使那种重球棒的。” 
  阿伊子像妻子那样帮失后更衣。从后给他穿上和服的时候,身体有了接触,她双手抄在矢后的胸膛。似乎情事的余味仍在彼此的血液中流淌。对于不能 在酒店住下去的阿伊子来说,不存在第二天一早二人各走各路的问题,但结局就成了阿伊子来这里,矢后也就有了阿伊子来了的预感。二人之中似乎有某种东西把他 们拉到一起。 
  “要是结了婚,就天天三振出局啦。”阿伊子一脸娇媚地说。 
  “行啊。” 
  “打率要下降啦。” 
  “行啊。” 
  “要解雇你啦。” 
  “行啊。” 
  “那可不行,你是职业棒球员嘛。” 
  “是么。” 
  “你会变得很有名气。那么一来,就开始有人追赶你啦。这一回,你为了保住自己的椅子就非拼搏不可了。报纸要评论了,教练为什么老是要用已过了高峰期的矢后七郎呢?起用新手吧!让球队年轻化吧……” 
  “别说啦。”矢后说道。矢后觉得把这事当笑话说太不吉利。 
  “在还没有出现这种局面之前就放弃算了。” 
  “放弃?——这不是刚刚才开始么?” 
  “哎!”这时,阿伊子突然换了一副认真的样子。 
  “什么事?” 
  “说好不对任何人说的,做得到么?” 
  “什么事?” 
  “我马上就说,你得先答应我。” 
  “我答应你。” 
  “姐夫曾作过解剖——你不知道吧?” 
  “什么解剖?”矢后吃了一惊,“什么时候?” 
  “丧礼那天。” 
  “我不知道。我去参加比赛了。” 
  “地方检察院的检察官来了。然后悄悄地、不为人知地把姐夫的尸体运走了。是我跟他去的。” 
  “为什么要搞什么解剖……?” 
  “检察官和茂木先生说是为了运动医学要这样做。不过,检察官在场不是挺奇怪的么?” 
  “那么,结果如何?” 
  “不知道。做是做了,什么也没听说。姐姐好像也不知道。” 
  “见过检察官了?” 
  “同车去的嘛。” 
  “……” 
  “那运动医学是什么玩艺儿嘛。真是那样就光明正大地来好了。而且应当把结果也发表出来。不过,矢后,姐夫的事情有机会牵涉什么犯罪的可能吗?” 
  “也就是说,新海先生属于被杀害那样的事?” 
  “是呀。否则也可能是自杀……” 
  “他那人自杀是不可能的吧?” 
  “我也这样想。不过,被人杀害就更加不可想像了。” 
  “是什么人,又是怎么杀的呢?” 
  “对呀。我们都在姐夫身边。那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呀。所以,反而自杀是有可能的。” 
  “新海先生为什么要自杀呢?” 
  “他不能保住自己已获得的椅子了……” 
  “阿伊子,那么一来,就成了我杀了新海先生了。” 
  “是呀。我是那样想过的。你明白我为什么说出这件事了么?” 
  “不明白。” 
  “我觉得你到时候便要成为那种处境的人了。昨晚,今天——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了这种感觉。我从没有这样切身地感受到你的事情。如果结了婚,我可能会死掉的。” 
  恐怕阿伊子把脸伏在矢后胸膛上哭泣还是第一次吧。矢后从没有见过阿伊子这个样子。他觉得阿伊子有点儿现代姑娘的伪恶癖。阿伊子的变化不可思议。 
  “菊江女士,”矢后将脸埋在还有日照气息的阿伊子的头发中问道,“她知道了吧?” 
  “知道呀。” 
  “她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她那人就是这样的。” 
  “其余知道的人还有谁?” 
  “只有茂木先生、我们和加治屋先生。” 
  “找个人问一问如何?” 
  “问什么?” 
  “问结果嘛。” 
  “我么,并没有把姐夫那事当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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