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农大魔师-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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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了,不敢了,我老实了还不行,按照姚大队长的吩咐老老实实的改造还不行吗?”文飞双手捂着脸道。现在这张俊脸还带着五指山,肿得老高。
“瞧你那怂样!”袁兴国呸道,“真是不落前辈们的名头。打你都嫌脏了老子的手。”
“少给我在心里阳奉阴违,你信不信。你就是翻身了,老子照样把你给打进地狱。”钟奎垣算是看透了他这贱骨头。
“信,信。”文飞忙不迭地点头道。
“妈,咱们找小弟去。”钟奎垣回身看着滕红缨说道。
“走吧!”滕红缨上前两步犀利地眼神扫了一圈道,“我今儿话撂在这儿了,人家乡民淳朴,咱得积极配合人家,谁要是……老娘手上可是见过血的。”冷漠的眼神。冰冷无情,这杀气蔓延可不是他们这些做研究的人能抗得住的。
有的人是甚至别过了脸,不敢与之对视。
“那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写思想汇报啊!”文飞哈着腰赶紧说道。
“写个屁,你还没有劳动改造呢!你写什么思想汇报,这不是明摆着给人家找麻烦的。”袁兴国跳脚道。
得这下拍马屁又拍到马腿上了。
“一个月后再写。”姜大志说道,“不过这早请罪、晚请罪,咱得做的像个样子。”
“应该的、应该的!”
“老人家觉少,又睡的早,起的来。”
在他们的保证声中,滕红缨和钟奎垣出了小学校。直奔姚长海的家,在路上遇到了回来的钟小猫。
“小猫!”滕红缨招手道。
“妈,您咋来了。”钟小猫疾步迎了上前道。
“咱妈这不是担心吗?”钟奎垣笑道。
“担心啥。我跟这里的人熟悉着呢!”钟小猫桃花眼一转,在路灯下波光潋滟笑道,“妈、哥放心,海叔不是小气之人。”
“我知道!”滕红缨自认还有几分看人的本事,不说小儿子跟他的关系,从他在批斗台下打晕大儿子,带着大儿子闪过小将而来的拳脚就知道。
和冯批修交手熟练老辣,能屈能伸,是个人物。不顾他们这些人身上脏兮兮的。抱到马车上,有着乡下人的淳朴和善良。
“咱们一边说话。”钟小猫拉着他们出了村子。去了盘龙湖岸边。
湖岸边的滩地,基本上是野高粱地盘。这片高粱地也没人打理,自然生长,到了夏季那是一片青纱帐,此时才不过人们的小腿高度。
“小猫来这儿干啥?”钟奎垣看着他脱了鞋子,卷起了裤腿,下到水洼里。
五月的天气,这水还有点儿凉,刚下去,钟奎垣还打了个哆嗦。
“哥,你下来干什么,有我就行了。”钟小猫抬眼说道。
“我可是当哥的。”钟奎垣理所当然地说道。
钟小猫弯下身子,“今儿夜色不错,不影响视线,我抓泥鳅,给你和妈补身子。”他头也不抬接着道,“没拿工具,不然可以钓黄鳝了,没关系明儿再来,你们在这儿,保管一个月我把你们俩养的白白胖胖的。把失去的咱都补回来。”
说话的功夫,不一会儿弄的胳膊腿上头都是淤泥。
有钟小猫这个抓泥鳅的高手在很快就找到泥鳅的洞穴,“妈,哥,逮着了。”朝他们高兴的宣布道。
“这玩意儿滑不溜秋的,没拿桶来,咱咋带回去。”滕红缨笑道。
“墨远……姚墨远……”钟小猫扯开了嗓门一吼道。
远处一个人直起身子叫道,“谁喊我呢!”
“我喊你呢!”钟小猫朝他笑道。
“小猫哥,也来打牙祭了。”姚墨远闻听笑道。
月色下少年质朴的脸清晰可见。
“借你一个鱼篓。”钟小猫也不客气道。
“好嘞!建远把你腰上的鱼篓接下来给小猫哥,咱俩伙用一个。”姚墨远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姚建远。
“嗯!”姚建远起身麻溜的解下来腰上的鱼篓,“小猫哥,接着!”
钟小猫看他作势要扔,“等等!”然后看向钟奎垣道,“哥,你过来,接着,我手里拿着泥鳅呢!”
“小猫他大哥,接着。”姚建远嗖的一下扔了过去道。
有点沉,钟奎垣打开鱼篓里面黑乎乎一团钻来钻去的。“这个小猫,里面有些泥鳅。”
钟小猫闻言一愣,把手中的两条泥鳅扔进鱼篓,然后拱手道,“建远,谢了。”
“谢啥子,多费一些时间而已。”姚建远弯下身,眨眼间就逮着两条泥鳅,朝他挥挥,一副你瞧是吧!
半个小时后,姚建远他们走过来道,“小猫,我们抓的差不多了,你回去吗!”
“我也差不多了,洗洗就回去。”钟小猫从水洼里上来。
“那我们先走了啊!”姚墨远又道,“婶子,小奎哥,我们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啊!”滕红缨挥手道。
“婶子,放心,这里我们闭着眼都能回去。”姚建远笑道。
兄弟俩渐渐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钟奎垣在小猫的指点下,下手快很准也逮着几条滑不溜丢的泥鳅。
“哥,差不多了,吃不完也浪费了,想吃再来。”钟小猫叫着还弯身在水洼里的钟奎垣。
“这就上来。”钟奎垣正准备起身,眼角忽然瞥见一个游动的东西,翘着头,从他旁边的水里游过去了,好像,按照长度水泛起的涟漪长度来说,是蛇还是黄鳝。
甭管那么多,逮着再说。
钟奎垣一个箭步蹿了过去,兜着头一把抓住了那滑不溜秋的东西,“小猫有口福了,是黄鳝耶!这个补血。”
“个头够大的,差不多有胳膊粗,一米多长,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条蛇。”钟奎垣笑道。
“哥,放了吧,长这么大不容易,少说有一百来岁了。”钟小猫说道,“想吃咱在挖,今儿也够咱吃了。”
钟奎垣闻言一愣,随之莞尔一笑道,“行,听小猫的。”随后一扔直接扔进了湖里。
兄弟俩上岸,找个水清的地方,洗干净手和脚丫子,就这么坐在岸边凉干,闻着青草的气息。
“小猫,你怎么在这儿。找不到我,你可以去找爷爷、奶奶啊!他们不会不收留亲孙子吧!”钟奎垣问道。
“爷爷家的门第太高,咱是啥,咱是反革命,右派,叛徒……”钟小猫嘲讽地说道。
“那你怎么到这儿了。”滕红缨心疼地抓着他紧握的拳头松开。
“前面的你们已经知道了,后来外公、外婆的死讯传来,我就被扔到这农场了。”钟小猫指着盘龙湖对面的星星点点,“我现在就在那里的养猪场养猪。”
接下来,钟小猫就把这一年的生活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遍。
“小猫,受苦了。”滕红缨泪眼涟涟地说道,今儿的眼泪赶超他一生的眼泪了,父亲、母亲的死讯传来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因为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得留着这条命,为父母平反,照顾儿子,她没有哭的资格。
“妈,我拜太姥爷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钟小猫郑重地说道。
“应该的。”滕红缨和钟奎垣点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钟小猫回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妈,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咱们身份的发生什么变化,太姥爷都是我师父,姚家人都是我的亲人。”
“你这小子,我们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钟奎垣弹了他一个爆栗。
“不一样,哥,人的心境是随着环境变化的,忘恩负义之人多的是。”钟小猫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一句话说的滕红缨和钟奎垣两人沉默,这种事他们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两人不求他们为外公、外婆说好话、奔走,只求别落井下石,就这也难!
☆、第338章 夜话(二)
想起糟心的事,气氛又有些凝重,钟奎垣轻咳了一声道,“你这小子倒是因祸得福了,你那功夫,老哥眼馋的很,教教大哥如何?”
“这个得太姥爷说了算,不然的话我可不敢。”钟小猫不好意思道,“哥!”
“行了,哥知道规矩!”钟奎垣揉揉他细软的发丝道,“咱家小猫长大了。”
这也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只是这代价太大。
“妈、哥,关于你们劳动改造,海叔没法通融,他自己还带头下地干活。”钟小猫顿了一下又道,“老实说,在乡下真没有啥轻省的活计,忙得时候男女老幼都是齐上阵的。”
“这个我们明白,想当初在‘牛棚’又不是没干过,能遇见你们,能有这有限的自由,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滕红缨拍怕两个儿子的肩膀道。
“不就是卖苦力吗?哥冬练三伏、夏练三九还怕这个。”钟奎垣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妈,哥,放心这里的火药味相对于牛棚要淡许多了,与初期的群众性批斗相比,在这里相对是一种解脱,妈,虽然批斗还有,但听海叔的话音,也只是意思意思。”
钟小猫接着道,“真的来到这里一年多,村里还真没见过几次批斗,多数是让五类分子,自己对着主席像,早请罪、晚请罪。”
“小猫可能不知道能成为‘光荣’的五七战士,已经属于候补被解放者或准被解放者了,并非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资格。”滕红缨揽着两个孩子的肩头道,“看着你们平安无事真好!”
干校是牛棚的延伸,对这些转到干校来的右派而言,这里的环境比他们过去的生活甚至还有所改善——因为这里的生活条件和待遇并不算太恶劣。甚至劳动强度也略小些。
能活着真好,母子三人相视一笑。
“小猫、小奎。”滕红缨有些为难地叫道。
她看着儿子们犹豫了半天,话几回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妈。有什么您就说吧!”钟小猫回握着她的手道。
“是啊!咱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钟奎垣扭头看着她道。
“小猫、小奎!你们都长大了。我觉得有些话与其听别人说,还不如我来告诉你们。”滕红缨深吸一口气道,“我和你爸离婚了。”
一轮明月正遥挂中天,三三两两的星星周围散落着,努力地与明月争辉,如水的月光,水银泻地般的倾洒大地。
微光闪烁的湖面,水面上轻浮着一层混合了月色辉光的薄薄的雾气。风,在草丛中游荡,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远方隐约的断断续续传来一两声狗吠。
“你们吱声啊!还是吓着了。”滕红缨手肘捣捣坐在她两边的孩子。
“早猜到了,有什么惊讶的。”钟奎垣眼神一暗道。
“妈,想哭的话,儿子的肩头应该撑得住。”钟小猫拍拍自己的肩头轻快地说道,然而此时的他眼眶通红,压下心里的愤恨,虽然早已猜到。却没想到真的听见是这么的难受。
然而相比起他,妈应该才是最难过的,他得为母亲撑着这一片天。
“傻孩子。小猫、小奎,这事我们大人的事,不管如何变他始终是你们的爸爸,希望别怨恨他。这年头能保全一个算一个,妈心里没什么好怨的,难道真让他跟我一起住牛棚才算共患难啊!”滕红缨深吸一口气,压下鼻头的酸涩,“父母恩深终有别,夫妻重义也分离。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限来时各自飞。只能说我们夫妻缘尽……”
钟小猫赶紧岔开话题道,“妈。我有个事,何爷爷。何卫国也在农场。”
“你说谁?”滕红缨侧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我没听差吧!”
“没听差,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