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乱(女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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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算梁听说有家室,就不赞同地摇摇头:“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成亲了还出去打野食,姐夫看来定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要是我,早八百年就跟你和离了。”她歪着身子撑着袁小路,“小路子,你说是不是?”那话虽是玩笑却带着半分真心,成家前再怎么玩都不过分,但有了家事还在外沾花惹草那就真是欠揍了。
袁小路顿了顿,迟疑地点了点头。好吧,阿梁姐这话说得其实夸张了点,但她真的不想去啊。
齐单黑着脸看着她们一副怎么还会有人愿意嫁给你的模样,弄得她没来由地升起一丝负罪感,悻悻拍拍脑袋。“好嘛,不去便不去吧。”
苏算梁嘴一咧,痞痞地曲起手指敲了敲袁小路的额头。“小路子瞧见没,这就是单身的好处。你现在几岁了?别没事想着成亲生孩子,跟姐学学,多逍遥几年。”
袁小路今年不过十六岁,性子又像她爹,腼腆得很,一听她绕到婚嫁之事上就满脸通红,讷讷不成言,逗得苏算梁哈哈大笑,齐单忍俊不禁。
三人同住西镇,但家却在相反方向,同走了两条街,便分道而行。街边酒肆茶馆临立,辰时末正是早上最热闹的时辰,两人走在熙攘的人群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耳边不时飘来吆喝嬉笑声。
路过一处小酒馆时,袁小路脚步顿了顿,目光忍不住就向左面飘去,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两人又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阿梁姐,齐姐方才说要庆祝,我倒是想起来该买些酒的,不若你先回去吧。”
“嗯?那我陪你一起好了。”苏算梁声音平平,视线也不在她身上,头也没回地答道。
“不,不用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成。”她说得又急又慌,深怕她跟着似的。苏算梁这才分神看她,两人目光相触,袁小路立刻低下头,不自在地扯着裤腿。
苏算梁左眉一挑,摸了摸下巴。“小路子呐——”这人还真是不会说谎呐,如此心虚的模样,究竟是想让她刨根问底呢还是置之不理呢。
最后那个音被她拖着老长,颇带着点戏曲的一唱三叹。袁小路手就跟着抖了三抖。她抬头瞄了一眼,只见苏算梁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本就细长的双眼此时眯成了一条线,亮闪闪的。她本能退后一步,撒腿就跑,结结巴巴的话语随后飘来:“我,我先走了。”
苏算梁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越发畅快,转了个身,晃着袖子慢悠悠地往家去。
***
老旧木门吱呀一声,苏算梁推门而入,便见袁叔听到声音,满手面粉也没来得及擦便急急走了出来。他听闻两人差事都有了着落,眉眼都添了喜气,沧桑的面容瞬间生动了不少,直说今天要加菜。
苏算梁就是个吃货,脸皮又极厚,人家自愿劳动,她干脆没心没肺地乱提要求。袁叔也是好脾气只满口答应。她又扫了一眼秦昀那扇落了锁的房门,随口问了句:“怎么,树皮还没回来?”
袁叔踏进厨房的脚步一顿,有些担忧地道:“可不是嘛。阿梁,秦姑娘都已两日未归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苏算梁摆摆手,却是习以为常。“袁叔你莫担心她,那丫头每次都这样。”出事?她不给别人下药就谢天谢地了,能出事除非这里六月不下雨。苏算梁暗自腹诽,弯下腰一把抓起筛子里头的草药嗅了嗅,自言自语,“看来差不多该收起来了。”她不懂医术,但这么些年跟秦昀混在一道,多少也耳濡目染,更何况还时不时被抓去做苦力。
袁叔应了一声,步子一动正要进去,突然又想起一事:“对了,说起秦姑娘,今日一早你们走后不久,有位姓李的大夫来这儿找过她。”
“李大夫?”
“说是济世堂的坐堂大夫。”
苏算梁一拍脑袋,总算有了点印象,恍然间想起树皮一身医术,不是吧,她才露了两手就被这么瞧上了?!
***
于府是一座三进院子,现在这个季节,无论从哪处瞧去,映入眼帘的皆是大片大片稀疏却别致的桃树林。花瓣随风枝头漫舞,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四通八达,穿过下人房,接连三扇洞门,最终都汇到院子中央那一处八角白玉凉亭。凉亭左侧是一条人工挖凿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下,鱼儿灵动地一跃一扭,在水面上留下涟漪的银丝。
东青民俗开放,未出阁的男子只要有女子陪同便能出门,至于已婚男子则更是没什么限制。而像上饶镇这样的小镇,除了那一句挂在嘴里的男女大防,男子几乎是和女子平起平坐,可以外出,可以做生意,甚至有能力的,坐了主位也没有人敢说句不字来。
这倒不得不提起镇东的白家,白家乃是上饶镇的首富,手下商铺繁多,便是秦楼楚馆赌坊烟肆也有涉及,而如今的白家家主便是长房唯一的子嗣长房嫡子白歆。也因此,如于府这般的富贵人家有些也没有明确的前后院之分,院里进进出出的下人男男女女各占半边。
苏算梁和袁小路第二天按着约定的时辰到了于府,分好住处后,只有她一人被李管事领走了。李管事相处起来就和那日初见时一样和蔼,不时提点提点她于府的事儿。不过,说来说去,无非也就两句话,第一句——于府人口简单,只要用心做事,绝对不会有那些大户人家里头的乌糟事儿;第二句则是,这府里哪位主子都能得罪,就是万万要顺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那位于家小公子于箫。
东青一向以东为尊,所以大户人家的主院向来是在府里最东面的地方。眼看着李管事带着她一路东行,最后停在一扇洞门处,苏算梁还以为是要去见于家主。
她抬头望了望洞门上的那块匾额,暖阳下,络溪院三个褐色大字苍白古朴,透过那认真铭刻的一笔一画似是能看见过往的一点一滴。双眼微眯,她的视线又落到洞门两侧刻着的算不得工整的对联——自古荣华多富贵,只盼老来常相伴。恍然间想起,袁小路曾说这位于家家主是个痴情人,看来,倒是所言非虚。
李管事瞧她看得认真,笑着解释道:“主君还在时,这络溪院确实是主院,不过主君去世后,家主见小公子喜欢,便搬了出去,如今是小公子的住处。”她又指了指匾额和对联,“这些都是我家家主的字迹。”
苏算梁点点头。她来来回回听说这位于家小公子受宠不下三四遍,本来倒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可如今这连主院都让出来了,弄得她不信都难哎。
***
络溪院里,一颗百年老桃树下,一张玉桌前正坐着一男一女,男子眉目清秀,一双淡眸天生冷峻,嘴角勾起的笑意看起来总带着丝丝嘲讽。而那女子面容与他有三四分相像,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她低头看着茶碗里无意间飘落的桃花瓣,眉眼一弯,笑得极尽温柔。
“阿姐,我不用。”于箫生硬地开口,从语气里还能听出些许赌气的意味。
于笙叹了口气。“你那日出门,娘还以为你离家出走呢,连个人也不带,差点就要报官。”她习惯性抚了抚杯沿,“所以呀,我们一致认为该有个人看着你,正巧这次侍卫也多收了一个。”
于箫抿着唇不说话,沉默半响才冷哼了一声。“不用她管。”于笙品了一口茶,温和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她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平声道:“箫儿,女子三夫四侍很是平常,你也该习惯的。娘这样其实已是难得,莫要苛责才好。”
她左一句你要习惯,右一句莫要苛责,不说还好,一说弄得于箫方才的心软顿时消得一干二净,脸色难看之极。他猛地站起身,一甩袖将自己的这边的茶盏扫到地上,哐当一声,上好的瓷碗摔得粉碎。他怒气冲天,指着于笙喝道:“你若是来做说客,那就省了那份心吧。只要我还在于家一天,那个男人休想住进来,她若真是忍不住,那就搬出去!阿姐,你可还记得究竟是谁生你养你?!”
“胡闹!”于笙沉下脸,杯盏啪地一声搁在桌上,杯身晃动,茶水溢出,滴滴落在桌面上,“娘是将你宠过头了以至于这般没大没小,你以为我就……”后面的话在伍凡一声轻咳中戛然而止,于笙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却见院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李管事和苏算梁尴尬地立在那里,听见没了声音,倒都乖觉地一拱手:“见过大小姐,小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冤家相见愁难解(修)
微风拂面,伴着夏初独特的气味,暖洋洋地卷过,吹落了那飘摇的桃花瓣儿,带着一丝如蜜甜味,却怎么也吹不散络溪院里沉默异常的气氛。
苏算梁跟着李管事一起拱手行礼,难得地没有因为好奇翻起眼皮看上一看。她本就性子跳脱,最不喜的就是这等沉闷的气氛,更何况还是亲自撞上姐弟吵架的窘事,总想着行完了礼就让她们走吧。
于笙脸色却是变得极快,笑着伸手让她们不必多礼,又对苏算梁道:“苏侍卫,这是家弟,你从今日起便是伺候他的。”
苏算梁抬起头朝着那少年望过去,只见他沉着脸站在那里,听见于笙的话,一双眸子便瞪了过来,一看就是性子极烈的。“这……”她习惯性地挑了挑眉,“属下一个女子常出入内院,似乎有些不妥。”她低头一本正经地回答,却错过了对方在看到她那一瞬间眸中迸出的惊讶以及之后越发阴沉的脸色。
于箫黑着脸,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在苏算梁面前来来回回地绕着圈。苏算梁就见那一双小脚在眼前晃来晃去,直晃得她心烦了才终于站定。
“不妥?”他平平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冷笑一声,“你这是不愿意?”虽然那日他走得匆忙不过一瞥之间,可方才这人一挑眉他不知怎的就认出来了,不就是那个上花街的无耻女人嘛。好啊,真是阴魂不散,竟然入了于府。也罢,他正好心情不佳呢,自己撞上来的,那本公子可就不客气了!
“属下不敢。”
“我问你愿不愿,你回我不敢,看来是没读过几天书连话都听不懂呢。”
苏算梁这下算是听出来了,这人是故意找茬呢,想起方才他们姐弟俩吵架的事儿,心里顿时了然,得,自己这是给人当箭靶子使了。
她暗自撇撇嘴,抬起头时却换了另一副表情。只见她凤眸一弯,嘴角一翘:“小公子看重,属下哪有不愿的,日后只要小公子一句话,属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眉头也绝不皱一下。”
她自以为笑得讨好,这已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好表情,却不知她如今这笑颜张扬,配上那一副好皮囊,真真一副勾人模样。
即便同是女子,于笙愣是怔了一怔,心想着这要是平常男子被她这么一笑只怕魂都没有了。可于箫哪里又是平常少年,虽也被她笑得一惑,却很快脸色更黑。
这人从头到脚就没一处顺他的眼。这么笑是要调戏给谁看啊,以为他是那无知少年嘛。他心里怒气更甚,沉声喝道:“不许笑!”
苏算梁翻了翻眼皮,心里却想,果然,男人男人就是难字嘛,这么难搞她以后伺候可不得麻烦死了。她向来不是个能忍,对于男子少有怜香惜玉的兴致,于是拱了拱手一本正经地道:“回小公子,属下天生嘴角上翘,看起来每时每刻都在笑,这个命令着实难倒属下了。”
“你!”她背光而站,脸上表情蒙了一层光晕看不清晰,他又几乎挡�