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骨惊寒-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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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呈也是一肚子的问题,她又问谁去呢,只能蹲下来,拿出耐心对月佼僚说:“皇上自然也是不愿和她打的,真打起来两败俱伤,还要累得无数百姓也跟着罹难,所以如今还没有动作,就想着找一个稳妥的办法把她劝回去呢。”月佼僚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对着白凤呈纳头便拜,“求殿下!不管如何,千万稳住她,不要让她做傻事啊!”
白凤呈扶起月佼僚,指了指他的肚子,“你且保重身子吧,不要救了她的命,丢了这条命。”说罢招招手叫了两个宫人过来,把月佼僚拖起来送回去了。
宋澜亭和燕戎站在宫内看着,心里都怪可怜这月佼僚的,只不过宋澜亭知道其中关系,所以晓得这月佼僚接下来的命运大概是十分坎坷了,而燕戎就不太明白这些权谋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月佼僚,感觉自己和他说不出哪里相似,就是有一种亲切感。
不日,白椴又发难了,她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安京城外向白凤寅叫阵,“白凤寅!你为什么当了只缩头乌龟!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我带着姐妹们从昙雍长途奔袭,就为了护你周全,你却把我们扔在微山不让进城,像防贼似的防着我们,你这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白椴刚骂完,白凤寅和白凤呈竟然就出现在城门楼子上,带的护卫不多,而且皆是宽袍缓带的便服打扮,连胸甲也没穿一件,白椴愣了愣,这是个什么意思?看不起她么?就不怕她的人一箭射死她们?既然如此,那她还客气什么,白椴招招手,身后的弓兵齐齐举起了箭弩,都对准了白凤寅和白凤呈,就在万箭离弦之际,白凤寅往后一让,几个护卫拉出个人挡在白凤寅面前,白椴定睛一看,顿时热血冲脑,眼珠子都快爆出去了,那不是她的郁王君又是谁啊!
白椴顾不得许多,扭头对身后大喝,“放下!都给我把箭放下!谁也不许动!都给我放下!”
月佼僚只穿着一件单衣,发散钗垂,站在城门楼子上,单薄得像一片羽毛似的,仿佛风一吹就要飘下来了。白椴手脚都抖落起来,生怕那两个护卫手一松,月佼僚就没命了。她颤着声儿问,“小兮!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白凤呈心想,哦?原来这月佼僚的真名叫兮啊。月佼僚摇摇头,“我没事,白椴,你别做傻事了,快求皇上饶你一命,咱们回昙雍去吧!”
白椴瞥了白凤寅一眼,见她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赌定了自己不敢动她的样子,心里更气,她喊到,“小兮!你别相信她们的鬼话!这姐妹俩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别被她们骗了!”
月佼僚见她竟然猪油蒙了心一般,固执不已,心里不觉潸然,他求助似的看了白凤呈一眼,那眼神,竟让白凤呈觉得无比的揪心,就像是曾经见过似的。白凤呈默然上前,让护卫把月佼僚往回拉了拉,看上去也不那么危险了,她对楼下的白椴说:“白椴,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糊涂,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看看你的夫君,为你伤透了心,你可知他腹中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你真要置他们于不顾吗?”
“什么?”白椴怀疑自己听岔了话,小兮有了她的孩子了吗?她冲着城楼上大喊,“白凤呈!你少骗我!我自己的夫郎怀了孕,我怎么不知道!”
白凤呈笑笑,“我没有骗你,前几天才诊出来的,太医说是两个月了,不信你自己问他。”
白椴当真用探寻的眼神看着月佼僚,月佼僚犹豫了半天,心里天人交战似的打了几番,不知道到底是该让白椴舍了他夺取这天下,还是让白椴认罪保命?白椴看他犹豫不决,只道是白凤呈她们逼他这么说的,便更加不相信了。白凤呈没有办法,对白椴说:“你实在不信,我也帮不了你,你若真有这么狠的心,现在只管命你的士兵们把箭射上来,反正我和皇上都在这里,挨不过四五箭肯定就死了,你也就达成你的愿望了,来吧!”
白椴捏紧了拳头,见白凤呈真的就是一副大义赴死的样子,她心里倒慌了起来,她们也太卑鄙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背着她悄悄地把小兮接到了安京,现在逼着她做出这样的抉择,白椴气不过,抓起自己马上的弓箭真的射了一箭上去。箭矢擦着白凤呈的脸颊飞过,立时殷红的鲜血流出来,顺着她俊逸的脸庞滴落,更添几分慑人的气势。白凤寅其实也被吓了一跳,但她敛神屏气,并没让旁人看出来。月佼僚就忍不住了,在一旁吓得叫出声来,他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也被这一箭射断了,踉跄着跑到墙边俯身向下喊到,“白椴!收手吧!你不可怜这么多无辜的百姓,你也可怜可怜你的孩子啊!慑王殿下没有骗你!我真的怀孕了!”
“真有孩子了?”白椴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呆滞地望着月佼僚。
“白椴,你醒醒,你怎么了?你不要我和孩子了吗?”月佼僚伏在女墙上,手无力地伸出去,似乎想抓住白椴一般。白椴轻轻夹着马肚,走到城墙根儿下,也向着月佼僚高高地伸起手来,像是要把他拉下去一样。月佼僚看着她那样迷茫的眼神,明显是被权势绊住了心,只怕不甘心为了自己而放弃,心中绞痛,断了线的泪珠从城头上滴落,恰有一滴落在了白椴手心。她将手掌凑到眼前,仔细地端详着那滴晶莹的泪珠,一阵风过,泪珠转瞬就没了痕迹,白椴浑身一颤,像是突然回魂了,猛然抬头朝着城楼上凄切地喊起来,“小兮!”
月佼僚急切地回应着,“白椴!我在这儿呢!”
看着月佼僚脸上肆意的泪水,白椴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繁华大梦,一梦醒来,无边的空虚,恍惚中几乎从马上掉下来。她颓然大笑起来,笑自己摆了老半天的阵势,却是还没开打就这样窝窝囊囊地结束了,那道士不是口口声声地说着天命所归么,天命呢?去哪儿了?
白椴下了马,扔了剑,阿婵姐妹俩实在不甘,阻了她一下,“殿下,您真的就这么屈服了吗?我们有整整三十五万人啊!只要您一声令下,这天下就是您囊中之物啊!”
白椴摇摇头,无声地笑了,“阿婵,阿琳,对不起,我舍不得,小兮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若是得了天下,丢了他,那这皇帝,我宁愿不当。”白椴说完,举着双手,在身后三十五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只身到城内受降去了。
月佼僚也被从城头上放了下来,甫一下地,一头就扑到了白椴怀里,白椴轻轻抚着他的秀发,吻着他的额头,脸上带着温柔至极的笑,“对不起小兮,我方才是鬼迷心窍了,我永远也不会舍下你和孩子的。”
月佼僚一脸的泪水,窝在白椴怀中大哭,“我知道,要不是我拖累你,你……你早就是……”
“别说了。”白椴轻轻吻上爱人的嘴唇,“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和孩子平安,这就足够了。”
白凤呈身后的护卫们等两人哭了一会儿,拿着绳子上前把这一对苦命鸳鸯分开绑了,白凤呈上前小声地嘱咐了那个绑月佼僚的护卫,“下手轻些,别伤了他。”护卫知她用意,便特意避开了月佼僚的肚子捆绑。
作者有话要说:
☆、知是故人来
白椴被押入了天牢待审,这安京之围总算是兵不血刃地解除了,可谓皆大欢喜,白凤呈也终于松了口气,觉得走起路来都轻快了许多,一进宫门,径自哼着小曲儿回寝宫去了。
宋澜亭和燕戎见她脸上多了一道箭伤,心疼得不得了,一个倒水一个敷药,全围着她转,生怕落了疤痕。铁弗善倒不大在意,坐在一边剥了个橘子吃着,且看他们忙,心想哪儿就这么容易留疤,想当初自己拿鞭子把她抽了个半死,如今那身体,啧,不也是滑如凝脂的么,当然了,这话他只敢自己在心里悄悄地说,要让宋澜亭知道了他曾经这么虐待过白凤呈,非得把他筋都挑了不可。
白凤呈心里高兴,等脸上的伤口处理好了,就和三人絮叨起来,“我果然没看错这个白椴,真是个情种,才把那月佼僚往出一拉,她立马就慌了神,这次若非我提前把月佼僚接来,情况可就不堪设想了。”
宋澜亭笑着摇摇头,“也亏得是你,要是别的人用人家夫郎孩子胁迫人,我定还觉得那人促狭卑鄙了呢。”
“哎~要我说,也怪月佼僚命不好,怎么就遇上了白椴这么个人呢。”燕戎很是惋惜的样子,一边揉着腰一边听他们说话。
白凤呈伸手过去摸了摸那滚圆的肚子,感觉孩子在里面翻腾得厉害,便轻轻打着旋儿安抚着。她说:“白椴这人倒也不是不好,我看对月佼僚也是打心底里宠爱的,只是个性偏激了些,容易被人家利用了。”
宋澜亭低头喝茶,微微笑着接了一句,“还人家呢,不就是被你给利用的嘛。”
燕戎感受着白凤呈的手在他肚子上留下轻柔的力道,身心都暖融融的,他转头对白凤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和月佼僚似曾相识似的,总觉得他有些地方和我很像,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像。”
不想燕戎这么一说,竟引得梓儿和祥儿他们也纷纷附和,“是啊,我也觉得月佼僚和我们公子有些相像呢。”梓儿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不过还是我们公子更好看!”
燕戎听了,害羞地红了脸,笑着说:“你啊,睁眼说瞎话,人家明明比我好看多了。”
月佼僚当年毕竟是昙雍教坊的魁首,那容貌自不必说,绝顶的好,不过白凤呈情人眼里出西施,看着自家这位也觉得一点儿不差,她较不出个高下来,又见铁弗善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端详着燕戎,便问他,“你说呢?”
铁弗善咂咂嘴,“嗯,人家是比他好看多了。”
白凤呈抓起桌上的橘子就砸了过去,“狗嘴里不吐象牙,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依你看他和燕戎像吗?”
方才的那个橘子刚好吃完,铁弗善顺手接了白凤呈砸过来的这个,剥开塞了几瓣进嘴,“要我说嘛,他和那个月佼僚的眼睛鼻子都挺像的,可是人家嘴巴比他红,头发比他亮,皮肤比他细,身段儿都比他苗条……”
“行了你!橘子都塞不住你那张嘴!”白凤呈哪里舍得让他这么贬低燕戎,只恨自己嘴贱,怎么就想起来问他了,白凤呈赶忙安抚燕戎,“别听他的,我看你比月佼僚好看。”
燕戎捂着嘴笑,“你别哄我了,我自己长啥样我还不知道吗,不过我不在乎,因为你喜欢的是我,又不是他呀。”
铁弗善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奸笑,自顾自地吃他的橘子去了。不过经铁弗善这么一点拨,白凤呈再仔细一回想,瞬间明白了当时在城楼上,月佼僚看过来的那一眼为何会让她如此揪心,那眼神和燕戎的简直一模一样啊!白凤呈也觉得有些神奇,现在再细看来,他觉得月佼僚和燕戎不只是长得像,连声音动作都有些像,这是怎么个道理呢?还是说她们白家挑男人的眼光都是这样?
正琢磨着,燕戎忽然瞪大眼睛朝白凤呈看了过来。
“怎么了?”
燕戎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也不知他是想到什么了,白凤呈赶紧给他抚着胸口,“别急,有什么慢慢说。”
“凤呈,你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以前有个弟弟的吗!”
“啊?”白凤呈搜索枯肠地想了一番,想起燕戎似乎是和她说过,有个小他一岁的弟弟,但很小的时候就叫人贩子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