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南山菊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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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们连饭都不让你吃啊?那还真是忘恩负义。”赤膊小哥端着一碗茶挪到徐粲身边,小声跟他交流。徐粲一怔之下笑意加深。嘿嘿,老子的演技果然无人能比,抹了一下脸,他添油加醋地将程远一干人的暴行述说了个酣畅淋漓。
“那他怎么还听你的话,他好像是什么副堂主来着?”徐粲正说得起劲,忽然旁边□□来一道疑惑的声音,百姓甲长臂指处,正是现在充当免费苦力的李副堂主。
空气骤然静止了几秒,徐老大僵硬地又咽了一碗水,才扯着笑继续说道:“哦,他啊?他爱慕我,没有跟那几个同流合污,偷偷带我出来的。”
扑通一声,李满正在舀水的勺子掉落在水桶里,溅了不少出来,落在地上一片阴鸷,半晌才消失干净。
徐老大似乎一点也没察觉自己一句话带来的惊人效应,仍然自以为熟络地与周围的人攀谈。
众人只当自己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聚在徐粲周围,听他口若悬河地说古道今,没一会儿功夫就被他调动了积极性,完全沉醉在他的故事当中,完全忘记了自己到这里的本来目的。
仁义堂的弟兄们看着自动消失在小巷拐角处的李满,又看看捋着袖子脚踩石墩说得手舞足蹈口水四溅的徐粲,面面相觑之后,他们还是留了下来继续舀水工作。
那什么,他们从来不知道老大原来比街上的说书人还会讲故事啊,还都是新奇之事。留下来听听倒也挺不错的。
不知何时,县衙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众人却都毫无察觉。
“少爷,你看他随意粗俗的样子,与这种人相交,对您的声誉实在不好,幸亏我把他赶出去了。”停云站在颜峤身后,偏头侧过他的肩膀,将外面的场景尽收眼底。颜峤一手扶着大门站在那里,细眉微锁,温润若玉的眸中丝丝波澜掠过,浮光跃金一般,嘴角也若有似无地泛起一抹笑意,他转身离开,对停云的话不置可否。
嘭得一声,停云将大门关上,跟着回里面去了。
人群中正讲得起劲的徐粲似乎察觉到熟悉的视线,间隙朝这边望了一眼,红润的面上闪过一丝苦笑,他心中怅惘难耐。
“徐老大,快讲下去啊,那猴子怎么样了?”“对啊,他去东海找了件什么宝物?”
众人迫切地想要知道后续发展,徐老大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继续讲那只猴子的故事。“他呀,他找了一段孽缘出来。。。。。。”
日光渐斜,或有清风吹来,纵使蕴着正午的余温,却也有些许清凉扑面,一棵苍劲古朴的大榕树下,一群纯真质朴的人闲散而坐,倒也像是最安逸的日子,就此忘却经年,又岂非美事一桩?可惜,总有一些事,即使惊扰凡心,也非挂怀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榕树下后续。
赤膊小哥(好奇+崇拜+憧憬):徐老大,猴子的孽缘?听起来是个惊世骇俗之说啊!
徐粲(背靠大树好乘凉):是啊,你是不知道,他和他那位,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各种妖怪相逼,美色相诱,最后倒是都成佛了,却几万年见不了一次呢!
百姓甲:对了对了,我以前常听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百姓乙:可是如果相守,就不能成佛了呀?那经历这些苦难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赤膊小哥(满脸正色,义正言辞):胡说!没有这些苦难,哪来的情比金坚?
徐粲呵呵一笑,这古代人倒也不迂腐嘛,还知道情比金坚。
百姓甲、乙、丙、丁等开始了漫长的争执,最终,他们相约明日再来此地讨论,非要讨论出个最终结果来。
徐老大,卒。
☆、饭堂座谈会。
百姓的事徐老大靠着温情路线圆满解决,还因此改善了自己在柴阳民众心中的形象,可谓是两全其美。可是,回到仁义堂的徐堂主却是不怎么愉快了。
不知是为情所苦,还是很久没聊得这么尽兴,徐粲一直到晚饭时分才回还,进门就朝着饭堂走去。要不是肚子叫得简直不能忍,徐老大恨不得再与乡亲们秉烛夜谈一番,说不定桑桑一时好心,会请他们进去吃一顿,好歹自己也算再见他一面了。
可是一进饭堂,却是座无虚席,仁义堂四大副堂主赫然在座,而且均是一般脸色。徐粲先进门的右脚顿在半空,他心中涌起一股悲哀的感觉:这怎么坐了四个程远啊?!
“你们也没吃呢?那你们慢吃,我回房去吃就行。”上去挑了几盘自己喜欢的菜,放了四个大白馒头在上面,徐粲轻巧转身,就准备撤退。哼,对着你们四张凶神恶煞的面孔,老子还吃不下去呢,吃下去也消化不良!
“站住。”一秒一个字,徐粲止步,转身看着坐在左侧上位的程远,他有些心虚,却兀自摆了一副嚣张的模样,“怎么?现在是要命令我了吗?”
沈均瞧着两只手四个盘子,上面还安放着四个大白馒头的徐粲,重重地一声叹息。孟寒却是强撑着一副冷脸,其实早就坐立不安,只想着上去替老大分担点。只有李满,浑身散发着黑气,身上从头到尾写着四个大字:老大勿近。
程远没有回答,起身到旁边的屏风后面拿了一把椅子过来,装饰显然比他们四个人的豪华了不少。在主座放好,程远回到自己位置坐下,用意不言自明。
“程哑巴,你干什么?”李满却是一下从自己座位上跳起,飞奔到主位上就要移开那个凳子。可是程远伸出一只白玉手掌按住,李满就再也移动不了半分。
“你们这是唱哪出啊?老子快饿死了,没工夫陪你们玩!”徐粲俯身在就着盘子咬了一口馒头,含混不清地说着。李满挣扎了几下无果,悻悻地回到了自己位置。
沈均往对面瞧瞧,程远正看着他,顿觉肩上重任,沈馆主喝了一口珍珠汤润润嗓子,带着众人的期待开口:“老大,过来坐吧,虽然您已经踩着仁义堂建立您的声誉去了,但是这基本的形象咱们还是注意一点。”正在啃着白香馒头的徐粲脑袋一顿,少了大半的馒头就滚在了地上。本能之下,徐老大忘了自己现在根本无手可用,着急用脚去接,一个重心不稳,手上的盘子乒乒乓乓落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作为一个懒惰的吃货,徐粲心里一阵钝痛,就像桑桑开口要自己离开时一样难受。抬头狠狠瞪了沈均一眼,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徐老大挥着一双“铁拳”冲了上去。
“老大,只不过是几道菜,你不用为了这个和我拼命吧?”沈均不懂武功,瞧着徐粲气势凌厉地攻来,他一个起身跑到程远身后躲起来。
真不知道四位副堂主为什么选择这么一个场合与徐粲面对面交流,难道不知道浪费可耻吗?瞧瞧那一地的鲜美菜肴,真让人惋惜到流泪啊!
“好,那我们今天就来好好谈谈。”徐粲深呼吸一下,强压住内心狂揍沈均一顿的冲动,他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双手撑在桌上,努力挺直腰板,以示自己的绝对领导。可惜,在比他大了一圈的孟寒身边,怎么看都有些单薄瘦弱。“你给我缩回去点儿!”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阴影,徐粲虎着脸冲一脸小白地盯着他的孟寒吼了一声。孟寒被他吓得脖子一缩,确实往椅子里缩了一点,这才满足了徐老大仅有的一点虚荣心。
沈均想了想还是从程远这边挪回了自己位置,避开了经过狼看敌狼一样看着自己的徐粲。
“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对我是什么要求,仁义堂对我是什么要求,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从今以后,我做什么事,你们不能插手。”徐老大果然饿得厉害,时不时瞟一眼面前的一盘麻辣鸡爪,他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毫无堂主的威严可言。
四个人对他如此直白倒是些许惊讶,李满甚至忘了自己还在生气,看着徐粲的目光甚是不解。
“你是仁义堂的堂主。”程远倒是很喜欢他这种简单直接的方式,第一个开口回应。
“那又怎么样?我不是傻子,这么多天也算看明白了,你脑子管用,二愣子和李满能打,那家伙会点手艺,没有我这仁义堂又不会垮。”徐粲瞟了一眼底下四个人,饶是不情不愿,也还是尽量简洁地夸了他们几句。
那家伙?手艺?沈均在下面听着徐粲对自己的评价,心中突然有点不爽,自己是不是该想想怎么挽回在老大心里的形象了?
“老大,你在说什么?我们四个人又不是在意这劳什子的仁义堂,我们是跟着您的呀!”孟寒的确突触有点少,很多东西反应不过来。不过,最基本的东西却早已深入骨髓。徐粲听他如此言语,心中不是没有触动,虽然不懂这副躯体的原主人和他们这四个究竟有何牵绊,但是毕竟这话现在是对着他说的,说不感动岂不是冷血动物了吗?
另外三人也似乎被孟寒的话感染,随意的态度收敛了不少,都变得有些严肃认真,程远今日也难得话多了些:“今日之事与仁义堂名誉无关,只是危险。”
徐粲一愣,看着程远的冰块脸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阵势,竟然不是为了讨伐自己败坏仁义堂名声之事?
“老大,虽然你自从上次出了意外,忘记了很多事,但是你曾经答应过我们,无论任何时候都会保护好自己。今天那些百姓闹事,是不是刘大块儿派去的还不知道,你就贸然冲过去,总该想想后果。”沈均坐直了身体,说话间像模像样。
“我不是带了李满吗?”若是他们责怪自己还好,可是现在竟然突然打起了温情牌,简直就是□□裸的抄袭嘛。可惜,徐老大还就吃这一套,欺硬怕软,看着李满兀自辩解。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下午的事,李满就是羞恼异常。徐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爱慕他,就算是老大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啊!好歹自己还是李副堂主,出去都是讲究排场的好不好。
“李满丢下你一个人跑回来,他已经领过罚了;程远让孟寒呆在书房,以至于他没有看住你,他们俩也已经领罚,这种事有一有二,不会再三再四。可是,你也不能再说什么绝交的话。”果然沈均就是四个副堂主的代言人,这可是个累人的活计。
徐粲张了张嘴,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敢情这四个人不是在玩笑,当真是一本正经。莫名地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身后升起,徐粲第一次发觉,也许自己穿过来的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混混头子,果然还是有些什么猪脚光环的吧。
正当房中陷入沉默时,程远忽然看了沈均一眼,沈馆主一口汤没喝完,又苦命地再度开口:“对了,老大,这几天乡下的景儿又好又凉爽,不如你去庄子里避避暑?”
徐粲不是傻子,蹭得抬头,头还没彻底抬起,声音就已经决绝地跑了出来:“不去!我哪儿也不去!”调整了一下呼吸,徐老大起身,环视着各自心思的四人,坚定如磐石,“我告诉你们,看在方才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这次的事,但是如果你们想阻止我追求桑桑,两个字:没门儿!”
说完徐老大就潇洒地一甩头发离开了,这就是在古代的好处,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甩起来太带感了,自己在现代那撮毛再怎么也甩不出这种效果。当然,徐老大走之前不忘顺几盘菜,揣几个馒头,做英雄也不能饿肚子的嘛。
房中又陷入沉默,孟寒却是一阵轻松,他对徐粲最后一句话无感,选择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