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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重生之害人不浅-第49部分

小说: 重生之害人不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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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四月中,天气渐渐渥热起来。阿客身上也大好了,便常往水滨走动。
湖水尚还凉,却已不冰人,她爱褪了鞋袜坐在洗秋榭外栈桥上。那湖水清澈微凉,拍在脚背上柔柔的,痒痒的。初夏阳光正好,明亮却不耀人,暖暖的催人入睡。只那么坐一会儿便能濯尽一日的烦忧。
她就又想起年少时在扬州待过的短暂时光,轻轻哼唱着,“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根。相怜两乐事,独使我殷勤。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
苏秉正下了朝便来寻她,听她哼唱歌谣。他想她这般无忧无虑的模样,更让他想将此刻留住,不愿她记起往事了。
可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当年她唱繁霜歌的模样,便央她唱。
阿客就用脚心扣着水面,说:“这歌需在月色下唱,静静的唱,才好听。”见他不觉露出失望的神色来,便笑道,“过来抱着我,闭上眼睛。”
他依言而行。怀抱里有她,便觉得温暖而充实,有没有那歌声竟都不重要了。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湖面上的风,那风里带了低缓的水声,她的歌就自那水声里来,透过胸口传递到他耳中,别无修饰。她唱“繁霜侵晓雾”,那夜寂寞的月色在他脑海中铺展开了。待她唱完了,他便觉出唇上柔软的辗转。
他抬手便扶住了她的肩膀。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将她压在身下,可他终究知道这只是偷来的欢愉,他怕他克制不住挥霍时,这时光便要倏然流尽了。
一时他们只是静静的对视着。他心知是自己做得过分了,阿客难得主动来亲他,他竟然推开,她该有多尴尬。便要解释。可阿客也只垂眸一笑便释然了。道:“坐这么久,也有些乏了,我们四处走走?”
他便自宫女手里接了巾帕,为她擦干双脚,替她穿袜着靴。她显然不曾淡泊到能坦然令他服侍的地步,低垂了睫毛,脸上泛起红潮来。苏秉正就有些心猿意马的想,这似乎也是闺房中的情趣,忍不住便在她脚心摸了一把。
因他这多余的动作,一路上阿客都有些恼。苏秉正寻了许多话题来逗她,她只不说话。
两人各怀心事,不觉便走得远了。行至一处花锄房,阿客倏然便停住了脚步。房里正有个中人出来,瞧见阿客望着他,身上一抖,怀里东西便悉数掉落。他匍匐在地,觳觫不止。
苏秉正待要问阿客怎么了,便见看到那中人掉落的东西,银钱里有一枚红宝石梅花簪子在阳光下熠熠闪耀。
他即刻便明白过来,令人将这中人拿下。
那中人不一刻便招供了——原来那夜是他随侍卫一道去鸩杀阿客,那侍卫要杀他灭口时他早有防备,装死在地,逃得性命。后来怕被抓住,便杀了个路过的中人,将财宝丢在他身上。果然骗过了旁人。皆因他贪心不足,才留下一枚宝石簪藏起来。瞧见风声渐渐消停了,便想偷偷来取回,谁知就被阿客给装上了。
他并无那侍卫的硬骨,很快便将幕后主使招供出来。
四月底,王宗芝遇上一桩不大不小的麻烦——与他一同戍守西疆的周明德弹劾他擅专独断,拥兵自重。
苏秉正令他们各自申辩,王宗芝便十分委屈的上折子自辨,说是突厥尚未完全臣服,边疆大小战事不断,并不是他不想把兵还给周明德,而是这场仗还没打完呢,他没法还。
因周明德的奏表迟迟不到,苏秉正便传令他回京奏事。
周明德倒是乖乖的回京了,走到半路却又自称水土不服,病在路上,请求延缓回京。
苏秉正亦不说什么。
五月底,高平侯周原举兵谋叛。他戍守延州等要地多年,军中多有他的旧部,然而响应者聊聊。周明德麾下西域兵也被王宗芝夺去。不过月余,周原父子便兵败身死。
消息传来,周明艳便在毓秀宫触柱,幸而被宫女救下,才没伤及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嗯……应该还有半章吧
到底没赶上T__T
  
58尾声(二)
高平侯叛乱是件不大不小的事;苏秉正早有准备,平叛诸事便进展得有条不紊,倒没有令朝中骤然慌乱起来。因明年将有科考,苏秉正更关心的反而是各地举子的选荐;平叛一事也只在朝堂上讨论了两回,一回是“高平侯叛乱了;怎么办”;另一回就是“叛乱平定了,余孽怎么处置”。
既不是件多大的事;长安内外便没什么紧张的气氛。
阿客在含水殿中养病,宫中事务都有王夕月处置。兼她与周明艳关系一向不好;便无人告诉她。
然而她也有自己的烦恼。
这一日采白帮着她整理琴谱;就断断续续的说起来:“宫里是有花鸟使的;这还是前朝遗留下的规矩——每年八月花鸟使便往各地去,采选郡里有名望的家族里的美貌闺秀,充实后宫。前些日子不知谁提起来,说宫里有三年没进新人,该再行采选了。”
阿客便随口应着——因她的失忆,采白每件事都不厌其详,每日里必要普及些宫里的常识,她已习惯了听她在正文前加一串背景介绍——采选美人而已,过去还不是年年都有,她并不大在意。
采白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不知为何竟有些失望。可随即又打起精神,问道:“你猜陛下是怎么回的?”
阿客还真没想这么多,就笑道:“这我怎么会知道啊?”
采白就切切的劝诱:“所以才要猜一猜。”
阿客只好敷衍道:“……他说还不想选?”
采白忙点头,“不止这样呢!陛下还发了脾气,说他又不是色魔,差人满天下的去给他搜求美人是什么道理!”她说着就自己笑起来,“是啊,这规矩多混蛋,不知道的还以为宫里有多饥渴呢。”
阿客心情就有些复杂,道:“陛下确实清心寡欲……”
采白道:“陛下当即就把花鸟使给废弃了。说他有生之年再不采选了。倒是采诗十分使得——说古往今来失传的乐谱、歌曲,在民间也许有遗珠流传,或又有新的佳作流传不远的,若再遗失了该有多可惜。便命那些人只负责往各地搜集这些乐章,送往长安。命乐府汇编记录。”
阿客便有了些兴致,笑道:“这件事该做——这些年我手头断断续续也修补了不少残篇,却不能传人,心里一直觉得惋惜。”她说完才觉出失言,瞧见采白并未上心,便也不多计较,又道,“若真要汇编曲谱,许我也能去襄助一二。”
采白笑道:“陛下做这件事,原本就是为了客娘子。譬如当年陛下编录《风物志》,每一卷出来,都不及刻印便先给你读。这回编汇曲谱,客娘子想帮忙自然就帮得。陛下知道你喜欢,还不知该多高兴。”
阿客一时就安静下来,斟酌了片刻,方道:“这些日子我听你说起往事,一直都觉得,黎哥儿也是喜欢我的。”她瞧见外间来人,停步在窗下,便垂眸道,“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却又觉得,大约是我自作多情了。”
采白就一愣,“陛下自然是喜欢客娘子的!客娘子何以这么说?”
阿客就轻声道,“已两个月多月了,他……”她是故意要说,可真开口时,还是难免面薄,便转而道,“也许他只是敬重我,譬如姊弟间的情分,并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她说,“若真是这样,想想我素来的举动,倒是十分难为情了。”
采白骤然便明白过来。可这件事上她真心不知该怎么为苏秉正说话,就只能嗫嚅道:“是你想多了,你大病初愈……”
阿客摇头道:“我记得我与他之间还有个孩子。这些日子他却不曾提起,可见心里也是别扭的。”她不觉真有些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又说,“我并不是不知进退的人,阿姊只管与我说实话。便令我如长姊般待他,想来也是很……”
她尚未说完,便听外间脚步声。采白便差人去瞧,片刻后便有宫女来悄悄的回复,“是陛下来而复去,不令我们通报。”
采白就叹了口气——她并没想到阿客是故意说给苏秉正听,只是心里怜惜,道:“这话客娘子再不要说了,令陛下听见,还不知该多难受。”她说,“你是不记得了。可陛下对你的喜欢,比全天下所有人都更真、更深。我亲眼看着的,怎么会骗你?”
阿客心里愧疚,只垂眸上前为她斟一杯茶,道,“我记下了,再不犯了。”
采白瞧见她羞赧忐忑的模样,一时竟有些怅然。仿佛昨日她还只七八岁的年纪,转眼已嫁作人妇。她不由便劝道,“你就是太通透了,才比旁人都辛苦。便放任自己去喜欢,便在喜欢的人跟前撒一回娇,能怎么样呢?”
苏秉正听阿客说,心里只是着急。
他已不记得自己究竟存了怎样的小心思,才不想叫阿客太早见着三郎。此刻他就只是想立刻将三郎抱给阿客,这是他们的孩子,阿客见了自然明白——他并不觉得与她有孩子有什么难为情,她该知道当日他有多么欢喜。
他再不想与阿客当什么姊弟,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姊弟,阿客十五岁上便已是他的妻子了。
他回乾德殿抱了三郎便往含水殿里去。
三郎十分懵懂,不解他阿爹何以进屋抱了他就走,就跟有人和他抢似的。他只是十分惋惜才吃了一半的鸡蛋羹。然而抬头看看他阿爹,再回头看看吓坏了乳娘们,他打了个嗝儿,还是乖巧的趴在他阿爹怀里。
苏秉正没上步辇,就这么抱着三郎,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到了含水殿。
命人先行去通禀阿客,他抱着三郎在外间等时,才稍稍回味过来——他似乎太草率了,阿客才说,他便做错事般将儿子抱来,该有多小家子气?只怕连阿客都要笑她。
他该再等几日,挑个不着痕迹的时机。这样既显得郑重,又不会将心思暴露得太明显。
可等阿客从屋里出来,他望见她倏然湿润的眼睛,无法自控的欢喜和激动,他便又庆幸,庆幸他没让她再久等——她想必已忍耐了很久,再忍不住了,才旁敲侧击的令他知道。是他太得寸进尺了。
阿客显然也是近乡情怯的,待到了三郎跟前,竟有些手足无措。她巴巴的望着三郎,小心的伸手指去握他的小手。
三郎只坐直在苏秉正手臂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却不肯叫她。这孩子也是有脾气的,他并不知阿客是被苏秉正软禁了。只懵懵懂懂的以为阿客不来看他了。头几天他总不肯睡,叫人抱了他站在门口张望,直到再挺不住,确信阿客真的不会来了,才含着手指头委屈的睡过去。可时间久了,纵然有人不小心在他跟前提起阿客来,他也不肯抬头。
这一日见了阿客,他依旧是记得的。就只是倔强着不肯叫罢了。
苏秉正便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再不叫,就走了。”
三郎“哇”的便哭出来,手脚并用的往阿客怀里挣。阿客忙接了他抱住,他死拽着阿客的衣襟,道“坏……走,坏”,便嚎啕大哭。
阿客原本忐忑的心情就这么不翼而飞,眼泪流出来了,她竟跟着笑起来,顺着他的脊背,道,“三郎不哭……”三郎叫“娘”,她便也说,“阿娘不走。”她欢喜的对苏秉正道,“黎哥儿,你看,他还记得我。”
苏秉正只觉心头重负解开,将她拦在怀里,道:“这是我们的孩子呢,自然认得出你来。”
这夜里似乎做一切事都水到渠成。
哄三郎睡着了,苏秉正便落了帷帐。阿客莫名的竟有些紧张。两个人对面坐着亲吻,不知何时便褪去了衣服。呼吸交缠的热度令身体都要融化了。苏秉正亲吻着他的脖颈,刻意压制着的喘息就响在他的耳边。阿客便觉有潮水涌动在身体里,清晰可觉的汇聚。那感觉很陌生,令人紧张得脚趾都要蜷缩起来。可他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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