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长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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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丘闻言一震,经她这么一提点,猛地醒悟过来。
“你是说……用了那个?”
阿娆翘起唇角,站在窗前远远地眺望着司徒止与段思薇的身影,突然转过头来胸有成竹地对方丘说:“要知道血煞门本来就是练那种功夫的,用血石来增长功力也并不奇怪。”
方丘垂下了眼,若有所思地喃喃念道:“只是……那样就会……”
“魂魄分离,永世不得合体。”阿娆抢先一步说了出来,“更确切地说,这正是那本秘籍上所写的——雌雄同体。”
送走了段思薇,司徒止不由得放下了始终悬着的一颗心。原以为这女人是听到了风声来问血石的事情,现在看来姬远山并没有将锻剑之事透露出去,自己暂时不必担心血煞门那边了。
“姬远山……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司徒止独自立于树下,自言自语道。
想了很久,他总觉得这件事情需要找个人商量,于是决意启程前往西域。
临行之日,三个徒弟以及秀秀都来送行。
四周绿荫环绕,虫鸣鸟啼不绝于耳。
司徒止对着那个站在最后面的少年说:“三儿,我此去乃是为你寻得一把宝剑,在我回来之前公主就交给你照顾了,务必使她宾至如归。”
公子琴听他这么说,微微一怔,瞬间又恢复常态,恭敬地回复道:“是。”
“师父!你就知道偏袒师兄!”阿娆忽然不满地闹了起来,“我的剑都用了这么久了,也不好使了,师父你怎么不说也帮我弄一把来呀?”
司徒止这才看向这个难缠的小徒弟,失笑道:“什么叫‘弄一把来’?你以为宝剑是那么容易得来的么?”
“我不管!师兄有新剑用,那我也要!否则等你回来了就会发现自己少了一个徒弟!”阿娆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跑开了。
“…………”
尴尬间听到一声轻笑,原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秀秀。
“司徒先生,阿娆她只是小孩子脾气嘛,待会儿等你走了我去哄哄她就没事啦。”
司徒止颇感无奈地点了点头,又趁他们不注意向方丘使了个眼色。方丘唇角一勾,示意他放心。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
“是。”几人同时应道。
方丘正往前走,却听到身后的公子琴叫住了他。
“他此番去西域究竟是去做什么?你知道对不对?”
“师父不是说了么,为你去寻一把宝剑啊。”
“我不信。”公子琴偏过头,脸色显得十分担忧,“他不是那么没头脑的人,怎么会为了区区一把剑就跑回西域?”
方丘不置可否地一笑,回过头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幽幽问道:“既不是没头脑,那你在担心什么?”
公子琴闻言也回望他,语气坚决地说:“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计划,让我知道也好,不让我知道也好,我都不会插手,但只要涉及到师父的安危,即算拼了性命我也会查清。”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一旁的秀秀看到这个局面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立在原地的方丘,又看了看公子琴的背影,犹豫着想要跟上去。
“公主。”方丘忽然开口叫住她。
秀秀身形一顿,一脸茫然地回头看向他。
方丘扬唇清浅一笑,冲她眨了眨眼睛,语气温和地说道:“我这师弟一向是这个脾气,公主莫怪才好。”
秀秀一听急忙摆了摆手,“不……我不……”
“那就好。”方丘打断她道:“相信公主一定会忘记今天听到的这些话,我说的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时候,国师大人还是个正宗的男银,见到美女也会那什么的吧。
话说,对于酷酷的师父,泥萌就木有神马要说的麽?他戏份还蛮多诶~~
我不会承认我在抖基,但是我真的是在抖基啊!!
☆、绵绵无绝期
司徒止,这个名字在鸳鸯阁里是一个不能提的禁忌。然而在吴渺心里,早就烟消云散了,就好像他从未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过。
“嬷嬷,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那日清晨,吴渺醒来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让阁子里的一众姐妹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孙嬷嬷却仿若过来人似的轻轻拍了拍吴渺的头,并未多说什么,只让众人随她离开房间。
关上房门以后,舞姬们又开始议论纷纷,将孙嬷嬷围在中间问个不停。
“行了行了,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都练舞去吧。”
见孙嬷嬷一脸疲惫,舞姬们这才散了。
孙嬷嬷在吴渺的屋子外头站了许久,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吴渺一眨不眨地睁着眼睛,死死地盯住屋顶的悬梁,像是要将那屋顶看穿,自己便可如同飞鸟一般逃出临安这座牢笼。
“你第一次来鸳鸯阁,我在台上跳舞,远远地便望见了你,原以为是上天怜悯我,才将那样完美的你赐给了我,却不曾想,这场戏只是我一个人在演,你不过站在一旁冷眼观看。”
没有人的时候吴渺就开始自说自话,她仿佛不知说给谁听,便像魔怔了似的嘴里念叨个不停。
“司徒止……我又梦见你了……你有多久没来过了?好像很久了吧……久到我都快要忘记你的模样了……”
“从一开始我就该牢记自己的身份,怎么敢妄想和你那样的人相伴一生呢?我真是愚蠢……愚蠢至极……”
就这样又过了好一阵子,外头的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吴渺的屋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孙嬷嬷有些担忧地注视着那个方向,她知道吴渺是个看得开的人,只是情之一字哪能说忘就忘呢?
倒不如在她彻底被自己的执念击垮之前,让她追着去吧。孙嬷嬷兀自这么想着,这里的姑娘哪个不是身世可怜之人。
恰巧在这个时候,鸳鸯阁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时的秦州正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银丝细雨从上空毫无预警地坠落,绵绵不绝,仿佛没个尽头。
马路旁的小巷子里,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弓着身子半蹲在地上,用手扶着墙,手上的青筋暴起,脸部皱成一团,显得十分痛苦,连这样撑着看起来都相当吃力。
他身旁跪着一位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身月白色的长裙拖在地面上染了泥污,女子却浑不在意。只见她面色焦急地想要扶起那个男人,却被对方毫不犹豫地一手推开。
“一邢,你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还是去找……”
“别说了!”段一邢咬牙打断了她的话,“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被他这么一说,女子急得都快要哭了,“一邢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你的姨母,我当然要替你娘照顾你了!”
段一邢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又悄悄地滑落,像要带走他的生命一般,他甚至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身旁的女子争论了,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女子的怀里。
“一邢!一邢你别吓我!你快醒醒……一邢……来人啊……”
那是段一邢打从有记忆以来睡得最安心的一觉,是因为有她在身边么?
睁开眼的时候,独孤雪就靠在他的床榻边睡着,睫毛扑闪扑闪的,不知在做什么美梦,嘴角竟也微微上翘,睡着的模样活像一只迷路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段一邢反应过来自己看得有些痴迷了,忙晃了晃脑袋,却不慎扯动了旧伤,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原本结了疤的伤口处又渗出了鲜红的血。
独孤雪仿佛在梦里感应到了他,手指动了动,似是想抓住什么,过了一会儿不见动静了,大概又睡熟了。
还说要照顾我,自己睡得这么香。段一邢想着不觉笑了出来,本能地就想伸手抚摸她的发丝,手伸到一半忽然顿住了,很快就又收了回来。
他就保持这样的姿势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独孤雪才从梦中依依不舍地醒过来,睡眼朦胧地看向他,眼底一片澄澈。
“一邢……你……你醒了?!”
“嗯。”
“你没事了?”
“嗯。”
“我睡了很久吗?”
“嗯。”
“…………”
“傻瓜。”
“一邢……我……”
“我都明白。”段一邢装作一脸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对我只是出于姨母对侄儿的关爱,我懂。”
独孤雪默不作声地凝视着他,她太过了解段一邢,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也没有用。
段一邢忽然侧过头和她对视,小心翼翼地问道:“司徒止知道吗?你还活着的事情……”
独孤雪闻言眼神一黯,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为了姬远山的事情去找过他,他还是老样子。”段一邢这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独孤雪不解地看向他,欲言又止。
“以段思薇的身份。”段一邢说着瞥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自嘲,“说起来我自己都快糊涂了,拖着这具身体……”
“一邢,你有没有想过放弃这门功夫?”独孤雪试探地开口。
“放弃?”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个不停,“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却让我放弃?”
“一邢……你听姨母一句劝……”
“什么姨母?!我从来就没把你当做是我的姨母!”段一邢说着忽然情绪激动了起来,不依不挠地大声叫喊道:“你算我哪门子的姨母?你不过是独孤家捡回来的养女!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独孤雪的眼里盛满了悲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不肯轻易落下。
她受伤的眼神刺痛了段一邢的心,但他清楚自己必须立刻做出一个决断,为了她好。
“你走吧,现在就走。”段一邢别过头,强忍着回头看她一眼的冲动,语气冷漠地说:“只当我们从未见过。”
独孤雪没有答话,慢慢地起身向门口走去。
段一邢顿了顿又说:“我不会告诉司徒止。”
临安。
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公子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说不清那种感觉,仿佛自己正离风暴中心越来越近。
秀秀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公子琴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秀秀一直跟着自己。怎么人一糊涂起来警觉也差了许多?他有些懊恼。
“公主,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我……”秀秀用手指绞着裙边,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想上城里转转……但司徒先生说……他说我一个人不安全……”
公子琴轻叹一声,礼貌而疏离地对她说道:“既是如此,那我这就让师妹过来陪公主进城。”
“等……等一下!”
秀秀见他转身要走,情急之下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口,不料却被他本能地格挡开来。秀秀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度往外推去,眼看着就要后仰摔倒在地上,突然眼前一阵晕眩,竟被人及时抱住旋转了一圈。
待到看清眼前的人,秀秀的双颊腾地一下就红了,只觉得脸上似火在烧。
公子琴倒没注意到她的变化,将她放下以后立刻就躬身行了个礼,“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恕罪。”
秀秀忙解释道:“不怪你不怪你,是我自己太莽撞了。”
公子琴直起身子抬眼看向她,目光里竟似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暖意。
秀秀被他这样瞧着,有些不好意思,连说话的声音都细小得如同蝇语。
“那个……可以带我进城吗?”
像是在配合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